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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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他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比媚鬼還要會勾人心底的欲望。 宋持懷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回想這幾日魏云深除了必要接觸的刻意躲避,他沉吟道:“發生什么了,心亂得這么厲害?” 幾番掙扎之下,魏云深還是不舍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暗道他不止心亂得厲害,其他地方亂得更厲害。 面上卻不敢讓宋持懷看出什么,魏云深恭敬搖頭,后退了一步:“可能想到一會兒練劍,想招式想得入神了?!?/br> “你勤奮是好事,但也要用對方法,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彼纬謶褯]多想,點頭問,“最近跟馮嶺相處得怎么樣?” 怎么話題突然就往馮嶺身上扯了? 魏云深心頭警鈴大作,又覺得這樣不好,于是盡量平和地說:“他人挺好的,有時候也指點我一下,不過……” 他想到什么,猶豫著看向宋持懷,雖然覺得不要在宋持懷面前拉扯太多跟無關人的話題,最后還是沒忍住把心頭的疑問問了出來:“他不是天極宮的人,卻好像對天極宮的劍法心經都頗有研究,這是為什么?” 宋持懷頓了頓,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扯起一個略顯嘲諷的弧度:“我同他探討過天極宮的修式,想來他天資聰穎,這么幾回就記住了,這是好事,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能問他?!?/br> 魏云深冷漠搖頭,心底那僅有的一點好奇也盡數消滅:“那還是不了,有空我來問師父?!?/br> 宋持懷笑得促狹:“這幾天不是在躲我,怎么還記著要我指點劍術?” 魏云深:! 自以為很隱秘的小心思就這么被宋持懷戳穿并攤到明面上來,少年腦中一片空白,臉也瞬間漲得通紅,他結巴道:“沒……我不是……” “也罷,魏家沒覆滅時你便是個嬌養的,既然從來沒做過伺候人的事,往后我也不為難你了?!?/br> 宋持懷坐正,對著鏡子親自將剛才魏云深沒束好的發冠摘了下來,吩咐道:“去把馮嶺叫進來?!?/br> 魏云深心里突然升出不好的預感:“叫他來做什么?” 宋持懷神色懶淡,雖覺得魏云深這個問題多余,但還是答了:“為我束發?!?/br> “你……” 魏云深從前只知宋持懷體弱,卻沒想到他這么嬌貴,連一點小事都不肯親自做。 他自然不肯叫馮嶺進來,卻琢磨不明白不肯的原因,又覺得既然是他的師父,這等貼身的私事自然沒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再者魏云深并不覺得自己像宋持懷說的那些做不了一點伺候人的事,事實上他這些天伺候宋持懷伺候得很開心,誰說的就為難他了? 馮嶺一個連門派都沒有的無名散修,又憑什么跟自己搶為師父做的事? 魏云深越想越覺得心頭不平,一開口又變成了委屈:“他有些忙,一時恐怕過不來,還是我來給師父束發吧?!?/br> 宋持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借口:“他在忙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又不跟我說,反正就是忙?!?/br> 魏云深難以置信自己現在說謊竟然這么流暢,還沒有沒有半點心理負擔。他無比唾棄這樣的自己,然而話已出口,為免在宋持懷面前露出窘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將謊圓上。 他重新拿起梳子:“還是我來吧,馮嶺恐怕更沒做過伺候別人的事,他不一定有我做得好呢?!?/br> 明明說的是“伺候人”這種低人一等的事,最后那句話竟硬生生讓他說出了點得意的語氣。 誰知宋持懷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搖頭:“他手比你巧,從沒出過差錯?!?/br> 魏云深:…… 魏云深:? 意識到了什么的魏云深睜大雙眼:“你……你跟他……” 不是,怎么馮嶺也給宋持懷做過這種事? 他不是不是天極宮的人嗎?這種事怎么也輪得上他? 烏潼也就算了……不對,烏潼也不能算。 但馮嶺又憑什么? 他甚至都不是天極宮的人! 一種心愛的東西從未屬于過自己的妒意與難堪瞬間將魏云深吞沒,少年心火旺盛,自己都沒察覺到變得可怖危險的眼神將宋持懷圈鎖在面前,宋持懷卻對這份危險恍若未覺,他甚至沒聽完魏云深的話就打斷:“怎么?” 冰涼的聲線讓魏云深瞬間冷靜下來,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尖銳的痛感令他理智回籠,少年訕訕搖頭:“沒怎么,師父人緣真好?!?/br> 人緣好么? 宋持懷嘴邊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到底沒再回答。 換馮嶺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宋持懷仿佛只是心血來潮提了一嘴,提過了就忘,事后也不追責,看上去并沒有過于較真。 魏云深則摒棄了一切雜亂的想法,追尋自己對宋持懷感情的真相已經沒了意義,他甚至能接受自己離宋持懷遠一點,但如果代價是換其他人跟那人更近,還不如一直都只是自己。 好在這種偏執的占有欲僅僅出現在宋持懷面前的時候,一旦他的師父離開了視線范圍,哪怕那股難言的悸動仍然存在,他最起碼還能保持一絲理智,不至于僅因為誰跟宋持懷做過哪些親密的舉動就對對方產生敵意。 ——至少烏潼人是真的不錯,馮嶺也是好人,至于凌微隨便,只有前兩個,魏云深不想因為自己都弄不懂的原因就去仇視他們。 僅僅是跟宋持懷認識更早而已,他爹以前還收養過宋持懷呢,他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