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447節
書迷正在閱讀:異次元園藝大師[西幻]、和摯友意外結婚后一起跑路了[西幻]、我的?;ɡ掀?/a>、沉疴、仙尊的道侶是小作精、貴妃娘娘榮華富貴、虧成首富從爛片開始、花樣寵妻:獵戶撞上小作精、姑奶奶下山養崽,卻全民轟動!、替代品
他的陰陽眼總能看清他不想知道的東西。太多東西。 她的蓋頭——其實沒有蓋頭,只有一張破破爛爛的襁褓布,放在她頰邊。 她的嫁衣——其實沒有嫁衣,她身上穿的是一條素白色的喪服,沒戴任何首飾。 她的指甲——其實并不尖利,修剪得很整齊,是平滑的圓弧,而指甲上涂著一點淡粉色的蔻丹,似乎是海棠花汁。 被傀儡線化作的蠶繭包起的女尸,除了那點略顯兇狠的表情,其實與“女鬼”“陰煞”沒有絲毫聯系。 她更像是一個明艷卻素凈的女孩,氣呼呼吃包子時突然噎住了,然后就那么干瞪著眼暈過去。 ……洛安有點想拉開她的嘴檢查有沒有殘留的包子皮,但他忍住了。 這具尸身鮮活得古怪,比“安靜地睡著”還要生動許多,按道理,人死后僵直是不可能保有“齜牙”“擰嘴”“皺眉毛”“干瞪眼”這樣生動的表情的——哪怕下一秒她突然雙眼凝起亮光,一副醒過神的狀態瞪著人喊“看什么看看你個豹豹頭看”也絕不違和…… 更何況,這具尸身是那抹紅影的真身。 而那抹紅影是一千七百年前死去的鬼魂。 一千七百年前……如果時代符合,那這防腐技術哪怕是用玄學來解釋也…… 【哇哦,我能拿去公司里丟給他們研發跨時代防腐劑嗎?】 洛安閉了閉眼。 他能想到妻子此時如何在這會說什么話——可他真正想象的卻不是旁邊站著妻子,而是面前這具死去的尸骨開口說話。 他的眼睛告訴他,是絕對的,不會出錯的,完全真實的【同一人】。 但……他的經歷……他這些年的記憶……他那夜所看見的一切……與他反反復復逼迫自己進行的死亡重現……痛苦到極致卻也把那女人那紅影了解到極致的…… 【不是她?!?/br> 【不會是她?!?/br> ……胸口與喉嚨的致命傷又在隱隱作痛,當年穿破四肢筋脈釘入骨血的釘子也要再次浮現,他、他…… 洛安避開了視線,竭力控制住自己浮動的怨氣。 ……同時面對自己的兇手與自己的枕邊人,他只能一遍遍蒼白地在內心重復“時間緊張”“別再細想”…… “咚?!?/br> 手機輕響了一下。 就像抓住得救的稻草,洛安低頭迅速抓出手機。 那是家里的消息提醒。臨走時他特意黑入了妻子在家大裝特裝的監控系統,尤其是兒童臥室,稍有響動就會聯通手機發出提醒。 洛安打開提醒,調出監控畫面,并不意外地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在發顫。 他獨自站在這里對著這樣一具尸骨,怎么可能不發顫。 哪怕曾暗中猜測過千遍萬遍,直接對上那張臉也…… 但家中的監控畫面很快拉走了洛安的注意力。 頭碰頭,腳碰腳,他臨走時還蓋著同一條被子手拉手的兩個小女孩—— 在睡眠中扭打了起來。 安洛洛小朋友一腳蹬開了媽咪,翻身埋在枕頭里;被變小的安各則一巴掌拍向女兒的屁股,直接扯走了她身上的被子。 監控器發通知是因為“咚”地一聲,安洛洛翻過身吧唧著嘴搶被子時,安各一通狂蹬蹬掉了床頭的蘑菇小夜燈。 最終她倆一個枕床頭一個枕床尾,你揮胳膊我踢腿,呈斗爭狀態再次熟睡過去后,沒一個是好好把被子蓋在肚皮上的。 不,沒一個完整蓋著被子。 安洛洛的睡衣吃進嘴里,安各的睡衣掀在頭頂,反正大家都大剌剌地露著自己起伏的肚皮。 洛安:“……” 好的。 不愧是她們。 他木然地合上手機,什么致命傷泛疼什么怨氣不穩全都沒了,再看向自己面前的尸首時,異常冷靜,腦子里只有“趕緊結束工作回家給兩個睡覺也不消停的笨蛋蓋肚皮”。 洛安掏了掏口袋,戴上塑膠手套后再次翻撿這具女尸,像對待自己過去無數次委托任務那樣客觀地分析—— 破破爛爛的襁褓布,用過的,放在棺材里,化鬼后又成了一頂紅影絕不會輕易摘下的蓋頭,所以紅影應當生育過。 【爸爸,你聽我說啊,當時是有個扎著兩條麻花辮的討厭小鬼先搶我老虎布偶,我才追過去的,我沒有到處亂跑跨進危險的地方——】 一個夭折的孩子。 洛安翻過襁褓布,沒有發現任何繡樣。 ……那孩子或許還沒來得及起名字?但不應該啊,洛洛當時撞見的小鬼與她歲數相差不大…… 再看看異常素凈的喪服,化鬼后被血染紅變成滴血的嫁衣,嫁衣的指代很明顯了,是為丈夫服喪。 【洛安,殺了你,殺了你,只要殺了你,夫君——】 紅影深信我是殺她全家的兇手,拿我的血rou可以喚回【夫君】的復蘇。 ……嗯,的確合理,天師當然會斬殺陰煞,也會一并斬殺縱容陰煞禍亂四方的活人。 紅影與他同是陰煞,但就煞氣的威力與行為的癲狂來看,它早已深陷血腥……犯下無數殺孽,也吞噬過無數無辜的血rou,是徹頭徹尾失去理智、墮落到盡頭的鬼。 洛安懷疑她已經遺忘了自己的身份、由來、姓名——所以不是她而是它——它腦子里只剩執念和殺意,哪怕淪為戚家人的殺戮工具也毫不在意,沒有絲毫的理智。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和紅影溝通、問清真相,對方撞上他總要將他撕扯得七零八碎,再無數次咆哮著重復“殺死”“洛安”“夫君”之類斷斷續續的詞。 洛安猜它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狀況?!皻⑺缆灏病笔羌t影唯一能順暢思考的東西。 除此之外……“囡囡”與“夫君”……對,因為它曾怨恨地指責是洛安殺了它全家。 洛安對一千七百年前發生了什么破事毫無興趣,但如果紅影一家子都是殺人無數的墮落怨鬼,當然,他肯定會殺它全家。 不過,一個夭折的孩子,再加一個死掉的男人?感覺不像是全被天師除魔消滅的手筆啊…… 再看指甲,海棠花汁染的粉色蔻丹,被精心修剪過,所以…… 等等。 電光火石間,洛安想到了什么,再次向上翻撿。 不對勁。 精心修剪的指甲,蔻丹上新鮮的花汁,仔細疊好放在臉頰邊的襁褓布,一縷縷仔細梳理過的頭發,還有—— 洛安沾了沾她的嘴唇。 手套上添了一抹顏色鮮潤的口脂。 ……上了妝。 這不會是死時的自然模樣。 有活人,在這具身體死后,細細打理了一番,又將她整齊漂亮地送進棺里。 ……當然,當然,考慮到時代背景,可能是丫鬟小廝,現代殯葬產業也不是沒有幫忙入殮整理儀容的師傅—— 可紅影是【陰煞】。 死因極慘,怨氣極大,呼吸一停就會想吸走周圍所有活人生命的【陰煞】。 要是打扮得這樣漂亮干凈,口脂沒掉新染的花汁也沒掉,就這么瞪著眼往地下一倒便能產生撲天蓋地的煞氣——那他當年死時流的血還不如去澆花。 所以有人幫她整理了死后的遺容,掩蓋住所有殘忍的傷疤,冒著被陰煞睜眼吞噬的風險,還替她涂了指甲,上了口脂。 洛安自己就是陰煞,所以他再明白不過了。 他死時刻意運轉師兄之前給的丹藥留下的藥力愈合了皮rou傷,就是朦朧中還惦記著“不能死得太難看否則會被妻子嫌棄”——可如果有人違背他的意思在他剛死時劃爛了他的臉、給他涂上亂七八糟的顏料——尚未清醒的他絕對會吞噬他們,把他們的血rou化作自己的養料。 所以,不管那個打理紅影遺容的人是誰…… 沒有紅影的默許,是幾乎不可能的。 可就連他也無法在剛死的時候保存理智,紅影就更不可能……那么,那個唯獨剩下的“幾乎不可能”就是…… 【一位足夠強大,不懼怕被陰煞襲擊的天師】 可尋常天師不會替陰煞整理遺容。 【夫君】 洛安狠狠扯開了女尸胸口的衣襟,她的脖子上沒有任何痕跡,但一塊掖在最里側的手帕掉了出來。 它包裹著一只分外美麗的玉手鐲。 成色極佳,像夏日夜晚徐徐綻放的蓮。 這手鐲幼年時洛安見過無數次——長大后每一次受凍寒冷又會再次想到它的影子—— 叮當輕響,套在一截皎潔的手腕上,伴隨著打起的暖簾,與那個女人看似溫柔實則憎惡的眼神。 【主母好?!?/br> 【……嗯,等久了吧?】 無歸境家主的正妻,每一代,每一代,都會得到這樣一只昭示身份的玉鐲子。 按照同一個模子打造,據傳說原本是一代代傳下,但一千七百年前的玄滅時期,洛家丟了那只鐲子。 因為那一代洛家家主拋下無歸境,自動除去家譜內的名字,失蹤了。 帶著那枚只會給他妻子的玉鐲子。 洛安緩緩抖開手帕,找到最里側的繡樣。 一個“洛”字映入眼簾。 ……呵。 “怪不得……” 他明白了。 原來如此。 一個天師的妻子慘死,化成陰煞,又屠戮了許許多多的人命。 天師找到她的尸首,悉心修補,為她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