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3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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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說,豹豹,我真的明白了你為什么這么生氣?!?/br> 洛安和緩道:“你不喜歡我假設離婚分居的事,是不是?” 安各:“……” 安各放下了捂臉的手,她轉了頭。 “我在聽?!?/br> “咳,你是不是覺得,我假設分居,是總想著離開你?當然不是。我怎么會想離開你呢——你是豹豹,有錢有權又這么年輕漂亮,誰想不開會主動離開你?” 安各的表情略有松動。 “那當然,”她冷嗤,“你除了我也找不到別的更好的對象了,我可是首富,你跟我談對象就等于抱上了大金磚,知道嗎!” “是,當然,你說得太對了?!?/br> 洛安哄她:“所以只要你不趕我走,不嫌我煩,我肯定愿意一直黏著你。你是一家之主,當然也只有你才擁有提離婚的權利?!?/br> 安各火氣又冒上來了。一聽他提離婚假設她就心煩。 “我——不會——嫌你煩——想趕你走??!” 洛安稍微把自己挪遠了一點。 他的身體狀態越來越鮮活,近距離被妻子吼了十幾分鐘,再被這樣貼著吼幾句,他覺得耳朵有點受不住。 “我知道,我明白,你當然不是這種人?!?/br> 他耐心道:“但總有一種人——哪怕糟糕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點一——他就是偏好做出假設,提前準備,你知道嗎?這不代表他想要離開你、他不再喜歡你、他不信任你的心意或別的什么——問題只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他是個很難被滿足,格外貪婪狹窄的人,所以他總要做出多余的假設?!?/br> 安各斜著眼看他。 “你說的這個‘他’,是不是你自己?” 洛安卻沒有進一步再回答這個問題。 他皺皺眉,若有所思地環視了一圈臥室:安各撲上床時,并沒有關閉那些刺眼的燈。 “你究竟什么時候加裝了這個瓦數的臥室燈?真的不是從哪里學來的熬鷹手段嗎?” 安各:“……” 安各猛地扭頭:“如果你又要轉移話題,那今晚還是不聊天了!我要睡覺!” “……耐心點,豹豹,只是現在周圍這么亮的燈,讓我想起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我不是兒童,也不會因為你給我講睡前故事消氣的!” “好了,好了,我保證這是真實發生的……”丈夫的聲音停頓片刻,“這是我在和你分開的那七年里,在工作時意外遇見的,一只鬼的故事?!?/br> 安各:“……” 安各真想懟他“我就算相信你是天師也不相信鬼存在,你能不能扯點別的”,但他第一次主動提及工作上遇到的故事,她還是不忍心拒絕。 安各想了解他的一切,不管是否曾經屬于自己的禁區。 她皺眉道:“行。我在聽?!?/br> “咳,那是一只,嗯,很奇怪的鬼……” 洛安笑瞇瞇地說:“他經歷過許多次熬鷹。在監管局里?!?/br> ——是,其實他走進這房間的第一刻就聯想到“審訊需要多少多亮的燈泡”,完全不需要模糊猜想。 誰讓他是監管局通緝犯第一名呢,剛做鬼時,他是切實體驗過監管局審訊室中那別稱“熬鷹”的手段,遭受一次次逼供的。 不眠不休,只能靜坐,無法休息,必須直視前方回答重復的問題……對于鬼或許還不算問題,但如果周圍開到最大亮度照射自己的燈光并非白熾燈管、而是陽氣充足的典藏法寶,再加上時不時打開的天花板披下純天然日光浴…… 真正的熬鷹只是用木棍消去野獸的兇性,可這個“熬鬼”法,基本是奔著把鬼整死去的。 瘋了發狂,那就有理由整死;沒有發狂,那就慢慢曬死。 鬼遲早會走向徹底邪惡的盡頭,所有天師都必須將這道理深深銘刻于心,尤其是負責監察所有玄學亂象、保持中立與公正的監管局。 威脅必須在剛發現時抹殺,可他們偏偏忍受了洛安這個頂級陰煞在外行走七年多,哪怕他公然跟另一只紅影撕咬、在首都市區大搞拆遷辦……也沒有正式對他發出緝捕,只停留在開會討論、找人調查的層面。 其實,既不是因為裴岑今曾經在里面建立的人脈,也不是因為那所謂的無歸境施壓…… 因為,當年,成鬼后恢復理智的第一時間。 洛安便去了監管局自首。 他挨個列出了自己如今的身份,狀態,用準確又客觀的文字闡述了自己日漸崩壞的精神與心理,甚至主動要求被關押在審訊室里經歷堪比漫長死刑的“熬鷹”,只有一個條件。 他的妻子懷孕了,他必須全程陪護。 他要保留暫時在外活動的權利,直到那孩子擁有獨立存活的自理能力,他會自己回到審訊室里。 或死刑室,或血池或地牢,隨他們的便。 ……是。 一開始,漆黑的陰煞根本沒想在外面的世界“活”下去。 他見了太多太多鬼魂墮落,他知道這道路的盡頭就是徹底的崩壞,那些抱著善良得可笑的希望,覺得“鬼也不一定會變壞”的人……全變成了尸體。 不管是孺慕母親的天真小童,還是深愛伴侶的文雅女人。 他親眼見過他們癲狂發瘋,把生前看重的一切嚼碎磨爛塞進嘴里。 然后曾憐憫過他們、放他們一條“生路”的天師也被嚼碎磨爛塞進它們的嘴里。 他總能殺死那些怨鬼,不管有多困難、要受多少傷……可沒一次,他沒一次來得及收殮那些天師的尸骨。 那是些正統又明亮的天師,是和師兄一樣的人。 正直,善良,天真,心地柔軟,做這一行是真的想要庇護蒼生,相信“替天行道”與“行善積德”,覺得親近陰暗與死亡的人可怕又扭曲。 那些天師活著的價值遠比死去的價值大。 他們理應繼續活著,而不是因為自己的一次憐憫失去生命。 ……與他不同。 洛安從不憐憫他人,不管那個“他人”是與女兒同齡的無辜孩子,與妻子遭遇相似的可憐女人,又或者……是他自己。 他最不憐憫自己。 自己成了鬼,自己便該死。 成為灰、泥、一團無機質的東西,腐爛消失。 死了,便不再“活著”,不再擁有正常的思維、觀念或倫理…… 活人與死人,中間隔著一道天塹,天師就該捍衛這道天塹,無論生死。 “保有理智”? 洛安絕不敢賭自己是那萬中無一的例外,事實上,他每一次瞥見妻子輕聲撫摸肚皮都會無可抑制地升起對那幼體的殺意,每一次聽見她在電話里嬉笑著和朋友討論帥氣異性都會忍不住想…… 殺了她。 【殺了她們?!?/br> 陪我一起。 【大家一起變成死人吧?!?/br> 他成了鬼。 他在失控。 所以再努力也不可能做一個正常的丈夫,更無法做一個正常的父親了。 早在還戴著那頂白斗笠的時候,他就給自己設下了一道堪比天塹的弦,他知道跨過去之后會變成什么樣。 因為洛安還記得那個女人。 雖然他說已經很久不曾想起她,但她依舊停留在他記憶里最深最深的某個角落里……那個瘋瘋癲癲、時而大笑時而望呆的賤女人…… 他還記得那天下午,她掐著他的臉,第一次,那么輕柔喚他“我的孩子”。 【你是和我一樣的人。你會和我變成一樣的人?!?/br> 那女人沒有茶色的眼睛,但她也絕對能看穿什么東西。 洛安知道,她是對的。 活著時他就不算正常,沒法真正大度也沒法真正滿足,成鬼后還有怨氣無時無刻不在腐蝕他的神智——想抹掉自己親生女兒的存在,想讓妻子的世界全部清零只留下自己一個,這樣她就無法再忽視他—— 再沒有比這更可怖的事了。 他在逐漸變成那個賤女人。 為了一個心上人,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又把對方的一切污染清空,美其名曰“這樣你才能愛我”。 可安各和那個心上人完全不一樣。 她是主動、強大、有力量反擊的,如果他真的成了瘋子要清空她的一切去控制她的全部,洛安毫不懷疑,她能反手殺了他。 或許她會為他的死而難過,也會為這段感情的結局難過,但妻子是個尤為堅強清醒的人,一旦自己真正跨線做出了那種事,就會被她判定為“這種瘋子不再有喜歡的價值”吧。 更深處的擔憂,其實是…… 【我和你,我們是一樣的人?!?/br> 【我的孩子,你會和我一樣變成瘋子?!?/br> ——他太知道擁有一個瘋子做家長是什么樣的感受。 所以他的女兒絕不能有那份感受。 安洛洛必須也必將成為一個值得被愛的正常人,安洛洛絕不能成為他這樣的人。 他的記憶深處和人格中永遠存在著一個吃吃發笑的賤女人,他絕不希望女兒嶄新的生命中也烙下一個扭曲癲狂的影子。 他是因為很想很想活下去,不甘心閉上眼睛,才化成了鬼魂。 ……可如果他活下去會給妻子和女兒帶來那么可怕的影響,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殺死。 保護她們? 別開玩笑了。 每一晚每一晚,當他試著尋回活著的感覺合上眼睛,休憩睡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