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3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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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神色稍緩,眼里輕蔑更盛:“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開啟地宮——” “不,沒辦法。天時地利人和,還差一樣?!?/br> 一直站站在他身后的師兄突然開口,他指了指地面:“您的委托我接下了,但信息依舊不全,您說是為了保護安家祭祖的神圣過程……現在合適的時辰已經快到了,但合適的位置依舊是一片空白,不該由您提供給我嗎?” 后面那個男人似乎不太好拿捏,安世敏再次用力敲了敲拐杖:“那是安家祭祖的圣地,你們這些外人懂什么——” 洛安揮手攔住了似乎還要張嘴說什么的師兄。 “您說的對,家族內部祭祖的圣地,我們這些外人的確不能知曉詳細位置,太不合規矩?!?/br> 安老太太剛露出一絲滿意,又聽他簡短道:“那就這樣吧。走了,師兄,我們回家睡覺,委托做完了?!?/br> 安老太太:“……你等等!你什么意思?!每三十年一度的祭祖圣地,只可能在這時辰開放——” “可是沒坐標,不知道在哪里開放,四舍五入就是沒開放?!?/br> 洛安捂了捂風衣領子:“夜風太冷了,回家睡覺吧,您注意膝蓋,小心關節炎?!?/br> 安世敏大限已至,她一身病痛,膝關節早就脆弱不堪,非要在這時焦急地召集人手、冒著被其他勢力的天師知曉的風險也要開啟傳送中神秘無比的“祭祖圣地”“地下迷宮”,就是為了得到安家人代代相傳的那份隱秘。 但洛安不用陰陽眼看,也知道,那份隱秘會是什么東西。 安世敏三十歲成為安家家主,至今,已掌權八十余年,攥著安家萬余口人的命脈,是實實在在的“太上皇”。 她大限將至,卻還想繼續活。 ……這樣的例子在玄學界一遍遍上演,在他曾學過的典籍與史書上也曾一遍遍上演……似乎每個大權在握雄心勃勃的掌權者,到了晚年…… 都只會想一件事,追求一件事。 長生不老。 得道成仙。 ——長生不老的方法的確存在于玄學界,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記載,說天師修煉至臻便能羽化升仙,成佛稱神。 可那些秘密法門,隨著一千七百年前的玄滅,全部消失在了最深最深的地底。 這時候,一個大限將至、不甘閉眼的老人在玄學界發起高昂得嚇人的懸賞,委托數十位頂尖天師替她尋找“開啟祭祖圣地”的方法,而她的家族來自于傳承了一千七百年之久的首都大族,她本人曾和上代家主掌權的無歸境關系密切,甚至專門拿出了他的妻子來威脅他加入其中、任她驅使…… 就像年幼的小斗笠曾用那對不受控制的陰陽眼與臨死的家主對視。 洛安太知道安世敏想讓他打開什么東西。 所以,他必須得到那東西的位置、內容、開啟時間、全部的全部—— 再毀了它,徹徹底底。 長生不老早該伴著玄滅時期一起結束在一千七百年前。 更何況……當這地方幾經輾轉落到了安家的手里,又被這貪婪的老太太變成了唯一的“祭祖圣地”…… 天時,地利,人和。 時間,坐標,鑰匙。 ……洛安不用猜也知道。 所謂的人和……開啟那座地宮的鑰匙…… 安老太太:“好吧,好吧,就在此處。你們稍等等?!?/br> 她拄著拐,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在某條陰暗的小巷深處站定。 ——然后哆嗦著嘴唇,緊緊咬了一下牙,從口袋里顫巍巍,掏出了一管赤紅色的液體。 淅瀝,淅瀝,它一點點滴在地上,逐漸化入泥土,又逐漸……綻放金光。 “這是最鮮活的安家嫡系心頭血?!?/br> 安世敏有些厭惡地扭了扭臉,“誰讓這地方的開啟媒介必須設置為赤紅之血……我都多大歲數了,總不能用自己的吧?” 洛安低眉順眼地笑了笑:“您說得對。是不該用長輩的血?!?/br> ——但他眼底,冷如最深最深的冬夜里,最暗最暗的冰棱。 果然如他所料,這次委托,不虛此行。 長生不老的誘惑,得道升仙的道路,玄滅之前的奇跡…… 開啟這些的鑰匙,被設置成了他妻子的心頭血。 ……或許,是時候再次讓那些秘密,徹底消失在地底了。 第189章 正文插入-幕間劇情-年節 【八年前, 距離地宮開啟、洛安死亡還有半年】 “安家的祭祖圣地?哦,是啊,的確有這么一個地方, 記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 青石板做成的祖祠里, 安秀禾奶奶搖了搖團扇, 若有所思。 “但你提這個做什么呢?搓麻搓麻,大過年的, 聊什么祭祖圣地啊,好無聊哦?!?/br> “……您說的是?!?/br> 祖靈本人表示“過年祭祖很無聊”, 那他的確沒話說了。 安家老宅的祖祠內,數百張方方正正的小木桌正擺在里面,搓麻聲喀啦喀啦地環繞著各個牌位,而小陶爐上隱隱蒸騰的茶壺嘴里咕嘟冒出一團團云霧, 伴著茶葉香氣,與不遠處香爐中浮出的徐徐煙氣攪在一起。 時值隆冬,熱氣構成的水霧格外明顯, 尤其是幽寂的祖祠中。 這云霧甚至令洛安有點幻視幼時所待的無歸境。 大年三十,除舊迎新, 無歸境洛家上上下下都會把點燃的符紙投進云霧里,然后求出一枚寫著單獨一字的帖子, 作為新年的護身符放在身邊。 許多同齡人會在那天攀比自己求得的字帖, “?!薄皦邸薄翱怠敝悺斎? 最好的字帖是“洛”, 大家都說, 如果拿到了“洛”字, 那便是無歸境承認了你洛家人的身份,你被認證為無歸境洛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斗笠小朋友曾經很想要那張字帖, 以至于會候到凌晨兩點多,在守歲完全結束后偷偷撿起其他小孩撕碎丟在地上不要的“果”“瓜”等字帖,再努力拼出屬于自己的那枚新字帖來……可惜,他根本不會畫符,也沒學過寫毛筆字的方法,更沒有和同齡人一起站在崖邊、于除夕夜時向云霧丟出符紙的資格。 如今洛安已不是當年那愚蠢的孩子,他早就失去了回無歸境過年的資格,也深知自己回去只能招人嫌。 都說回家過年,有“家”才有年,所以他能過什么年,待在別人家祖祠里打發時間罷了。 至于和妻子過年……安各一向不怎么在乎除夕這樣的傳統節日,她前天飛去了東州談生意,“大家都在休假停工的時候就是盡情賺錢的好機會”,按她的理論,人最好一年365天不要歇,全用來賺錢搞事業—— 洛安很佩服她,除夕夜時連怨鬼都不怎么愛冒頭,他已經停工小半個月沒接委托了,過年時甚至閑得無聊在家里織了三件不同樣式的毛線外套,還學會了制作雕版畫。 ……好吧,主要是他冷,真的好冷,外面的寒風嗚嗚亂吹感覺踏出門就會死掉,實在不想出門接委托,只想和暖氣空調相依到老。 泡一壺茶,買了一小盤葡萄,又煮了幾顆餃子,便簡單搞定了一人份的年夜飯。 洛安揣著熱水袋坐在沙發上,一會兒看看電視晚會內容一會兒看看手里的書,十二點到了給出差賺錢的妻子發封新年祝福短信……除夕便一個人這樣混過去了。 又不是期待除夕壓歲錢的孩子,大人過年其實也就那樣。 意外挺自在,她不在家,他甚至不用費心準備飯菜,隨便拆包速凍餃子就行。 但初一之后就不得不開始到處拜訪,師門里那一串家伙、救過的委托人和相熟的同行、玄學界大大小小的聚會……尤其是來安家拜訪。 大年初二,外嫁的女人帶丈夫回娘家看望,似乎是安家重要的規矩。 妻子還不打算和安家撕破臉,所以洛安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代替出差的妻子來安家走了一趟,送了禮,說了幾句解釋,總之做全禮數。 還好,安老太太照樣當他是空氣,理論上的丈母娘同仇敵愾當他是空氣,想抓住機會獻安各殷勤的人也覺得他這個“除夕都沒見她回來陪”的丈夫沒有討好的價值,無人搭理,深度社恐的破爛特別開心地揣著熱水袋往外走。 ……然后就被祖祠里的太爺爺太奶奶們熱情地拉了進去,因為他們在搞年度麻將錦標賽,所有牌位全參加湊了數百桌出來,最后一桌卻正好三缺一。 能怎么辦。 祖祠里這些化為祖靈的存在從小看護妻子到大,和安家那幾個比起來才是真正的“長輩”,洛安也沒法繼續揣著熱水袋不聽人話了。 搓麻就搓麻,唉,他也不是第一天陪長輩在祖祠里搓麻。 角落那張四方小木桌的次位,洛安隨手摸了把牌,又丟出去,心不在焉。 過年時被長輩邀請去搓麻將,本就是不用多費心在“打麻將”本身上的。 總不能專心致志地贏光長輩的錢吧。壓歲錢也不是這個要法。 ……按歲數算,對面這位半透明的安家祖靈秀禾奶奶,死時年僅14,他還應該反過來給她壓歲錢。 “哎!正好!我吃!” 安秀禾奶奶高高興興的搶走了洛安拋出去的牌:“繼續繼續,我們剛才聊哪兒了?” 聊安家某個不為人知的神秘祭祖地,不過您嫌無聊。 彼時的洛安還未接觸那份耐人尋味的委托,他又挑了一塊秀禾奶奶可能缺的牌扔出去,隨口道:“聊我妻子小時候的事?!?/br> 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沒有老年人忘性大特征的秀禾奶奶:“你別誆我啊,剛才不是在說祭祖圣地嗎?” 試試又不虧。 洛安笑笑,摸出牌再次丟掉:“我就是想試試奶奶您的記憶力,實在優秀,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br> 秀禾奶奶:“咳……那當然!我記憶力特好,不管是小各每次體檢被抽血時哇哇大哭哭聲鎮塌了房頂一塊瓦的事,還是那個所謂圣地其實就是世敏胡鬧做交易弄回來的臟東西……” 奶奶的話信息量有點大,洛安眨眨眼。 他說:“等一下?小時候?每一次體檢被抽血?……她那時候多???” “多???剛會爬的時候吧……那時候小各走路還有點艱難,扶著墻根才能走十步以上……” 秀禾奶奶有些無奈地聳肩:“不過新時代醫院里這個檢查那個檢查的我們也不懂,雖然她每次經歷體檢都要抽血,每兩個星期就要體檢一次,不管是那種細長管子里流著的東西、還是那種銀光閃閃的細針頭……看著就心驚膽戰的……但事實證明小各很健康呀,說不定就是那些血的檢查結果替她排除了所有潛在疾???” 她猜完了,又附上一聲嘆息:“現在科技可真發達啊,抽血也能成為免疫疾病的治療法了。沒想到……世敏也有照顧小各的一面啊?!?/br> 洛安:“……” 洛安:“呵呵?!?/br> 他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這是長輩、長輩、長輩,心里趕緊默念三遍——而她死時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姐—— 不是。 那么小、那么小、還處在“擁抱姿勢不對就可能把骨骼弄壞”“隨隨便便感一次冒發一次熱就可能會撒手人寰”時期的孩子,真能夠經歷每隔兩星期一次的抽血?一兩歲大的新生小孩一遍又一遍地查血常規嗎?有必要? 孩子的哭聲大到能震落房瓦,你們就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孩子是不是真的疼了痛了不舒服了?每隔兩星期抽血是不是又詭異又變態?嗯? ——當然,等到洛安自己切實養了一只小老虎后,他多少明白了一點秀禾奶奶被蒙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