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312節
書迷正在閱讀:異次元園藝大師[西幻]、和摯友意外結婚后一起跑路了[西幻]、我的?;ɡ掀?/a>、沉疴、仙尊的道侶是小作精、貴妃娘娘榮華富貴、虧成首富從爛片開始、花樣寵妻:獵戶撞上小作精、姑奶奶下山養崽,卻全民轟動!、替代品
可是,那小孩踏進來,茶色的眼睛眨巴著,笨拙地按照新學的規矩把小手捏在背后沖她行禮,還擁有一張她此生從未見過的美麗臉蛋。 小小的,乖乖的,異常美麗的,比母親父親還要好看許多許多……又那么平靜。 他不忐忑,不緊張,沒有期待,似乎也沒有敵意。 那不是一張裝作“無事發生”的臉,沒有攜帶任何躁動不安、低沉壓抑的情緒—— 洛梓琪沒見過那樣平和的眼睛。她想起了露水,云霧,或幽潭底部的花。 那雙眼睛看了一圈。 閑言碎語,議論評價,鄙夷嗤笑,許許多多遠比剛才更加露骨的沒有出聲的討論……覆蓋在那些人的笑臉,與親熱的招呼下。 他看完了,簡單地過濾掉所有,又平和的轉回來。 對上主位那個小女孩。 她的眼睛和表情都結著一層霜,一點也不友好,只冷冷道:“繼續行禮。我不讓你起,就不準起來?!?/br> 可她心里想的是—— 【這就是弟弟嗎?!?/br> 【真小一只?!?/br> 【真可愛?!?/br> ——于是不起波瀾的茶色眼睛第一次閃亮亮地轉動起來,他高高地仰著頭瞧那個冷酷的小女孩,就像在瞧一捧奇跡般合攏又綻開的花。 三歲的小孩,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那份喜歡他的心聲,不吵,不煩,好美麗好干凈的心聲。 ——他便愚蠢地把自己的全部投了進去回報這份心聲,喜歡、崇拜、跟隨、無條件服從——“jiejiejiejie”掛在嘴邊,不去想其他任何無聊的事。 可他不知道……完全不懂…… 心聲,也會騙人。 洛安扶著二樓的樓梯把手,手里的手機還沒息屏,屏幕上隱隱閃著些細縫——那是他剛剛通話叫人時摁碎的。 他看著那個小破爛逃也似地低頭躲開安各,又飛快地奔進洛梓琪的懷抱,仿佛乳燕投林。 那蠢貨只想待在他最親近的人身邊,守著那份第一次聽見的心聲,認為那是全世界唯一真實圓滿的東西。 ……那蠢貨。 沒有心聲能做到完全真實。 有人能說著“討厭”想著你“可愛”,但這不妨礙她最終叫你遠遠滾開。 有人能說著“喜歡”想著你“超級喜歡”,但這不妨礙她在你無法出現的時間里去分出更多的喜歡給更多的人。 永遠不要輕信自己的眼睛,人總能塑造出各種各樣的假象,哪怕是心里話,哪怕…… 樓下的妻子嚷嚷著什么撲過去,而家主的態度有些莫名,她半伸著手,像是要抱緊那孩子,又像是要推開。 洛安不想再看,他轉身下樓,消失在地下室的陰影里。 愚蠢……透頂。 第183章 第一百零七十九課 換個皮膚而已的事情看我輕松搞定 “母親?!?/br> “母親?!?/br> “母……賤女人?!?/br> 那瘋子終于從窗邊回過頭來, 眼神波光瀲滟,笑起來像話本里艷美的花妖。 看來她今天心情很好。 小斗笠便輕輕走過去,放下手里的托盤, 小聲又恭敬道:“賤女人?!?/br> “您該喝藥了?!?/br> 瘋子笑著看看他的臉, 又看看漆碗里的藥汁。 ……這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 哪怕她沒洗臉,沒漱口, 沒梳頭發,只是瘋瘋癲癲地坐在窗邊笑。 此時她心情不錯, 被他叫回了頭,目光便在室內來回打了個轉,便像池上被風吹轉的桃花瓣,能拂動無數人的心弦。 可小斗笠平靜地垂下了眼。 地上踩著女人的一雙光腳, 灰撲撲,臟兮兮,沾著草葉與泥巴, 明明昨天他才替她仔細洗過腳,又認真套好了襪子鞋子。 襪子沒了, 鞋子沒了,這雙光腳重新變成動物原始的肢節, 小斗笠甚至看見了一截扭曲的小拇指。 不知道賤女人又跑去哪里發瘋了。 這時他應該為她去把鞋取回來, 把襪子重新套上, 再用紗布和藥水處理一下彎折的腳趾…… 可他懶得這么做。 賤女人的鞋跟很尖, 如果可以, 他不想給她任何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并不敬愛她, 照顧她不過是為了回報那十月生恩。 他對她沒有任何的期待與幻想,因為只要對視, 就能看見…… 【嘻嘻嘻】 【為什么】 【好愛好愛好愛好愛】 【為什么】 【好恨好恨好恨好恨】 ……瘋子的心聲,不會勾起任何一個幼童對母親的孺慕之情。 他知道賤女人有個心上人,他知道她的心上人不愛她。 他知道賤女人恨家主入骨,他知道她的確是趁男人在外驅鬼時傷重昏迷下藥麻痹了他……才有了他。 他是她故意設計的產物。 懷上他才能進入洛家,才能進入神秘的無歸境,才能……離她的心上人更近,更近。 可她的心上人一點也不愛她。 哪怕她為了靠近那個人不惜揣上了仇敵的孩子嫁進了仇敵的家族,她的心上人也不愿意喜歡她。 于是賤女人成了瘋子。她拒絕清醒地活著。 ……小斗笠知道得遠比任何人多,所以他總能站在最漠然的旁觀角度,保持著平和的好心態…… 哪怕他是故事最中心的無名工具,哪怕臺上互相唱大戲的那幾個丑角是他的生身父母。 他有時甚至厭煩自己這雙眼睛,總看得這樣清楚,總能知曉那些應當是秘密的陰影。 唉…… 吵鬧。 鑼鼓喧天、面具怪誕、互相訴說或怨或愛滿腹愁腸的戲,吵得他受不了。 “覺得吵么?” 賤女人突然開口了,她笑嘻嘻地晃蕩著彎折的光腳。 “告訴我。你覺得我很吵?” 她的手邊沒有剪刀,繡花針收在抽屜里,身上的衣物也是柔軟的。 小斗笠迅速掃視一圈,確認沒什么武器能用,才誠實答道:“是?!?/br> “賤女人,你很吵。很可悲?!?/br> 賤女人吃吃笑起來。她真的很美麗,舉手投足都是風情。 可再美麗,也無人愛她。 這是一間偏僻的廂房,常年照不到光,唯一會定期拜訪這里的人只有小斗笠,幫她洗腳,梳頭發,縫補衣服,給她熬藥端藥過來……看似恭敬順從,實則也隨時警惕著她——他會在她抄起剪刀的第一瞬間奮力扭斷她的胳膊。 繡花針扎一扎還好,讓這瘋子拿著剪刀往他脖子上捅,是會死的。 他不想死在賤女人手里。哪怕她的確給了他一條命。 沒關系,大家會一起變成死人的,如果有一天賤女人也死在他的剪刀下,那他自己也肯定很快就能去死了。 “你又在想殺死我的事了,對嗎?” 賤女人突然說:“你真是個破破爛爛的壞孩子?!?/br> 聽上去比瘋子好一些,小斗笠低聲應是。 女人伸手,抵住他的臉頰,緩緩托起。 那是一張與她五分相似的臉蛋。 只有五分像她,另外五分似乎也并非來源于俊秀的男人,而是他自己獨自一人生長,由無歸境的山云水霧醞釀而出的美麗。 他不像是兩個活人的孩子。他像是無歸境的孩子……獨自存在。 又或者,與這雙眼睛有關? 在孩子還應當是孩子的時候,它卻看透了太多太多孩子不該窺見的事情。 于是人類的鮮活小孩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壞東西。 “你這雙眼睛……” 賤女人輕輕拂過他的睫毛,然后她的指甲在他眼眶邊猛地摁緊。 “真該挖出來?!?/br> 她輕聲道:“我幫你挖出來,好不好?” 不好。 “我還要完成日常清理?!毙《敷易プ×怂氖滞?,搖頭拒絕,“等我徹底在家主那里失去工具的價值,不需要再做清理了,這雙眼睛就可以挖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