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喪偶式育兒后美麗老婆他氣活了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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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師弟?!?/br> 當時,最終,裴岑今是用這樣意味深長的一句結束對話的。 “要想和別人建立戀愛關系,你不能總分得這么清楚,要學會適當裝傻?!?/br> 是嗎? 洛安不置可否,他看不出自己一個已婚人士為什么要聽從一個母胎單身狗的情感建議。 況且,擁有一雙天生就能看透真假的陰陽眼行走在世間,他已經很擅長裝傻了——如果不學會適當裝傻、適當糊涂,他連幼時都熬不過去。 對妻子也是這樣的,是一見鐘情還是見色起意,是原則至上還是伴侶特例…… 這份感情到底源自何處? 他在她心里究竟排行第幾? ——洛安當年從不去深究這些問題,他摁下它們,像摁下有時遭遇困難委托后、傷口涌出的血。 沒有必要。 比起虛幻的戀愛,他更擅長根據典籍經營婚姻。 他也更相信,只有親手創造、認真維護的東西,才能慢慢屬于自己。 所以洛安甚至很少自己用錢購買想要的物品,他總傾向于親手制造,沒辦法制造的,就親手清洗,親手維護。 那個曾被喝醉的比基尼女孩搶走丟掉的看書小臺燈就是這樣的,他下山后用委托金給自己買的第一份禮物—— 其實洛安當初買的是燈泡、開關、電線、金屬配件,每個部件都是在二手市場里慢慢逛著淘來。 然后悄悄跨過熟睡的師妹師弟們,擠進狹窄小出租屋最里面的掃帚間,把零件與圖紙放在破舊的書桌上。 這樣一點點靠著書上的示意圖摸索組裝,又磨了幽潭旁的石頭做顏料,給燈罩慢慢漆上自己最喜歡的黑色,最終才變成一盞“小臺燈”,被洛安一直帶在手邊。 一直,用到和安各結婚。 所以,當初在海灘上被突然冒出的陌生女孩搶走了,洛安才那么耿耿于懷,甚至重點偏移,不在乎“妻子把我丟在一堆喝醉的比基尼女孩里”卻在乎“我的臺燈沒有了她卻不心疼我的臺燈”…… 還惦記了那么多年。 即使妻子后來表明很在乎他的臺燈,重新買了一盞據說能射出激光的黑科技小臺燈把他哄好……但那也不是自己剛下山時用委托金換的小臺燈了。 他對自己的物品的確有種古怪的執著,所以洛梓琪或裴岑今總說洛安“破爛扭曲”,倒也的確不算說錯。 哪個正常人是這樣的呢,這絕不是“久居深山”“未經世事”就能解釋得了的。 ……看看同樣在深山中養大的陳明明同學吧,一位根正苗紅、好騙好哄、各方面很嫩很嫩的小孩,心眼和他師兄的差距就是小池塘與大?!?,還不能和二師兄比,小師弟哪怕是和商海里沉浮了幾年的五師兄比,心眼差距也是池塘和大海。 陳明明長到能記事后,根本就沒在山里修煉幾天,也從沒挨過什么訓斥,便被要下山的師兄師姐們牽著手帶走,入了鮮艷炫麗的塵世。 ……最前的兩位師兄頂天立地,中間兩位師兄好玩又親切,還有兩個風姿各異善良柔軟的師姐——小師弟裹在襁褓里被師父抱回來時,很像是拿到了玄幻文的團寵劇本主角。 師兄師姐們基本都快獨立成熟了,再看到這一個小不點,也不可能玩童年互毆那一套,當然縱容、疼寵更多。 尤其是下山后,發現了新時代變更的教育體系,大師兄二師兄商量一番,覺得“苦誰也不能苦孩子”,受傷不買藥吃飯啃饅頭這樣精打細算地省了好一陣子,最后湊足了錢,把幾個還能送去讀書掙學歷的全送去學校了。 雖然后來那幾位師兄師姐人各有志、紛紛表示不用學歷——本質上當然是“去他的考試,寧愿回山里念經”——但大家一致認為,起碼小師弟,要念完小學。 別人家小孩兩個長輩已經夠頭疼整個童年了,陳明明倒好,他有六個。 于是念完小學再初中,念完初中再高中……什么,叛逆期? 不存在的,師兄師姐們應有盡有,刀槍棍棒,道符法器,風衣球鞋,什么都能用來教訓小孩。 ……嗯。 小師弟可以說是師門里唯一一個全套接受了新時代教育的孩子。 其實大家原本也沒打算死死摁著他搞學習,但后來,師姐們出委托時意外發現陳明明怕鬼怕得要死,見到鬼就嚎啕大哭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直—— “要不你給他找個工作吧,哪怕將來不干天師也能吃喝不愁,起碼經濟獨立”,大師兄二師兄再次商量一番。 也不算商量,大師兄心疼癱在地上哇哇哭的小師弟,二師兄只是依舊眼皮抬了抬。 “在這個時代找工作也不會簡單。他起碼要有個文憑,總不可能用玄學手段作弊?!?/br> “咳,那什么,你家那位,不是手頭員工很多的超級大老板嗎……隨便塞個人進去不是很簡單……” “裴岑今,慈母多敗兒。我看他還能再拉練幾次,見鬼就哭,多見見鬼就好了?!?/br> “……” 可陳明明同學是真的怕鬼,師父教的玄學知識能好好學,師兄師姐們的訓練也能堅持住,在學校鋤強扶弱也絕不是爛泥扶不上墻—— 但就是怕鬼,特別怕,見了就哭,哭了就腿軟,往地上癱。 三師兄四師姐帶他去出委托,還逐漸發現能把他當鬼魂警報器用——聽見小師弟哭,那肯定是鬼來了,特別好使,比法器還靈。 ……陳明明仿佛身患鬼魂過敏癥,根本治不好。 ——也主要是因為那時候的二師兄被時間打磨得愈發溫潤,婚姻讓他逐漸完善了那層高潔蓮花的外殼涂裝,幼時在山里種種的惡劣行為只有大師兄印象深刻,怎么也不可能再對著小師弟露出黑芯了。 二師兄的威嚴雖然能讓師門一串人乃至師父都縮起脖子,但陳明明曾經是完全不明所以,深深被二師兄“溫柔美麗”所蠱惑的。 以至于在師兄婚宴上抱著新娘給的夾心餅干哇哇大哭,發誓一千個夾心餅干也不換師兄,把新娘逗得前仰后合、頭紗都裹上了點餅干屑。 以至于后續還傻兮兮往二師兄的妻子身邊湊,配合著被安各逗著玩,還喊她美女jiejie討餅干吃。 ……要是按二師兄以前的風格,陳明明早就被修理得老實乖巧,聞“二師兄”如聞“鬼來了”。 鬼魂過敏?那就丟進鬼窟里,讓他直接脫敏,有什么好煩惱的。 師弟又不是師妹,多抽幾頓也不要緊,抽腫了就治好,重新抽。 ……陳明明足夠幸運,足夠幼小,又足夠討安各喜歡,所以他從未見識過“以前的二師兄”。 “二師兄”在他眼里是最溫柔美麗的長輩,最信賴崇拜的偶像,身邊還總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美女jiejie,那個jiejie哈哈笑起來時能發光,也擁有全世界最多的夾心餅干。 下山后,中間的師兄師姐們各有志向,似乎都不再喜歡做天師了,可小師弟成長在現代社會的種種與科學先進的教育體系里,卻是師門下唯一一個渴望成為天師的小孩。 因為他最崇拜的偶像,就是玄學界最厲害的天師啊。 所以哪怕怕鬼怕得哇哇哭,陳明明也想除魔衛道,驅鬼誅邪。 “偶像濾鏡”這東西有時堅固得就像鈦合金鋼板,哪怕二師兄時不時望著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招招手叫他過去,問他“要不要去鬼窟體驗一百天旅行”。 陳明明依舊覺得二師兄“溫柔美麗”,他單蠢地仰起小臉,開心地“好”了一聲,壓根不在乎內容。 ……大師兄不忍直視地別過頭,還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二師兄……二師兄或許也是被這種清新自然、從未見過的愚蠢打動了,他盯著他看了很久,到底沒有動手“幫”小師弟脫敏。 二師兄最終轉身去打了一個電話。 然后回來對大師兄說:“她旗下的員工,最低學歷也在中州top10之內,或者資歷極其過硬。就算做不了天師想把他塞進去混吃等死,也要先好好念書才行?!?/br> 大師兄:“……你沒開口說是自己想塞人吧?你要塞個只念到初中畢業的人過去她應該也會點頭答應吧……” “逾矩不好。你也不希望師弟成為那種人,機會到底是要他自己爭取的?!?/br> “……行,行,算我想岔了,你說得對……最低學歷多少?” “中州top10。研究生以上?!?/br> “行?!?/br> ——陳明明同學茫然地聽完兩位師兄的對話,就此徹底告別了天師訓練的日子,被押送進了全宿制學校。 刷題。刷題。刷題?!裁葱W?不存在的,先把這本數學題做完再說。 平心而論,坐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專心寫題,比天師訓練輕松多了。 起碼不會有生死一線的威脅,也不會被面目恐怖的鬼魂們嚇得肝膽俱裂。 羅天師門下的“小師弟”是徹底隱身了起來,玄學界再沒人會關注他,他似乎也徹底離開了那個世界,沒什么關系。 只除了時不時來看望他、周末帶他玩的師兄師姐們,來開家長會的大師兄,與二師兄定時打到他卡上的學費、伙食費、零花錢。 最小的孩子,到底是最寵愛的。 怕鬼的毛病不舍得逼他改,最安全最光鮮的寬敞大道既然已經擺在那里,也不舍得拉他繼續去走九死一生的獨木橋。 師父門下七位弟子,只有頂頭兩位師兄選擇了走這條路,其余人想徹底入世,師兄們其實都睜只眼閉只眼,當看不見。 能有選擇的話,誰會想當血泥里打滾的天師呢? 起碼大師兄當年是沒有選擇的,二師兄也沒有。 現在師弟師妹們有了其他選擇,那實在太好了。 ——可陳小師弟是真的想當天師。 訓練再苦也沒關系,經卷再枯燥也能忍受,鬼魂再可怕、受傷再疼—— 他還是想要降妖除魔,想要做帥氣威風、安全感能支撐一方師門的天師。 陳明明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許久,還是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雖然辜負了師兄師姐們的期待……但他不想做安全的學生,只想當天師。 他知道這個決定特別任性,也很對不起二師兄出的學費,所以,他要去找二師兄道歉,再和師兄們坦白。 于是陳明明翻墻離開學校,第一次大膽逃學,他心跳得極快。 ——卻沒找到大師兄或二師兄,在校外的酒吧街意外碰見了三師兄。 三師兄當時喝多了,摟著左右兩個女孩正打算進游戲廳玩老虎機,步子晃晃悠悠地截住他,笑嘻嘻說,小陳沒想到你也會逃課啊,找你二師兄干嘛,二師兄死了多少年了。 “……死了?多少年?” “快六年吧……” 前段時間還把我拎去吊懸崖抽來著,那個陰魂不散的爛人,不就是在賭場時玩大了點嗎。 三師兄迷蒙地甩甩頭,可這一甩頭,小師弟就不見了。 “……幻覺?算了算了,玩老虎機去……” 陳明明已經記不清自己那一晚上是怎么度過了的。 他想到很多很多細節,不知何時二師兄就再也沒在他面前露面,只有轉賬的信息與偶爾的短信,問大師兄時大師兄也移動視線打哈哈,只讓他專心學習。 入世后二師兄和他們的聯絡不算頻繁,也從未以家長自居,但需要他到場的關鍵場合,二師兄總會出現的。 ……可,他竟然已經,這么久這么久沒見過師兄……連他的死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