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109節
夜濃心臟一提,“你回來!” 沈屹驍都走到臥室門口了,“怎么了?” 幾分羞窘的眸光在夜濃眼里亂轉:“衣、衣服我等下回去自己拿?!?/br> 隔著距離,沈屹驍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兩個來回。 這個時候跟她玩害羞了。 “以前你懶的時候,胸衣內褲都是我給你穿的?!?/br> 夜濃頓時臉紅到脖頸:“那是你自己樂意,又不是我要你穿的?!?/br> “我現在也樂意?!?/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在和她的‘針鋒相對’里,時不時地說兩句戳她心窩子的話。 夜濃喉嚨里像是被他塞了一顆軟糖,甜甜的,卡在那,讓她幾分怒惱的眼神里又露了幾分歡嗔。 沈屹驍怎能看不出來,但他卻把眉眼一壓,“趕緊去刷牙?!?/br> 上次夜濃進他臥室的衛生間,是來幫黎雪找戒指的,當時洗漱臺上只有一個一個刷牙杯,如今不僅多了一個,還多了一只電動牙刷。 但凡那牙刷的顏色是白或黑,夜濃都會以為是他給他自己多備的一只,偏偏是粉色,甚至連牙膏都擠好了。 夜濃扭頭往門口看了眼,嘴角往下撇,偏偏眉眼露著笑。 她看著一側大理石墻壁上立著的那只黑色牙刷,忍不住囊了囊鼻子:“都是黑配白,哪有黑配粉的?!?/br> 刷完牙,夜濃隨手打開鏡面柜,想著用他的洗面奶暫時解決一下,卻見里面橫了一排的—— 洗面奶、水、乳、精華、面霜,甚至連眼霜都有。 這人...... 該說他細心,還是早有預謀? 重點是,這些東西他都是什么時候買的? 外面傳來腳步聲,夜濃合上鏡門,等著某人自動現身。也就幾秒的功夫,門口立了條人影。 倚著門邊,胳膊上搭著衣服,故意似的,還把胸衣放在最上面。 最氣人的是,那看過來的表情悠哉愜意得不行。 夜濃朝著鏡子勾了勾手指,只見那人眉梢一挑。 “看見了?” 夜濃“嘁”了聲:“難怪讓我來你這邊刷牙洗臉呢?!?/br> “牌子還行嗎?買的時候,導購說這是抗皺里效果最好的?!?/br> 夜濃眉眼一壓:“要不要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張口就來:“你現在哪用得著這種,沒看我都收在柜子里沒拿出來嗎?” 夜濃剜了他一眼:“換你的衣服去?!?/br> 男人穿衣服就像洗澡似的,不過一個洗臉的功夫,西裝都被他穿好了。 西裝別履,衣冠楚楚,倒顯得她一身睡裙,凌亂不堪了。 夜濃瞥他一眼,“你還不出去?” “又不是——” “我也不是沒看過你的,”夜濃打斷他的同時,朝他身上的衣服抬了抬下巴:“那你給脫掉,再重新穿一遍給我看?!?/br> “你確定?” 夜濃也就是逞一時的口舌,眼看他真解了兩顆紐扣,夜濃頓時就急了:“你害不害臊?”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她昨晚的裝睡不想被他知道,沈屹驍不知道會有多少話等著她。 可是怎么辦,她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在逃避他的那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也想無所畏懼,可是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 再來一次...... 他賭不起。 短暫失神間,夜濃已經轉到了他身后。 肩膀被她兩只小手推著,眼看都要被她推到門口了,沈屹驍突然轉過身來。 “幫我打個領帶?!?/br> 夜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原本推在他身后的手,已經被他攥在了手里。 他手指修長,圈著她的手腕,拇指幾乎都快壓到中指的指骨。 襯得她的手腕那樣細,讓她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的,因他一句話而陷入了回憶里。 那是他們在一起后,沈屹驍第一次出差。 但卻因為她不小心,把他領帶弄臟了。 她不知道那條領帶的價格,再加上她的生活費也所剩無幾,于是就去了一家普通的店,花了兩百多塊錢給他重新買了一條。 回去了再和他的那條一比,光是手感就不知差了多少倍。 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拿不出手。 她笨手笨腳地給他打領帶的時候,跟他說:你別看它便宜,這可是我花了我身上所有的錢。 或許在別人眼里,他們身份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對夜濃來說,她的愛一直都拿得出手。 拿不出手的是他沈屹驍。 將她用盡全力付出的真心踩在了腳下。 回憶像一把刀,片她的心臟。 夜濃抽回自己的手:“要打你自己打?!?/br> 沈屹驍知道她剛剛為何失神。 他彎下腰,追著她泛紅的眼底:“你買的領帶,你不打誰打?” 她買的? 夜濃看向他襯衫領口。 辨認了好一會兒,不相信似的,她伸手摸了摸那布料。 “認出來了嗎?” 夜濃眼睫忽顫:“都這么久了,你怎么......” “你給我買的每一樣東西,除了那瓶香水,我都留著。倒是你,是不是把我送給你的東西都扔了?” 夜濃:“......” 他說的沒錯,能扔的,都扔了。 如果剜心不會死的話,當初她怕是連被他占據得沒有一絲縫隙的心臟都恨不得挖出來扔掉。 沈屹驍將她攥緊在身側的手又握到了手里。 “看在我當成寶貝似的保留到現在,勉強再幫我打一次?” 夜濃又瞥他一眼領口。 真不知是當初自己審美有問題,還是當時的流行趨勢,夜濃越看越覺得不好看,重點是,和他今天穿的襯衫布料不配。 她抬手一抽,將那領帶抽到了手里。 沈屹驍眉心隱隱在跳:“怎么了?” “丑死了,”她說:“回頭有時間重新給你買一條?!?/br> 人,的確不能嘗到甜頭。 何況是給他這么甜的一顆糖。 去會所吃飯的路上,夜濃再一次抖掉他胳膊,“都說了別摟了?!?/br> 沈屹驍又不厭其煩的,再次把胳膊壓在她肩膀。 “重死了!” “那牽著?!?/br> 夜濃算是知道什么叫給點陽光就燦爛了。 “不——” 話還沒說完,她手就被沈屹驍牽到了手里。 十指緊扣的,掙都掙不開。 到了會所門口,夜濃手心都出了汗。 知道自己反抗無效,她無奈:“你還是摟著吧?!?/br> 到了三樓,電梯門一開,剛好南禹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夜濃剛想打聲招呼,卻見他雙腳后退之際,突然喊了聲“沈總?!?/br> 聲音透著明顯的緊張。 夜濃剛一皺眉,就見他低著頭,慌慌張張地跑了。 夜濃幾乎都不用想,扭頭看向沈屹驍:“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么?” 沈屹驍摟著她往外走:“一個小屁孩,我能對他做什么?!?/br> 對于他這種有前科的,夜濃根本就不用去想他話里的真假。 “那他干嘛一看見我就跑?” 沈屹驍一臉鎮定:“可能是有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