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76節
話落,之前那個服務生抱著一大束愛莎走過來:“夜女士,生日快樂?!?/br> 見到實物,阮瑜這才徹底相信了。 夜濃伸手接過時,阮瑜忍不住好奇:“你們每天要送出去多少束花呀?” 服務生笑了笑:“今年,這是第一束?!?/br> “今年?”阮瑜聲音揚出不可置信:“不是說只要是12月12號生日的客人都能收到嗎?” “女士您誤會了,不是12月12號的生日,而是12月12號生日當天來餐廳消費的客人,我們才會送出鮮花和蛋糕?!?/br> 解釋完,服務生看向夜濃:“夜女士,蛋糕,您想什么時候上?” “飯后吧?!?/br> “好的,那我先給您上餐?!?/br> 等服務生走,阮瑜問她:“今天你生日,那位有沒有什么表示?” 夜濃好笑一聲:“都分手了,他能有什么表示?!?/br> 阮瑜不信:“那可說不準,講不好你今晚回去能收到什么驚喜呢?!?/br> 驚喜當然有,但是等了她四個小時還不見她回家的沈屹驍,已經把驚喜從1202的客廳拿回了1201。 奶酪像只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后來回跑了兩趟。 見他往沙發里沉沉一坐,奶酪那條吊在半空搖啊搖的尾巴像是被點了xue道似的,陡然停住。 沈屹驍又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了。 再過兩個小時就是凌晨。 這段時間,沈屹驍每天都試著撥過她電話,然而每次都是忙音,也就是說,他現在依舊躺在她的黑名單里。 但是之前是試,現在他是真的在找她。 所以他拿出平時的工作手機,撥過去,不過一個停頓,耳邊就傳來了等待音,然而響了幾聲,不僅沒被接通,還被掛斷了。 “這女人——” 難不成知道這個號碼是他的? 夜濃當然不知道,只不過她大半瓶紅酒下肚,這會兒臉上已經帶出淺淺紅暈。 阮瑜把手機給她的時候,她瞇著眼看了看,最后指尖往左一滑:“都不認識,不接!” 在西餐廳里喝醉是很丟臉的一件事,阮瑜奪下她手里的紅酒杯:“行了,別喝了?!?/br> 夜濃微醺的一雙眼染上淡淡的控訴,一噘嘴,再一伸手:“還我?!?/br> 阮瑜被她生動的表情惹笑:“咱們換個地方喝行不行?” 夜濃把頭搖了搖:“不要?!?/br> 平時一身清冷氣息的人,醉起酒來,幾分妖嬈里多了幾分可愛。 阮瑜聲音放低:“好多人看著呢?!?/br> 夜濃左右看了看,最后鎖定露臺:“那沒人!” 都不等阮瑜應她,夜濃 就撐著桌沿站起身,阮瑜忙起身跟過去扶她。 “沒事,”夜濃掙開她手:“我沒喝醉?!?/br> 阮瑜沒怎么見她醉酒的模樣,但她臉實在是紅。 “你走個直線給我看看?” 夜濃咯咯直笑,“那你看好了啊?!?/br> 她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把直線走成了斜線。 九十九層高的露臺,風聲呼嘯。 夜濃走到半人多高的圍欄邊。 凜凜涼風把她的長卷發吹起,揚在空中。 兩人都沒穿外套,阮瑜縮了縮肩膀:“你站好啊,我去把外套拿來?!?/br> 剛一轉身,剛剛那個服務生拿著她們的外套走了過來。 阮瑜伸手接過:“謝謝啊?!?/br> 等到阮瑜把衣服穿上,對方將胳膊上一條咖色的羊絨毯雙手遞到她面前:“這是沈總的毯子,露臺風大......” 見他視線落到夜濃身上,阮瑜便懂了他意思,伸手接過時,阮瑜順便多嘴問了句:“你們沈總經常過來嗎?” “沒有經常,不過他上個星期來過一次,在露臺這里坐了會兒?!?/br>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阮瑜看向那個看似密不透風,卻又能看見一扇弧形小窗的城堡式卡座。 “你把鑰匙拿來,我帶她進去坐會兒?!?/br> 服務生忙點頭:“好?!?/br> 金屬欄桿旁,夜濃因為雙腿沒什么勁道,正彎著腰,雙手趴在欄桿上。 阮瑜將手里的毯子展開,披在她肩膀:“看什么呢?” 瑟瑟涼風不僅沒將她的酒氣吹散,似乎還更上頭了。 “看星星呀?!?/br> 可她明明垂著腦袋往下看。 阮瑜輕笑了聲:“好看嗎?” “不好看,”她下巴抵在手背上,說話時,腦袋一點點的:“沒有以前的好看?!?/br> “以前?”阮瑜順著她話問:“多久的以前?” 她不說話了。 臉轉過來看阮瑜:“今天我生日?!?/br> 她聲音軟軟的,霧蒙蒙的一雙眼,分不清是被酒精染的,還是被風吹的,又或者,是想到了她自己剛剛說的「以前」。 阮瑜心里酸酸的,掌心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我是不是不該讓你回來?” 她彎了彎唇角,擠出一個很苦澀,很牽強的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br> 知道她在為她的未來的鋪路,知道她想把她現在分公司經理的位置給她坐。 她都知道。 阮瑜把手壓在她肩膀:“這邊看似從零出發,但是想做出成績來,比總部容易得多,kari對你的成見,你是知道的,一山容不得二虎,更何況她現在攀上了leo,你在那邊只會越來越受制于她?!?/br> “所以你說讓我回來,我二話沒說就過來啦?!?/br> 身后傳來開鎖的聲音,阮瑜回頭看了眼:“這里風大,我們進去坐一會兒?” 見她看過去卻站著不動,阮瑜將她肩膀上的披肩攏緊:“男人而已,這個不乖,我們就換一個?!?/br> ‘不乖’的這一個,持續、不間斷地,一共打了九通電話,每一聲的等待音都像一塊石頭,一塊接一塊地壘在他心頭,直到“轟”的一聲崩塌—— 沈屹驍深吸一口氣,再沉沉吐出。 最后一次,他再打最后一次。 他在心里又一次這么說。 不過這次,他隔了十分鐘才撥過去。 也就在這十分鐘的時間里,服務生將兩人的包和手機取了過來。 主菜已經吃完了,但是夜濃還在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杯子里的紅酒,沒有旁人在,阮瑜干脆也隨她,不過她沒陪著夜濃喝,兩個女人出門在外,總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 沈屹驍第十遍電話打來的時候,阮瑜剛拿起夜濃的手機準備給她拍幾張照片。 見還是那束尾號999沒有名字的號碼,阮瑜皺了兩秒的眉,接通了。 “喂?” 光是一聲喂,沈屹驍就聽出不是夜濃的聲音:“你哪位?” 阮瑜被問得一頭霧水:“你打來的,你問我哪位?” “我是沈屹驍?!?/br> 阮瑜愣了一下,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眼屏幕,帶著幾分猶疑和意外:“沈總?” 沈屹驍不記得她聲音,但猜到了,“你是阮瑜?” “對,是我?!?/br> “夜濃呢?”沈屹驍問。 雖說他是沈屹驍,但對阮瑜來說,此時此刻的他,也僅僅只是沈屹驍。 阮瑜不答反問:“沈總有什么事嗎?” 沈屹驍沒有耐心和她周旋:“你讓她接電話?!?/br> 對一個壽星這么頤指氣使的。 阮瑜語氣說不上好,但也盡量客氣:“今天是夜濃生日,沈總如果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br> “我知道是她生日,還請阮總把手機還給她?!?/br> “請”都用上了,阮瑜看了眼對面已經需要用手掌才能支起下巴的人。 “她喝醉了,說不好,聽到你名字會掛斷——” “她不會?!?/br> 真不知這人哪來的自信。 阮瑜把手機往對面一遞:“沈屹驍的電話,你要接嗎?” 夜濃抬起霧蒙蒙的一雙眼,“沈屹驍?” “嗯,”阮瑜故意又問一遍:“不接我就掛了?!?/br> 誰知,夜濃近乎是用搶的:“不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