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43節
“所以你就準備這么站在那兒,等東西自己飛上來?” 夜濃扭頭瞥過去的時候,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他唇上的傷口。 雖然比早上消腫了不少,但那道暗紫色的血印依舊明顯。 剛剛還一肚子的怨氣,這會兒,心里竟然生出幾分莫名其妙的愧疚。 夜濃慢慢轉過身,走到他跟前時,胳膊一提:“喏?!?/br> 沈屹驍看了眼那輕搖慢晃的塑料袋,故作不解:“什么?” “藥?!?/br> 雖然買了藥,但她實在覺得冤枉。 “我什么時候咬你了?”不想問的,又實在憋屈。 沈屹驍往斜對面天花板抬了抬眉梢:“要不要去物業給你調監控?” 夜濃想都不想就直搖頭:“不用!” 塑料袋的窸窣聲響在耳邊,夜濃一邊把袋子遞過去,一邊佯裝隨口:“可我明明記得我沒咬到你?!?/br> “你喝醉酒什么樣,自己不清楚?”說著,沈屹驍伸手接過袋子。 夜濃整個人呆住。 什么意思? 她昨晚喝完酒真來找他了? 所以早上醒的時候,腦海里冒出的畫面是真的? 為了驗證,夜濃語帶試探:“除了...”她往他嘴唇指了指:“那個呢?” 深知她醉酒斷片的程度,沈屹驍也不怕她識破:“抱著我不撒手,非要在我這睡?!?/br> 夜濃一雙眼睛睜得像銅鈴。 沈屹驍也沒往太夸張了說,見好就收地笑了聲:“你這酒后失態的樣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如果有墻縫,她是真的想一腦袋鉆進去。 一連兩個吞咽后,夜濃紅著快要滴血的臉,忍不住追問:“那后、后來呢?” “后來——” “別說了!”夜濃慌忙打斷他:“我、我還有事,我走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溜。 衛生間里,夜濃一連撲了好幾捧的涼水到臉上。 都說不能碰酒不能碰酒,怎么就是記不住呢! 她看著鏡子里依舊紅到要滴血的臉,用手背貼了貼,燙的都能蒸熟一個雞蛋了。偏偏自己的窘樣被他瞧了個干干凈凈。 夜濃湊近鏡子瞧了瞧自己的牙齒,那血印和她下齒的寬度還真挺像的。 像什么像,肯定就是她咬的,不然以沈屹驍那龜毛的性子,怎么會給別的女人咬到他的機會! 想到這,夜濃愣了幾秒的神。 她是怎么了,怎么會有這么可笑的想法。 是,他以前的確不會給任何喜歡他的女人有機可乘,但那也只是以前。 上次他不是說過嗎,她的吻技和他的上一任女友、上上一任女友沒得比。 這說明什么?說明在她之后,他沒少談。 也是,上學的時候,喜歡他的女生就烏泱泱的,如今成了老總,那身邊的鶯鶯燕燕豈不是更多? 所以呢,那么多的女人還不夠他逍遙快活,還得再養只貓打發時間? 現在的上市集團老總都這么閑的嗎? 夜濃氣呼呼的一雙眼,扭頭看向門口。 * 沈屹驍身上的睡袍帶子還沒來及系就聽見了拍門的聲音。 他動作一停,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又喝酒了? 他皺眉走到門后,開門,迎面撲來的一陣風里,卷著淡淡的花香,涌進他鼻息。 和沈屹驍一樣,夜濃也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未吹,松攏盤在腦后,身上一件絨質睡袍,胳膊上搭一件。 視線停留在她白里透粉的臉上,沈屹驍唇角含著星點的秋水笑痕:“有事?” 一個澡都沒能把夜濃心里的憋屈給洗下去,如今聽他微軟的語氣,被她拋在腦后的歉意突然又涌上心頭。 夜濃余光往他唇上落了眼:“沒事了吧?” 如果不是她胳膊上搭著上次在泳池里給她的那件睡袍,沈屹驍真要以為她是好意上門問候的。 “一點咸都不能碰,你說有沒有事?” 說的好像全都是她的責任似的。 夜濃撇了撇嘴角:“是你無禮在先,我那是正當防衛?!?/br> “正當防衛?”沈屹驍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唇角揚著:“你當時咬回來是正當防衛,酒壯人膽再上門,這是事后報復?!?/br> 夜濃:“......” 都過去一天了,真不知道還和他掰扯這些干嘛。夜濃抬著眼睫剜他一眼,索性轉身就走,結果走了兩步才發現胳膊上搭著的那件浴袍還沒還他。 她又折回去,把浴袍往他懷里一塞。 因為站在門里側,看不見她轉身再度離開的背影,沈屹驍不由往外邁了一步。 穿著棉質拖鞋的雙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聽不見趿拉聲,但落下的腳勁卻能感覺到她的用力。 小脾氣一點都沒變,還是一句不中聽的話都聽不得。 見她進了門,沈屹驍這才低頭看向懷里的浴袍。 想起還浴袍,怎么想不起昨天穿回去的拖鞋? 難道剛剛沒看見他還赤著腳? 夜濃當然看見了,但是她忘了昨天把他拖鞋穿回家這件事。 一直到第二天起床,因為翻身到了床里側,便自然而然地從床里側下床,這才看見被擺放在床頭柜邊的一雙男士拖鞋。 所以昨晚他赤腳是因為沒有第二雙拖鞋可穿? 可是昨晚她剛去還了睡袍,今天一大早再去還拖鞋,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還一件留一件,想著法的去找他吧? 拖鞋依舊如初地擺在原地。 洗漱后,夜濃換了身運動服去了會所的健身房。 看見臨窗一排的跑步機站滿了人,夜濃不禁皺起了眉,下一秒,一只揮動的手臂闖進她余光里。 是南禹。 他從一架多功能訓練器那兒走過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br> 夜濃聳了聳肩:“早知這么多人,真就不來了?!?/br> 跑步機滿人,但其他的器械卻有很多空位。 南禹朝他剛剛用的那架器械抬了抬下巴:“這臺k10不錯,各個部位都能練,要不要試試?” 夜濃看過去一眼,搖了搖頭:“不適合我?!?/br> “這有什么不適合的,我練之前就有一個女生在用它臥推?!闭f話間,南禹兩手壓著她肩膀將她推到機械前。 “試試?!?/br> “臥推嗎?”夜濃直擺手:“那我更不行?!?/br> 結果南禹卻把她按坐在座椅上,“你要是覺得臥推累,也可以試試蝴蝶臂推胸,以前練過嗎?” 夜濃搖頭:“沒有?!?/br> 南禹面露意外:“但我看你應該經常來健身房,沒練過這個?” 夜濃沒有細說緣由:“這些重器械真的不適合我?!?/br> “適不適合,總要試了才知道,你說是不是?” 將配重片調好后,南禹將豎把推到她手臂兩側:“握住,我幫你看看座椅用不用調?!?/br> 想著那傷也過去好幾年了。 夜濃握?。骸澳銊e讓我練太重的,我吃不消?!?/br> “放心,兩片配重而已?!?/br> 見她胸中部和手的位置剛好對齊,南禹便沒調座椅,“試試,從身體兩側從外往里夾,像去環抱一棵大樹那樣?!?/br> 夜濃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做出動作,站她身側的南禹就一連兩個趔趄地往前栽去。 好在他腳尖用力,將失衡的重力收回來才沒有栽地上。 但是剛剛肩膀那一推,讓他難掩心中怒氣,平日里臉上的那抹陽光與干凈瞬間不見了。 “你他媽——” 后面的半句臟話,因為看見對方時沈屹驍而莫名止在喉嚨。 “你有病吧?” 沈屹驍仿若未聞,拉住夜濃的手腕,將她帶起來:“誰讓你練這個的!” 他語氣里有明顯的質問,南禹看著他,不屑地譏笑道:“我說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沈屹驍眼底火光燎原,右臂一抬,食指毫不客氣地直指南禹的臉:“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別讓她碰這種東西?!?/br> 他眼底陰翳深沉,讓人心驚。 南禹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視線從沈屹驍的指尖偏到他臉上的時候,他故作鎮定地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