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20節
沈屹驍在三米遠的休息椅坐下,雙臂抱胸,意興闌珊地看著散落在一片真草上的白色小球。 等齊冀拿著球桿過來遞到他面前時,沈屹驍卻抱臂不動:“照我剛剛說的,自己去練?!?/br> 齊冀嗓子里一噎,下意識就往剛剛過來時的方向溜了眼。 說真的,他現在也沒多少心思學球,他就想知道...... “哥,”齊冀小心翼翼的在沈屹驍身旁坐下:“剛剛那女的是不是就是上次被你藏房間里的那個?” 沈屹驍眉梢一抬,視線剛投到他臉上,齊冀就雙手呈投降狀舉到了頭頂:“不是我說的,是我哥說的!” 余光輕輕一偏就落到了不遠處。 沈屹驍短暫凝了兩秒后,收回視線。 “不是?!?/br> 他若承認,齊冀心里的好奇也就消了幾分,偏偏他否認,這就讓齊冀頭頂多出了兩個問號。 “那她是誰?” 沈屹驍懶懶看他一眼,“剛不說了是鄰居?” 剛剛是因為有別人在,齊冀才沒有揭穿他。 “你住的是一層一戶,哪來的鄰居?” 沈屹驍沒說話,但用一雙「你再問一個試試?」的眼神看著他。 齊冀心有不甘的把滿心的疑問咽回肚子里,再度扭頭。 幾個人圍著站,不知在嘀咕什么。 倒不算嘀咕,就是剛剛沈屹驍的那句「鄰居」讓阮瑜驚訝不已。 “你是說他現在住你對門?” 夜濃點了點頭。 阮瑜抬頭和瞿奕對視一眼后,視線重新落回到夜濃臉上:“之前沒聽你說過呀!” “這有什么好說的,而且我也是昨晚回去的時候才知道對面住的是他?!?/br> 阮瑜不知她是不是介意有瞿奕和汪雨苼在場所以不便細說,索性拉她去后面的休息椅里坐下。 “真的只是鄰居?”阮瑜當然不信,剛剛她就在隔壁打位,多少聽了幾句。 夜濃知道「鄰居」一詞根本解釋不了剛剛沈屹驍教她動作時說的那些??伤麄冎g早就結束了,舊事重提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鄰居」一詞是沈屹驍定義的,若不是被他搶了先,夜濃原本是想用「校友」一詞蓋過。 思緒正亂七八糟著,她胳膊被阮瑜晃了晃。 “問你話呢!” 夜濃這才回了回神:“什么?” 阮瑜情緒擺在了臉上:“我在你眼里就這么好騙是不是,還是說你對我還藏著掖著?” “不是,”夜濃挽住她胳膊,以笑遮掩:“就是以前學高爾夫的時候見過幾次,這都好多年沒見了?!?/br> 見她一雙審視加探究的眼神定在自己臉上,夜濃忙并起三指:“真的,從我去香港以后真的再也沒見過他?!?/br> 阮瑜還想說什么,不遠處的瞿奕喊了她一聲。 “你在這坐著,我過去一下?!?/br> 阮瑜一走,三人位的一排椅子就只剩夜濃一人。 四米一個間隔的打位,臉不轉只余光去瞄的話,根本就看不到太遠。 夜濃沒有刻意去看,視線往左前方一抬,見瞿奕正低頭在阮瑜耳邊悄聲說著什么。 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讓她眉心微微攏起。 自然也就顧不上那么多,扭頭間,視線直直落過去。 三人位的椅子里,他也只身一人。 不似剛剛那般靠著椅背,此時的他,弓著腰,雙肘壓著膝蓋而坐。 齊冀正悶悶不樂又興致缺缺的一個人練習揮桿。 沈屹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錯誤百出的姿勢,想糾正都不知從哪說起好。 大概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才無奈扯出一聲笑:“好好打你的排球不好嗎,非要學這個?!?/br> 齊冀扭頭,無比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手把手教一個非親非故的鄰居,卻不教一個放棄學業回國陪你醉生夢死的弟弟,你良心都不痛的嗎?” 沈屹驍:“......” 陳年爛谷的事被他翻來覆去的說都不嫌膩,沈屹驍直起腰重新抱了臂,就那么看著他,最后把齊冀看得撅起嘴,哼了聲。 隨著他轉身重新開始擺胯揮桿,沈屹驍無波無瀾的眸底,有了浮光。 剛剛若不是他截了她的話,她是準備用什么樣的詞來形容他們現在的關系? 前男友嗎? 還是說,她是想說他們壓根不認識? 一陣難以名狀的躁郁席卷心頭,沈屹驍扭頭看過去,剛好和那雙隔著十數米遠,幾乎看不清眼底情緒的一雙眼對上。 接到他眼神的那一秒,夜濃眼睫一顫。 來不及多想,她幾乎一秒就收回了視線。 心臟漸亂,她輕呼一口氣,也就是那時,汪雨苼走了過來。 但他并沒有挨著夜濃身邊,與她隔了一人位。 “夜總監,剛剛......”他嘴角掛著歉意的笑:“你不要誤會啊?!?/br> 當然沒有誤會,他就是想借著教她動作揩點小便宜。 夜濃笑了笑:“主要是我球技真的很爛,汪總也是看不下去,想言傳身教而已?!?/br> 被她這么一說,汪雨苼嘴角的笑又多了幾分尷尬:“夜總監說笑了,我還真沒見過幾個女孩子能把三號木打的這么好的,”說到這兒,他借機把話題轉到了沈屹驍身上:“夜總監經常和沈總打球嗎?” 夜濃知道他想打聽什么,但她并不想讓這段關系發酵出另一層意味。 “沒有?!彼言捳f的斬釘截鐵,但也只說了這兩個字。 汪雨苼以為她還有下文,靜靜等了幾秒鐘卻見她漂亮的唇瓣合上,汪雨苼這才表情怔愣一瞬。 “但是剛剛沈總——” “沈總剛剛說笑而已,”夜濃打斷他:“汪總怎么還當真了?” 汪雨苼一時無言。 但他沉默并不代表就信了夜濃的話。 只是他想不通,沈屹驍這樣身份的人,是個女人應該都想攀上關系,可面前這個女人,卻好像急于撇遠至十萬八千里似的,還是說,她故意不把話說清,讓他自己想? 這時,阮瑜走了過來,汪雨苼識趣站起身。 在夜濃左手邊坐下時,阮瑜往沈屹驍那兒看了眼。 捕捉到她眼神,夜濃對心里的猜測愈加篤定了幾分。 沒等她岔開話題,阮瑜就先開了口:“老瞿說,他想約沈屹驍吃個晚飯?!?/br> 還真如她所料。 夜濃歪頭看她:“是想讓我去約?” 阮瑜用肩膀頂了頂她:“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讓你去開這個口?!?/br> 夜濃這就不懂了:“那你跟我說是什么意思?” 阮瑜聲音低了幾分:“他是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方不方便一塊兒?” 夜濃想都沒想就搖頭:“我晚上還有事,去不了?!?/br> “是真去不了,還是想躲他?”說后半句的時候,阮瑜又往遠處瞥了眼。 視線收回來時,聽見夜濃很是輕松地答她:“好好的,我躲他干嘛?” 沒躲嗎? 阮瑜覺得她今天的反應異于平常,但是又說不好,但是她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倆以前是不是有過一段?” 其實阮瑜也不是很確定自己的這個猜測,只不過上次在chris酒吧,夜濃提了有關前男友的只言片語,阮瑜這才大膽假設了一下。 見她唇角微張,一臉的難以置信,阮瑜心里突然就沒譜了。 這是被她的假設震驚到了,還是真被她猜到了? “真是前男友?” 這次,夜濃一秒都沒遲疑,矢口否認:“怎么可能,你別亂說!” 阮瑜撇嘴:“既然不是,那你怕什么?” 夜濃失笑:“我什么時候說我怕了,我真是晚上有事?!?/br> 阮瑜靜靜看了她兩秒,“行吧,你要真不想去就不去?!?/br> 其實夜濃現在就想走,但若這個時候走了,倒真顯得她落荒而逃似的。 夜濃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四點了。 “你晚上去嗎?” 阮瑜往瞿奕那兒看了眼:“他能不能約到還不一定呢,上次他就約過一次,沒約到?!?/br> 夜濃沒說話,往瞿奕那兒看了眼,剛好接到汪雨苼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說呢,很是意味深長。 想到剛剛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夜濃心里又覺一陣惡心。 夜濃用胳膊輕碰一下阮瑜:“瞿總和這個汪總交情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