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信徒 第20節
“硯知,我剛才聽到了一個大八卦?!甭吩瓲钏茻o意地靠到她的腿邊來,發梢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膝蓋。 他平日最愛這般撩撥她,像個親近人的小狗似的。 “嗯?!彼龑@些片場八卦沒什么興趣,但路原毛絨的腦袋在她臉前晃悠,加上偶爾擔心他無聊,黎硯知會縱容地回他幾句。 見黎硯知并沒有表現出不耐,路原繼續說著,“我也是聽場務說的,”他有些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他說陳絳有個私生子,他看見了?!?/br> 黎硯知沒懂路原話里那些彎彎繞繞,她低頭畫著分鏡,抽出空回了他一句,“哦?!?/br> 瞧見黎硯知敷衍的態度,路原心里倒是高興,這說明黎硯知一點也沒有把那個人放在心上。想到這,路原眉毛向上揚了揚,難得看起來有些惡劣。江令新片的男主是個鑲邊角色,但即便如此,這角色依舊搶手。 最后敲定的演員是國內風頭正勁的新晉三金影帝陳絳,人長得挺妖孽,都27了但保養得還不錯,竟然沒見老。 黎硯知進組后第一場負責的就是跟他出場戲份的打光。路原嘴角耷拉著,這老男人竟然趁著拍攝間隙對黎硯知拋媚眼。 還好被他眼疾手快地擋住了。 路原此刻有些暢快,現在好了,陳絳一個有過孩子的二手貨,就算他朝硯知拋一百個媚眼,把眼皮子眨抽筋!眨出來粗繭!硯知也不會看他一眼的。 她們休息的這里離拍攝的地方并不近,片場的各種喧鬧被距離削弱,顯出份讓人恍惚的安靜。碳素筆落在紙張上的聲音很悅耳,像是一陣風過矮冬青。路原別的什么沒修煉到功夫,但還算是有眼力見。 黎硯知忙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打擾她。 她很愛記錄江令的分鏡,像一塊干燥的海綿,本能地從江令的片場吸收著各種成熟的知識。 每每這時候路原總會給自己找點事情干,他掏出手機,微信朋友圈跳出一個互動提示。 他悄悄看了眼黎硯知,這才抿著嘴唇點進去。 李錚給他最新一條朋友圈點了個贊。 路原不是個很能藏事的人,劇組有保密協議,他就只拍了黎硯知畫分鏡的側面照,還有和黎硯知一起吃過的劇組盒飯。 發這些之前,他請示過她,問她需不需要把李錚給分組掉。 黎硯知只是看了他一眼,眉眼間的趨勢很微妙。 “不用?!崩璩幹敃r是這么回答的。 現下,路原低頭看著李錚的頭像,手指一滑,把他給屏蔽了。 難得的,今天沒有排夜戲,瞧著黎硯知眼下的黛青,路原一陣心疼。 她們的酒店在拍攝地附近,酒店的配置在及格線之上,雖然路原想過在附近的珀利預留一間總統套房,但黎硯知更想緊跟劇組進度,他也不敢隨便造次。 在劇組時不好總是例外,但高油鹽的盒飯吃多了總歸對身體不好,每次沒有夜戲的時候,他都會去附近珀利的后廚給黎硯知打包晚餐。 黎硯知盤腿坐在酒店的床上,路原彎著腰在她面前收拾著,將黎硯知穿過的衣服一件件放進背包里。 這里的洗衣服務他不放心,還是帶回珀利去洗。 黎硯知肚子還餓著,他也不敢耽擱,黎硯知一點頭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外面趕。 一路上遇見不少劇組的人下來吃飯,他簡單打了幾個招呼,逆著人流過去。 他的視線也隨著這些寒暄分散出去。 忽然,他有些猶疑地定住視線,一個瘦削單薄的背影消失在大廳轉折的地方。 路原心里恍然冒出一個名字,李錚?他難道找上來了? 但隨即他又晃了晃腦袋,覺察出自己的荒謬。他發朋友圈又沒有帶定位,更何況,江令劇組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的相當離譜,李錚怎么可能找的過來。 兀自放下心來,路原抓緊背上的背包,加快速度地朝酒店門口的臨時停車位跑去。 洗完澡,黎硯知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房間里的水喝完了,她正好要下去走走,順便買瓶水。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一層樓都沒怎么住人,平時總是靜悄悄的。這個酒店并不高端,隔音大概也不怎么好,不然燈光師也不會每天和她吐糟附近的場務每天晚上都要看球賽。 可她住進來之后,確實沒聽見過什么噪音。 想著,她拔下房卡,推門出去。 就那一下,她靜在原地,走廊上一個高挑單薄的身形半蹲在一側,藍色的頭發相當惹眼,只是此刻,倒霉耷眼地垂著,像顆沒有精神頭的小草。 “李錚,在這干嘛呢?!崩璩幹恼Z氣平淡的,沒有嘲諷,但也著實不算關心。 李錚剛才就聽到黎硯知開門的聲音了,他克制著自己的心緒慢慢直起身來。 他的聲音不大,“來找你?!?/br> 隨后,他像是很沒有底氣的找補著,“我擔心路原照顧不好你?!?/br> 又在這里說這些胡話。 黎硯知不算訂好有耐心的人,她不喜歡和廢人說廢話。 “有什么可擔心的,你能做的事情路原也能做,但路原可以做到的,你卻不行?!?/br> 她隨意瞥了李錚一眼,毫無留戀地從他身側走過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一雙冰涼的手試探著般牽上她的手腕。 黎硯知唇角一勾,饒有趣味地側過臉來。 面前的李錚頭向下垂著,聲線低迷,看不清表情。 可他沉重的呼吸足以暴露他開口的艱難。 “我,可以?!?/br> 第25章 沉淪 空氣在他吐出這幾個字的瞬間安靜下來。 她沒走, 但也沒說什么。李錚低著頭,不敢抬臉看她的表情。 但那道冷漠寡淡的聲線率先告訴他答案了。那笑聲極輕,是毫不遮掩的嘲弄。 “你以為你是什么人?!?/br> 黎硯知大力捏過李錚的下巴, 強迫他與她對視,那雙黑沉冷漠的眼睛似要鉆進人心里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 費了她這么多心思, 以為跑到這里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就什么責任都不用付了嗎。 癡心妄想。 她要他親口說出來。 “當時我一時興起的想和你做, 你不同意,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彼p輕摩挲著李錚的嘴唇, 軟的,涼的,似乎還有些潮濕。 李錚的睫毛顫動著,嘴唇上的觸感讓他很陌生, 但他在嘗試著接受。 “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金子打的嗎?”她的語氣慢悠悠的, 語調上揚著,像在與人說笑,可那雙不帶亮色的眼睛卻讓人仿佛如墜冰窟。 李錚老老實實地開口,“不是金子打的?!?/br> 黎硯知問出的問題, 一定要回答。沉默,就是犯錯。犯錯, 就要接受懲罰。 他知道黎硯知想聽什么,多日的輾轉難眠讓他的雙頰更加消瘦, 顯出幾分病態的輕盈。他重新低下頭去, “是我對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毀掉了我們之間的契約?!?/br> 不夠。黎硯知的瞳孔朝著李錚的方向聚起亮色,她并不滿意。 李錚只能說得更多, “我夢見,”他頓了頓,有些困難地繼續開口,“夢見在家里人看不見的地方,我們,做.愛?!边@些話說出來對他很難,兄妹關系是黎硯知的對他常用的訓誡哨子,關系無論真假,但這份禁忌已經扎根在他心里。 更何況,兩個人的關系流傳甚遠,在世俗意義上,這段關系已經客觀成立。 他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之后,一切都回不去了。是他,將這段關系徹底引向一個錯誤的路口。 黎硯知嫌惡地松開對他的掣肘,“可我現在對你毫無興趣?!?/br> 一聲機械音過后,是鎖扣打開的聲響,走廊里原本靜默這的風,順著門框倒灌進去,像是一個混沌的漩渦。 李錚抬起頭來,面前的黎硯知嘴角緩緩勾出一個頑劣的弧度,抬手彈了彈門板,“除非,你求我?!?/br> 說完,她率先坐到了床上。李錚跟著她進來,邁進房間的那一刻,他順勢關上了房門,室內又變得一片冷清,連空氣幾乎都不流通。 他像是提前做了排練一樣的,卸背包脫外套一氣呵成,不知道是為了什么,西北傍晚快要零下的溫度,李錚的外套里面只穿了件寬松的白t。下身穿了件尋常的黑褲,看起來彈性不錯的材質,似乎很適合蹲下,或者,跪著。 黎硯知雙手后撤撐在床上,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動作。 和他說話時不同,李錚行動起來倒是干脆利落,他在離她大概四米遠的地方跪下,這次他沒有再垂著腦袋,反而是以一種很順從的視角看向她。這張桀驁不訓的臉平日總是不分場合地讓她心煩,可現下卻讓她品味出別樣的樂趣來。 此刻,李錚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后,他將掌心扣在地面上。 然后,他朝她爬過來。 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卻像只真正的狗一樣。 倒真是別有風情,比她之前玩的那些有意思多了。她的嘴角浮現一抹真切的笑意,視線順著李錚爬過來的速度,一點點落在他的頭頂上。 他在她的膝蓋之前停下。 李錚的腦袋又垂下去,漏出后頸上明顯的骨骼。她正要糾正他的逃避行為,手指剛掃到李錚的臉邊,她便有些后知后覺地頓住了動作。 她感覺到褲子上的拉鏈被叼了進去,然后順著李錚腦袋的幅度向下走動。 他在用嘴脫。意識到這件事,黎硯知終于不再平靜無波,她的視線驟然混亂起來,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李錚扣在他自己膝蓋上的手盤布著青筋,頭專注的埋著,只漏出單薄的肩背。 太賤了,太賤了! 黎硯知的心臟禁不住眼前的刺激,終于活泛起來。 飛過去的巴掌毫不留情,帶著快意。李錚踩著這個訊號停下,黎硯知的聲音高高在上的落下來,錘在他面前,她一字一句,“你漱口了嗎?就敢這樣?!?/br> “來找你之前,漱了?!?/br> 帶了一整盒的便攜漱口水,每10分鐘漱一次,時刻保證口腔的整潔。 “明明都漱了口剛才還那樣欲情故縱,”黎硯知的目色嚴厲,“李錚,你也太賤了?!?/br> 垂在她下面的腦袋沉悶的,聽不出情緒,只是順著她的話重復著。 “我賤,我賤?!?/br> “硯知,我賤?!?/br> 機械的,麻木的,沒有骨血的,只屬于黎硯知的傀儡。 他重新湊上來,冰涼的嘴唇和被打的微燙的臉頰紊亂了她的感知。 而他,在一片濡濕里,沉淪于他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