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只想守寡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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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嬰退下了一身寺人的裝束,此時穿著雖然簡樸,但還是有人一眼辨認出了宋子嬰。 “是長公子?!” “長公子!真的是長公子!” “長公子還活著!” 宋國的羣臣認出了宋子嬰,一個個震驚不已,連聲高呼。 葉攸寧日前問過宋子嬰,想不想做宋公,如今宋公被制,便是宋子嬰高調登場,讓宋國群臣知曉他尚且生還的最佳時機。 一旦宋子嬰出現在羣臣面前,宋公子源便不能殺他,否則會被蓋上一個殺兄的大逆罪名。 喻隱舟眼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雖活了兩輩子,但從未見過宋子嬰,竟不知一直同行的小寺人,便是宋國長公子子嬰! 宋子嬰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朗聲道:“諸位,君弟只是身子不適,偶感風邪,又因著與我這個大兄重逢,多敘了兩句,這才耽誤了時辰,還請諸位見諒?!?/br> 葉攸寧微笑道:“宋公,諸位怕是誤會了,不如請宋公也解釋一番?!?/br> 宋公子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受制于人已然是極大的羞辱,更不要提他的兄長宋子嬰突然出現,威脅著他的宋國國君之位。 葉攸寧輕聲道:“宋公,楊國已然身處險境,難道你想帶著宋國與楊國共沉淪不成?如今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將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楊國的頭上,如此才能保住宋國,保住宋公你的清白,不是么?” 宋公狠狠瞪著葉攸寧,滿臉的不甘,額角青筋暴怒,卻只能沙啞的開口,咬牙切齒的道:“是,孤……偶感風邪,因而……才來晚了一些?!?/br> 他這一句話,仿佛滔天巨浪,直接打在了楊國國君的天靈蓋上。 “不對!不對!宋公,我們說好的!” “宋子源,你背信棄義,你這個小人??!” “你不得好死——” 在楊國國君的大喊大叫聲中,喻隱舟走過來,高大身材擠開一旁的宋子源和宋子嬰兄弟二人,上下打量葉攸寧,道:“沒有受傷罷?宋子源可難為你了?” 葉攸寧搖頭,道:“請君上放心,宋公還未來得及難為攸寧,只是……” “只是?”喻隱舟蹙眉。 葉攸寧誠實的回憶道:“宋公只是摸了攸寧的臉?!?/br> 一股怒氣頂到喻隱舟的心竅,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動怒,強烈的占有欲沖擊著喻隱舟的理智。 寬大的手掌捧住葉攸寧巴掌大的面頰,喻隱舟眼神陰鷙,嗓音低沉的道:“他摸你了?如何摸的?” 第25章 瘋子!狂徒! 葉攸寧聽到喻隱舟的問話,疑惑的眨了眨眼目。 如何……摸的? 葉攸寧如實道:“宋公便是如此,捧著攸寧的臉,為攸寧拭淚?!?/br> 喻隱舟立刻抓住了重點,道:“他還把你欺負哭了?” 葉攸寧當時的確哭了,但是為了讓宋公放松警惕心,并不是真的因著懼怕,不過喻隱舟這種說辭,勉強正確。 于是葉攸寧點點頭。 一股怒火沖上喻隱舟的心竅,沙啞的道:“這個宋子源!” 喻隱舟又是動怒,又是不甘,心竅還在發酸,他亦說不清楚這是一股甚么感覺,當即用寬大的手掌捧住葉攸寧的面頰,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 “唔……”葉攸寧被迫抬起頭來,仰著頭疑惑的看著喻隱舟,因著被觸摸的麻癢,稍微嘆息了一聲,雙肩微微有些顫抖。 喻隱舟聽到那聲輕嘆,腦海中爆發出轟隆的巨響,仿佛有甚么坍塌了一般,尤其葉攸寧那被迫仰著頭的模樣,纖細的天鵝頸打直,淡粉色的嘴唇若有似無的張合,仿佛在邀吻一吻。 喻隱舟險些低下頭去,卻被葉攸寧眼疾手快的推開,葉攸寧面色平靜的道:“君上,攸寧的身上擦著安神香,小心吸入?!?/br> 喻隱舟:“……” 此時此刻,喻隱舟滿腦子都是——孤被推開了…… 楊國國君突然遭到宋子源的背叛,氣得渾身發抖,咒罵不止,但宋子源也沒有法子。說白了,他和楊國只是“盟友”的干系,能值幾個交情?自己的性命都握在喻隱舟手中,還能倔到底不成? 喻隱舟被推開,一腔怒火立刻轉嫁到了楊國國君的身上,冷聲下令:“楊侯構陷忠良,背叛會盟,來人,給孤拿下!” 楊國國君這時候才慌了,他之前仗著有宋國撐腰,雖宋國的兵力不及喻國,但自己出一些兵力彌補,兩國擰在一起,也可以對抗喻隱舟。 然,眼下宋國突然倒戈,只剩下楊國,楊國仿佛以卵擊石,喻隱舟一聲令下,還未開始反抗,楊國國君瞬間便被擒住。 “宋子源??!你這個叛徒!叛徒!” 楊國國君被師彥親自押解著,押送到喻隱舟和葉攸寧面前,他面色慘白,顯然是怕極了,卻大吼大叫道:“我乃楊國國君!我乃是天子親封國君!喻隱舟,你不能……” “不能如何?”喻隱舟截斷了他的話頭,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卻透露著陰鷙與森然,道:“孤不能如何?” 楊國國君瑟瑟發抖:“你不能……不能對孤下手??!這里是天子腳下,雒師城門!喻隱舟,你已然殺死了一個姚伯,若是膽敢動我!天下人都會反你??!” 喻隱舟的笑容擴大了,道:“你倒是提醒孤了,孤自然不會殺你……然?!?/br> 喻隱舟轉頭看向宋子源,道:“楊國在天子腳下,雒師城門叛亂,宋公乃正義之師,失手錯殺了楊公,也是有情可原的,對么?” 宋子源猛地抬起頭來,喻隱舟的意思,竟是讓宋子源殺了楊國的國君! 楊國國君大喊道:“喻隱舟!你這個瘋子!狂徒!我楊國與宋國交好,宋公才不會如此……才不會助紂為虐!對也不對宋公!我們……我們才是一頭的??!” 宋子源臉色鐵青,面容凝重,喻隱舟要殺楊國國君,分明便是立威,宋子源當然不愿意幫喻隱舟立這個威,可是…… 喻隱舟走到宋子源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宋公,你可想好了……是你宋公錯手誅殺叛賊,還是你宋公與叛賊在廝殺之時,不幸雙雙殞命,自己掂量掂量輕重,孤不著急?!?/br> 威脅! 分明便是威脅! 楊國國君說的無錯,喻隱舟便是個狂徒,他不只想殺了楊國國君,甚至連宋子源這個公爵,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斬草除根。 站在一旁的葉攸寧不但沒有懼怕,反而平靜的開口道:“宋公若是與叛軍雙雙殞命,倒是也便宜,畢竟宋公子如今現身,并不怕宋國后繼無人,宋公走得也可安心一些?!?/br> 安心? 宋子源的牙關上下相擊,氣得咯咯作響,葉攸寧那張漂亮的嘴巴一碰,竟能說出如此氣人之話! 宋子源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從長公子子嬰手中,將宋國的國君之位搶過來,而如今,葉攸寧竟說宋子源可以走得安心,哪里是安心?分明是熬心! 宋子源緊緊攥著掌心,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子嬰,沙啞的道:“喻公說的無錯,孤……孤只是在與叛軍作戰之時,失手錯殺了叛軍賊子楊侯……” 啪! 喻隱舟隨手抽出士兵的佩劍扔在地上,抬了抬下巴,傲慢的道:“那便請宋公動手罷?!?/br> 楊國國君被師彥按著,別看師彥還是個少年的模樣,身材纖細高挑,根本沒有粗獷的肌rou,但楊國國君一直養尊處優,哪里能與師彥對抗,像一只雞仔一樣被按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宋子源顫抖著手掌,慢慢彎下腰去,將地上的佩劍撿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楊國國君面前。 “喻隱舟!你殺了姚伯還不夠,還要殺我這個楊國的國君么!” “這是天子腳下!你敢——你敢??!” “宋公!宋公!我們才是盟友!你清醒一點!” “喻隱舟殺了我與姚伯,下一刻便是要拿你開刀啊……宋公……嗬——” 楊國國君的嘶喊突然頓住了,嗓子里仿佛噎住了甚么,發出一連串難以置信的痛呼聲,震驚的看著扎在自己腹部,幾乎全部沒入劍刃的佩劍。 “宋公……你……” 猩紅的鮮血從血槽滴滴答答流下,染紅了宋子源的手掌,虎口一片粘膩,被風一吹涼絲絲的。 宋子源眼神木然,透著一股狠戾,沙啞的道:“楊公,到了黃泉底下,你可別怪我?!?/br> 咕咚! 楊國國君向后跌倒,直愣愣的摔在地上,劍刃抽離,猶如綻放的曇花,呲——噴灑的到處都是。 喻隱舟下意識一把捂住葉攸寧的眼目,摟住葉攸寧的腰身,將人帶到自己身后,用披風擋住飛濺而來的鮮血。 喻隱舟心想,說話聲但凡大一點,葉攸寧都會嚇得哭泣,更不要提殺人見血了,孤這般做法,可不是為了保護葉攸寧,而是為了避免麻煩,若是葉攸寧哭了,眾目睽睽之下,孤還要哄他,麻煩! 喻隱舟哪知,作為一個恐怖游戲的npc,葉攸寧最不怕的便是鮮血,對比大嗓門和鮮血,鮮血反而親切許多。 葉攸寧被喻隱舟摟著,遮住眼目,一時有些納悶奇怪,但喻隱舟的懷抱很舒服,葉攸寧又是被綁架,又是趕到雒師樓堞,體力消耗極大,這單薄羸弱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正好靠在喻隱舟身上歇一歇。 真皮沙發,還是大胸版真皮沙發,依靠起來很是舒坦。 喻隱舟:“……”不知不是孤的錯覺,孤好像被太子偷偷摸胸了? 雒師城門上一縷一縷全是楊國國君的血跡,寂靜的片刻之后,轟——轟隆—— 雒師的城門竟然打開了,雒師城父從里面忙不迭的跑出來,恭恭敬敬的道:“喻公!天子聽說喻公前來侍疾,特意令卑將在此恭候迎接喻公!” 看來姚伯和楊侯之死,不只是震懾了宋國,更震懾了閉門不出的周天子。 周天子似乎改變了策略,不再緊閉大門,反而主動打開了雒師城門,請喻隱舟進城。 喻隱舟冷笑一聲,道:“還請將軍導路?!?/br> “不敢當不敢當!”雒師城父賠笑:“這都是卑將應該做的,喻公,請!” 雒師城父在前面導路,將眾人領到了雒師之內的館驛,每年雒師朝奉,諸侯們都會下榻在館驛。 雒師城父道:“喻公車馬勞頓,今日便請在館驛安歇,明日天子會安排喻公謁見?!?/br> 喻隱舟已然順利進入雒師,便并未難為雒師城父,吩咐師彥道:“請宋公歇息下榻,切記,宋公偶感風邪,身為友邦,咱們喻國,需得好好照顧照顧宋公?!?/br> 師彥會意,甚么照顧,分明便是軟禁,拱手道:“敬諾,君上!” 喻隱舟吩咐罷了,轉頭盯著葉攸寧,也不知突然生哪門子氣,冷冷的道:“隨孤進來?!?/br> 入了下榻的屋舍,喻隱舟的臉色相當難看。 沉聲道:“你一早便知宋公子的身份,一直瞞著孤?” 葉攸寧眨了眨眼目,原來是為了這事兒,思考了一下,道:“也不算……太早?!?/br> 宋子嬰焦急的道:“喻公!這一切都是子嬰的錯,是子嬰偽裝潛藏在喻公的隊伍之中,還請喻公不要怪罪太子!” 喻隱舟冷笑一聲,宋子嬰的主動請罪沒能讓他的氣怒平息,反而更像火上澆油。 喻隱舟舉起手來想要拍案,但手掌高高舉起,又怕葉攸寧會被嚇哭,最后只得僵硬的理了理自己的冕旒,冷聲道:“好啊,你們還護上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