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孟苡桐瞞著身邊所有人,窮盡地在想他,在思念,以至于失眠。 “宋弈洲,你離我太遠了,”孟苡桐看著他的眼睛,又悲哀到蒙了霧氣,“真的這些年,你離我太遠了......” 遠到就算當年棠荷找她,要給她那封薄蝶書信,她都不敢收。 怕收了,能最后撐著自己的那根弦,會徹底崩斷。 遠到今天就算是她再不想進的醫院,她也一定要看著他處理好傷口再出來。就算楚黎川真的懺悔在他們面前道歉,她也只有失望透頂的那句,好自為之。 棠荷前兩天才和她笑著說,他們這個部隊的人啊,都愛和家里人說“好好在家,等我回來”這句話。 說這不是杜禹一個人的口頭禪,而是他們全隊都擅長說的。 孟苡桐當然知道。 六年前,她有多因為宋弈洲說的這八個字而承受必須要由她提出分手的痛苦,她現在就有多么能夠理解棠荷,多么能夠感同身受。 “所以,真的,”孟苡桐牽緊他的手,說,“你這次不能沖動?!?/br> “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承受不住再失去你的痛苦了?!?/br> 孟苡桐的話,如冰雨,砸的宋弈洲的心極寒的疼。曾幾何時,是她最先肆無忌憚地,以愛為信條,狂熱追逐過他的心跳。 卻不知,她的熱烈,早就伴隨著侵蝕,換來了他的洶涌愛意。 她曾是他的念想,窮盡整整五年的妄念。 如今妄念撥云見霧,成了心頭那一抹最澄澈浪漫的月色。 宋弈洲抱她至深,“桐桐......” 他念著她的小名,是只有他能念出深情的小名。 孟苡桐的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哽咽酸澀:“這次,聽我的話,好不好?” 宋弈洲閉眼,有一抹不被察覺的guntang墜落孟苡桐的長發。 他呼吸顫抖,還是啞聲:“......好?!?/br> 曾幾何時,真的不曾覺得我們真的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但真當這一步踏出之后,桐桐,可能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你對我有多重要了。 重要到,你快樂之外的一切情緒,于我而言,都是凌遲。 原來,愛到深入骨髓是這種感受。 原來,我那顆迄今都搖搖欲墜的心臟,一直是你在溫暖。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心臟發痛,原來我的喜怒哀樂,也早已饒你而轉。 再也戒斷不了。 - 宋弈洲最終跟著孟苡桐上了樓。 今晚的他除了消失的那段時間低沉,之后便是孟苡桐難以想象的黏人。 好像他活這么多年的黏人,都積在今晚一并抒發了。 孟苡桐脫外套,他跟著脫外套;孟苡桐拿洗澡換洗的衣服,他也跟著拿換洗的衣服;孟苡桐把手機充電,他也跟著把手機充電。 可明明,他手機剛才在車上充滿電了,都百分之一百了。 這下,孟苡桐又要轉身去浴室,宋弈洲也安靜地跟在她身后,一腳要往浴室里踩。 但孟苡桐一下就給他攔在門外,不滿地微微皺眉,“宋弈洲,你要干什么?” 宋弈洲這一刻真的像極了被乖乖馴服的巨犬,他俯身,靠近她,溫柔說:“要洗澡?!?/br> 一字一字還咬的格外清晰,鉆進孟苡桐耳朵,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伸手就要推他,“那你等等啊,等我洗澡就給你洗,你現在怎么還和我搶浴室?” 話雖說的反抗,但孟苡桐完全沒有一點兒底氣。 都怪這個男人的眼神又溫暖又溫柔,搞得她多看他一秒,都能臉通紅。 宋弈洲不說話,孟苡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幾秒后,她再抬頭,就非常鮮明地看到了這個男人一秒從無奈到無辜的轉變。 尤其他這么攻擊凌厲的長相,擺出可憐無辜的表情。 ??!太犯規了! 孟苡桐瞬間倒吸涼氣,頭皮發麻地跺了下腳,“宋弈洲!” “我在?!彼€體貼入微地低聲應她。 孟苡桐感覺整個人都過電一樣,這回手腳都麻了,她用力推他,就要把他往外推,“不許撒嬌!禁止撒嬌——” 但她話還沒說完,推他的動作也沒做完,就感覺宋弈洲猛的牽住她手靠近一步,把她人都逼得后退進了浴室。 “砰”的一聲,浴室門關。 孟苡桐整個人被宋弈洲提腰抱起,他捧住她臉頰,根本沒顧孟苡桐面對著的是高大的一墻落地玻璃,纏住她吻了下去。 落地玻璃是這家酒店的套房特色,光鏡子幾乎就占了大半墻面。 這對孟苡桐來說簡直才算她的凌遲! 身前是男人繾綣纏綿的深吻,溫熱襲來,眼前卻竟是他們如此的畫面,孟苡桐感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她很不受控制地喉嚨發出了連她自己都不敢想的細碎聲。 隨即,一抬眼,她呼吸炙熱地一把撐住了宋弈洲的肩膀,要把他推開。 但這人!孟苡桐推不開,唇齒含含糊糊的:“宋#!.....老公!” 就“老公”兩個字最清晰,宋弈洲一下停了,離開她唇,滿眼深沉欲念地給她換氣的機會。他自己的呼吸也急促,卻心知肚明孟苡桐現在這么嬌氣又驚懼的原因。 他低低沉沉地笑,指尖撫摸玩她耳朵的動作沒停,低啞問:“怎么了?” 若無其事的挑釁,孟苡桐難以置信:“不......不行!”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結巴了,但:“就是不行!” 宋弈洲眉眼輕佻地笑:“哪里不行?” 孟苡桐無視他這話外音,要往長臺下跳,但人剛蹦下去,就被纏住腰間,她一個轉身,又被他圈進懷里。 這次是高低懸殊的身高差,宋弈洲俯身,一手扣死她腰,一手撫住她脖頸,正大光明地低頭,咬住她唇深吻闖進。 孟苡桐被他吻得雙腿發軟,不知不覺,也像陷入圈套一樣,任由他一點點地浸沒。 耳邊是浴缸緩慢放水的窸窣聲,眼前是吻她自己都動情的男人。 這一幕,太過驚心。 孟苡桐就連推拒也很快成了無止境的依賴接受。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他的這些......喜歡,眼底再容納不下其他,只有她的他。 浸沒、沉淪,虛浮的懸空,他的腳步,浴缸的水淅瀝不停向外漫溢。 潔凈的白色地巾被溢出的水打濕。 她的心卻被燒的無限度地下沉,直到與他,愛與心的溫度完美平衡。 他是她的。 只有她能擁有他。 而宋弈洲望著懷里淚水打濕眼睫的女人,室內氤氳的霧氣,圍繞周身的溫度,他最終的一吻,落在了她咬他肩頭的,她肩膀的那個位置。 兩人緊密相依。 一人混沌,一人依戀。 迷蒙間,熱氣裊裊。 孟苡桐卻只感受到了耳邊那虛幻一般,又濃情蜜意的,專屬于他的低沉聲息。 “桐桐,”他認真地喊了她的名字,“孟苡桐?!?/br> 好聽,孟苡桐卻再沒力氣去回復。 孟苡桐,這個早就刻在他心上的名字。 她,他的心上人。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你永遠是我的?!?/br> 永遠,他最后最深的執念。 她永遠是他的。 - 見到棠荷是在兩天之后。 這兩天,真的是各種打擊報復,楚黎川不知怎么說通的虞淇,兩人聯手其他的人一并放出了邵慎柯的犯罪證據。 警方最快速度在調查和抓犯罪嫌疑人。 這項震驚太多人新聞接連轟動了社會頭版頭條。 一時間,有關于邵慎柯經濟案、嫖-娼案以及手里公益組織涉嫌拐賣兒童的案件,都一并被掀起。之前捂的有多狠,現在觸底反彈爆發的就有多厲害。 宋弈洲和邵戚元這邊也有了給了長久以來聯手搜集的證據。 更甚,是驚人的證據。 邵家那邊更是趁此機會公開了集團旗下分配,邵慎柯早就不做歸屬,將由次子邵云梵和幺子邵戚元共同繼承。甚至,這兩個兒子里,邵戚元遠超原先比他更有繼承權的邵云梵,坐頂最高位。 消息一出,眾生嘩然,甚至邵家給出的公告,已經完全不認邵慎柯這個兒子。 可想而知,對邵家這樣的家庭,要拋棄一枚棋子有多簡單。 孟苡桐也是在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給邵戚元打了電話,但沒想關心的話剛說出,邵戚元直接給她來一句:“周零新電話多少?” “???”孟苡桐人還是懵的,“什么新電話?” “真行,”這少爺剛打完勝仗就火氣爆棚,“我就沒理這大小姐兩天,她直接給我拉黑換號是吧,趕緊說!新號碼多少!” 孟苡桐笑了:“我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