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幾個小的新兵沒忍住,低笑出聲。 孟苡桐臉皮薄,羞的抬手就要推開他,誰知宋弈洲不僅按住她,還抬頭毫無顧忌地說:“怎么,嫉妒我有珍貴的愛情了?” 囂張。 過分。 殷澤予一口氣噎嗓子里:“你別現在得了便宜還炫耀,你就說你這婚能結,還不是弟妹點的頭,給你的機會?不然就你小子,哪來現在的得意?” 大家雖說帶有軍銜,宋弈洲更高,但私下處的夠好,路曜他們并不意外“你小子”能被殷澤予用來稱呼宋弈洲。 偏偏這孟苡桐,是個一邊倒的。 這么多人,她就倒宋弈洲。 殷澤予看透,嘖聲:“要我說,弟妹,你就不該這么早答應和他結婚。就這人的性格,軟硬不吃,你答應的早,以后要是鬧不開心豈不還得你這受委屈?” 殷澤予說的對啊,但宋弈洲只聽出了他那言露于表的挑撥。 他不耐道:“沒事找事?” 殷澤予忙撇:“我怕你們吵架!打預防針呢!” “誰和你一樣,難得談個戀愛,一個月二十五天都在吵架?!鼻伛葱λ?,“你也就二月份能稍微安靜幾天?!?/br> “......”殷澤予橫他,“說人不說媽,打人不打臉,我看你這戳我肺管子的本事倒是挺行?!?/br> 秦翊一副報仇不晚的姿態,“人婚結的好好的,哪要你個沒經驗的來胡扯?要真按你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感情大法,人先婚后愛的指不定不都得滅絕?” 他說:“你少狼尾巴瞎搖了,羨慕嫉妒,直說?!?/br> 殷澤予被激的忍不?。骸跋然楹髳?!還是初戀的破鏡重圓!我羨慕死了行了吧!” 靠!還真給說中了! 這里除了早就有主兒的蕭祈和對戀愛沒興趣的秦翊,其他人是真羨慕??! 和初戀破鏡重圓的條件是聯姻。 還是先婚后愛。 他們誰不是他倆愛情路上的cp頭子呢。 關鍵兩個都是吃軟又吃硬的人。 絕配。 - 杜禹老婆和女兒姍姍來遲。 預定時間二十分鐘之后才出現,是正好下班高峰,從外市趕回,路上太堵,才一進門就開始失禮連聲道歉。 杜禹老婆棠荷很漂亮,溫婉大氣,女兒也是古靈精怪的活潑。 孟苡桐五年前見過棠荷一次。 那時的棠荷大學剛畢業,還在為進社會工作還是繼續考研念書發愁。 她比孟苡桐大了三屆,正好是孟苡桐大一升大二那年,她畢業時認識的她。 有些人,生來就一見如故。 棠荷雖是溫和性格,和孟苡桐的外向不一樣。 但兩人還是從第一次見面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可惜之后幾年,因為杜禹出事,棠荷自己工作問題,帶著女兒離開了閔江。 算是離開一座滿是回憶的傷心城吧。 孟苡桐和她斷斷續續是有聯系的,只是幾年不見,今時今日的棠荷還是多了被生活壓迫的不易察覺的憔悴。 不易察覺,是因為她化了妝,淡妝補了她的氣色。 但孟苡桐還是一眼看到了她眼底的疲憊。 大家見棠荷來了,都稱嫂子,對杜禹的女兒也都是視如己出的干女兒或是meimei。 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棠荷卻還是有疲于應對的表露,用微笑來帶過。 不知是不是一路趕來累了。 中途,孟苡桐去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她碰上迎面走來的棠荷。 棠荷很淡地朝她笑了下,很友好:“苡桐,好久不見了?!?/br> 孟苡桐也笑:“棠荷姐,好久不見?!?/br> “之前一直想找個機會,說有東西要帶給你的,我幾次回閔江都匆忙忘了,這次總算記得了?!碧暮烧f的是她之前有次和孟苡桐的對話。 但那次對話,距今已經兩年之久。 孟苡桐驚訝她還記得,眼見著她從寬敞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封薄信封,深棕色的,遞到孟苡桐手里。 “這是——”孟苡桐問。 棠荷淺淺一笑,說:“是你當時想要的,宋隊的書信?!?/br> 是她出國之前。 宋弈洲同樣被派出去,離開閔江準備執行任務那天留下的書信。 信封的封口,完好無損縫合的。 是那朵燙了色的銀白色薄蝶。 作者有話說: 今天字數有點多,更新晚了。 這里不是bug,上一章洛嘉和秦翊那邊,女鵝沒問,我寫了她不是八卦的人。 第39章 霧散 銀白色薄蝶, 是唯她和宋弈洲相愛的過去。 這封燙金信封拿在手里,卻又莫名的沉。 是她想要的那份宋弈洲執行任務前的臨別承諾。 即便過了兩年,棠荷也依舊信守承諾,把曾經意外從杜禹遺物里發現的這份不屬于她丈夫的書信物歸原主。 來之前棠荷想過, 宋弈洲現在既然安然無恙, 那她兀自把這封書信交予孟苡桐, 會不會多少在他們婚姻之上自作主張了什么。 可杜禹留給她的那份臨別書信上,又分明寫著:小荷,如果我不能回來, 記得,一定要把這封信給苡桐。就當是我最后盡一次兄弟情, 給他們最后一次祝福。 棠荷不是個冷硬的人。 她看到這封信的第一時間, 就想給孟苡桐。就算在外省,她也問過孟苡桐是不是可以寄給她,但當時孟苡桐正深陷公司事務的周旋里,不曾想棠荷說的就是她當年要的宋弈洲的書信。 是棠荷說了之后。 孟苡桐久久沉默, 很輕地和她說:“棠荷姐, 我和他分手很久了?!?/br> 久到,這封書信, 她或許已經沒資格再收下。 棠荷想,也許是沒緣分吧,就像她和杜禹,孟苡桐和宋弈洲或許也殊途難歸, 這封書信在這種時候給了她又有什么意義呢? 對過去愛情的惦念,還是將記憶里關于過去的所有模糊都變成又一輪對孟苡桐感情上的傷害。 這種狠心事棠荷做不出。 所以她理所當然說:“好, 你忙吧, 注意身體?!?/br> 電話在沉寂中掛斷。 ...... 沒有結局的結局。 又窮盡多少成了如今的佳偶天成。 棠荷今晚鼓起勇氣出現, 是她不想再懦弱逃避杜禹的離開,也是她帶著杜禹的遺念。是時候,她該親手把這封書信交到孟苡桐手上了。 看著孟苡桐拿住書信,抿唇神色微微僵硬的模樣,棠荷很輕地撫了下她的手,將她頓在半空遲遲不落的手壓下。 她溫柔說:“苡桐,新婚快樂?!?/br> 一邊是自己失去愛人的痛,一邊是他人良緣結締的喜。 棠荷努力地將心臟裂隙那一邊的傷痕撫去。既是來祝福的,就要做好看人,說好聽話,她輕挽住她手,笑說:“宋隊要是知道我私下把這封書信給你,會不會怪我?” 孟苡桐看著棠荷倦意下強撐起的笑,心像被什么堵住。她的眼眶變澀,頭頂的光線照的她瞳孔刺痛,燒起薄薄一層霧氣。 棠荷待她一直像meimei,無論現在大家事業成就如何,過去的關系都溫良如初。 眼前這個新聞上常常獨當一面的女人,原來一眼細看,還是曾經那個吃糖哄一哄就會好脾氣溫軟的小丫頭。 棠荷輕撫她眉眼,淡笑:“好日子,哭什么?” 孟苡桐喉嚨發酸,卻也只喊的出:“棠荷姐?!?/br> “嗯,”棠荷替她緩情緒,柔聲說,“這是你杜禹哥指名道姓要我親手交到你手里的,說是就你一個人看,是他給你的禮物。兩年前,時間不合適,現在看來,原來當下才是最好的時機?!?/br> 棠荷眉眼如初見那般,“就當這份禮物是我們送你婚姻幸福的祝福?!?/br> 她說:“愛濃是福?!?/br> 這些年,就算時光再能撫平裂隙,都無法抹去曾經燙燒的烙印。 棠荷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軍婚沒有接受太多別離的客觀前提的含義。 一如她當年聽到杜禹出事,見到的,是那個黑色冰冷的骨灰盒;拿到的,是足以她們母女未來生活的撫恤。 原來情久天長于他們而言,這么來之不易。 愛了,是一生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