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們不是朋友【H】
周品月承認,本來對這段關系其實是存在一些遐想的,既要又要的遐想:好吧,那就只是zuoai吧,但是能不能再彼此關心一下?彼此了解,走入生活。不過現在這份遐想大抵是徹底破裂了。一而再再而叁地試探后,得到的答案還是那樣。她有點覺得自己是在犯賤。 第一種可能,對面真的是把她當一種消遣——心理咨詢式的消遣,在故事中很常見:A失意中遇到B,B讓TA開心了,所以TA就愛上了B,然后你幫我我幫你,雙向奔赴雙向救贖最后美美HE??涩F實中的情況只會是,當A從低谷中走出,這份愛也就失去了根基,煙消云散,跌入“消磨在柴米油鹽中”的后日談。其實不是柴米油鹽的錯,是這份感情看起來很宏大,海誓山盟,實際上完全就是吊橋效應罷了。 她當然也沒有資格講別人。畢竟,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會被大小姐看上的資本,唯一能推理出來的一條就是上面所說的,她可以在低谷中當那個哄人的小丑,所以才想要一直看見對方的憂郁。如果上位者能永遠陷于低谷,就再也不會移開鎖定在下位者身上的目光。 第二種可能,對面沒有如她想象中地那么跌入低谷,就像剛剛所說的那樣,只是真的把她當消遣,甚至不在乎她會不會對傷害別人這件事有心理負擔。如果哄人高興了,大小姐的口袋里就會多掉出一些錢。 她不知道哪種更糟糕,反正都是消遣。其實她畫的畫對觀眾而言同樣是消遣;她的出生對那個女人而言說不定原本也只是消遣,根本不在計劃內;她的存在,衣食住行導致的消費,對姑媽、表姐而言則是個甩不掉的麻煩。 本質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需要她,沒有什么非她不可的,她現在死掉也不會有任何人在乎,即便有誰會知道她的死訊,過幾年就忘干凈了。 總之,理智告訴她,這段麻煩、糾結、擰巴的關系,還是直接結束掉比較好,解不開的毛線團,最后的結局只能是丟進垃圾桶??伤裁靼?,真正讓她不能就這樣把毛線團一腳踢飛的理由,是自己需要那道目光。并不是人家在求她,是她需要安慰。她是岌岌可危地靠著否定愛來生活的,如果真的斷情絕愛、獨立自主地成為一個酷老婆婆,世界說不定還會高看她一眼,可她太軟弱了,不夠格。她罵別人妄想被拯救,其實自己也一個鬼樣。 和我一直zuoai,做到我真的能愛上自己為止,毛線就能解開了嗎?她想,她不希望丟掉這團毛線。然而,不管怎么想,活動范圍都被限制得極小。 那當然了,她自己叫人家綁的。 又一次高潮時,她趴在地毯上,感覺后頸被咬了一口。 她沒有說不可以的力氣,而且力道也還好,不至于留下痕跡,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柔軟的、長著復雜關節的異物碾過她身體上的每個敏感點,將快感灌入耳朵的深處。身體再度開始發熱。 她發出命令,想要更多愛撫,好讓大腦變得空白,將身體舒展,在另一雙手中塑造成自己無法掌控的形狀。一次、叁次、五次,腹肌過勞地發出酸痛的信號,她的腳趾突然蜷緊,整個人無力地抽搐著,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高潮了。腰塌了下去,身后的女人便拿來枕頭,墊在她肚子下面。 綁在一起的手腕好麻,肩膀痛,下體一片泥濘,身上也到處搞得黏糊糊的,但是這都不夠讓人暈過去?!鞍盐业耐纫步壠饋??!庇谑撬f,然后撐起自己,感覺在后腰游走的手頓住了。 只剩下一條繩子,“小腿和大腿綁在一起,綁一條就行?!彼o了更清晰的指令,能從對方的動作中感覺到猶豫,便又問,“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見嗎?” 程牙緋乖巧地遵循著“不要講話”的指令,默默用繩子在她折迭的腿上繞了幾圈。 綁好后,她又說:“把我翻過來?!钡鹊絻扇嗣鎸γ?,她吸了口氣,說:“打我?!?/br> 風向轉得太突然,女人發出遲疑的問音。 “扇我的臉,用力點?!?/br> 顯然,程牙緋并不想這么做,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她。 “快點,不做我就走了?!?/br> 片刻后,一個巴掌輕輕地落在她的左臉頰,甚至只能說是力度稍大的撫摸。 “你管這個叫扇???” “可是……” “快點,還有閉嘴?!?/br> 第二次的力道大了一些,足夠發出一點響聲,僅此而已?!澳愫脽o聊,”于是周品月說,“這都做不到?!?/br> 第叁次,她被扇得頭偏了一些,皮膚火辣辣的。 “這才像話嘛,”她說,“壓我的肚子?!?/br> 程牙緋看起來有些害怕,幾次催促后,才將手掌放在她的肚臍附近?!巴弦稽c,胸腔下面?!蹦抢飼芡?,是個能算要害的部位。 等著掌心挪過去,她說:“壓吧?!?/br> 但與暴力一同壓下來的,還有吻和對性器官的愛撫。 被墊高的臀部讓各種充血的地方更加凸出,rutou也好陰蒂也罷,都已經受不住更多刺激,現在只能感受到疼。 程牙緋似乎也清楚,便更多地愛撫著陰蒂腳,包括在體內的部分。又酸軟又舒服的感覺,配合胸腔下方緊揪的壓力,讓她發出哀叫似的呻吟。這樣錯亂的感官訊號,令大腦應接不暇,產生了錯誤的結論——你是不是要死了,于是努力地傳喚迷走神經,希望用快樂安撫她的疼痛與恐懼。 可是,這樣是不夠暴力的,于是在瀕死般的錯覺中,她又說:“要不你直接敲暈我吧?!彼胂笾械恼Z氣是嘲諷的,實際說出來的效果卻像求饒,“把后腦勺往地板上撞就是了?!笨沙萄谰p沒有遵從。 所以又一次微弱的高潮后,她用力地咬了程牙緋的嘴唇,直到嘗見血腥味,然后并攏雙腿。 “你根本弄不暈我,”想以牙還牙,她希望這個人也能體會這種被逼著去傷害別人的感覺,“不要做多余的事好嗎?”她惡狠狠地說,但嘶啞的聲音讓她聽起來毫無氣勢。 程牙緋抬起頭,嘴唇已經破了,一臉快要哭的表情,好像很應激,“你聽我說,不要這樣,別這樣,求求你,”應該扮演狗的人開口說話,貼著她的胸腔,聲音不可避免地振動著骨頭,直直傳到心里,連不想聽都做不到,“我……我是害怕,我是害怕自己活得很失敗?!?/br> 關我什么事?周品月把這句話咽下去,勉強傾聽著。 “其實如果讓我去坐牢,起碼我還算有點用,對不對?但是后來她說,我連想辦法避免這個后果都不會,只是欣然接受了,她說會幫我擺平的,也確實幫了,她說打從一開始這就不能算天塌一樣的事,是我太膽小了。我是個寄生蟲,公司里也沒有人看得起我,覺得我只是一根mama的拐杖而已。我好怕真的是這樣。 “我想有人能告訴我怎么做,但是又沒辦法真的去百分百遵守,老是會有,五分反抗、五分順從的想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很沒用,不夠像個人樣,對不起,我連狗都當不好……” 周品月吸了口氣,皺起眉頭。 怎么把人說哭了。 “說這些是什么意思?”她把程牙緋的下巴抬起來,與那雙眼睛對視,“幫我解開?!?/br> 那女人淚眼婆娑,吸著鼻子,揉她手腕上留印記的地方,一邊解,一邊難為情地說:“還有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親你,就算不能算喜歡你,至少是……是想待在你身邊。很開心,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開?!?/br> “那前面那段呢?說那段,是想表達自己很慘嗎?” “不是,我以為我們,我們是朋友。不過,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了?!?/br> “誒?” “你都這么慘了,我不原諒,不就顯得我很壞了?!?/br>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會可憐你的?!?/br> 那種冷漠的口氣,別說別人了,周品月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生氣了嗎?”程牙緋問她。 “跪?!?/br> 她吐出這個字。 “什么?” “跪下來?!弊鳛槿说脑?,就是跪,而不是坐了,不過,她后知后覺自己也在地上,“算了,趴下來,幫我舔干凈。這都是你弄的?!?/br> 看吧,也只不過是從一種消遣,變成另一種消遣罷了。 那么,惡心的依賴也該結束了。 “我累了,也懶得洗了,你給我舔干凈,然后去睡覺吧?!?/br> 程牙緋眨巴眨巴眼睛,眼球滾動著,猶豫片刻后,還是伏低身體照做了。 神經過度疲憊,如今這種癢癢的觸碰已經不能有性喚起。身體其它部分的體液舔過后,女人扯了些紙巾,幫她徹底清理那片狼藉,隨后輕柔地說:“不是要你可憐我,我也想關心你的,朋友之間會互相說說心里話嘛?!?/br> 周品月挪開了身上的手,合起浴袍,拒絕道:“我們不是朋友,程牙緋,你有你自己的朋友,找你朋友哭,好嗎?” ———————————— (自信轉身)(端出第二碟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