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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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妙嫦想著是她接了芙蓉花令的主人,這些人的一應事都該她擔著才是。 她就想接了五人回燕府去住,裴老娘子卻勸住了她。 “你那里不是來了幾位先生么,那些先生們最是清高重規矩,別又再不喜,七爺正要用著人,咱們這邊就別去添亂了,就住在我這里吧。 老婆子一個人也寂寞,這么些好孩子正好給我做伴兒?!?/br> 接觸了一陣子,馮妙嫦卻覺著紀先生幾個都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想到府里這陣子人來人往的亂著,后院里也都是男子住著,怕虞元娘和姜五娘住著不便,倒不如先在裴老娘子這里清靜幾日?!?/br> 于是道,“那就先叨擾老娘子幾日,回頭定好了在哪里開歌舞樓,我就在那里置處好宅子,保準不會怠慢了?!?/br> 說完,她打發柳八去暖鍋鋪子叫河套羊暖鍋來,給五人接風洗塵,一直談宴到申正,留下柳八幫著裴老娘子待客,馮妙嫦帶著忍冬和茯苓回了燕府。 回到府里,馮妙嫦先去庫里挑了合適的料子,回了松風院后寢,她就埋頭做起了針線。 忍冬過來看她縫的是男子式樣的襪子,“小姐這是給七爺做襪子么?我早想提醒你,你一直不接我茬,要給我愁死了?!?/br> 拿過針線也要幫著做。 馮妙嫦給奪過來,“誰都不用,我自己做?!?/br> 第076章 安心 七十六章 馮妙嫦覺著自己心太大了, 換她是七爺,該都不想理她了。 七爺就差在戰報里直說了,想吃家里做的rou干, 帶去的襪子不夠穿, 然后她就一直不往那里想。 所以七爺總叫她馮木頭,馮妙嫦這會兒覺著自己真就是塊雕不出來的朽木。 馮妙嫦都能想象七爺的心累。 今兒收到七爺給她的那匣子珍珠寶石后,想著該如何回應七爺的這番心意時,她忽然就懂了之前戰報里七爺寫那些為的是什么。 越想越覺著自己理虧差勁兒,所以吩咐忍冬去準備rou醬后,她想自己給七爺做幾雙襪子。 不這樣,她心里著實下不去了。 見馮妙嫦要自己做襪子,忍冬就拉著茯苓過來,兩人做著月子孩兒的里衣陪著她。 打馮妙嫦懷了后,忍冬和茯苓只要一得空,就要縫小孩子的各樣物事。 兩人白日都不得閑, 晚上回來再做針線就太累了,馮妙嫦不舍得兩人這樣辛勞。 這會兒也是,她攆兩人回去歇了, “別做了, 西嶺不是說了, 他在晉王府已尋摸好了四個宮女,這兩日就能給人領回來,那四個都是針線刺繡上的好手, 以后針線上的活計都交給她們就成?!?/br> 忍冬和茯苓兩兒嘴上說著知道了, 卻都不挪地方。 馮妙嫦知兩個是想陪著她, 也就由著了。 想想還是問了,“忍冬你有什么話別憋著了, 這會兒我能聽進去了?!?/br> 忍冬捂嘴笑著,“小姐那我可真說了?” “你說?!?/br> “我是想著小姐這都有孩子了,七爺這回也變了不少,瞧著是想和小姐好好過日子的,小姐你也別擰著了唄? 孩子還是有爹有娘著長起來才好,你想想老宅子里的十八郎是不是這么回事?打小沒爹的孩子底氣不足呢!” 想到堂弟十八郎的怯懦樣子,馮妙嫦癟了癟嘴,她先頭想帶孩子一走了之的想法確實欠妥當。 “我沒擰著了,沒見我這兒給他做襪子呢么?” 忍冬又怕她累到,“別家的主母也不總做針線,小姐又那么些事兒,有個意思就行了?!?/br> “你呀!”馮妙嫦拍著忍冬的手,說了實話,“這回是七爺說了沒襪子穿我沒往那兒想,覺著不大好,想將功補過才自己做幾雙的?!?/br> 這下就連茯苓都和忍冬一個表情,“???” 這也太不走心了? 馮妙嫦不想兩個一起念叨她,“我后面會改的?!苯o兩人的話堵住了。 懷著孩子,馮妙嫦也不敢熬太晚,做好六雙襪子就停了針線。 從更衣間里找出七爺沒帶走的襪子一起裝上,看到還有幾間里衣,也一遭兒給打包袱里。 馮妙嫦想想還是叫茯苓拿過紙筆,她在外間的案上給七爺寫了封短信。 平日就那么點事,寫來寫去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想想就簡短寫了芙蓉花令的事,說等古田城歸了自家后,她想給歌舞樓開到古田城去。 寫完這些,最后她又和七爺說給他拿的襪子里,沒有繡花的素襪是她做的,實在是時候倉促只能先這樣了,叫他對付穿著…… 第二日一大早,給幾罐rou醬和一包里衣襪子交給玄九帶著走了。 —— 和柳八一樣,明三朗五人都是打小給家里阿祖阿婆發了毒誓才承了衣缽的。 長年累月之下,腦子里根深蒂固就是,見了芙蓉花令要放下一且追隨左右。 所以聽說芙蓉花令的招喚帖現身后,五人連猶豫都無就動身了。 可陌生之人,陌生之地,還是不毛之地一樣的河西,其間又在會澤真正親歷了爭戰,都有些被嚇到了。 這才覺著自己只憑著芙蓉花令就來了,著實沖動了,從會澤往河西來時候,五人心里都忐忑之極,心里很不落底。 及至見到了裴老娘子,見她雖看著端嚴,卻是面冷心熱的。 等聽裴阿婆說了來歷,知道她也是出自教坊的,報出名來,竟是二十多年前聞名江南的琴娘子! 同為教坊出身,又是老一輩的,總不會害他們,五個人心里稍安了些心。 等馮妙嫦前來,見她雪膚花貌風采煥然,雖一身的胡服,頭上身上也不見什么貴重首飾,卻讓人覺著華貴不可直視。 如今見了馮妙嫦才知道,世上真有這樣于之站一處就被比到塵埃里的人。 五人常在江南富貴場中出入,識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馮娘子一看就是世家貴女,她這樣的人怎么會拿著芙蓉花令,又會為著什么招他們這些人來? 才安定沒多久的心里又惴惴起來。 隨后見馮妙嫦并不因他們出自教坊就有丁點輕視之態。 和裴阿婆也是親近尊重的,對他們這些的吃用住更是上心安排著。 等河套羊暖鍋送過來,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河套羊rou可著你敞開了吃。 還以為河西這邊河套羊便宜,卻聽柳八說,河西這邊也輕易弄不到河套羊的,所以價格是尋常羊的兩倍。 五人就不好意思下筷了,尋思著主人客氣,可這么貴的羊rou,他們也不能這樣不見外。 馮妙嫦卻很快察覺了他們的想法,笑道,“別的地兒沒有,我這里河套羊rou管夠吃。 喜歡吃暖鍋,打發人去叫就送來了,不值當什么。 怕你們剛來到西邊兒水土不適,這幾日就多來點湯湯水水的,等過兩日再給你們上烤全羊,那個也很香?!?/br> 她待這些人這樣真誠厚意,五人心里是暖熱熨帖的,心里終于稍踏實下來。 送走馮妙嫦后,翻開看馮妙嫦帶過來的那些物事,只要他們想著用的里面一樣都不缺,都是上好的,比他們平日用的還要精細些。 裴阿婆待幾人也周到,給虞元娘和姜五娘安排和她住在前院兒,明三郎三個住到后一進的院子,每人一間屋子,屋子里陳設擺置很,榻上的被褥都是剛洗過曬過的,很家常安逸的感覺。 這一切,讓長途奔波而來的五人又散去了不少擔憂和不安。 和柳八閑聊時,才記起馮妙嫦是梳婦人頭的,忙問柳八她嫁的是何樣人家,她這樣出門這么久才回轉,又教坊出身的人在外頭叫席面吃的,婆家和夫君那里不妨礙么? 還是河西這邊民風豪放,女人都能這樣隨意在外面出入,也不拘你和誰來往? 柳八給幾人說道,“河西這邊對女人管束是少些,可富貴人家的女子想要像馮jiejie這樣隨意出入,哪里都去得,卻是不能夠呢。 沒有馮jiejie這等本事,想也是白想?!?/br> 虞元娘喜道,“果然馮jiejie家里不一般,她又得夫家看重,這樣我們就不怕被人欺到頭上了?!?/br> “虞jiejie說的不錯?!绷隧樦f道,繼而賣起了關子,“你道馮jiejie嫁的是何樣人?” 明三郎幾個早就想問了,齊問,“是河西數得著的人家么?” 柳八不由挺直了身板,“你們不是還想找護送你們回來的軍爺致謝么?卻是用不著了?!?/br> 明三郎幾個忙問,“為何?” 柳八與有榮焉道,“那個領頭的是玄九,我們不知多熟呢。 你們也打聽過了吧,河西都督是石奎,聽著很威風是吧? 那我說,石奎也就在河西這一畝三分地有些臉面,而我們七爺可是在河西東邊西邊兒都叫得響的人物,他要在河西跺跺腳,石奎一樣也得低頭!” 說到興起,柳八蘭花指掐腰成茶注狀,“出了定陽城往西,除了撒爾,烏戎,契金,孜羌四族占的地兒外,就數我們七爺地盤大了。 這回七爺帶兵馬往東去了,很快懷蘭和會澤的一半兒就歸我們七爺了,這樣東西給河西夾起來,石奎會是什么想法?我們七爺在河西會是什么排面兒?” 總往松風院跑,聽多了見多了,柳八很不少知道。 指點起河西的局面來很是頭頭是道。 明五郎幾個卻是又驚又喜的,“馮jiejie嫁的是這位七爺?” 柳八揚著臉傲嬌道,“昂,就是這位燕七爺!” 一直坐那里聽著的白七郎忽道,“現在占著古田城的人馬扯的就是繡著燕字的大旗,護送咱的軍爺他們打的也是燕字旗?!?/br> 奚十五郎打斷倒,“這不明擺著么,柳八才不是說了護送咱的軍爺他熟著?!?/br> 白七郎摸摸腦門子笑了,“是呢,我咋沒想到?” 知道馮妙嫦的夫君是這樣梟雄似的人物,明五郎幾個剩下那點不安忐忑也去了。 所以,等馮妙嫦送走玄九后,過來說要往古田城開歌舞樓時,明五郎幾個都很痛快地應了下來。 馮妙嫦還想著他們要考慮幾日呢。 江南繁華之地的教坊名優伶們,來到這樣偏遠貧瘠的西部駐演歌舞樓,不是該失落惆悵么,咋瞧著還挺樂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