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迷正在閱讀:喜歡一個人不是錯、我在黑暗找陽光、長公主她囂張跋扈、我重生后在豪門興風作浪、我在八零當保姆、召喚十萬大學生保衛大明、北北的夏、請殺死我的月光(強制H)、背主(現代1V1)、被白月光背刺后她說要包養我(gl)
《三年河西》作者:妙魚 文案: 常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在馮妙嫦這里體現的尤為淋漓盡致! 當嫁之年,她高嫁了被譽為京城玉樹的尚書府三公子裴三郎,雖說夫君不喜,她成了笑柄,卻也是多少沒落人家的女郎盼不來的。 可惜好景不長,嫁人不過三月,進香途中撞上追殺,驚馬落崖時被陌生男子所救,為裴家所不容,她被和離了。 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還在歸家途中,娘家祖母嫌她帶累家聲,竟逼她自我了斷! 走投無路之際,那日救她之人再次出手幫了她,她假死遠走河西做了那人的匪婆。 正認了命,匪婆做得風生水起時,她男人忽然扯起大旗殺進京城了…… 如今兜兜轉轉三年過去,高立丹陛上的馮妙嫦再見下面拜伏的裴家馮家諸人,一時感概萬千。 [雙c,1v1 ,雙向成長。爆脾氣陰晴不定身份成謎匪頭子(還有另一重身份哦!)vs一心賺錢犟種木美人,本文是感情線和劇情線并重的種田向日常文,還是甜加爽哦!]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朝堂 逆襲 先婚后愛 馮妙嫦姬琰 一句話簡介:和離后做了匪婆,又做了皇后 立意:逆境也是轉機 第001章 春三月,花樹萌了新芽,漸次的綠意抹去了冬日的蕭索。 回廊下候著的婢女們都換上了單衣裙,桃紅柳綠的顏色,花未開,卻有了花團錦簇的意思,盈盈間芬芳襲人。 裴府軒闊富麗的正堂里,氣氛卻和外面的春光明媚差了不少,很是有些沉郁。 叫退了別個,徐夫人單留下兒子兒媳。 看著端謹坐在那里的馮氏,明明是雪膚花貌,身姿楚楚的,怎么就…… “先是晉王不大好,這回陛下又病了,朝里后宮都不太平呢,這當口咱們要關緊門戶過日子?!闭f到這里,徐夫人單囑咐兒媳道, “嫦娘,你今天去寺里誠心地上柱香就速速家來吧,三郎這里離不得你?!?/br> 馮妙嫦微頓后,如常恭順地應了“是”。 徐夫人知道她聽進去了,臉上和緩起來,轉向兒子,“三郎去看著嫦娘上車吧,用功也要有個度,可不好再一天到晚地悶在書房里了,昨兒你阿爹不也說你了?” 裴三郎俊臉上眉峰鎖起,“阿娘……” 卻被徐夫人揮手打斷,“我這兒還要理事呢,你們且去吧!” 知道徐夫人這里主意已定,多說無益,裴三郎告退后當先走了出去,馮妙嫦跟著福禮退出。 看著小夫妻一前一后出了正堂,從頭至尾連眼神都沒對一個,徐夫人邊上的孫嬤嬤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分明是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咋就過成了這般模樣。 “夫人,老話說好事多磨,三娘子瞧著是宜生養的,保管用不了一年夫人就能抱上孫子?!?/br> 徐夫人終于有了笑,“先有個孫女我也不嫌,只要三郎不再犟著,我都等得?!?/br> 孫嬤嬤陪著笑,“夫人定會心想事成?!?/br> 二門處,一溜兒車駕正等著。 裴府的少奶奶出門,自是少不了排場,跟車的隨從仆傭就有十幾號人。 裴三郎在車前止步,略側身,淡聲道,“上車罷,” 馮妙嫦低眉斂衽,輕聲回了,“郎君回罷?!?/br> 裴三郎再無二話,返身回轉,頎長的身影很快進了二門里。 馮妙嫦由茯苓扶著上車坐下,對要跟上來的茯苓道,“我想自己歪會兒,這里不用你?!?/br> 茯苓擔心地看過來,欲言又止,“小姐……” “去吧,我無事?!瘪T妙嫦向后倚在靠背上,長睫垂遮下來,瓷白的臉上無緒無波。 剛當著那些仆從,姑爺仍是那樣,茯苓知道小姐這是想避開人緩緩,從嫁進裴家隔三差五就要來這么一回,她們幾個貼身的已經習慣了。 “那小姐你歇著?!避蜍吆仙宪囬T,往后面一輛車去坐了。 車隊很快駛出了裴府,車馬轔轔中,馮妙嫦靠坐在那里徐徐吁了口氣。 素白如玉的手拽著車窗上的幔帳,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掀起來往外看看,幾番猶豫后還是放了下來。 馮家教女從嚴,馮家女孩兒的一言一行都是遵循《女則》《女戒》來的,容不得有一絲走樣。 乘車掀簾子朝外看更是不被允許,做為馮家這一輩姐妹里規矩學得最好的,馮妙嫦也不允許自己這么做。 也是這會兒心里煩亂不得解,剛那么一瞬她就想掀開幔帳透口氣。 手上沒了著落,又自有主張一樣,攏在袖子里來回扯著摳起來。 但凡緊張心煩她就是這樣,多少年了也扳不回來。 出門前,徐夫人的意思很明顯了,今晚她無論如何要把人留下。 家里一眾姐妹,祖母每??渌疃?,說她處處行止得宜,嫁到哪家門里都錯不了,必會給馮家掙來賢名兒。 講規矩禮儀她不怕,可給男人留屋里,這樣完全有悖于馮家所教的行為,對她來說太過難堪,也做不出。 只是徐夫人強勢,她發話的事兒,是容不得違背的。 整個長安城里的富貴人家差不多都知曉了裴三郎厭棄冷待她,她現在已成了笑柄,連帶著馮家也被人譏笑嘲諷。 背后都在說馮家的女孩兒古板無趣,比教規矩的老mama還面目可憎,別說同床共枕了,就是一個屋檐下都要發惡夢的,真是誰娶誰糟心。 好在meimei的婚事已經說定,不然婚事都要被帶累。 馮妙嫦苦澀地笑著,這樣進退不能的,果然門不當戶不對的就不能做親呢。 也是,堂堂尚書家的公子,又是少有才名,和李相家的七郎并稱洛安芝蘭玉樹的,洛安多少貴女傾慕思嫁,閉著眼找都不會找差,若沒有內情又怎會娶她呢? 雖不知是誰,馮妙嫦卻很肯定,她夫君裴三郎心里有人,之所以未娶,是因為徐夫人不許。 裴府里,徐夫人不許的事兒,就是裴尚書都撼動不了。 馮妙嫦嫁進來三個月,裴府上下都遮掩著,她也不敢刻意打聽,憑著那些蛛絲馬跡互相對證,也足夠她拼湊出大概來。 無外是裴三郎傾心之人是體弱不好生養的,只這一條,徐夫人就通不過。 徐夫人只生了裴三郎和裴五娘兩個,若不是這樣,以她的手段本事,裴府里哪會有那幾個庶子女出生。 所以,她是立意要裴三郎多生幾個給嫡房多多的開枝散葉,好叫那幾房庶出的再站不到裴尚書面前。 卻不想裴三郎個不爭氣的,理解不了徐夫人的苦心不說,還要和她擰著來,還擰得長安城人盡皆知的。 就連裴三郎交好的都挖不出他傾心之人是誰,足見他對那佳人有多珍之愛之,如此,門第相當的人家又怎肯嫁女兒過來填坑。 可次一等的挑來挑去就沒有能讓徐夫人中意的。 萬般無奈下,徐夫人只好往長安外頭相看,多方權衡下,馮家可不就入了她的眼。 就這么一個獨兒子哪舍 得委屈,徐夫人自是要替他計長遠,親事上不能門當戶對,那就求一個舒適自在。 馮家雖是耕讀世家,卻早已不顯,滿門里男人最高不過五品,馮家女出嫁后又最是三從四德禮敬夫君孝順公婆的,娶馮家女過門,家門里再清靜不過了。 等個半年一載的,再挑兩個家世清白的良妾納進來,既有賢妻美妾相伴,又不必擔心岳家不喜找上門來,裴三郎的日子多少好過,到時不定多少人羨慕呢。 可惜,徐夫人這一番良苦用心裴三郎沒有領會,倒叫她給看了個明白清楚。 馮妙嫦幽幽吐氣,她也是前幾日才想明白一切的,然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母親宋氏好生養,生了三男三女,她又是馮家幾姐妹里最和軟溫順的,所以她就是徐夫人揀實惠的軟柿子扒拉出來的。 想到得裴家提親時,家里祖母伯叔們的歡喜不盡,以為是馮家女的賢良名聲讓徐夫人慕名來替子求娶的,她這一嫁到長安,馮家她下面的女孩兒們的親事也會更進一步,馮家或可重新顯達起來。 也只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才會忐忑不安,怕高攀來的婚事要委屈求全,不想她遠嫁。 可家里都是祖母和大伯父做主,裴家和裴三郎又挑不出一絲兒不好來,又如何能由著她不嫁呢,那他們這一房就可太不識好歹了,越發在家里難處了。 罷了,嫁都嫁了,再想這些又能怎樣呢! 裴三郎縱是不喜她,還能休了她另娶嗎,她只要坐穩正妻的位置不墜馮家的家聲就好。 她這樣行得正,坐得直,公婆面前恭順,還不攔著夫君往家里納人,誰能說她不賢良。 有所為有所不為,徐夫人這次的要求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只能后面陪小心回緩吧! 輕吁了口氣,捋順了這些,馮妙嫦心口終順暢了,摳紅的手指也得以解脫。 費力想了這么半天,一旦松了心,倦意襲來。 車頂上嘀嗒著開始落雨,雨聲綿綿更叫人發困,馮妙嫦合眼準備小憩一會兒。 正朦朧著,伴著奔馬的嘶鳴,呼喝喊殺聲由遠及近,還有箭矢呼嘯著咻咻而過的聲音,后面的馬車里驚呼哭喊聲不斷傳來。 馮妙嫦勉強壓住恐懼,正要掀起幔帳看個究竟。 不防前面拉車的馬狂嘶不停,帶起車子幾個巨大的起躍,跟著車夫一聲“馬驚了”,車子失控地往前飛奔起來。 山路本就坑洼不平,春泥又濕濘,橫沖直撞中車子要散架了一樣吱呀亂響著。 馮妙嫦被顛得五臟六腑都要出來,只有死命扒住窗框,才堪堪穩住。 她臉上慘白,縱是養在深閨,她也知道這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沒人能拉住驚馬。 極力穩住心神,安慰自己只要撐到馬兒回神停下來,還不至于喪命于此。 然而更可怕的來了,隨著車門被甩落,前路一覽無余,馮妙嫦心口急縮,呼吸都停頓了。 每月都要來廣濟寺進香求子,上個月她還來這片梅林賞過梅的,她記得很清楚,梅林過后再無路可走,往前就是斷崖! 只剩死路一條了,馮妙嫦閉了閉眼,父母兄弟姐妹的臉龐在眼前一一掠過,自己這一去,也只有他們最傷心了吧? 晚上不用硬著頭皮面對徐夫人了,從此和裴三郎一別兩寬,好像也沒那么糟呢! 只是不要七零八落死狀難看才好,生前被人說三道四,她不想死后還要被人嫌惡心污眼。 臨到死境,懼意也去了,馮妙嫦挺直了腰背,等著車駕墜落的那一刻。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身影飛掠到車駕上,劈手拽開緊抱住車架縮成一團的車夫,揚手給他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