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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天縱驕狂在線閱讀 - 天縱驕狂 第53節

天縱驕狂 第53節

    然而他畢竟是不死心的,妻女皆遭毒害,若他坐視不管,便是枉做人一世了。言信此時肝腸寸斷,神智忽忽,卻想得一個法子。

    他早就聽聞如意衛有一只琺瑯盒子,其間藏著神箭“金仆姑”。那是極好的天山金箭,留創不愈,連天符衛也艷羨。玉玦衛在世時,曾笑道:“唯有那匣中之物可殺玉雞衛!”殺仙山衛這等神將也需良器,何況那匣中興許還存著什么神兵利器,能斷送玉雞衛的性命。言信走投無路,決定孤注一擲。

    他要去盜如意衛的神箭“金仆姑”。

    此時言信只覺心中怒火升騰,若有一絲一毫能殺玉雞衛的可能,皆是斷然不可能放過的。他想起那匣子似是以“血餌鎖”鎖上的,那是天下最難啟的鎖。此鎖以本人之骨所制,用的是“滴骨法”一般的開鎖法子,只有血滲入內方能打開,因此只有本人及其宗親的血可啟。因仙山衛之骨得“仙饌”淬煉,甚是強硬,不能輕易折損。即便硬要破壞,只會引發一番大動靜,引起如意衛注意。于是言信想了個法子。

    翌日細雨綿綿,如意衛到甲板上來抻抻筋骨。因瀛洲yin雨連年,若是只下細雨,瀛洲人也當天晴來看,如意衛便常揀這樣的日子外出透透氣兒。

    然而這天她才在艙室外走得幾步,便忽而遭雷殛一般跳起來,大叫一聲。

    “如意衛大人,怎么了?”

    女僮像奓毛貓兒,抱著腳跳起來,指著船板怒罵道:“這里竟有根木刺!”

    那木刺穿破軟履底,將她刺傷,老婦趕忙替她拔出尖刺,見她淚汪汪的模樣,微笑道:“如意衛大人有經天緯地之才,又博古通今,怎么料不到走路會有木刺扎腳?”

    如意衛大叫:“把我當妖怪了么?誰會日日給自己吃飯睡覺走路算卦?何況卜者最忌卜自己!”

    她將那沾血木刺撇在一邊,氣呼呼地便要往船下走。老婦雖勸她養養傷,可如意衛犟勁兒上來了,哪怕是老天下刀下戟,也攔不住她外出閑玩。

    待兩人走下船后,卻有個影子閃出來,躥至鳳麟船上,拾起那根木刺,那人正是言信。

    所幸木刺未落水潢,仍可見其上殷紅的血珠。他一通四顧,見如意衛確是行遠了,便悄悄摸進了鳳麟船艙室。

    艙室未鎖,倒教他吃驚,一入室中,卻又見地上正擺著那只大琺瑯盒,也不必他費心去尋,言信立時心生疑竇,仿佛這是一只已張設的機阱,正等著他跳入似的。

    然而此時畢竟情勢緊急,他不知如意衛何時會歸返,做賊心虛,慌忙拿那沾血的木刺去就血餌鎖。只聽“咯吱”一響,匣子啟了,里頭金光燦燦。

    匣中確有金仆姑,每一支箭皆修長明耀,有若白日。

    言信看得癡了,方想拿起,卻忽見匣中另有一物,是一只小荷囊,其中放一只礬紅地小瓶,瓶中似盛著酒液,便是未啟蓋也馨香撲鼻。他打開來看,只見水液漆黑,突然間腦中靈犀一閃。

    這莫非是——“仙饌”?

    仙山中無人不曉“仙饌”之名,傳聞其由蓬萊仙宮的雍和大仙所手釀,服之可益壽延年,或是大增氣力。有些軍士得了賞,也不敢將“仙饌”一次服盡,而如意衛約莫也是如此,尚存了些在匣中。

    言信捧著那小瓶,心里怦怦直跳。若要對付玉雞衛,此物比“金仆姑”更起效。

    天際突而劈過一道紫電,薄云扯裂,像一道盤踞于空的巨大創傷,雷聲隆隆而起,似在促他下決斷,仿佛有萬萬人在天際呼吼:

    報仇!

    阿初蒼白的臉頰好似掠過眼簾,言信渾身顫抖。心如燒紅的烙鐵,教他腔膛劇痛。

    于是他不敢再作耽擱,一仰脖,將那瓶中的黑液一飲而盡。

    ————

    言信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那日赴往青玉膏宮之后,便無人再見過他的行跡。雷澤營群龍無首,亂作一團。

    伶兒乘亂自雷澤營里出來,到過快船上一回,與方驚愚見面。他悄聲對方驚愚道:“而今雷澤營大亂,殿下乘機避一避罷。許多人仍想著拿你去玉雞衛跟前請賞呢!”這時方驚愚才知那日言信故意說晚了交換人質的時辰,且現今言信不知所蹤,連其妻女、被俘的兵丁們也大多死絕。聽到此事,他頓時心如刀絞。

    然而楚狂傷勢未愈,他也不可妄自舉動。既然玉雞衛殺傷俘虜,那他此時獨去青玉膏宮也是空勞之行,當務之急是尋到藏身之地,再作打算。

    伶兒帶他們去了熟識的花衢柳陌里。說是巷陌,其實是浮橋,旁邊用鐵索連著一串畫舫輕舟,闌干邊倚幾個小倌粉唱,波俏可愛。

    入了畫舫,方驚愚才知里頭別有洞天,層層間間鶯聲燕語,都闔住一個旖旎世界。那畫舫名喚“四望”,鴇兒垂云髻,眼波清炯,尚有流風余韻。

    因是伶兒熟人的緣故,鴇兒說能暫且收留他們,只是不可鬧出動靜。方驚愚滿口應承,別過快船上的雷澤營軍士,在此安頓下來。

    可還沒過一日,他便有了大麻煩事。原來是楚狂先前在與玉雞衛對戰時又吃了些rou片,此時暗疾盡顯。楚狂頭痛難捱,大聲叫喚,時而病狂喪心,不顧傷口扯裂,從榻上躍起,顛不剌地四處捶打。

    方驚愚為攔住他,與他大打出手。但楚狂動作狠戾猛烈,發瘋時次次下的是死手。先一日他還是臥病在床、日薄西山的模樣,而今卻生龍活虎起來。方驚愚顧慮他傷勢,放不開手腳,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后只得抽出毗婆尸佛,刀作棍使,教他猛吃一記。爾后方驚愚望著滿屋狼藉,汗喘不已,卻無可奈何。

    鄭得利給楚狂把了脈,道:“這是大躁之癥。楚長工吃的那rou片燥毒甚重,雖能令人傷愈,卻也能教人走火入魔?!?/br>
    方驚愚嘆氣。這rou片與“仙饌”同源,當初頭項和覓鹿村里的輿隸服食畢了,也當即發狂。倒不如講,楚狂只是這樣胡鬧,癥候已算得輕的了。

    “有什么法子能壓下么?”他問。

    “用大寒之藥,寒水石、味連……可瀛洲只有青玉膏山有藥草,而今那處有玉雞衛把著呢?!?/br>
    “那還有其余法子么?”

    鄭得利嘆道:“教他同你動手動腳,也算是泄燥了?!狈襟@愚搖頭,“他身上帶傷呢,若是大動干戈,讓他傷口開裂了怎么辦?”

    鴇兒此時來了,也聽見了他們的話,笑道:“不錯,你們若再動手下去,這船舍可真要不得了!況且動靜大了,易教青玉膏宮的兵卒發覺?!?/br>
    兩人沉默不語,臉上難色盡顯。此時鴇兒又笑道:“不是還有一個泄燥的法子么?也不必去青玉膏山上采稀藥,與前兩個法子比倒輕易了?!?/br>
    方驚愚兩眼一亮,忙不迭問道,“是什么?”

    鴇兒笑而不語,良久才抬手一點榻上的楚狂。楚狂此時衣衫半解,因害熱病,臉上浮一層霞紅,其余之處卻是蒼白薄秀的,教人不禁生出憐愛心思。她說:

    “同他行房?!?/br>
    第63章 年少須臾

    楚狂只覺自己似在火上煎熬。

    因服食那rou片的緣故,他仿佛落入寒熱地獄一般,似有劍樹刺破身軀,疼痛難耐。至于同方驚愚廝打之事,他卻全然不曉。

    他躺在榻間,便似睡在砧板上,疼痛如刀般一下下落在身上。于是在這痛楚里,他再度想起往事,然而這一回各時各景皆歷歷在目,比往時的任何一次都更清明。

    陡然間,他仿佛回到了許久以前的瀛洲,回到了尚與師父相伴的時日。

    八年前,瀛洲暴雨逐雷,海彌煙水。

    這一日,有身披油綢的兩人匆匆穿過浮橋風雨,來到雷澤船前。

    彼時玉玦衛方剛亡故,雷澤營中士氣低落,隨處可見酗酒酩酊的兵丁。拱頂帷幄中酒氣濃烈,仿佛一抹火石便能起火似的,那兩人入了營,竟也無人去顧,只一個粗眉少年郎自地上爬起,喝道:

    “站住,你們是何人?”

    其中一位高挑個子解了風帽,露出一張覆著銀面的臉,嗓音溫文雅正:“失禮了,我們是自蓬萊來的,是玉玦衛的故識。敢問她而今在何處?”

    那粗眉少年一顫,低頭道:“她……她故世了?!?/br>
    風雨蕭瑟,船中盈滿潮涼。銀面人愕然,“故世了?”半晌,他問少年道,“你是何人?”

    “我叫言信,是玉玦衛大人的部屬。如今雷澤營軍心渙散,怕是撐不得幾日了,大伙兒都在各謀出路,你們來得不是時候?!?/br>
    銀面人聽了,蹙眉沉吟半晌,低頭與身旁那人接耳片刻。于是他身畔那人忽上前一步,冰冷而囂狂地道:

    “雷澤營的人皆是斷了根的孬種么?看來玉玦衛那婆娘也是活該,有這群裂棗歪瓜在,任誰都要被玉雞衛斬骨斷筋,切作臊子,隨意料理?!?/br>
    這人聲音清泠泠如流水,聽著年歲尚弱,個頭又比那戴銀面的青年低矮,看來是個少年郎了。眾兵丁本是心若死灰,正在借酒消愁的,唾罵他們倒不打緊,可若牽扯到玉玦衛,他們便老大不愛聽了。只見幾個醉漢當即跳起,有人破口大罵道:“哪個驢入屁股的小兒,敢同老子說這話!”

    有一醉漢上前,照那身披油綢的少年郎面門揮出一拳。那少年不忙不亂,只一偏頭,閃過了那拳。拳風刮落他的雨帽,于是一張凈白面龐露了出來。

    非但是那醉漢,雷澤營里的眾人忽而僵凍了似的,一個個抬頭抻頸,對那少年怔神。那龐兒素白穎秀,似遭牛乳洗過一般,一雙眼清冷如霜,其中一只是赤紅若血的重瞳,戾氣盈天。那少年在這齷齪骯臟的船上極不搭調,仿佛一團雪落入煤灰里似的。

    少年冷笑:“我說得難道不對么?瞧你們守備松散,若我是玉雞衛,今日只消走進營中輕輕幾彈指,便能教雷澤營覆滅。玉玦衛能教得你們這群孬種出來,想必其人也是個大孬種了!”

    兵丁們果真怒不可遏,覿面辱沒玉玦衛,便似揭了他們逆鱗一般,怒吼聲此起彼伏:“教訓這賊腦瓜殼兒!”“哪來的野小子,打折他兩腿,教他來含老子的雞公!”

    銀面人微笑,悄聲與那少年道:“這激將法果真是妙?!?/br>
    少年回瞪他:“師父,這引火燒身的活兒,往后還是你來干的好?!?/br>
    雷澤營軍士們怒不可遏,紛紛cao戈執劍,圍將過來,往那少年身上招呼家伙,然而那少年仿佛渾身生了眼一般,身形鬼魅,教兵丁們招招落空。他后撤幾步,略一揚手,袖里便躥出幾道電抹般的黑影,原來是藏有臂弩,鏃頭圓鈍,打在人身上卻極痛。幾道尖削嘯聲過后,軍士們烏七八糟地橫倒,雷澤營里哀聲一片。

    言信看得神飛天外,怔怔地叫道:“你、你們究竟是何人?”

    那少年收了袖弩,說:“是你們的爺爺?!?/br>
    銀面人道:“我是你們爺爺的師父?!避娛總兘酝怪粚ε鹬袩耐苎劭此麄?,銀面人才笑著指那少年道,“方才已說過,咱們是玉玦衛的故識,因在蓬萊遭讕言誣陷,無處立錐,便欲來投奔她麾下。他是我的弟子,名叫楚狂?!?/br>
    既是要寄人籬下,按理講是要低人一頭的,可這小子竟一來便給他們使了個下馬威,雷澤營將士們義憤填膺。有不服欲上的,卻盡皆被那叫楚狂的少年打得屁滾尿流,節節敗退。楚狂雖不擅拳腳,可近身發弩、撤遠了即引弓,動作皆干脆爽利,發箭從不失準頭,兼之他是個十足的湫隘猾頭,下手也不顧正大光明,雷澤營里竟無人能奈何他。于是他與那銀面人大搖大擺地搬了鋪蓋,住入了營中。

    夜里圍坐在竹籠火邊時,軍士們一個個怒眉睜目,摔杯擲碗,“那含鳥猢猻!年方十五,嘴頭子竟這番尖辣,將咱們都瞧看不起!”有人惱道,“瞧那廝的白生生模樣兒,就當在南院里作個賣屁股小唱兒,待老子贏了他,便日日入他個爽!”

    “既是玉玦衛大人的部屬,又怎能教她的名頭蒙羞?弟兄們,明日皆拿出看家本領,將他打個連滾帶爬!”

    船中吼聲如狼似虎,僅隔一層薄板壁的艙樓里,楚狂與銀面人正在吃酒。

    楚狂放下瓷杯,道:“師父,都怪你,又有人惦記上我屁股了?!?/br>
    銀面人笑道:“怕什么!你連餓狼都斗得過,還懼人么?”

    少年神色無虞,低頭吃一口酒:“若這樣能教他們長點志氣,不愧對玉玦衛,我扮這黑臉也算是值當了?!?/br>
    于是翌日午時,雷澤營眾軍丁果真尋上門來,腳步砰訇,氣勢洶涌。銀面人與楚狂恰在船外的一處支起棚子,將用雨水養蓄的鯉魚撈起,生火烹蒸。將魚切開口子,往里頭填入肥羝rou、幾粒清香撲鼻的蓮子,佐以菽醬一勺、冬蔥兩顆、姜根一片,便得一道鮮香釀魚。楚狂饞涎大動,一面剝蓮子,一面猴急地在蒸籠前踱來踱去。

    半炷香后,銀面人揭開籠蓋,即有一股騰騰熱氣飄來,他深吸一口氣,笑道:“有些‘龍女一斛珠’的意思了?!边@是傳聞里九州的一道名菜,魚中放蓮子,咸鮮味美,然而畢竟是個傳說,兩人皆沒吃過,只得按自己法子來做。雷澤營軍士們見了這一幕,皆食指大動,然而畢竟記得自己前來是為何事,當即大聲怒吼道:

    “兩只豎獠,還有心思吃魚?看爺爺們不把你們打個屎滾尿流,捉去喂魚!”

    楚狂正在一旁埋頭剝蓮蓬,聞言抬手一揚,指間里躥出幾道黑影,敲倒一眾兵丁。眾軍士頭角腫痛,狼狽爬起,卻見他拋的不是蓮子,而是鐵蒺藜。楚狂飛箭、核子釘連發,疾風驟雨一般,教他們寸步難行。楚狂桀桀狂笑:“我暗器本事不在行,可還未引弓,就將你們殺個落花流水了?;厝ピ倬殠啄炅T!別羞辱了玉玦衛的名聲!”

    于是雷澤營軍士們腳步亂刮,夾尾而逃,然而逃回營中,彼此一講那新來的小子的事跡,一個個心頭火燎,義憤填膺。有人大罵:“他娘的,老子不信練上十年,還不能教這小猢猻跪地而爬!”

    夜深人閑時,兵丁們從地柜里爬出,摸到艉樓上。趴在門外,從板隙里偷覷楚狂。楚狂總是不睡,垂眼凝神調弄著木筋角膠,眸光寂然地制著弓,臉龐凈秀,似以鸞飄鳳泊的筆畫勾就。兵丁們一面對他恨得牙癢,一面又禁不住嘀咕:“這小子究竟是何來頭?”

    他們覷得楚狂夜夜在艙房里制弓,砸牛筋,煮魚鰾膠。然而待弓制成,楚狂每每試拉,卻總會教弓弦繃斷。楚狂納悶,將那弓翻來覆去地看,嘀咕道:“奇了,是膠未干透,竹材太次,還是我砍斫弓干時未循紋理?”

    軍丁們看得瞠目結舌,方知這廝與他們對陣,皆未出全力。一時間人人心里針扎樣的難耐,紛紛散去船下cao練去了,個個發憤忘食,不愿再在楚狂面前當熊包。

    待軍丁們散去后,坐在角落里的銀面人才笑道:“這激將計策,會不會太過了些?”

    楚狂道:“我方才說的話倒不是演的。師父,我是真覺困惑,為何我貼的弓皆會被拉斷?”

    銀面人道:“是你氣力太大了。先前為救你性命,我下了一劑狠藥,吃了那藥后,你的膂力便長了不少?!?/br>
    “是那漆黑古怪的rou片么?”

    “不錯,那便是‘仙饌’未煉得時的模樣。因煉制‘仙饌’常需十數年功夫,且只有仙宮有法子煉成,我便只得湊合著用這藥了。服食此物,確是后患無窮?!便y面人道,“楚狂,你會怨我么?”

    楚狂搖頭,“師父是我救命恩人,我怎會怨?”他放下弓,道,“但我有一事不解,師父為何要將我送進這里歷練?”

    “雷澤營軍士根底不劣,要對付玉雞衛,需集眾人之力,你往后也有要倚仗他們的時候?!便y面人微微瞇眼,“尤是在你將那人帶出蓬萊天關、再至此地之時?!?/br>
    師父的話總是十分難解。楚狂也不愿多想,免得頭痛,他只是淡淡道:“現下他們便似散箭,若不張布射鵠,鬼知道會射到哪兒去?只有樹起我這靶子,他們才會拼力cao練?!?/br>
    說著,他放下弓,走出艙室之外,躍上闌干,向樓下兵丁喝道:

    “忤窩子們!”

    兵丁們抬首,見是他在發話,紛紛眼里噴火。楚狂揚眉笑道:“咱們五日后分個勝負,誰能贏過我的,我給他吹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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