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但林蔭并沒試探著問犬怪在不在家,她今天的課很多,得趕快出門,如果又被兜頭蓋臉的舔可受不了。 回來的時候還是買點rou,就算犬怪自己能去覓食,她也應該準備些不同口味的小零食,而且她自己也得吃。 順便,她還得買點男款衣物,不能總讓那么威風帥氣的狗狗打扮的和狼外婆一樣。 上學路上,不知怎么的,感覺比平日通勤的人要少一些。 但在課前的閑聊中,其他人卻說沒這種感覺。 學姐神色擔憂的問林蔭,是不是因為她住的公寓出事之后,她太過緊張,所以疑神疑鬼,看什么都不正常。 林蔭深以為然,但她同樣認為,只要心理創傷還沒嚴重到影響生活,就不該去醫院花冤枉錢。 下課之后,幾個同學們結伴去吃飯,辛西婭拒絕了。 最近的花銷太大,得省著點。 教學樓和校門口的距離相當遠,坐在車上,林蔭打算上網看看有沒有襲警相關的新聞。 她不方便主動去問,但還是挺關心王警官的情況。 本來想著,或許這種案件需要保密,網上不會這么快有消息,一搜索就嚇了一跳。 光是襲警這個關鍵詞,就關聯了很多帖子,都是近幾個月來發生的,都沒有結案,通緝頁面的懸賞金額讓林蔭看了都眼饞。 顯而易見,并不是林蔭自己倒霉,才遇上那么多糟心事,而是新島的治安根本沒有大部分b區人向往的那么好。 怪物確實不多,最起碼不是成群結隊的和軍隊交鋒,但遠算不上安全。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b區居民人均傻白甜,而是關于a區的糟糕新聞,都局限在只有a區人才上得去的網站里,對外則只有歲月靜好。 林蔭不禁懷疑這是a區政府的陰謀,輕易讓其他區域的人才不惜一切代價,背井離鄉也要擠進來。 至于她自己…… 算不上人才,但沉沒成本巨大,哪怕一只腳已經踩在泥里,也得咬著牙把書讀完再考慮下一步。 超市人很少,林蔭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拎著兩件足夠寬松的,最大碼的男士睡袍,以及肥瘦相間的五花rou回家了。 只是走出商店沒幾步,就看到兩輛警車呼嘯而過,目的地就在附近的住宅區。 警戒線拉的非常遠,附近七嘴八舌的人都不太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擔架經過林蔭時,一只血跡斑斑的胳膊從白布中滑落,黑色袖子上有銀色的扣子和包邊。 又是一個被襲擊的警察。 林蔭心里打鼓,一瞬間擔憂是家里那只犬怪干的好事,轉念又覺著自己不該疑神疑鬼。 它殺人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吃,如果警察的rou格外香,它就不應該把尸體剩的完完整整的,太浪費了。 走了幾步回到住處樓下,就見樓底下也停著警車。 別人都一臉或驚恐或好奇的圍著,林蔭則一臉麻木。 聽圍觀的人說,這次的案件發生在頂樓。 據說是公寓一個手握至少三層房產的包租公,混到這份上仍舊不知足,在出租屋里偷裝了攝像頭,以此勒索了一個住戶。 案發當時,包租公樓下的住戶聽到樓上激烈的爭吵和慘叫,就打電話報了警。結果等警察來時,活人死人都沒有看到,只有一室狼藉,遍地血跡。 監控錄像里能看到租戶是尾隨著包租公進去的,但之后就沒有人從里邊出來。 這次肯定是她家犬怪干的沒跑了。 它去黑吃黑林蔭倒是沒意見,但哪怕新島的治安比她想象中的要差,可這棟公寓樓還是爛出風采,爛出個性。 這種人均罪犯的地方,她都懷疑自己是被黑中介給坑到了集中監視保釋犯人的地方。 心不在焉的打開自家房門,林蔭突然就被詭異的濃霧包圍了。 兩面墻壁連同天花板一起融化扭曲,濃霧背后也并非是鄰居的房間,而是廣闊的昏暗。 怪物自昏暗之中走出,首先是形似獵犬的頭顱,之后是滿是堅硬的,有著金屬質感的鬃毛,后背,爪子,以及仍舊在濃霧后的尾巴上,都生滿了怪異嶙峋的骨刺。 這才是犬怪沒加掩飾的真實形態。 是林蔭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的怪異形態。 哪怕知道犬怪不會害她,林蔭還是被恐懼攥緊了心臟,她發不出聲音,靈魂要奪門而逃,身體卻連這么做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扭曲的墻壁又恢復原貌,它抖動身體,將濃霧的殘留甩開,骨刺才逐漸收回體內,毛發也柔軟下來。 它低頭,用濕冷的鼻子尖碰了碰林蔭的額角,伸出爪子一勾,就將購物袋里的鮮rou拽出來一口吞了。 林蔭這才回過神來。 “好歹給我留一點兒??!” 她都兩天沒吃rou了…… 作者有話說: 林蔭:比起狗狗的多種形態,還是沒rou吃更可怕qaq…… 狗子也不是故意的,狗子根本沒想過原來rou是需要花錢買的 第38章 7.蟲子 ◎頭發絲一樣的線蟲在蠕動◎ 犬怪周身的剛毛逐漸柔軟下來, 身軀也逐漸縮小,最后坐在林蔭面前,但也只比她矮一個頭的, 就是昨夜睡在她床上的形態了。 林蔭冷靜下來,開始數落犬怪將rou都給吃了, 一口也沒給她留。但方才的景象還是造成了潛在的影響, 在犬怪伸出舌頭舔她手指時,如同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之前生活在b區,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隔著窗戶和監控攝像頭, 她也是見過怪物的。 但那些更像是變異了的動植物,而剛才的巨犬……她其實也不好形容那究竟是一種什么形態,是流動的金屬和有機物的詭異結合, 是會勾起原始恐懼的混沌無序。 犬怪嗚咽一聲,后退了一步。 它意識到了林蔭的恐懼。 林蔭倒也不是葉公好龍,先主動要求能看見它,轉頭自己又被嚇的恨不得戳瞎雙眼, 她只是需要點時間來適應。 哪怕再軟弱,也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為了平復心情, 她將買來的男款睡衣從包里掏出來。 犬怪似乎不是很樂意, 穿的過程中“不小心”撕壞了一件。 林蔭幽幽道, 她的生活費有限, 再弄壞衣服, 接下來她就要吃不起飯了。 所以第二套成功的穿上。 林蔭見狀很是滿意。 犬怪見林蔭不再畏懼, 跟在她身后, 看她將其余食材一樣一樣塞進冰箱。林蔭轉身的時候, 大腦袋就拱進了她懷里。 本來林蔭都從先前的本能恐懼之中逐漸緩了過來, 可一低頭,看到犬怪的胡子尖上,帶著一點鮮艷的紅。 雖然懷里的狗頭毛茸茸暖烘烘,可林蔭還是想到一件事。 “頂樓那兩個,是都被你吃掉了?” 犬怪哼唧一聲,算是給了肯定答復。 剛吃了兩個人回來,嘴角還沾著血。 林蔭一言難盡的看向昨夜巨犬也趴過的床,當時……它也是剛吃過人的。 林蔭扯了扯嘴角,她有些納悶,分明在昨夜她對此接受良好,剛吃過人的怪物緊貼著她,她還能倒頭就睡。 如今青天白日的反倒開始嫌這嫌那,也不知道是哪個時間段的狀態更不對勁。 但總之,這么臟兮兮的是不行。 她捧起犬怪的臉,語氣真誠的問:“對了,你喜歡洗澡嗎?不是用舌頭舔,而是去浴室……” 話還沒說完,就見犬怪后退了一步,轉頭沖向天花板。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 林蔭還能在天花板的墻角看到空間扭曲的痕跡,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會覺著是自己眼花,但此刻她能確定,這是犬怪離開的殘影。 她家以前養過的狗,都不討厭洗澡啊,它也太任性了! 它不洗澡,林蔭也強迫不來。 但她搖搖欲墜的衛生秩序還是要盡量維持。 最近睡得不好,夜里驚醒時總是一身汗水,林蔭打算將床單和先前染了點血的地墊都撤下來換洗。 地墊上的血跡甚至屬于死了的跟蹤狂,早清理早安心。 林蔭租的公寓實在太小了,雖然配備了一臺洗衣機,但體積小功能又簡陋,洗尋常衣服還行,毯子和床品太重就帶不動了,得拿去一樓洗衣房。 漫不經心的去了一樓,尋找空置洗衣機時,林蔭的余光突然瞥到有什么細小的東西在扭動。 她扭過頭去看,只看到一桶在洗衣機里已經洗好的衣服靜靜地堆在那里,它們的主人還沒來得及取走。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可剛一轉頭,又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對面那排洗衣機里的東西,好像不太一樣了。 林蔭的眼力沒那么好,她不敢貿然湊近,反而遠離了兩步,掏出手機從胳膊和身體的縫隙偷偷錄像,錄了幾秒之后放大去看,就發現那坨衣服確實不對勁。 很多頭發絲一樣的線蟲在蠕動。 而它們對運動的東西十分敏感,林蔭在走動和擺弄手機時,它們就會一動不動,就像是衣服脫了線,或者夾在衣服里沒能甩出去的頭發,極難察覺。 只有林蔭停下動作,只有手機攝像頭在工作時,它們才會扭動身軀。 林蔭看著盆里的床單,又看了看洗衣機,突然不太確定要不要丟進去洗了。 天知道那種蟲子到底是鄰居的衣服有問題自帶的,還是洗衣機太臟里邊生了蟲,或者是最讓人惡心和后怕,也是可能性最大的情況—— 公寓的自來水。 林蔭想起先前洗澡的時候,因為巨犬的□□而跑掉的,原本一直堵在她下水道里的東西。 她之前清理時,也用過清潔地漏的鉤子,當時只拽出來幾根頭發,林蔭還以為是堵的太深了。 如果那些不是頭發,也不是單獨一個在她下水管道內筑巢的小怪物,而是活的蟲子呢…… 林蔭看著一排排的水管,隨著洗衣機的運轉而此起彼伏的流水聲。 她覺著自己被蟲子包圍了,飛快的逃離洗衣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見浴室門關的緊緊的,地面上也沒有多出來頭發一樣的細絲,才終于安心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