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誰都說服不了誰,吵嚷中夾雜著拳拳到rou的互毆,有人拉架,卻很快有其他人又打起來,爭斗此起彼伏,在沒有結果的鬧劇里,一小時很快過去。 打頭陣的兩個倒霉鬼果然沒能活著出來,要開始第二輪抽簽了。 辛西婭不幸成了這次的搬運工之一,而在看到她的搭檔是查爾曼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恐怕不是運氣問題,而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對簽子做了手腳。 就見查爾曼唇角微微勾起,向她走了過來。 她抬手,藏在袖子里的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腹部。 查爾曼混不在意,只是低聲道:“嗯?又被你發現了?” 辛西婭不答,瞇起眼睛看它,心內預演著當眾崩了它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海怪抬手,看似是拉著她的袖子,實際上是伸手摩挲過帶著她體溫的槍口。 循序漸進果然是有效果的,現在辛西婭已經不會見到它就跑,或者不容分說直接開槍了。 “走吧,跟我一起回船艙里很安全,而你應該不會樂意看到甲板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br> 辛西婭一瞬間以為,它是要對這些船員做些什么,咬牙冷笑道:“你威脅我?” 那它可打錯算盤了,辛西婭又不是童話里以德報怨的善良姑娘。 海怪:“怎么會,你可是我喜歡的小玩具,我不會讓你死的?!?/br> 辛西婭一愣。 好吧,她會錯意了。 果然怪物不會有那種迂回又天真的想法,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憤怒。 水手們容不得他倆磨蹭,眼見這些人理智已經被恐懼和饑餓消磨殆盡,就算有槍也敵不過他們一擁而上,辛西婭只能暫且和怪物同行。 船艙里仍然彌漫著腥臭味,辛西婭謹慎的和“查爾曼”保持兩步左右的距離,往廚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地板沒有蠕動,也沒有誰突然融化。 海怪說的是真的。 辛西婭有一肚子疑惑不解,余光一直掃過“查爾曼”的側臉,但海怪顯然沒有同它的小玩具解釋現狀的想法,只是安靜的走在她身旁。 廚房里的食材少的可憐,按如今的幸存人數,最多能支撐三天。 辛西婭搜刮一通之后,決定不再去甲板上,而是直接回醫務室藏起來。 讓水手們以為她跟查爾曼都死了,那接下來不管要怎么選人獻祭,都徹底跟她沒關系了。 直等到她插好門閂后,轉頭就見海怪已經悄然靠近了她。 它比先前偽裝的更好了,但貼近后非人感仍舊強烈的無法忽略,冰冷,濡濕。 辛西婭本能的不想和它接觸,向后退了一步,背后抵在墻壁上,又一次舉起了槍。 之所以會留它到現在,不是真的妥協了,而是她有個大膽的想法。 記得先前它用著維克托的皮囊被打穿,傷口里流出的水并不會被蠕動的船體吸收?;蛟S并不需要活的它來保護,只需要沾染它的氣息,讓月光女神號厭惡就夠了。 這很冒險,但辛西婭一點都不想知道怪物要怎么玩她這個小玩具,她寧可賭一把。 然而這一次,她根本扣不動扳機,纖細如蛛絲的,全然透明,只微微反光的柔韌觸須將扳機綁的死死的。 看不見的柔軟觸須撫過剛剛結痂的傷口,似乎是擔心傷口再一次裂開。 這些觸須辛西婭有幸接觸過不止一次,它們曾經深入她的身體,卻沒留下任何傷口。 她終于能確定,這只陰魂不散的怪物,就是在她落水后,試圖吸干她的那只巨型水母。 之前好歹還會給她注射神經毒素搞個臨終關懷,現在卻像惡劣的貓在玩弄爪間徒勞掙扎的老鼠。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問,“就不能給我個痛快嗎?” 貓不會向老鼠做解釋,相比之下,海怪還是多了點人情味,它安撫似的開口:“別害怕,你的味道并不比其他人類更好,所以我不打算吃掉你,我只是在體驗你們人類特有的,以交【】配為最終目的的游戲?!?/br> “查爾曼”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所以你最好不要試圖破壞這具身體,如果再換一個,可能會粗暴的多?!?/br> 作者有話說: 辛西婭:世界觀都不好了,我把你當天敵,你竟然想睡我?! 第9章 重來 ◎“還想繼續你的戀愛游戲嗎?”◎ 辛西婭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 “這不應該,你們……” 她本來想說,你們水母的□□好像并不包含求偶這種環節。 但對方畢竟不是真的水母,只是長得像…… 她換了個說法:“你們是需要借由其他種族才能繁殖嗎?” 比如一些科幻小說里的外星人,需要將卵產在恒溫動物體內才能完成孵化之類的。 海怪抬手,撫摸過她被汗水濡濕的鬢發。 “當然不需要,我對于繁衍沒有興趣,這種游戲只有用人類的身體去玩才有意思?!?/br> 詳述心路歷程很沒有必要,但耐心和體貼似乎是人類博取雌性歡心的一種常見方式。 海怪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人類雄性最本源的驅動力就是求偶,我用過的每一具身體都是很喜歡你的,在靠近你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些微快樂,并不受控制的幻想和你交【】配的場景,從而帶來復雜的愉悅感?!?/br> 辛西婭想,別以為說的一本正經,sao擾就不是sao擾了。 而且,什么叫都喜歡她? 這艘船上有這么多審美清奇的同性戀嗎? 她希望海怪能解釋的更詳細些,但對方的耐心顯然不算好,它不再說話,靠近了辛西婭。 冰涼的手掌貼在辛西婭的臉頰上。 辛西婭能從男人臉上的表情中感受到危險的愉悅,按照一般流程,它應該會吻下來。 而親密會帶來更進一步的生理反應…… 想到此處,辛西婭本能的感覺一陣惡心,觸電似的躲開它的觸碰,并從它的胳膊下方鉆了出去。 謝天謝地,海怪雖然收繳了她的槍,但沒有束縛她的軀體。 見辛西婭一臉警惕,海怪并沒有進一步強迫她的意思,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 為什么她還不主動投懷送抱? 海怪陷入了短暫的迷茫,這跟它從侵占過的幾具軀殼里,讀取到的認知不一樣。 “你為什么仍然不愿意身體和感情來換取庇護,你們人類的雌性,不都很善于用這種方式,從雄性手中換取資源嗎?” 辛西婭知道它這種錯誤的觀念都是從附身過的男人腦子里是讀出來的,這不怪它。 一只水母懂什么,它就是學壞了而已。 辛西婭剛想說些什么來打消它的誤解,突然感覺小腹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劇痛起來。 這感覺似曾相識,是該死的生理期又來了。 這一次,辛西婭雖然沒有重生前那么忙碌,可連驚帶嚇,昨夜又在甲板吹了一夜冷風,此刻疼痛來的越發洶涌。 偏偏止痛藥都被眼前這個該死的怪物給揮霍光了。 辛西婭疼的咬住嘴唇,就見“查爾曼”動了。 它再一次靠近,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辛西婭。 辛西婭只感覺手臂上的皮膚癢癢的,隨即,疼痛消失了。 身體變得很古怪,輕盈又溫暖,同時又被一種恍然的幸福感所包裹,只是仿佛體力都被抽走了,讓她只想閉上眼睛靠在誰的肩頭睡上一覺。 她一瞬間反應過來,是海怪將安撫獵物的毒素又注入了她的身體。 只是這次的注入量很小,她不至于陷入幻覺,只是在消磨她的個人意志。 而下一刻,她聽到了刺耳的尖叫。 有人在走廊里奔跑,慘叫,不知道是誰撞在了醫務室的門上,似乎意識到里邊有人,拼命砸門哭喊著:“救救我!放我進去,求你了!” 辛西婭一瞬間清醒過來,她推開海怪,沖到了門邊,將眼睛緊貼在木板縫隙往外看去。 因為光線昏暗,其實看的不是很清楚,依稀只能看到有似人非人的怪物在追趕著水手,它們揮舞著彎刀,而水手們根本無法抵擋,有人試圖反抗,結果就只落得斷肢橫飛的慘狀。 兇殘的敵人會騎在他們身上,斬碎他們的頭顱。 先前哭求辛西婭開門的水手早就斷了氣,一個敵人正騎在他身上,在破開頭顱之后,令人恐懼的咀嚼聲傳了進來。 在咀嚼音停止后,怪物站起身體,一只碩大的復眼就貼在了縫隙另一側。 它意識到了辛西婭的存在,反過來觀察她。 幾乎是同一時間,辛西婭感受到似乎有一陣風從背后吹過。 醫務室是沒有窗戶的,只可能是海怪揮舞起它的透明觸須。 門外的怪物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轉頭逃走了。 在它飛起來的前一刻,辛西婭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種約兩米高的,形似螳螂的生物,前肢長而鋒利如同彎刀,可以輕而易舉的砍斷人類的骨骼。 辛西婭想起先前已經被海怪所取代的維克托講過的,雨幕后手持彎刀的幽靈海盜。 如今所有已知的怪物,都無一例外的畏懼身后的“查爾曼”。 海怪還在等著她轉身去投懷送抱。眼下,它成了辛西婭活命的唯一指望,自然勝券在握。 但辛西婭很清楚,自己不能投降。 海怪并不喜歡她,甚至正相反,會覺著她這樣孤僻又缺乏感性的性格很麻煩,只是這樣的小瑕疵,在沒有其他可選項時,暫且能夠容忍罷了。 但這種容忍,全都源自于那將死未死的人類大腦中殘存的意識,是常年在海上漂泊,幾乎接觸不到異姓導致的,對戀愛的幻想,以及對情【】欲的追求。 這種所謂的愛情并不深刻,或許在得到她身體的同時,就會覺著乏味。 一旦它玩夠了,說不定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就會分分鐘將她吸干。就算它會留幾分情面不親自動手,只是將辛西婭一人丟在這里,她一個人也沒法將船開回去,仍舊是死路一條。 與其卑微的茍延殘喘,被玩弄過后再絕望的死去,辛西婭寧可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