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坐擁金手指的我紅顏薄命了、我攻略了渣男的白月光、我的嬌軟未婚妻居然分化成alpha、偷偷戀愛、快穿:中了滿級大佬的迷魂計、當師尊白月光替身的那些年、那個白月光她重生了、多功能偵探社、影后她對我圖謀不軌、唐僧rou (1V1 h)
她問萍萍:“你回家了住哪?” 鄭萍萍心中激動又感動,以為鄭母在關系自己。 她忍不住訴說心中的委屈:“家里地方小,我跟弟弟住一間,中間有一道簾子隔著?!?/br> 聞溪在黃伯母身后悄悄翻了個白眼,她在家好歹還有張床睡呢,梁好都沒睡過床。 黃麗梅同情萍萍的同時愈發心疼自己的女兒。 她的女兒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還要跟當時七八歲的弟弟共用一間臥室。 黃麗梅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鄭萍萍連忙遞出自己的手帕,黃麗梅沒有接。 她說道:“你愛干凈,快把手帕收回去?!?/br> 鄭萍萍想到同樣的事發生在家里,弟弟偷偷用她的手帕擦鼻涕,王盼弟罵她小氣矯情,說一塊破布臟了洗洗就干凈了。 她哭得像個淚人,黃麗梅輕拍她肩膀安慰。 “結婚后就是大人了,以后在婆家面前不要動不動哭鼻子,以免她們覺得你好欺負?!?/br> 郝紅梅心情百感交集,曾經不待見她的小姑子如今混到這種地步,果然人各有命。以前鄭萍萍像只傲慢的花孔雀目中無人,更不會在她面前哭哭啼啼。 “對了,你鄭叔叔給你捎回來的床單被褥還有你沒帶走的衣服都帶去婆家了吧?” 鄭萍萍哭嗝打到一半滿臉懵然:“什么被褥?我從來沒收到過?!?/br> 黃麗梅相信丈夫不會騙自己,更何況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件。 “你再想想呢?去年你鄭叔叔去春風大隊,特地讓司機開車送來你的東西。都是你在家用過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迸f床單被褥不好讓女兒用,建剛也說該處理的處理,她想著就給萍萍送去。 鄭萍萍還是一臉茫然:“我沒有印象,我回來沒幾天就下地干活了,白天我都不在家?!?/br> 她突然神情凝固如遭棒喝。 自己回家后沒幾天父母請了半天假,說是身體不舒服要去城里檢查。傍晚回家他們臉上喜洋洋,她當時一度懷疑是不是母親又懷孕了。 她的詢問令父母含糊其辭,鄭萍萍就沒多想。 所以其實那天,親生父母把她用過的床單被褥和舊衣服全都帶去賣掉了? 黃麗梅見她的反應以為是被人偷了。 “那些東西說貴也不貴,你的床單被褥都用的上好的面料,透氣又透汗,被人偷走賣不了幾個錢。只是可惜了十多斤重的棉花被子,還有你用慣的褥子,都是新棉花啊?!?/br> 郝紅梅聽著rou痛,萍萍在家很受寵。婆婆擔心萍萍娘家條件不好吃苦,給萍萍重新做了新被褥。 她跟婆婆親自挑的棉花,做12斤重的棉花被子光票都花了不少,還不算花的錢,結果用了不到一年竟然被人偷走了。 但凡愛惜一點起碼能用好幾年,以后棉花不暖和了還能做成褥子。 婆婆還給萍萍做了棉花褥子,棉花褥子鋪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坐下去都能陷個坑,可想有多暖和。 僅僅是這兩樣花了不少錢,普通家庭想做兩床這樣的被褥起碼得湊兩年的票,棉花票和布票都得要。 郝紅梅自己都舍不得做新被子,她蓋的還是結婚帶來的幾床嫁妝被褥,一直用到現在。婆婆給萍萍做新被褥提到過給她做兩床,郝紅梅舍不得。 鄭萍萍回想起在鄭家的日子,她的房間不大,可東西應有盡有。她不僅有手表還有收音機,棉花被褥讓她冬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自從回到梁家,硬邦邦的木板硌得她渾身痛,被褥子又薄還帶著難聞的味道。她的手表得藏起來不能被弟弟看見,否則第二天可能就會變成一堆零件。 沒有收音機她無法了解外界的情況,大隊的廣播只在早上播放,而自己在田里根本聽不清,導致自己連高考的機會都錯過了。 此時此刻她又知道了親生父母賣掉她的嫁妝,盡管只是枕套被褥和舊衣服??蛇@種背著她連一句商量都沒有就直接賣掉她的私人物品,對她不僅沒有尊重,更讓她感受到父母的自私貪婪。 如果自己沒有跟趙凱訂婚,是不是也會像梁好一樣淪為給弟弟換錢的工具? 她回家前天真地給自己洗腦,梁好在梁家過得不好是因為父母知道她不是親生的所以才非打即罵。自己是親女兒,在鄭家是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回家后肯定不會像梁好那么可憐。 只是她忘了一點,父母的重男輕女觀念已經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她是親女兒也得排在弟弟后面。 第62章 顛倒黑白 (已修) 王盼弟故意在廚房磨嘰了一會兒, 就等著讓萍萍跟黃麗梅敘舊打好關系。 趙凱想跟黃麗梅攀關系,結果被岳父拉著硬生生在門口聊天。 他心急如焚,又不好不給岳父面子, 只能期待萍萍稍微提一提工作的事。鄭家對她有養育之恩, 情分不是說斷就斷, 總不能全家靠著他一個人養活。 王盼弟端著碗進屋:“喝點熱水暖和暖和,我用碗倒了倒, 不燙了?!?/br> 梁家白天不烤火, 他們舍不得燒柴。梁大強本就好吃懶做, 院子里的柴是王盼弟劈好堆在一起, 以前都是梁好的活。 王盼弟還算有點眼力見,沒有用自家泛黑的搪瓷缸給黃麗梅倒水,特地用家里的瓷碗裝熱水。 黃麗梅笑著接過碗放在桌上沒有動,她看到瓷碗邊沿洗得不太干凈,沾著韭菜葉子。王盼弟端水遞給她的瞬間指甲伸到了水里,指甲縫全是污垢。 王盼弟順勢坐下,滿臉諂媚:“萍萍見到你哭得眼睛都腫了,肯定是太想你。她剛回來成天哭, 嚷嚷著想你們要回去, 我告訴她城里又不是她的家,白享了這么多年福還不知道滿足?!?/br> “后來還是讓她去上工, 終于不哭了,萍萍被你們養的可真懂事啊,我打心底里感謝你們?!?/br> “可惜我沒把梁好教育好,她肯定不是個省油的燈對吧?她平時在家就愛偷懶, 讓她帶弟弟她能讓寶兒頭上磕個洞;讓她去地里干活,才干一會就開始偷jian?;b病暈倒, 大隊的記工員都給我告狀?!?/br> 王盼弟故作無奈:“自家孩子能咋辦?她小時候沒少挨打,打了也不記性,脾氣倔得不行。黃大姐你可別埋怨我,我們鄉下都是棍棒出孝子?!?/br> 王盼弟抓著她的手說了一長串,內容太多黃麗梅一時半會沒緩過來。 聞溪忍不下去了:“你騙人!梁好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去我們家張口閉口就罵她雜/種,還當著我哥的面污蔑梁好給我哥戴綠帽子,你們全大隊都知道你家重男輕女,梁寶兒頭上磕洞明明是他自己摔的?!?/br> 王盼弟心中不喜,面上仍笑盈盈。 “你看你這孩子,小孩子不懂別插嘴。梁好以前跟何知青的事誰不知道?何知青看不上我們家里的條件故意吊著梁好,我都是為了她好。年紀輕輕萬一跟人走太近失了清白,你哥不就是娶了破鞋嗎!” 聞溪惡狠狠瞪著她,他心里憋屈到了極點。 黃麗梅反應過來很不悅:“王妹子,感謝你替我們家把梁好養大。只是我不贊同一點,身為母親你最不應該編造自己女兒的名譽。我也是在鄉下長大,流言蜚語足夠讓鄉下姑娘輕生尋短見?!?/br> 黃麗梅不知道女兒的過去,但她相信梁好肯定不會是王盼弟口中的壞孩子。 至于王盼弟提到的何知青,誰年輕時候沒有眼瞎看錯過人? 看不上她的女兒是那位知青的損失,往好了想是讓女兒提前篩選了錯的人?;榍跋訔壟郊彝?,婚后還會有更多矛盾。 王盼弟沒想到失策了,看樣子黃麗梅并沒有跟梁好鬧矛盾,就是吃飽了撐的過來看一看。 王盼弟急忙改變策略:“黃大姐,我剛才說話有點激動了,主要是小孩子啥也不知道就瞎說,他一個半大小子懂啥呀!我們家可不是重男輕女,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閨女早晚要嫁人。男人是天,女人是水,水是留不住的。我要是輕女咋可能把梁好養大,估計是梁好在婆家無意間說了什么話讓小孩產生誤會?!?/br> 聞溪嘴巴笨腦子可不笨,他聽出來王盼弟明里暗里都在指責他和梁好。 他氣哼哼站起來:“嘴在你身上,隨你怎么編造都有理。人在做天在看,做壞事的人遲早天打雷劈?!?/br> 他說完生氣地跑了,郝紅梅起身跟了出去。 黃麗梅被熱情挽留在梁家吃午飯。 梁家只有年三十吃了一頓rou,家里舍不得花錢不準備待客。 鄭萍萍對父母的性子了如指掌。她在來的路上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了兩斤rou以及讓趙凱買酒,兩塊錢的酒讓趙凱念叨了一路。 鄭萍萍深知如果自己不買rou,今天家里接待她的葷菜只有炒雞蛋,而且一大半都要進弟弟碗里,另一半分給父親和趙凱,女人沒資格吃葷。 王盼弟看到女兒帶回來的豬rou喜笑顏開,下意識就使喚她去炒菜。 “萍萍被你養的真懂事啊,剛回來就給了我們夫妻倆50塊錢的孝敬錢,回門還帶了兩斤豬rou,這會兒拜年又帶了兩斤豬rou,梁好從來沒給過我們一分錢?!?/br> 黃麗梅尷尬地不知該說什么,難道她要說萍萍在家里從來都不進廚房,她從沒吃過萍萍做的飯。 好好回到家沒問她要錢,接訂單一周至少賺了頂自己五年的工資。萍萍上班經常錢不夠花問她要,回到鄉下就知道給家里補貼了。 黃麗梅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果然就是親生女兒和養女的區別。 不是萍萍不好,只是她的女兒更懂事。 黃麗梅想了想,還是著斟酌開口:“好好在家不問我要錢,聞巖會幫著做飯。我們夫妻倆都有工作,不靠子女養,孩子賺的錢都是他們的存款?!?/br> 鄭萍萍在一旁失落地垂著頭。是啊,她在鄭家從來沒有為錢煩惱過,光是壓歲錢都夠她揮霍了。 梁寶兒臉上掛著鼻涕跑進來,他穿著新棉襖。 他進來就沖鄭萍萍伸手:“姐,我要紅包?!?/br> 鄭萍萍百般不情愿給他發紅包,誰讓自己是已經出嫁的女兒呢。 梁寶兒打開紅包“切”了一聲。 “才一塊錢,小氣鬼?!?/br> 王盼弟一把搶過兒子的紅包,從身上摸出來一角錢給他。 “我給你保管,拿去買糖吃去?!?/br> 梁寶兒撅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你們說姐夫第一年上門肯定會給我五塊錢,給我留一塊錢。我不要一角錢,我要一塊錢?!?/br> 王盼弟立馬板著臉:“你哭一個試試,別逼我今天讓你爹收拾你?!?/br> 趙凱聽到屋里的動靜連忙跑進來,終于擺脫掉把牛皮吹上天的岳父了。 “媽,發生什么事了?黃阿姨,好久不見?!?/br> 黃麗梅反應淡淡地點頭。 梁寶兒沖著姐夫伸手要錢:“我姐給我的紅包只有一塊錢,你還欠我四塊錢?!?/br> 趙凱神情微變,只是礙于黃麗梅在場不能表現得小家子氣。他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忍著rou痛掏了四塊錢給補上。 梁寶兒連忙抽出一塊錢往褲腰里塞,塞進褲/衩里娘就搶不走了,剩下三塊錢立馬被奪了過去。 王盼弟用手沾了點唾沫把錢數了數疊好。 “這都是你以后娶媳婦的錢,我給你存著呢?!?/br> 梁寶兒不滿地撇嘴,娘只會用娶媳婦糊弄他。 “娶媳婦能花幾個錢,你們都攢好幾百了,是要給我娶個天仙回來嘛,不夠就問賠錢貨要唄?!?/br> 都說童言無忌,梁寶兒十二三歲的年紀不知道家里的收支情況,但他知道把賠錢貨嫁出去后家里多了好多票和錢,他還吃了一頓rou,賠錢貨的彩禮錢肯定夠他娶媳婦了。 王盼弟恨不得撕爛兒子的嘴:“瞎嚷嚷什么,家里哪來的好幾百。你去問你爹,咱家存款頂了天就是你姐給的50塊錢,現在還剩40塊零幾毛,你過年吃的那頓rou不要錢??!” 王盼弟是故意說給黃麗梅聽,她對梁好再差也沒讓她缺胳膊少腿,還給她找了一門好親事,黃麗梅但凡有良心總得扶持一下她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