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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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淮安王的封地,不過前些日子小世子病故,淮安王也一病不起,現在由原配所出的大公子看著,您曾見過那孩子的,在幾日前的襲爵禮上,叫顧謹?!?/br> 竟然是他。 新帝立于窗前,似乎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江城有些可疑。 高公公識趣地退到一邊,不再搭話,免得打斷陛下的思路,御書房一時陷入了寂靜。 但這陣寂靜并沒有持續多久,陸七急急地走了進來,他的手里還拿著幾封信: “陛下,又有幾個州城來信了,您快看看有沒有公子的消息?!?/br> 穆禾野接過,快速翻看了一番,竟然在其中看到了江城的來信,于是將其單獨抽出,細細查閱??粗粗?,眉宇間的厲色漸散,他向一旁的高公公吩咐道: “高公公,安排人手,朕要去江城?!?/br> 陸七一直在邊上候著,聞言驚喜地追問道: “江城有人曾見過公子嗎?” 穆禾野搖了搖頭,看向手中的信件,輕笑道: “不,據信中所言,江城無一人見過哥哥,也無一人有相似的嫌疑,你說奇不奇怪?!?/br> 自各州城反饋而來的信件里,就算沒有確切的消息,也會羅列幾個有嫌疑的人出來。 新帝上任,地方官員變著法地找人,想要討得圣上歡心,偏偏淮安遲遲沒有消息,送來的信件也是如此與眾不同,實在怪也。 但若是看管那片地的人是顧謹,便都說得通了。 幼時這小子便一直纏著哥哥不放,久別重逢,又怎么舍得放人。 同一時刻,蘇府。 已至深夜,府中卻是燈火通明,門前來客不絕,皆是手提醫箱的大夫。 “他到底是怎么了?不過是喝了幾杯酒而已,怎么會吐血?” 這是今日找來的最后一位大夫,顧謹拉著人,著急的地問。 從煙雨樓回來后,顧謹將許風亭帶回了蘇府,原本睡得好好的,不夜半時分突然咳了起來,到最后竟然嘔出一口血,生生暈了回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顧謹當即慌了神,派人去請大夫前來,但是每一個過來的都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只留下一句時日無多,而后搖著頭走了。 “這位公子中了血剎蠱,觀脈象,前些日子應當剛剛毒發過,身子正是最空虛的時候,驟然灌下烈酒,再加上心緒不穩,是以引起了蠱蟲的躁動,那一口吐出的,是毒血?!?/br> 終于有人看出了病因,顧謹仿佛抓住了希望,連忙追問: “可有救治之法?” 大夫搖了搖頭: “這涉及到巫蠱之術,草民學藝不精,不知救治之法,但這公子身上的蠱毒,應當已經到了后期,再過不久,毒蟲會深入骨髓,每爬一寸,血rou將與白骨分離,堪比剝rou之痛,多活一天都是受罪?!?/br>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青年,頗為不忍地繼續說了下去: “要是……當真疼得受不住了,世子可以幫他早日了結,畢竟長痛不如短痛?!?/br> 大夫拎起醫箱,正欲離開,忽聽身后的小世子出聲問道: “假若用大還丹續命,可否替他減些痛楚?” 蘇府的祖上是前朝大將軍蘇暮,府中藏著許多前朝遺物,其中就包括傳說中的大還丹,可將瀕死之人自死線拉回,這是保命的丹藥,當世統共也就三顆。 一顆在夏國皇宮,早就被先帝吃了;一顆在宸國宮內,被重兵看守著;而最后的這一顆,便藏在蘇府,時至今日都有人試圖潛入府中竊取丹藥,卻礙于蘇府的布防,鎩羽而歸。 見顧謹竟然愿意拿出大還丹,大夫很是意外,禁不住提醒了一句: “就算世子舍得,您外祖父也愿意嗎?” 顧謹沒回答,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你只需告訴我,有沒有用?” “自是有用的,雖無法拔出體內的毒蟲,卻可將其壓制下來,多舒坦一些時日,但也僅此而已?!?/br>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大夫沒再久留,走出了屋舍。 安排好照顧的人候著后,顧謹也走了出去,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許風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邊剛剛破曉。 他是被疼醒的。 自從綁定了系統后,許風亭用著這具年少時的身體,已經很久沒有再體驗過這般難捱的疼痛了,但他知道,這只是病情惡化的開始。 后續的每一日,都會比今日還要難熬。 “001,若是自然病死,會影響我回去嗎?” “不會的宿主,但是你不疼嗎,要不還是去找主角們吧,不管是穆澤宇還是風歡意,讓他捅一刀咱們就能回去了?!?/br> 001寄居在識海,是最能與宿主感同身受的存在,早在醫院與許風亭綁定的剎那,它便已經體會到了對方當時有多難捱,若是任由蠱毒發作下去,還不如被主角殺了來得痛快。 許風亭沒有回答001的話,他蜷縮在床上,已經疼得沒心思交談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一聲焦急的“娘子”,下一刻,嘴巴里被塞進了一樣東西,冰冰涼涼的,入口即化,順著喉管流入身體,所過之處疼痛漸消。 他終于恢復了點精力,也看清楚了眼前之人,聲音帶著微?。?/br> “……阿謹,你喂我吃了什么?” 顧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泛著烏青,似乎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