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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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實在吊詭,如今戰馬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許多人便以為是山鬼捉去吃掉了。 謝鈺攤了攤手,又沖她笑:“我是不信這些無稽之談的,此事還得繼續詳查?!?/br> 自見到她來,謝鈺臉上的笑就沒斷過,沈椿剛聽了鬼故事,見他還這般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胡亂回答:“行行行,那你就好好查吧?!彼呎f邊慌里慌張地跳上了牛車。 謝鈺臉上笑意漸漸凝固,在原處站了會兒,有些不解地擰起眉頭。 沈椿只覺得渾身不對勁,趕牛車原路返回的時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兒。 ——今天一天,謝鈺的表情出奇的豐富,肢體動作出奇的多,她甚至覺得他今天的種種表現稱得上‘做作’了。 要知道這位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物,眼下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說到換了個人...沈椿打了個激靈,聯想到他今天說的山鬼的事兒。 謝鈺不會是中邪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魂不守舍地回了村里,她心里害怕,從村頭的土地廟里搞了點香灰和馬尿拌好,又找來一根驅邪的桃木棍,這才能安心睡下。 等第二天早起,她特地燒了一盤肥豬rou,又挑了一塊最肥的臘rou用蒜苗炒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招呼謝鈺吃飯:“正好我做了早飯,要不要一塊來吃點兒?” 謝家不食豬rou,謝鈺也從不用肥膩之物,不過他昨日忙碌許久,腹中還真有些饑餓。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辜負她的一番美意,便沖她笑笑,道了聲‘多謝’,提筷便吃了起來。 完了完了,謝鈺真的被附身了!啊,好囂張的老鬼,青天白日也敢作怪! 沈椿逐漸瞪大眼睛。 她忍著頭皮發麻和謝鈺周旋了幾句,又趁著他不注意,端起桌底的香灰就沖他劈頭蓋臉地潑了過去。 謝鈺:“...” 饒他智計百出,也不可能猜到沈椿突然對自己動手,一時竟僵在了原地。 沈椿見他不動,又抽出早就藏好的桃木棍兒,沖著他心口重重搗了三四下,高聲喝道:“我不管你是誰,趕緊給我從謝鈺身上下來!” 謝鈺胸口一痛,他又躲閃不及,只能出手鉗住她的手,無奈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沈椿聽說用臟話厲斥鬼怪,鬼怪便會受驚褪去,她轉頭罵道:“你少裝模作樣的了,謝鈺才沒有你那么風sao呢!” 謝鈺:“...” 他終于聽出不對勁兒了,頂著一腦袋香灰,試探著問:“你是覺得...我被邪物附身了?” 沈椿梗著脖子:“難道不是?” 謝鈺:“...” 他簡直搞不懂她的小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你應該聽說過,妖鬼是沒有體溫的,你現在試試呢?” 他說著用溫熱的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沈椿低頭一瞧,地上也有他的影子。 她愣了會神兒,才抬手抹了把臉:“真不是???”她心虛起來,咕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br> 鄉下人沒事干的時候就愛念叨這些神神鬼鬼的,沈椿耳濡目染,不可能不信。 “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謝鈺抬手按了按心口,難得沒好聲氣,輕瞥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br> 他這會兒身上的味道可不怎么好聞,沈椿忍不住捏住鼻子,往后退了幾步:“你先去洗澡,回來再說?!?/br> 謝鈺現在對她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他又瞥了她一眼,這才回到自己屋子洗漱了。 等他出來,一撩衣擺在她面前坐下,一副審犯人的架勢:“說吧,你究竟為什么以為我中邪了?” 沈椿自我感覺冤枉得很,叫屈道:“誰讓你昨天一直沖我笑笑笑個沒完,一會兒攤手一會兒聳肩的,跟唱大戲似的,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br> 謝鈺:“...” 他萬萬沒想到根源竟在此處,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不是總覺得我為人冷漠不近人情嗎?” 他斟酌了下詞句,方才道:“我少時受祖父教導,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以至于你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這也是導致你我夫妻離心的根由之一,如今我在你面前分明了喜怒,你覺得不好嗎?” 沈椿也沒想到,他竟是為了這個。 之前她總覺得,像謝鈺這樣清醒冷漠高高在上的人,注定不會為她花費太多心思和時間,就算他親口說了想要了解她,她也壓根沒信,覺得他糾纏幾天等膩了煩了自己就會離開。 但現在,她見到他為了她從這些微小的地方改變,她不得不信了他的誠心。 她相信了謝鈺現在是真心的,但真心瞬息萬變,就算再在一起過日子,麻煩肯定也少不了。 他這樣的誠心只讓她壓力倍增,她不但不動容,反而有種撒腿就跑的沖動。 看出她的畏縮 和逃避,謝鈺手指輕輕覆上她的手背,動作輕柔,卻不容置疑。 他緩聲道:“祖父還教過我一件事?!?/br> 沈椿下意識地問:“什么?” 他語氣篤定::“持之以恒?!?/br> 第091章 沈椿猛地抽回手, 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眼:“那你也不用老沖著我笑啊,怪滲人的,你還是正常點吧!” 既然知道了事情原委,她就不想和謝鈺多待:“行了, 既然你沒事兒就趕緊去干活吧, 我等會兒也得去馬場交糧呢!” 謝鈺抬手按了按胸口, 輕瞥了她一眼:“我胸骨怕是都被你拄斷了?!?/br> 沈椿哪肯信他這話, 直接站起身攆人:“少來這套, 胸骨要真斷了你還能坐在這兒說話?趕緊走趕緊走?!?/br> 謝鈺無奈地搖頭,竟真的起身去了。 今天馬場上來了幾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小將,似乎是來挑選戰馬的, 沈椿本也沒在意,正要招呼人卸糧草, 就見這幾人在不遠處的樹下對著謝鈺指指點點,眉眼間盡是幸災樂禍,態度極為輕慢。 “...你們瞧,那真是謝鈺,他真成了養馬的?!” “聽說他先被貶到了薊州, 又因為得罪了薊州刺史,被發配到了馬場,坐了一路冷板凳?!?/br> “哎呦, 別這么說人家,人家好歹還是正六品同知呢!” “去他娘的同知, 六品小官兒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我看他現在就是個渾身馬糞味兒的馬夫哈哈哈哈哈?!?/br> “嘖嘖嘖,誰能想到昔年的長安第一玉郎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真想讓大家伙兒都來瞧一瞧?!?/br> 沈椿還以為這幾個是謝鈺之前惹的仇家, 仔細聽了幾耳朵才知道,這幾個人要么是世家庶子, 要么是家族旁支,因為不得看重才被打發到邊關當了武將,他們和謝鈺也無甚仇怨,只是眼見著天之驕子墜落凡塵,境遇還不如他們,心下難免得意。 見謝鈺跌落泥塵被人嘲諷議論,她心里居然有點不舒服。 不過這幾人到底只是碎嘴幾句,也沒做什么出格的,最重要的是,謝鈺被擠兌,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咕噥了一聲‘關我啥事’,又撇了撇嘴巴,轉頭繼續去忙活了。 不料這幫紈绔子中那個衣著最華麗的忽然提議:“光在這兒嚼舌根有什么意思?走,咱們去戲耍他一番!” 其他人畏懼謝鈺的厲害,有些猶豫,那人卻不耐道:“謝鈺現在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小官兒,沒準兒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能把咱們怎么著???你們怕他,我可不怕他?!?/br> 他邊說邊向著謝鈺拍馬而去,嘴里還十分浮夸地道:“哎呀,居然真的是謝府尹啊,您怎么跑到這邊關苦寒之地了?是來任將軍還是元帥???” 見有人挑頭,其他幾個立馬帶兵跟上,騎馬圍在謝鈺周遭起哄嬉笑。 謝鈺語氣如常:“都不是,我目前是薊州同知?!?/br> 這幾個紈绔便哄笑起來,謝鈺淡漠看著幾人,仍舊是一貫的淡泊沉靜。 這幫子人跑來陰陽怪氣一通,無非就是想看謝鈺氣急敗壞含羞忍辱,見他這般冷淡,他們心里反倒冒出幾分火氣,漸漸止了笑聲,為首的那個眼珠子轉了轉,又道:“說來咱們也好些年未見了,來喝一場怎么樣?” 他邊說邊解下馬鞍上的酒囊,扔在謝鈺腳邊,旁人跟著嬉笑起哄:“來來來,喝!” 謝鈺若有似無地往沈椿躲藏的樹后瞟了眼,一臉冷漠地拒絕:“我不善飲酒?!?/br> 為首的那個一揚下巴:“怎么著?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他話音剛落,幾個紈绔便帶著小兵把謝鈺團團圍住,大有灌他酒的架勢——以往在長安,他們連謝鈺的邊兒都挨不著,如今能這樣羞辱一位纖塵不染的神仙人物,他們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快意。 沈椿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按照她和謝鈺的賭約,她應該巴不得謝鈺多吃點苦頭趕緊知難而退才好,沒想到真瞧見謝鈺被人圍著折辱,她又沒由來的火冒三丈。 她頭腦一時發熱,從地上撿了根結實的樹杈子,用牛皮筋纏在杈子中間做了個簡易彈弓,撿起一枚石子就打在了為首那人的馬屁股上。 馬兒受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直接把馬背上的人掀翻到了地上,其他人躲閃不急,被撞得人仰馬翻,身上都掛了彩,用了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為首的費力地拽住馬韁,一把拔出腰間長劍,厲聲道:“是何人暗算本官?給我出來!” 這人倒也不算草包到底,居然察覺出了沈椿方才打出來的一枚石子,他本想戲弄謝鈺,沒想到反出了一回丑,心下惱恨務必,咆哮道:“這兒有刺客,給我搜,把馬場翻遍了,我也要把那人找出來活劈了!” 沈椿這才發現自己頭腦發熱闖了大禍,雙腿一軟,貓著腰就想溜進糧庫里先藏著。 謝鈺忽的開口:“崔副官,此地并無外人,是你瞧錯了,馬場并不是你說搜就能搜的地方,回去吧?!?/br> 那人啐了一口:“你算什么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權傾朝野的謝鈺?!我告訴你,今日你敢攔我搜馬場,我便將你一并綁了!” 他高喝道:“來人啊,把他給我捆了!” 他底下幾個小兵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動手。 謝鈺當年曾在邊關軍中任職,極有威名,軍中上下無不敬服,這幾人一時凈不敢冒犯。 那人惱恨之意更甚,劍尖一轉,竟直接對準了謝鈺的臉。 謝鈺臉色一沉,兩道冷冷的目光投了過去,他手腕一抖,劍尖居然偏了幾寸。 “軍中鐵律,馬場乃軍中重地,違令擅闖者,格殺勿論?!?/br> 謝鈺抬起手,兩指夾住了劍尖,用力一折,只聽‘當啷’一聲,一把精鐵打造的好劍居然被生生折斷。 “你再上前半步,我必取你首級?!?/br> 為首這人再不復方才威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半晌,到底不敢拿命試他真假,恨聲道:“走!” 說完便帶著人拍馬離去了。 ...... “如果那人執意要搜馬場,你真要會砍他腦袋???” 沈椿等一行人走了才敢冒頭,頗為震驚地看向謝鈺。 “自然,軍令如山?!?/br> 謝鈺停了下,又看向她:“說到這兒,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你?!彼槐菊浀貑枺骸澳惴讲艦楹我檬釉夷菐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