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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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椿還沒反應過來:“拿,拿什么?” 謝鈺上下打量她幾眼,走到她面前,手指探入她的襟口,準確無誤地勾出了那枚牙牌。 她衣裳里面沒有任何遮蔽,如此一來,他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邊兒的起伏,但盡管如此,他也未做停留,取回牙牌就要撤手。 突然的,她兩只柔軟的手伸了出來,居然將他的手按回了原處。 他被迫握住了她。 她眼睛不敢看他,口吻懊喪:“你來吧?!?/br>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兩人也不是頭一回睡了,這種事哪里有小命重要呢? 但讓她意外的是,謝鈺手掌只是稍頓了一下,就抽了出去。 沈椿揚起臉,驚愕地看向他。 她猜錯了? 謝鈺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惱火:“若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br> 他索性背過身去,不想理她:“今日你強闖驛站之事,我會幫你抹平,日后你也不必出現在我面前?!?/br> 可她不能就這么回去啊,證據沒拿到,青山叔的那樁冤案該怎么辦! 沈椿臉上火燒火燎的:“多謝...大人?!?/br> 她張了張嘴,仍強撐著開口喊冤:“但青山叔是無辜的,是被人誣陷入獄的,還望大人明鑒?!?/br> 謝鈺極冷淡地提了下唇角:“或許這次是冤枉的,但他這些年用來買房置產使奴喚婢的幾百貫銀子,總不會都是冤枉的吧?” 他這次來,本以為只是查一樁失竊案,沒想到這陪都的水比他想象得還深得多,從上到下都該好好清洗一遍了——如果不是沈椿,他根本不會留心沈青山,上到刺史下到小吏,但凡有所勾連的,他一個都不打算留。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沈椿有種被看穿一切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一時情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著急忙慌地開口:“但這錢也不是他一個人拿了,上頭給下來的,大家都拿了,他不拿就是個死...” 謝鈺漠然道:“長安咸陽不過幾里,他若真不想貪這些銀子,大可以來長安敲登聞鼓告發,難道我還會置之不理不成?無非是之前火沒燒到自身,又能落著好處,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日眼看著上面拿他頂罪,他這才情急肯說實話了?!?/br> 他三言兩語便將人性丑惡之處剖開,直說的人無地自容。 沈青山自然不是壞人,但也只是個普通人,人性如此罷了,真要追究下來,他的確是受賄了的。 謝鈺掃了眼搭在袖子上的纖細手指,眸光浮動,終于是冷著臉岔開話題:“沈青山被提審那日,刺史原本是想要把這樁案子扣死在他身上,所以當庭動大刑想要他性命,是我攔住了他,又喚大夫給他治傷?!?/br> 其實在兩人還是夫妻的時候,謝鈺私底下也為她做過很多事,只是他從來不在她面前說。 沈椿聽他居然肯為沈青山費心,不覺面露錯愕,眼底隱約有絲動容。 他道:“我那日肯保他,不是因為他被冤,也不是因為他無辜,而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他是你親近之人?!?/br> “但過了今夜,你我便不是夫妻了?!?/br> 他語氣平淡,但每個字都透著深意。 沈椿瞪大了眼睛。 因為兩人是夫妻,所以他出面保下她的親人。 如果兩人不再是夫妻,他又會怎么樣?他又不欠她的。 謝鈺再次調開話頭:“你心上之人可是謝無忌?你便是為了他狠心棄我?” 他這一聲問出,沈椿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手腳發軟,幾乎不能動彈。 謝鈺垂下眼:“我要你保證,從今往后,只做我的妻,心里眼里只得有我,不許再離開我?!彼Z氣淡然:“至于謝無忌,他是你的大伯,今后也只會是你的大伯?!?/br> “今夜還很長,你可以慢慢想?!?/br> 過了半晌,沈椿才哽咽道:“你不能這樣...” 謝鈺忽的欺身靠近,頭一次表現出如此驚人的侵略性,沈椿被迫后退,沒幾步就退到了墻角,身形瑟瑟。 他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內:“我能?!?/br> 第056章 謝鈺分明是逼著她在親人和謝 無忌之間做選擇! 沈椿兩腮掛淚, 不住地搖頭。 “你要我怎么辦呢?昭昭?!敝x鈺抬起她的下頷,迫使她直視自己:“難道我合該任勞任怨地幫了你和你的親人,再心無芥蒂地成全你和謝無忌?昭昭,我不是圣人?!?/br> 他話不多, 每個字卻如同利劍, 刺得她面皮生疼。 她根本沒得選。 終于, 沈椿用袖子擦干眼淚, 抬眼直直地看著他:“你也說了, 青山叔的確犯了貪腐的條律,你又能怎么幫他呢?你身為京兆尹,總不能徇私枉法吧?” 謝鈺并未被她問倒, 仍淡淡回答:“他可作為人證檢舉涉案的一干人等,屆時我會為他陳情, 他之前收受賄賂也是迫于上官逼迫,若能在此時站出來作證,按照晉朝律法,他不光可以免于刑罰,或許還有賞賜?!?/br> 誰都知道晉朝律法里寫明了作證可以減免刑罰, 但多的是人在反水之前就被舊主處置掉了,就連一家老小都難逃毒手,若沒有謝鈺這樣的靠山, 那些被冤之人輕易是不敢張口的。 如今他們都被卷進了這樁案子,如果她今天不答應, 青山叔一家也好,她也好, 只怕都要沒命。 他對這樁案子可謂了如指掌,每一步都設計好了, 就等著她一步一步落到他掌心。 左右都是沒得選,沈椿一臉頹喪:“我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明明倆人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對她也沒多在意,現在都要和離了,他倒是來勁了。 之前他事務繁忙,倆人十天半月不見面也是尋常事,偶爾還會被他耳提面命的教訓一番,就是兩人歡好的時候遇到公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她,他需要的根本不是妻子,他只是需要一個聽話合格的下屬,能完成當他妻子的這項‘任務’——妻子是用來相濡以沫的,而下屬可以隨時被拋棄被替換。 就連她提出和離的時候,也不見謝鈺有多么舍不得,只是拋下她讓她獨自冷靜了一夜,可以說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生活在隨時會被拋棄的恐懼中,他的家國公事禮法規矩樣樣都比她重要,她每天都需要從他施舍的星點溫情里挑出他喜愛自己的證明。 現在可倒好,她找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了,他也可以去找尋一個身份能力更配得上他的妻子,他反而死死攥著不肯放人,這人仿佛和她命里犯沖,簡直就是存心不讓她好過! 謝鈺短暫地沉默了會兒,輕聲道:“我亦不知?!?/br> 這樣乘人之危,與他往日奉行的圣人教誨完全相悖。 他的確不知,自己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分明對情愛不屑一顧,明明想好了要成全他們二人。 不甘心,是了,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受人愚弄,不甘心被當成一個替代品,不甘心妻子滿心滿眼都是別的男人。 僅此而已。 他不再言語,靜靜地等著獵物投降。 好好好,好一個不知道。 沈椿和他對視片刻,徹底沒話說了,別過臉:“我答應你,不跟你和離,你放過青山叔吧?!?/br> 說完,她又抹了下眼睛。 謝鈺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往窗外掃了眼:“太晚了,你今日便睡在這里吧?!?/br> 他淡淡吩咐:“明日我會去尋沈青山詢問案情,這樁案子牽連甚廣,為了肅清這里的吏治,我恐怕要滯留咸陽許久,你就隨我一道住在府衙后院?!?/br> 沈椿張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他樁樁件件都安排好了,自己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 他停了停,又環視一圈:“我派人去取你慣用的家具?!?/br> 這府衙有些年頭了,后院陳設也甚是簡陋,屋里不過一床一桌一柜和幾樣簡單的擺設,再無其他,他在這兒不過是暫住,并未添置什么東西,但既然有女子要入住,總得簡單布置一下。 沈椿哪里有心思想這些,胡亂點了點頭。 謝鈺第二日便傳了沈青山來問話,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么,沈青山當日便狀告刺史貪污受賄,濫用心腹,在轄內橫行霸道只手遮天,這一下子讓咸陽官場整個翻了天,下獄的下獄,抄家的抄家,謝鈺也忙的幾天未曾回來。 沈青山當了污點證人之后,不過幾日的功夫,一家子遇到了三五回刺殺,幸好謝鈺早有預料,派護衛將他們保護了起來,又過了四五日,沈青山和沈椿終于得以見上一面,一家人碰面,流著淚問過安好,這才終于能坐下敘話。 對著沈椿,沈青山連連贊嘆:“...謝大人真是好謀算,好手段啊?!?/br> 沈椿忍不住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沈青山十分嘆服:“咸陽城中官吏上下沆瀣一氣,早就是鐵板一塊,謝大人卻是瞧出我心中搖擺,早就把我作為了突破口,所以那日刺史想動用大刑要我性命的那日,他才會出面保下我,只不過我那時畏懼刺史等人的權勢,一直不敢開口?!?/br> 他對著沈椿道:“就連那天你們能進牢房,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他希望我看到親人之后,能夠心生悔念,改過自新,雖然中途出了些岔子,但好在大家都平安了?!?/br>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沈椿,謝鈺還是會保下沈青山,他卻說的好像為了她才破例一般,他分明才是得利的那個。 他以和離之事作為交換條件,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不過摟草打兔子,順手為之,既不耽誤他辦差,也牢牢把她這個人攥在掌心里了,她就這么一頭栽進了陷阱里。 甚至于,從他來到咸陽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這個人果然是沒有一絲真心的! 送走沈青山,沈椿簡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直到晚上,謝鈺回來,他一邊解開斗篷掛好,一邊問:“今日見過你叔父了嗎?” 沈椿眼睛沒看他,敷衍地點了下腦袋。 屋里靜默得讓人有些難堪,謝鈺碰了個軟釘子,頓了頓,重啟話頭:“吃了嗎?” 沈椿又點頭,眼睛還沒看他。 謝鈺轉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又唔了聲:“吃過了便好,正巧我也用過膳了,咱們一起歇下吧?!?/br> 如他預料的一般,他話才說完,看見沈椿臉色起了變化。 他這兩天忙著公事一直沒回來,但他今夜回來了,兩人又還是正經夫妻,同房這事兒是不可避免的——但沈椿非常確定,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他同房。 要是誰吃了算計還能心無芥蒂地陪他睡覺,那真是菩薩轉世了。 她心里慌張起來,隨意扯了個理由:“你先睡吧,我還不困?!?/br> 謝鈺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說什么,洗漱完就徑直躺下了。 沈椿取了醫書胡亂翻著,時不時向床那邊偷瞄一眼,就這么干熬到半夜,她確定謝鈺真的睡了,才終于走向床邊兒。 謝鈺不喜和人同被而眠,才成親那會兒,倆人都是分開睡的,直到后來倆人關系好些了,他才終于肯和她睡一個被窩,有時候興致上來,他還會讓她枕著自己手臂入眠。 她這會兒往床上看了眼——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是謝鈺在蓋,他還正好睡在了外側。 沈椿抓了抓頭發,從柜子里又取出一方被子,輕手輕腳地放到了里側。 她每做一步動作,都要停一??粗x鈺有沒有醒過來。 也是府衙后院太小,沒有書房或者地龍,不然她真想去書房睡或者打地鋪——就像謝鈺之前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