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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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沈椿和謝鈺未曾提及,倒是和春嬤嬤念叨過許多回。 謝鈺的神情有短暫的空滯。 沈椿心心念念的這個人,并不是自己。 所以和她許下海誓山盟的人是誰?她一直惦念一直喜歡的人是誰? 她昨天與他癡纏的時候,聲聲念念的謝鈺,又是誰?! 而他呢?他又算是什么?! 難怪她會急匆匆地與自己和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屋漏偏逢連夜雨,春嬤嬤話說了一半,屋外再次響起叩門聲,長樂有些發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小公爺,大事不好,夫人她,她跑了!” 第052章 謝鈺是天之驕子, 是在無數人的希冀和喜愛中降生的,自出生起,便有無數人贊他鐘靈毓秀,身懷高世之智。 隨著他日漸長大, 他也不負所望, 讀書入仕, 直至大權在握, 無一不是萬眾矚目。 他這一生, 有無數人愛他,所以沈椿對他的愛意和體貼好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兒,他也從未追根究底, 來刨問沈椿為什么喜愛她。 直到如今,從她的嬤嬤嘴里, 他聽到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從頭到尾,她都拿他當做另外一個人,昨夜她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是對著另一個‘謝鈺’說的,她抱著他恩愛纏綿的時候, 心里想著也是另一個謝鈺。 昨天他抱著她坐在自己身上,兩人面對面赤 身相貼,她之前怎么都不肯的, 昨日竟也允了,怕也是拿他當成了她的心上人。 從頭到尾, 她喜愛的另有其人。 她從未愛過他。 難怪她今天一早便神色古怪,處處和他避嫌, 分明是發現自己睡錯人了,急于撇清干系。 騙局,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說喜歡他是假的,對他好也是假的,那些傾慕依賴,仿佛離了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樣,都是假的! 這樁樁件件,對于謝鈺而言,都是一場莫大的羞辱,他出生二十余載,他在官場朝堂無有不利,獨獨在她身上,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她安敢如此折辱他! 謝鈺幾乎想要冷笑了。 他從前覺得她單純柔善,現在瞧來,她分明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小騙子! 仿佛有一把利刃在臟腑之中翻攪,他五內劇痛,尚未來得及開口,外面長樂又說:“不好了小公爺,夫人她跑了!” 謝鈺仿佛被人迎面重擊了一下,甚至微微眩暈。 即便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巨浪,他仍下意識地問了句:“找到了嗎?人可還好?” 長樂道:“已經找到了,派人偷偷跟著呢?!?/br> 走到半路,沈椿便說要解手,卻死活不許人跟著。 謝鈺之前屢次敲打過家里人,對夫人不得違拗不得忤逆,她執意不準人跟著,底下人也無可奈何,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卻遲遲不見夫人回來,當即派人四下搜尋。 沈椿還是把逃跑的事兒想的太簡單,以為雇了輛馬車就能跑開,結果謝家部曲拿出腰牌知會了當地官員,調動差役,沒多久就把人找到了。 長樂欲去請人,又擔心夫人不肯跟他們走,他們也不能強行把沈椿帶走,只能命人暗中保護,長樂連忙回來請示謝鈺。 長樂又問:“跟著夫人的人來回話,說夫人往咸陽去了,小公爺,可要去把夫人接回來?” 謝鈺面色冷冽:“不必,她想走,讓她走便是?!?/br> 長樂和春嬤嬤齊齊一怔,就見他冷著臉調開視線,又道:“不用時時跟著,隔三差五去瞧一眼?!?/br> 長樂欠身應了,春嬤嬤看了眼謝鈺,也不敢再多言,跟著一塊退了,轉眼屋里只剩下了謝鈺一個。 今天的倒春寒出奇厲害,湖面都封了一層冰,謝鈺臨窗站著,卻似乎不覺得冷,他腹腔之中似乎有把火在燒,燒的心口guntang,燒的雙目灼痛。 他緩緩地吐了口氣,白霧轉眼被屋外的涼風撕碎了。 是啊,她本來喜歡的就不是他,所以她可以說走就走,毫不留情。 她喜歡的另一個人是誰呢? 謝鈺想到了燈會那日,她向著謝無忌的縱身一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身子一動,握住窗欞的手指驀地收緊,發力的同時,凸起的木刺扎進rou里,血珠子滴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指間的血跡,良久不語。 罷了罷了,既然兩人有情有義,他又何必上趕著自取其辱? 她今后愛怎么樣便怎么樣吧,他也不是非她不可,成全了她又如何?她既然他無情,他也不值得為她動怒。 放手吧,只能放手,才是兩全之法,對得起圣人教誨,對得起兄弟骨rou,對得起她和他夫妻一場。 他抬手抹過眉眼,神色鎮定如初,手腕處卻青筋凸起。 ...... 跑出來之后,沈椿想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找謝無忌求證。 但打聽了一圈,居然沒有找到人。 首先,謝無忌是天子近衛,其次,他暗地里干著幫皇帝清理細作的活兒,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還在行宮,明日就不知道被派去哪里了。 她得先找個地方落腳,才能繼續找人,好在她已經有了方向,所以心里并不慌張。 至于謝鈺,她雖然跑了,但也沒想過隱瞞蹤跡什么的,在她看來,倆人都已經和離了,她相信謝鈺如果再娶,大概能找個條件好十倍不止的,所以她也不擔心謝鈺會回頭來找她。 何況情情愛愛這些事兒,在謝鈺人生里占了還不到一成,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特別費心的——等哪天她作jian犯科了,謝鈺倒是有可能親自來抓人。 沈青山在咸陽當吏員,柳氏就在鎮子上開了家飯館,倆人的兒子還在太學念書,一家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望的鄉紳,家里過的也是使奴喚婢的日子,沈椿的二進小院兒就買在了青山叔一家的隔壁。 這好歹是住在城鎮,比她在村里的時候可舒坦多了,她本來以為自己過的會挺好,結果來住了兩天,她發現自己居然哪兒哪兒都不適應起來。 就說這衣服吧,她現在穿的是棉布衣裳,雖然也稱得上柔軟,但穿在身上總有點刺撓,比不得在謝家的綾羅軟緞,穿在身上一點分量也沒有。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脫了衣裳一瞧,就見身上被磨得泛了紅。 在謝家的時候,她做夢都饞那一口肥豬rou,剛來的時候青山叔還特地幫她燒了一碗,但她只吃了一口,就覺得胃里油膩膩的,嘴里還帶了股腥臊氣,實在是吃不下第三口了。 她強迫自己適應了小半個月,滿身的‘矯情病’才慢慢好了點,青山叔管著咸陽城的驛站,官驛屬于兵部統轄,青山叔作為吏員,每隔倆月得去兵部交接公文,正好沈椿也想去兵部打聽一下謝無忌在哪,叔侄倆干脆訂了輛牛車趕去兵部。 牛車正慢悠悠地走著,忽然聽見車夫在外面驚叫了聲:“停下停下!別過來!” 他話還沒說完,牛車的車廂忽然劇烈搖晃了起來,沈青山用身體護著侄女兒,一時不備,居然被直接甩出了車里,摔了個頭破血流! 沈椿慌忙跳下車扶起沈青山,沖著前面沖撞了他們的馬車喝道:“你們怎么駕車的!” 不怪她生氣,能把人撞成這樣,絕對是在長街上橫沖直撞,他們牛車本就走得慢,但凡留意一點,都不能把人撞得頭破血流。 沖撞他們的是一輛奢華馬車,馬車的主人甚至連下車都沒有,只派了個斜眼看人的奴才走過來:“喊什么喊什么???又沒死人,我家公子還沒怪你們驚擾了車架呢?!?/br> 他從腰間掏出幾兩碎銀子,隨手撂在叔侄身上:“不就是要錢嗎?拿了錢趕緊滾吧?!?/br> 他拋下來的一兩碎銀正砸到沈椿腦門上,她在謝家的時候,可從來沒人 敢這樣輕慢她,她聽這狗腿子說話極是難聽,氣得沖上去拽住那人袖子:“你以為給了錢就沒事兒了?你們撞傷了人,跟我去衙門吧!” 那奴才愣了下,眼神輕蔑地打量她幾眼,好像看了天大笑話,他探手要取下腰間的鞭子要給幾個賤民一點教訓,沈青山忙上前把沈椿拉開,還得向那惡仆道歉:“都是我們不是,沖撞了公子,該我們向公子賠禮,您回去復命吧?!?/br> 說完便向著惡仆連連鞠躬,雙手奉上銀子。 惡仆重重啐了口,臨走之前,他還惡狠狠地看了叔侄倆一眼。 沈椿身子一挺,又被沈青山死死拽住,在她耳邊小聲道:“這馬車上坐的是刺史公子,咱們得罪不起的?!?/br> 沈椿看他頭破血流,神色憤然:“不過是個刺史,憑什么...” 她話說了一半兒,自己先頓住了。 為什么她要說‘不過是個刺史’,她現在算什么???莫說是堂堂刺史了,就算是小小一個縣令也是她招惹不起的。 哪怕青山叔一家在城里已經算是薄有家資了,在這些真正的權貴面前,他們照舊什么也不是。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沈椿現在的確體會到了有多難——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離開謝鈺。 她有自己想要的人,她要過自己的日子! 她用帕子捂住青山叔的額頭,咬牙扶著他,一步一步地去了醫館。 ...... 小公爺和夫人鬧別扭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總讓夫人在外面呆著也不是個事兒,長樂本來以為,謝鈺過兩日就會接夫人回來的,但沒想到,倆人這回倒似真鬧掰了似的,謝鈺居然十天半個月都沒動靜。 長樂這才納悶,難道小公爺這君子做的這般徹底,當真要放夫人和離不成? 不過他這幾日也沒閑著,寧王那邊他自然不會放過,沒幾天,御史臺就參奏了寧王在封地的強搶民女,貪污受賄等罪狀,皇上本就瞧寧王不大順眼,趁此機會削了他的親王爵位,貶為郡王,直接發配到山匪異族橫行的邊外去了,說是藩地,其實和流放差不多。 謝鈺當年就被派去過這樣的窮山惡水做縣令,全靠他自己的能耐,這才一步一步升了上來,寧王可是斷然沒有這樣的本事,他們一家在那里,只怕都留不住性命。 還有沈家那邊兒,承恩伯想盡辦法通了關節,本來想在禮部謀個差事,沒想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又給人卡下來了,就連身上原本有的四品閑差都被擼了個干凈,這下他是徹徹底底地老實了。 不過京兆府很快又遞上一樁有些棘手的案子,少尹對謝鈺道:“...押往邊關的糧草軍餉少了三成,尤其是糧草里摻了不少沙土,一層一層查下來,這些錢糧是在咸陽遺失的,圣上雷霆震怒,要徹查此事,咸陽今年已經劃歸到了京兆府轄下,咱們若是不派人去一趟,只怕圣上要問責?!?/br> 他拱了拱手:“下官打算親自前去,您覺得如何?” 謝鈺這幾日時不時便要走神,頓了頓才問:“...哪里失竊?” 謝府尹一目十行,記憶超群,這兩天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少尹心里嘀咕,面上卻不敢表露,又重復一遍:“咸陽的乾陵?!?/br> 謝鈺眼眸居然恍了下,輕輕道:“咸陽...” 少尹再次詢問,謝鈺忽的起了身:“我去?!?/br> 謝鈺可是京兆府尹,得留在長安坐鎮的,哪有他出公差的道理?少尹一愣,還要說話,謝鈺已經轉身出了衙門。 第053章 從醫館回來之后, 沈青山又莫名其妙地跌傷了腿,沈椿得留在家里照料他,兵部是暫時去不成了,但這兩天不知道怎么了, 青山叔處處被上級刁難甩黑鍋, 好不好便拉去訓斥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