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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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怕謝鈺不喜她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面,所以一直沒答應,現在倆人都和離了,她也沒什么顧忌的。 她想明白之后就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昭華提前一天把她接進宮熟悉場地,有公主在前面頂著,沈家果然一聲沒敢吭。 宮里的朝陽苑便是新建的馬球場,沈椿剛走進更衣室,就見幾個少女圍在一塊嘰嘰喳喳:“...哎四娘,聽說承恩伯的長女最近回家小住了,可有這事兒?” 沈四娘是沈家堂房的女兒,之前還因為在沈椿回門禮上勾搭過謝鈺被禁足。 她聞言揚了揚眉:“當然是真的?!彼凵业踔?,余光掃見沈椿進來,反而說的更加起勁了:“照我說,沒準壓根不是什么小住,說不定是她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被謝家給送回來了!” 在她的記憶力,沈椿還是出嫁之前那副木訥卑怯的樣子,他們撕了她的書,當面取笑她的鄉下口音,她也不敢反抗,向承恩伯告狀,他們就當面認錯,背后欺負得更厲害,就這么折騰了兩三回,沈椿是徹底沒膽子反抗了。 就算她走大運嫁給謝家,這不年初一就給人送回來了,可見謝家對她也沒多看重,沈四娘欺負起她來更是全無顧忌了。 她這話說的可真是引人深想,其他幾個女孩都‘???’了聲,有人小聲提醒:“不會吧...這種事兒可不能亂說啊?!?/br> 沈四娘煞有介事地道:“她在家里都住了五天了,也沒見謝家派人來問過一回,說不定就是...” 她話才說了一半兒,忽然頭皮一緊,發髻被人重重揪著往后一拽。 沈椿身子在發抖,一半兒是惱怒一半兒是緊張,但她手上的力道半點兒不松。 她一把拽著沈四娘的頭發:“說不定什么?你說呀!” 就算心里再沒底氣,她也不能退縮,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有父母和愛人,她沒有退路,她必須得為自己討個公道。 沈四娘頭皮被扯得生痛,反手想要打她:“你瘋了啊,居然敢對我動手!” 沈椿又用力拽了她一下,幾縷頭發都被她扯了下來:“你再胡說八道,我不光要對你動手,我還得對你動腳呢!”她表情嚴厲:“道歉!” 沈四娘都驚呆了。 她現在還對沈椿唯唯諾諾的樣子記憶猶新,這才幾個月不見,沈椿的脾氣怎么這么厲害了? 外面忽然響起了催促的鼓聲,沈四娘趁機一把推開沈椿,有些色厲內荏地道:“我,我才沒功夫跟你掰扯,我要去比賽了!” 她冷笑著放狠話:“你現在先別厲害,等會兒賽場上見真章吧!” 說完就提著裙擺匆匆跑了,剛才和她說閑話的幾個少女也面露尷尬,低聲說了句抱歉就各自散了。 沈椿一口氣堵在心口沒發出去,這會兒還是氣的不輕,聽到昭華在外面催促,她才勒緊腰帶,咬咬牙跑出去了。 這時到場的達官貴人越來越多,來得基本都是高官勛貴,最前面的一排高臺留出來幾個座位,除了帝后和高位后妃的座位之外,另外還有三位裁判的座次。 這次女子蹴鞠賽的三位裁判是兩位皇子和謝鈺,負責開球的是領了虛銜的謝無忌,謝鈺和謝無忌是一同過來的,兄弟倆相貌又頗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謝無忌灑脫不羈,謝鈺端正清絕,倆人各有各的俊俏之處,看的長安女娘們直移不開眼。 等裁判和開球的入席之后,兩列選手也分別入場,兩隊選手穿著同款不同色的蹴鞠服,沈四娘那隊是由青華公主帶隊,著緋色秋衣,眉心貼著赤色花鈿,沈椿那隊則是由昭華帶隊,一身玄金色蹴鞠服,臉上未貼花鈿,不過頭發都統一束成了高馬尾。 這蹴鞠服均都是窄袖配十破裙,帶子勾勒出細細腰身,胸前露出一片肌膚,走動間十分好看。 謝鈺本也是被皇上硬差遣來的,對什么女子蹴鞠賽毫無興趣,他隨意向下掃了眼,目光忽然定住了。 昭昭? 她怎么會在這兒? 她什么時候學會的蹴鞠? 謝鈺心里瞬間冒出了這三個問題,擰眉看著下方。 沈椿背對他站著,一把頭發扎成一個高馬尾,看起來英氣極了,完全沒有被和離影響分毫。 她本來就生的好看,這般打扮更是增添了幾分颯爽之姿,她剛一露臉,場上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她的,立馬起身吆喝喝彩。 隨著三聲鼓響,謝無忌信手一拋,就把藤球拋到了半空,他抬腳一踢,忽的高喝了聲:“接球!” 開球的人應當不偏不倚,把球踢到兩隊正中,再有兩隊開始利用蹴鞠的技巧強奪藤球,最后把球踢入風流眼里才算贏球。 謝無忌眼瞧著是把球踢入場中,但那藤球飛到半空,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半道轉了個彎兒,突然向著沈椿飛了過去。 沈椿不免愣了下,人還在走神,身子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伸腿接住了這仿佛白送的一球。 幾個敵方的隊員立馬撲上來,試圖阻止她進球,沈椿一看情勢不好,連著用了好幾個假動作,避開了想要阻攔自己對手,她在心里掐算著距離,然后用力一腳,直接把球踹進了風流眼里。 這距離開場還不到片刻! 女子蹴鞠賽至今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這還是第一次這么快進球! 臺上圍觀的貴眷郎君也激動起來,紛紛站起身歡呼,尤其是一些年紀小的郎君,不要錢似的把手里的鮮花往沈椿身上拋去。 沈椿簡直大出風頭,轉眼就落了一身的花團錦簇。 皇帝都忍不住打趣謝鈺:“朕以為三郎一向保守持重,沒想到居然肯讓夫人這般拋頭露面地出風頭?!?/br> 他看了眼那些個看球看得如癡如醉的小郎君,不由嘖嘖:“幸好她已經名花有主,不然這一場蹴鞠賽比下來,沈家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踏破了!” 謝鈺一語不發,淡色雙唇幾乎抿成一線。 第046章 這女子蹴鞠賽, 能不能贏還是其次,出風頭才是最要緊的。 沈椿方才淺淺破了個記錄,沈四娘臉色立刻不好看起來,變著法兒地過來圍追堵截, 想要把她絆倒在地。 她技巧多, 可惜耐力和力氣都不如沈椿, 對著她, 沈椿也半點不客氣, 以力破 巧直接沖撞過去,沒幾次沈四娘身上就被撞青了一塊。 沈四娘心里大恨,既然明著沒法兒贏沈椿, 她干脆背地里動手腳,每次沈椿即將把球踢進風流眼的時候, 她就故意在前面攔著,然后裝模作樣地撲倒在地。 有人摔了,比賽只能吹哨暫停,請太醫來瞧她傷勢,每次到比賽的關鍵時刻, 她總是故技重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沈四娘就這么搞了兩次, 沈椿這隊一下子xiele氣,比分難免就落后了二分。 沈四娘得意洋洋地瞟了她一眼, 故意壓低聲兒在她耳邊道:“放心,今日只要有我在, 包管讓你一個球的進不去?!?/br> 看她那嘚瑟的惡心嘴臉,要不是動手打人會被罰下場, 沈椿真想動手揍她一頓。 她實在氣不過,趁著一個進球的關鍵當口,四五人簇擁在風流眼前搶球,借著他人的遮掩,她腰肢一擰,重重一撞,直接把沈四娘撞飛了出去。 沈四娘這一下摔得真是結結實實,倒飛出去半丈,下巴直接磕在地上,嘴唇都被撞破了。 她只覺得臉上又痛又麻,下意識地伸手抹了把臉,看到手上的血跡,嚇得哇一聲大哭出來。 這賽肯定是沒法兒比了,臺上五皇子見她這次傷得嚴重,立馬吹響了木哨,又趕忙道:“快,請個擅長跌打的太醫給她瞧一瞧!” 在球場邊的幾個女衛也盡職地要把沈四娘扶下去診治,沈四娘卻推開女衛,她一手捂著嘴唇,對著沈椿厲聲喝問:“是你故意撞我的,就是你!” 她撲上來就要拉扯沈椿:“給我道歉,今兒你若是不道歉,這事兒便不算完!” 沈椿長這么大,不論干了多少臟活累活,也沒夸過她一句,只會嫌棄她干的還不夠多,嫁進謝府之后,謝鈺又是那樣冷淡孤傲的性子,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所以在他身上,她幾乎沒有得到過什么肯定和表揚。 很長一段時間,只要她一和人發生沖突,不管她錯了沒,她總是下意識地道歉,然后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 就譬如現在,哪怕方才沈四娘那樣過分,但她看到沈四娘嘴巴都撞破了,又開始懊惱自己不應該一時沖動。 她一下后悔了,下意識地想要向沈四娘道歉。 話到嘴邊,她忽然頓住了。 沈四娘在換衣服的地方傳她閑話,在球場上又屢屢使壞,她都沒有半點愧疚,她又憑什么要向沈四娘道歉呢? 沒錯,她就是要出這口惡氣,她就是故意撞的她,她才不要道歉! 沈椿挺直了腰板,一把推開她,板起臉死不承認:“你少在這里胡攪蠻纏,你說的故意推得你,你有證據嗎?你別技不如人就在這里胡說八道” 沈四娘噎了下,怨毒地看了她一眼,對著主看臺的裁判席又哭又鬧:“還請兩位殿下做主還我個公道,就是沈椿故意傷的我!” 沈椿呆了呆,才想起有裁判這回事兒,她趕忙轉頭看過去——就見自己那芝蘭玉樹的前夫端坐在看臺之上。 看臺比球場略高,從他那個位置,能把球場上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她的心口一下拔涼拔涼的。 如果裁判席上的是別人,沒準還有戲,但他眼睛毒辣就不說了,又一向崇尚公正,厭惡齷齪手段,沈椿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謝鈺喝破撞人的事兒,沒準還要被當眾判罰。 她臉上不由灰灰的,手心也冒了層冷汗,覺著自己這回肯定要完了——倆人成婚小半年了,他就沒有偏向過她一回! 賽場激烈,兩位殿下也瞧不出來沈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更別說現在倆人和離的消息還未傳開,在他人眼里,沈椿仍是謝鈺的夫人,這官司其他人可不好打。 五皇子便把難題甩給謝鈺,哈哈笑道:“方才我也沒瞧清楚沈娘子到底有沒有撞人,既然斷案是謝府尹的職轄,這事兒就交給謝府尹來判定吧?!?/br> 雖然沈椿是謝鈺的妻子,不過謝鈺極重規矩,是出了名兒的六親不認,大家對于他來公斷也無甚異議。 對于沈椿來說,當眾被自己的夫君訓斥判罰,一定是極丟臉的,沈四娘得意地瞟了她一眼,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張口就把沈椿的罪名定死了:“只要椿娘肯向我賠個禮,這事兒我便不計較了?!?/br> ——她就是要謝鈺壓著沈椿當眾向自己行大禮道歉,她要讓沈椿這輩子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 謝鈺雙手交疊,靜靜思索片刻,抬眸問沈椿:“你想說什么嗎?” 沈椿只要做了錯事,面對他的時候就覺得心慌。 她咽了咽嗓子,梗著脖子:“是她自己摔出去的,她又不是頭一回摔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非賴上我了!” 沈四娘奴哼了聲,也不和她爭辯,只滿面希冀地看著謝鈺,其余人也均望了過來,等著他出言裁決。 “傷的是有些重,但既是蹴鞠賽,摔倒受傷都是在所難免?!敝x鈺語氣緩慢,神色淡淡:“椿娘所言就是本官心中所想?!?/br> 他這話一出,這事兒便等于落定了,沈四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大人,分明是她...” 謝鈺直接截斷她的話,語氣不容置疑:“來人,帶她下去驗傷?!彼惶郑骸捌溆嗳死^續下場比賽?!?/br> 五皇子也附和:“既然謝大人這么說了,應該就是意外,既然是意外,總不能逼著他人道歉吧?!?/br> 沈椿本來都做好被判罰的心理準備了,聞言再次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鈺。 她可不會覺得謝鈺這么做是為了偏幫自己,難道他方才真的沒看見或者看錯了?那她今天真是撞大運了。 沈椿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出這個理由,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氣,放寬心下場繼續踢球。 不光是她,就連受害者沈四娘也覺著,謝鈺應該是真的沒看見。 沒了沈四娘這個耍無賴的,下半場比賽果然進行的順利了很多,不到半個時辰就踢出了勝負,沈椿這一隊抱在一塊慶賀勝利,又各自散開去梳洗換衣服了。 她們兩隊比完了之后,等會兒還有兩隊,按照規矩,比贏的兩隊等會兒宮宴能坐在前排,帝后還會專門賜下美酒,所以自然得換上宮裝參加宴席。 沈椿繞過看臺,一邊抬手用絹子擦汗,一邊往溫湯池子里走去,沒想到在一株梧桐樹下被攔住了去路。 她吃了一驚,看向樹下站著的謝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要干嘛?” 謝鈺上下打量她幾眼,忽的傾身湊近,探手伸向她的腰側。 沈椿肌膚敏感地輕顫了下,正要說話,他手指已經挪開,指尖還夾著一串小小的瓔珞。 ——這珠鏈是沈四娘腰上佩的,應該是她方才撞人的時候不小心掛上的,只是大家都沒注意這個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