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婚戒(誰都猜不到他的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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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面容那略顯猙獰的微笑,她再熟悉不過——那從來不是暖意,而是凝結在深淵之上的薄冰,美麗,致命,且隨時會碎裂噬人。 此刻,他佇立于魂儀之泉邊,夜紫色的光暈氤氳升騰,將他陰柔昳麗的面孔映得詭譎莫測。 那薄冰般的笑容迸開了一點裂隙,滲出令人心悸的瘋狂,一種獵物已入彀中、志在必得的瘋狂。 他向前微傾,陰影隨之流動,如同活物般向芙羅拉無聲迫近一步。 “小老鼠,”他的聲音低沉滑出,帶著砂紙般的粗糙感,刮擦著她每一根緊繃的神經,別總像只炸了毛的兔子,躲那么遠?!?/br> 他微微勾了勾手指,不容抗拒的命令道:“過來,有樣小東西,該物歸原主了?!?/br> 芙羅拉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又在下一秒狂亂地擂鼓。 物歸原主?在這座由骸骨與永夜構筑的圣所里,她早已被剝奪殆盡,身無長物,跟一只拔光了羽毛的鳥雀相差無幾。 她還能遺失什么?除了…… 一個模糊的、冰冷的觸感記憶倏然劃過腦海。指尖下意識地蜷縮,仿佛在確認那份已然消失的空蕩。 澤維爾似乎極其享受她眼中瞬間掠過的茫然與警惕。 他嘴角不住地上揚,帶著一種殘忍的戲謔,緩緩地、如同展示一件稀世珍寶般,攤開了他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掌。 一抹鎏金流光,驟然穿透了周遭的幽寂,靜靜躺在掌心中。 附魔金戒——與那被撕裂的過往相關的信物。 它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戒圈溫潤,靈魂石鑲嵌其中,在夜紫色光暈下流轉著柔和卻刺目的乳白光華。 “怎么會在你手里?!”芙羅拉忍不住失聲驚叫,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嘶啞著。 疑問剛出口,答案就像蝕骨的毒液,瞬間注入了她的血管之中——受洗儀式,永夜那扭曲的受洗! 記憶的碎片此刻盡顯鋒芒,狠狠刺入腦?!驮诓痪们?,那場屈辱的永夜受洗儀式上,她被剝奪心智、跪服于在冰涼的祭壇中央,而澤維爾親手端著那只沉重的黑曜石圣杯, 將刺骨冰寒的夜紫色圣水,盡數傾倒在她頭上、臉上……刺目的幽光伴隨著圣水的沖刷,幾乎讓她瞬間失明,感官被剝奪,意識在極致的冰冷中模糊、沉淪…… 那只端著圣杯的手,陰影在他指間詭異地流動、濃稠……那不是錯覺,利用那神圣(對她而言是褻瀆)儀式的瞬間, 利用那時的無助和混亂,用狡詐的陰影竊取了它,如同竊取她的自由! 一股冰冷的、被徹底玩弄的痛楚,好似比魂儀之泉的圣水更為刺骨,瞬間貫穿了芙羅拉的靈魂。 然而,先于憤怒涌上的是那徹骨的、令人窒息的無力感。 簡直像個提線木偶,自以為在掙扎,每一步卻都準確地踏在他鋪設的陷阱之上。 從受洗時的戒指竊取,到此刻以名字為餌的誘捕……她在他眼中,脆弱得如同紙扎似的,可以被隨心所欲地拿捏著弱點。 被一個誤以為是傻子(實際上是瘋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殘酷認知,比任何直接的暴力,都更讓她感到一種荒謬絕倫的撕裂感。 “你、你!”芙羅拉的聲音哽在喉嚨里,憤怒和屈辱已然充斥著她的血液。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她猛地向前沖一步,雙眼緊盯著那抹金光。 “還給我——” 澤維爾眼底閃過一絲殘忍的饜足,仿佛就在等待她此刻的爆發。 他欣賞著她眼瞳中又燃起的、熾烈得幾乎要灼傷他的希望之火。那火焰如此美麗,如此脆弱,如此……易碎。 而他喜歡看它燃燒,又擅長撲滅它。 “當然,”他輕笑著,尾音上揚,帶著玩味的得意,“你的東西,自然還給你?!?/br> 話音未落,他手腕極其隨意地一揚。那枚承載著芙羅拉某些念想的信物,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而刺目的金色弧線, 帶著一種輕蔑的、被拋棄的姿態,直直墜向魂儀之泉那龐大池水邊上的深水處。 “住手——!”她的怒叱撕破了泉水的低吟。身體比思維更快,如離弦之箭般不顧一切地撲向池邊。 眼中只有那枚下沉的金光,什么澤維爾,什么危險,什么深不見底的寒潭,在那一刻都要被這抹微光徹底吞噬。她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水面泛起的漣漪,只差一點…… 可突如其來的一股千鈞之力狠狠撞在她后腰上! 澤維爾的手,時機精準,力道刁鉆。她猝不及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猛地向前猛栽。 這種意外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驚呼。 巨大的慣性讓她像斷線的風箏,一頭栽進了魂儀之泉冰冷刺骨的懷抱。 噗通! 視野天旋地轉,冰冷的、散發著奇異草藥與腐敗氣息的夜紫色圣水瞬間將她吞沒。 芙羅拉拼命掙扎,手腳在水中瘋狂地劃動、蹬踹,攪起一片混亂翻涌的紫色泡沫。 水流滑動著她的眼膜,視野仍是一片模糊的紫黑,只有頭頂上方,隔著動蕩的水波,澤維爾的身影依舊清晰。 他站在池邊,微微傾身,黑發垂落幾縷,如同一個耐心的漁夫,靜靜俯視著在網中徒勞掙扎的獵物。 那高大挺拔的輪廓被水波扭曲,成了懸在無底深淵之上、唯一也是永恒的黑暗剪影。 刺骨的涼意如同無數根冰針,瞬間扎透單薄的衣物,瘋狂地鉆進她那四肢百骸,掠奪著每一絲體溫。 “唔......”嗆水的窒息感混合著刺骨的奇寒,她不禁劇烈地嗆咳起來,冰冷腥甜的液體灌入鼻腔和喉嚨,帶來火辣辣的灼痛和窒息感。 上去、必須上去!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即使再怎么奮力蹬水,手腳并用,也無法擺脫這致命的包裹,畢竟這魂儀之泉的水,絕非普通的泉水。 無數粘稠如融化的陰影,沉重似凝固的鉛汞。 一股無形的、冰冷而強大的吸力從深淵般的池底傳來,仿佛無數雙來自深淵的冰冷手掌,死死纏繞住她的腳踝、腰肢、手臂,將她向那不見天日的泉底狠狠拖拽。 她感覺自己像墜入了噩夢的沼澤,越掙扎,陷得越深。 每一次徒勞的劃水都帶來更深的絕望。冰冷的水流如同液態的鉛,沉重地灌注進她的四肢百骸中。 力氣在飛速流逝,掙扎的動作變得遲緩而笨拙。意識開始模糊,像滴入清水的墨汁,邊緣暈染潰散。 就在意識即將被黑暗徹底吞噬之際,澤維爾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水層和瀕死的喧囂,如附骨之疽般清晰地鉆進她即將溺斃的意識里: “我知道…現在的你…根本不會…愛上我…” 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那么…在試煉中…你會…學會更愛我…一點嗎?” 話音未落,水流仿佛被他的言語激怒,更猛烈地撕扯著她加速下沉!肺部的空氣即將耗盡,視野被濃稠的黑暗瘋狂侵蝕。 “反正…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他的聲音猛地拔高,甜蜜到幾近窒息的假象瞬間撕裂,只剩下赤裸裸的、狂熱的偏執, “你就永遠——永遠——都別想逃!我會把你捏碎、揉進我的骨血里…你連一根頭發絲都休想從我指縫里溜走——??!” 更多的氣泡翻滾著,模糊了那瘋狂宣言的尾音。 然而,就在意識徹底被黑暗碾碎的前一秒—— 更清晰、更冷酷的規則,凝聚成燒紅的烙鐵,狠狠扎進她混沌的腦海: “這場試煉…啟用了…禁用法術…禁用禱言…禁用防具…最高難度——” 緊接著,那熟悉的、帶著極致粘膩嘲諷的稱呼,成了壓垮她清醒意識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還會…再次展現…你那所謂…天才般的計謀嗎…芙洛(Flo)…?” 但在意識徹底沉淪的前一秒,更清晰、更冷酷的規則如同烙印,刻入她混沌的腦海: …… 冰冷,無邊的冰冷和黑暗。 意識像沉船,在粘稠的夜紫色深淵中緩慢滑落。 奇異的是,在這瀕死的絕望邊緣,一種即將墜入的、名為“試煉”的未知深淵的恐慌本能地想要升起, 但下一刻,一種荒謬的、幾乎算得上‘輕松’的感覺,如同幽靈般浮上心頭,瞬間將其沖淡。 至少…暫時…不用面對他了。不用面對他那舔舐般的凝視,不用揣測他扭曲的心思,不用在某種病態迷戀的漩渦中掙扎。 這份短暫的、被迫的分離,竟詭異地沖淡了一絲對即將到來的未知試煉的恐慌。 仿佛那冰冷的圣水,也暫時洗去了纏繞著她的、名為澤維爾的沉重桎梏。 …… “呃——” 尖銳的仿佛要刺穿頭顱的劇痛,猛地將芙羅拉從無意識的深淵中拽了出來。 強烈的眩暈感像狂暴的浪潮,狠狠拍打著意識上。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顱內的抽痛,她艱難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視野里一片昏沉模糊,只有影影綽綽的輪廓。 冰冷、堅硬、帶著濃重濕氣和腐朽塵埃的氣息粗暴地灌入鼻腔。 她正躺在地上,身下傳來的觸感是粗糙石板的陰冷和一種想要作嘔的黏膩濕滑。 芙羅拉掙扎著想動,四肢卻像灌滿了鉛,酸軟無力,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殘留的寒意和眩暈。 這里是…哪里? 記憶混亂地在腦?;赜恐簼删S爾攤開的手掌,那點刺目的金光,他戲謔的眼神,巨大的推力,刺骨的圣水,窒息的下沉,還有那化作詛咒般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宣告…… 試煉。 她的瞳孔在昏暗中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個瘋子…他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被投入了一場名為“剝奪絕境”的、由他親手編織的恐怖游戲。 禁止法術,禁止禱言,禁止防具,最高難度……而她,此刻赤手空拳,像初生的羔羊被剝光了所有保護,丟進了這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昏暗地牢。 石質地板那深入骨髓的陰冷和黏膩,像涼滑爬蟲一樣纏繞上來,無聲地宣告著殘酷的現實—— 一場以生命和自由為賭注的、由瘋子主宰的逃生試煉,在她眼前這片昏沉的、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未知石牢中,已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