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受洗(繼續啃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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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立刻在費恩明顯沉默的威壓下收斂了笑聲,但那瞬間的失態清晰可聞。 “沒想到你還給了我這樣的高度評價?!苯^美神使,顯然就是費恩,飛速地重新戴回了那副如麻風病人標志般的冷硬銀面具,遮住了那驚世容顏。 芙羅拉這才看清他身后的兩位兄弟:沒有面具遮擋住的面容,竟都與費恩有九分相似。 唯一的區別,似乎只有在那深潭般眼瞳中流轉的色澤差異。 那高個子的神使玩味地看了芙羅拉一眼。一股無形的、無法抗拒的力量瞬間攫住了芙羅拉,又像一個被cao縱的提線木偶,身不由己地、步伐僵硬地走向祭壇中央—— 那里,一個巨大的、散發著不祥寒光的倒五芒星紋路深深鐫刻在地面。 她順服地在中央垂首跪下,姿態如同獻祭的羔羊。另一個較矮小的神使手持一個黑曜石圣杯,緩步上前。 杯中粘稠如活物的夜紫色圣水傾倒而下,淋在芙羅拉的頭頂,順著她的發絲、臉頰流淌,如同污穢的血液般蜿蜒爬行,精細地注滿倒五芒星石刻的每一條凹槽。 隨著圣水的注入,鑲嵌在祭壇各處的陰影寶石驟然爆發出刺目幽光,卻恰好驅散了那巨大神像面容上的昏暗倒影。 “當雙月泣血,帷幕垂降, (When Twin Moons weep blood, the Veil desds,) 陰影蘇醒,于主之殿。 (Shadows stir, in the Hallowed Bone.) 凡塵之垢,污穢之觴, (Mortal filth, tainted libation poured,) 皆為夜影,甘美瓊漿。 (Sweetest ar to the Night enthroned.) 白骨作基,幽光為瞳, (Bohe foundation, gloom the eye,) 靜待汝魂,褪盡虛妄。 (Await thy soul, stripped of the lie.) ——皈依夜影,遺忘曦光。 (Embrace the Shadow, Forsake the Dawning Light.)” 奪心攝魂的言語鉆進耳朵,爬入意識,似乎用著碎顱者的利刃,徹底輾碎與過往的牽連: “緘默之針刺穿喧囂, (Silence039;s needle pierces the raucous mind,) 言靈之鎖縛緊彷徨。 (Wordsmith039;s s bind the straying will.) 黯淚傾注,浸蝕舊壤, (Violet tears cascade, eroding a ground,) 倒懸之星,印記深藏。 (Ied star, the sigil profound.) 林中低語,終成絕響, (Woodland whispers, silenced at last,) 榮光碎散,歸入永暗。 (Shattered Glory, to endless gloom cast.) ——皈依夜影,遺忘曦光。 (Embrace the Shadow, Forsake the Dawning Light.)” 隨著吟唱的深入,磅礴而陰冷的漆黑神力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灌注體內的秘源。 她的意識仿佛被拖拽著,不斷下沉,沉入那無邊無際、冰冷粘稠的靈魂之海: “巫妖之侍,三重低語回蕩, (Lich-bound servants, threefold whispers sound,) 骸骨挽歌,伴汝同往。 (Skeleton dirge, thy path surround.) 項圈為軛,鎖鏈即韁, (Collar thy yoke, the thy rein,) 于影之懷,汝名消亡。 (In Shadow039;s embrace, thy name shall wane.) 夜之寵兒,再無故鄉。 (Night039;s Favored, homeland disclaimed.) ——擁夜是汝真名, (Nightbringer is thy truest name,) 真名即汝牢籠。 (Thy he cage whenone may flee.) 白骨圣所永駐, (The Bone Sanctuary stands eternal,) 汝魂歸于永夜。 (Thy soul belongs to Night and She.)” 當最后一個充滿終結意味的音節在殿堂中回蕩消散,三重吟唱歸于死寂。 她如同溺水者被粗暴地拖出水面,被無形之手從那片夜紫色靈魂之海中撈出,不禁癱軟在地,劇烈地喘息著。 體內,秘源之前和煦的晨曦光芒已徹底消散,徹底轉變成湮滅那微弱的星光。 儀式結束了,她只感到一種詭異的虛無。 過往的信仰、情感、甚至強烈的恨意,似乎都被那靈魂之海洗刷得模糊不清。 其中產生出的新本能已然撕裂了她的靈魂。 她茫然地抬起頭,目光落在那些巫妖的身后——一對巨大而精美的、由純粹陰影能量和某種蒼白骨骼構成的骨翼。 就在這瞬間,一種原始而扭曲的、充滿破壞欲的沖動毫無征兆地在她空洞的胸腔里炸開。 她想撕碎那對巨大的骨翼,想將它們吞吃入腹! 卡洛斯,那位執掌色孽權柄的高個子神使,對芙羅拉這具融合了不屈意志與新誕擁夜的身軀產生了別樣興趣。 他率先有所動作,優雅地朝芙羅拉伸出手,鐵面具下仿佛能透出貪婪的目光,腦海中已然勾勒出將這只野性未馴的夜神寵兒徹底征服、玩弄于股掌的游戲—— 然而,芙羅拉卻完全無視了他遞來的、象征著接納意義的手。 她如同鎖定獵物的雌豹,猛地暴起,目標并非卡洛斯的手,而是他敞開白袍底下那對收攏著散發幽暗光澤的骨翼根部。 “呃啊——?。?!” 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叫響徹堂頂,芙羅拉新生的尖齒好似一把鋸齒刀,深深嵌入骨翼連接軀干的脆弱筋膜與骨結節之中。 此刻能清晰地聽到筋骨被撕裂、骨節被咬碎的可怕聲響。 流出的粘稠冰冷的暗色秘源混合著某種物質濺了她一臉。 卡洛斯痛得渾身痙攣,難以反抗,不過一旁費恩的反應極快。 一道由純粹陰影構成的鎖鏈瞬間從虛空中射出,如同毒蛇般纏繞住芙羅拉的脖頸和四肢,爆發出強大的禁錮之力,將她從卡洛斯的骨翼上狠狠拽開! 旁邊的澤維爾此刻完全止不住幸災樂禍的、如夜梟般刺耳的大笑:“哦豁,老哥看起來還蠻喜歡這樣的凌辱調教???” “閉嘴,你這該死的臭小鬼!”卡洛斯的聲音因劇痛和滔天怒火而扭曲顫抖, 他死死盯著被鎖鏈束縛、嘴角還掛著屬于他的體液和碎骨的芙羅拉,鐵面具下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 “待會兒…待會兒我就要一刀一刀…活剮了這頭瘋狗!” 費恩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將不斷掙扎的芙羅拉半擋在自己身后,聲音依舊無起伏,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 “她的心智被湮滅晦典正在重塑,尚未完全穩定。此刻對她施刑......便是違逆夜神的旨意?!?/br> “我當、然、不、會、施刑?!?/br> 卡洛斯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他那圣潔的白袍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再也遮擋不住那扭曲獰笑的瘋狂氣息, “但不施加管教,這種瘋犬最好送去湮滅?!?/br> 費恩沉默了。銀面具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但他微微垂下的眼眸,和握著鎖鏈另一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暴露了其內心的猶疑和掙扎。 他遲遲沒有動作,沒有將鎖鏈的控制權移交給暴怒的卡洛斯。 這無聲的抗拒徹底點燃了卡洛斯的怒火。 “費恩!” 他厲聲尖嘯,聲音帶著巫妖特有的、穿透靈魂的寒意,“連我的命令…你也敢違抗了?!” 被鎖鏈束縛的芙羅拉,雖然意識混沌,但對純粹的惡意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她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如同淬毒匕首般的目光死死鎖定卡洛斯,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充滿威脅的嘶鳴——這個巫妖比起之前更危險百倍。 “......芙羅拉,” 費恩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脆弱。 他終于緩慢而又不情愿地,將鎖鏈的另一端遞向了卡洛斯那只覆蓋著堅實的黑檀腕甲、散發著蝕骨冰寒的指掌。 “你需要這段時間的訓練,” 他的話語冰冷而公式化,如同最后的宣判,“要......學會更加聽話?!?/br> 卡洛斯迫不及待地一把奪過鎖鏈!那冰冷的金屬鏈條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收緊而繞轉,覆蓋著金屬指爪的五指如同鐵鉗,狠狠扼住了芙羅拉脆弱的脖頸。 巨大的力量瞬間剝奪了她的呼吸,芙羅拉的臉頰因窒息而迅速漲紅起來。 “嗬…嗬……” 她徒勞地掙扎,雙手抓住卡洛斯的堅硬臂甲,可只是蚍蜉撼樹。 卡洛斯微微仰頭,鼻翼翕動,陶醉地吸食著從芙羅拉靈魂深處因窒息的痛苦而逸散出的、那絕望而甜美的氣息。 他享受著生殺予奪的快感,享受著獵物徒勞的掙扎。 “很好......” 他低沉地、帶著殘忍愉悅的聲音響起,“痛苦是你學會聽話的第一課,我的瘋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