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磨蹭蹭走過去，“回家我要見mama?！?/br>
    “先扎好?！?/br>
    程禧替他系著領結，基礎版的，動作生疏，“向上掏?！?/br>
    她向上。

    食指一戳，戳他下巴了。

    “不是故意的?！彼洁?。

    “你有理了？”周京臣掐住她腰，“你不是故意的，是成心的?！?/br>
    以前，是他沒耐性，現在，倒是他耐著性子了。

    程禧表面軟，里頭倔，他一心包養了她，威逼利誘，愣是攻不破。

    第159章 瘋狂乍泄

    周京臣垂下眼瞼，打量她，“在酒店無聊嗎？”

    “不無聊?！背天滤谱约撼鲩T，“我學習英語?！?/br>
    “你沒學習的天賦?！彼訔?，“喜歡玩，不如去玩，不指望你學業有成，有錢養你?！?/br>
    “程小姐去逛逛花燈節？”主任也怕他沖冠一怒為紅顏，不出門考察了，千方百計哄程禧高興，“5月初西郊的芙蓉村有花燈節，非常熱鬧?！?/br>
    程禧沒反應。

    “想去嗎?！敝芫┏紗?。

    “不想?！?/br>
    他皺眉，“懶成什么樣了，我忙完公務，帶你去?！?/br>
    周京臣剛走不久，門鈴響了。

    程禧打開門，葉柏南拎著食盒站在外面。

    白衣白褲，板正有型的短發，清雋英朗。

    “新出爐的梅花糕?！?/br>
    “我減肥...”她小聲啜喏，“胖了一斤了?！?/br>
    “胖嗎？”他進來，擦肩而過之際，手背觸了觸她臉頰，“是胖?！?/br>
    程禧大驚失色，“跳舞對身材很苛刻的...我們不論斤，論兩，胖一兩，二兩...”

    葉柏南含笑不語，掀開食盒的蓋子。

    一屋子糯米和梅醬的甜味。

    她捂鼻子。

    “不嘗嘗嗎？”他倚著桌角，“徽城的特色糕點，回去可嘗不到正宗的了?！?/br>
    程禧沒忍住，嘗了一顆。

    “怎樣?！比~柏南仿佛算準了她會嘗。

    她喪氣，又嘗了一顆，“油、糖，今天吃一堆?！?/br>
    窗子敞開，一大片花海，窗紗一下下地搖曳。

    “傍晚有花燈節，我開車陪你去一趟?！?/br>
    程禧興致不大。

    一是母親轉院了，完全攥在周京臣手里，即使求助于葉家，葉家也沒立場要人，一直是周家養，周家不放，葉家沒轍。

    二是周京臣利用母親，控制著她，她不知道下一步會如何。

    心頭烏糟糟的。

    可是那天在濕地公園放風箏，葉柏南提及了泡溫泉。

    她不曉得和周京臣更衣室那一幕是否被他撞見了。

    幸好，雖然親密，沒做什么過分的。

    如果這次拒絕了他，卻跟著周京臣去了芙蓉村，他百分百會懷疑了。

    ......

    程禧換了衣服，坐上車。

    酒店在市區，距離芙蓉村64公里。

    七點鐘的村子，擠滿了人。

    街頭巷尾掛著五顏六色的宮燈，小的五十元，大的一百。

    燈架是木扇骨的，綢紙糊制，蠟燭燒不壞。

    程禧摘了一盞鵝黃色的小宮燈，挑著竹竿，擺大唐仕女圖的姿勢，“我高三比賽，編舞老師編的《大唐仕女》，唐風的舞蹈最難，和朝鮮舞有一拼了，我沒進決賽?！?/br>
    “禧禧跳得好看?！比~柏南凝視她。

    “沒有舞服，跳不出神韻?！彼z憾，“有機會我跳給你看?！?/br>
    他摘下一盞綠色的大宮燈，“單獨跳給我嗎？”

    程禧撥弄著底下的穗子，“那不一定?！?/br>
    “這盞宮燈的圖案是董永和七仙女——”賣燈的阿婆介紹，“毛筆蘸著漆料在燈罩上一筆筆畫的?！?/br>
    她望著宮燈，葉柏南望著她。

    枝杈上的白玉蘭凋零了一朵，墜在她頭頂，只停留了一霎。

    “禧禧?！彼麊舅?，“你戴簪子嗎？”

    “家里有珍珠簪子，配中式禮服的?！?/br>
    葉柏南手長腿長，揪住樹杈，折了一枝，“你適合白玉蘭簪子?！?/br>
    “這是簪子??？”她欲笑不笑，“葉大公子唬小姑娘呢?！?/br>
    “將就戴，先欠著你的?！比~柏南插入她馬尾，玉蘭花盛開在耳鬢，“你不是小姑娘嗎?！?/br>
    “我是大姑娘了?！背天裾裼性~，“小姑娘是十七、八歲?！?/br>
    馬尾綁得松，插不住花，他拆了重新綁，發絲鋪繞在他精壯的手臂，墨發，白衣。

    是瘋狂與禁欲。

    程禧一抬臉，視線里，葉柏南的下頜浮著胡茬，青硬的，削短的，裹著滾動的喉結，根根分明的性感。

    玉蘭香和煙蠟的味道在空氣中乍泄。

    一半是樹影婆娑，一半是人影糾纏。

    一雙交疊的影子極盡曖昧。

    “柏南?！背天兴?。

    他低眸。

    “插粉紅的海棠花漂亮?！?/br>
    葉柏南笑了一聲，“左邊插玉蘭，右邊插海棠?！?/br>
    “一腦袋的花，多俗?！彼豢?。

    他繼續笑，“別人插著俗，你插著雅?！?/br>
    眼前是燈火連綿，人潮洶涌。

    程禧摩挲著玉蘭花枝，一言不發。

    葉柏南拿過花，“有心事嗎？”

    的確有。

    周、葉有斗爭，她不能管，畢竟是周家的人，周家有養育恩情。

    倘若以后嫁了葉家，是葉家的人了，那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