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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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跟著又是懷念了一下盧綰,這才說道:“叔父率隊來我遼國,可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需要遼國幫忙?寡人定當盡力而為!” 盧遷苦笑一聲,說道:“還有什么事,我等畢竟是降人,父親雖說封了王,分了草場,但是在匈奴人眼里,我等依舊是外人。所以,在匈奴那邊,我等一直被排斥在王庭的圈子外面。遼國近來動作比較大,匈奴那邊信不過烏桓人和鮮卑人,所以就讓我們來打探這里的情況!” 盧遷沒有胡編亂造,老老實實說了緣由:“原本我就是想著稍微打聽一下消息,能跟右賢王那邊交差就行,結果就聽說如今這里不再是朝鮮,而是變成了遼國,遼王是漢朝的皇長子,我這才想要來看看情況!”盧遷可比原本那些朝鮮貴族知道得多多了,趙夫人帶著人逃回漢朝,其實就是東胡部的先行者,趙夫人帶回去的他那幾個兄弟,如今還住在長安呢,當日倒呂,趙夫人病逝,盧家兄弟幾個直接被遺忘了,誰也沒有找他們麻煩的意思,等到劉恒做了天子,還給盧家兄弟幾個分了食邑,將他們安置了下來。安置下來之后,他們也還是傳遞了一些消息去了草原的。 所以,盧遷知道呂后薨逝后,長安的腥風血雨,劉昌作為呂王后所出的嫡長子,肯定不像是傳聞中被劉恒保了下來,而是不知道因為什么緣故逃出了升天。這會兒,他頓時生出了許多佩服來,畢竟,當年盧家倉惶逃出燕國,盧綰對自家發小還抱有信心,因此率眾駐扎在長城之外,就等著劉邦的赦免,哪知道得來的卻是劉邦駕崩的消息,絕望之下只能投降匈奴。相比較起來,劉昌可就勵志多了,竟是單槍匹馬,也沒依靠別人,就建立了這樣的基業。他頓時對東胡部的未來有了極大的信心,這位遼王應該能夠幫上他們吧! 劉昌嘆道:“寡人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做人離鄉賤,東胡部畢竟是從中原出來的,即便匈奴人對叔父你們有所求,但是畢竟寄人籬下,難免有許多不便的地方!若是東胡部就在遼國邊境就好了,寡人可以直接劃出一塊地盤,給幾位叔父生活,可是,東胡部終究離得遠一些,一個不好,驚動了右賢王部,那就不好了!” 盧遷一路上看多了遼國的繁榮,對此也是遺憾不已,他也不知道如今漢朝是個什么情況,但就算不能回大漢,到遼國也行啊。草原上日子是真的叫人習慣不起來,想要吃幾口粟米都不容易,他們雖說開墾了一些地方種地,但是,地里面不看著,很快就長出各種牧草雜草出來,根本長不出多少糧食,吃不了幾頓就沒了。除了野蔥野韭菜之類的野菜,想要吃口蔬菜都沒有,主食只能是各種乳制品,吃得他們簡直要發瘋,別的不說,便秘已經成了最大的難題,卻沒什么辦法能解決,那真是叫人難以ren受。 被劉昌這么一說,盧遷就ren不住訴起苦來:“大王說的是,若是有辦法,我真的想要勸兄長來投奔大王,在草原上做什么東胡王,還不如在中原做個富家翁呢,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夏天各種蚊蟲,冬天的時候,遇上白災,那簡直要凍死人!每年就指望著有中原的商隊過來,才能換到一點能用的東西,還得被匈奴本部的人勒索!匈奴人倒是習慣放牧,我們可不習慣這個,每年牛羊都比人家少,還要被人奚落,也虧得大兄ren得??!” 劉昌聽著盧遷滔滔不絕的抱怨,耐心聽著,臉上也跟著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然后說道:“雖說寡人暫時無力接應東胡部,不過叔父你們如今的麻煩,寡人還是能幫上一些忙的!寡人雖說建立遼國不久,但是還算是有些家底,叔父你們需要什么東西,盡管跟寡人說,就當是寡人孝敬幾位叔父的!” 盧遷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道:“不用大王破費,東胡部還是有些家底的,這次我來帶的不多,不過,大王也說了,都是自家人,只要大王信得過我,等我回去,立馬叫人送過來!”他沒說不要的話,不趁著這次有機會,多補充一些急用的物資,等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劉昌拊掌笑道:“這個好!正好寡人這邊別的也就罷了,卻是缺少牛羊馬匹,而且是多多益shan。東胡部若是不足,不如幫寡人牽個線,做個中人,叔父你們都是自家人,寡人也不讓自家人吃虧,只要東胡部從中引線,十個牲畜,東胡部就能從中取其一作為報酬,叔父以為如何?” 盧遷眼睛一亮,不過還是問道:“不知大王想要用什么換牲畜呢?” 劉昌搖了搖旁邊的搖鈴,很快,就有人捧著東西過來了。 盧遷一眼就看到了鐵鍋,頓時眼睛一亮,他們當初逃去匈奴的時候,帶的東西很齊全,主要都是軍中得用的東西,光是用于做飯的青銅鼎還有青銅釜就有不少,結果被匈奴人勒索了不少,要不是他們中有會制陶的工匠,連鍋都要不夠用了。這會兒看到厚重的鐵鍋,幾乎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然后他就有些憂心起來,低聲說道:“大王,這等鐵器能流入匈奴嗎?” 盧遷人在匈奴,心還是在大漢的,想著匈奴人若是得了許多鐵鍋,將其變成鐵器,到時候倒霉的就是邊軍將士了。盧遷笑道:“叔父不用憂心,這鐵鍋做鍋可以,想要重新熔煉,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這些鐵鍋是鑄鐵鍋,熔點高,硬度高,但是可塑性很差,抗沖擊性也很差,也就是說,這玩意就算是用來當盾牌,抵擋普通的弓箭沒問題,大黃弩就不行了,而對方如果用的是鈍器的話,一下子打上去都能四分五裂,而以匈奴人的冶煉技術,也別指望將它回爐重煉,多敲幾下就變成鐵渣子了,他們想要將其改成鐵器,那純粹就是白搭! 盧遷見劉昌抄起一個鐵錘,沒用太大力氣,那鐵鍋就碎裂開來,頓時放下心來:“大王果然遠見卓識!這種鐵鍋,東胡部要了,嗯,我們起碼要一百口!”說著,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劉昌,生怕劉昌覺得自己是獅子大開口。 劉昌笑道:“叔父要多少都行,咱們先看下一樣!”說著,又引著盧遷看向了下一樣,卻是一大塊毛呢布料。 盧遷看著這厚重的布料,ren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納悶起來:“這是什么料子,看起來有些奇怪?” 劉昌笑道:“這是用羊毛紡出來的毛呢,北方氣候寒冷,葛布麻布不太適用,冬天的時候,用毛呢裁衣,就比較暖和了!叔父再看,這是毛氈,還有這個毛毯,都是用羊毛做的,這些羊毛是之前從烏桓人和鮮卑人那里收購的,叔父覺得,這生意可做得?” 第45章 匈奴人對羊毛羊皮的利用非常粗糙,一般就是直接做成毛氈,因為缺少合適的祛除油脂的材料,所以,匈奴的毛氈質量很一般,總是帶著難以祛除的腥膻味道,這個時代,大概也就是西域那邊,有著相對先進一點的處理羊毛的技術,不過效率卻很低。 而這些對劉昌這邊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問題。遼東這邊并不缺天然堿,這里直接就有一個天然堿湖,像是后世,因為氣候的問題,遼東的土地也往往飽受鹽堿化的困擾,許多地方不得不研究改良各種抗鹽堿的作物。而給羊毛脫脂,用堿水就比較簡單了。 所以,擺在盧遷面前的各種羊毛制品就顯得非常精細起來,毛氈不像是匈奴人用的那么粗糙,看起來臟兮兮油膩膩的,反而比較光滑,毛毯很是輕柔,捧在手里,就像是捧著一團云一般,上面還染上了不同的花色,一看就在告訴盧遷,它們很貴。 但是貴真不是問題,東胡部雖說牛羊馬匹數量其實不算很多,但是他們不缺錢,盧綰當年作為劉邦的鐵哥們,手里頭還是積攢了不少財富的,到了草原上之后,因為他們有著制陶的手藝,而且還不是那等小型的陶罐,而是比較大的陶甕甚至是陶缸,這些在草原上可都是搶手貨,許多中小部族弄不到青銅器,也只能是用陶器處理食物,偏偏這玩意還容易碎,所以,隔上一段時間就需要補充,靠著這門生意,東胡部其實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 盧遷盯著這些東西,也不再看接下來還有什么了,斬釘截鐵地說道:“大王有意提攜,盧氏感激不盡!” 盧遷明白,要不是自家姓盧,也是漢人,尋常匈奴人是別指望撈到這樣的好處的,不過,他還是提醒道:“匈奴人率獸食人,虎狼之性,之所以屢次入侵大漢,無非就是為了劫掠財富人口,若是知道遼國這般富庶,難免生出覬覦之心,大王定要當心才是!” 此時的左賢王就是后來的老上單于稽粥,他從做左賢王的時候開始,對大漢態度就極為強硬,冒頓的心思更多的還是在草原上,而稽粥一直覺得大漢才是匈奴最大的威脅,一直主張不擇手段削弱大漢的潛力。若是知道遼國的情況,稽粥沒想法才怪,畢竟,若是遼國與大漢聯手,就足夠威脅到匈奴的東方了,起碼對于他左賢王部就是個直接的威脅。 劉昌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叔父提醒,還望東胡部幫助轉圜一番,遼國如今雖說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但是還是欠缺時間,因此,此時倒是不想直接跟匈奴對上!” 盧遷沉吟一番,說道:“這是當然之事,匈奴人素來見利忘義,或許可以由此著手!” 撒錢嘛,有什么好說的,劉昌一笑,說道:“只要叔父和東胡部能幫遼國爭取年時間,但有所需,寡人無所不應!” 話說到這個份上,盧遷也是心中一動,劉昌本身的身份就很值得利用嘛!匈奴那邊自然也是樂意看到大漢內亂的,當初他們就因為中原戰亂,拿下了河東那邊好幾座要塞,收攏了大批被遷移到河東河套的移民,招降了一部分長城軍團,若是能鼓動遼國跟大漢生亂,那么,對于匈奴來說,自然可以從中取利。 當下,盧遷便將自己的想法跟劉昌說了,然后說道:“這般說法對大王有些冒犯,還請大王恕罪!” 劉昌輕笑一聲,說道:“這算什么冒犯,只要能給遼國爭取足夠的時間,些許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么?!?/br> 盧遷也是心思機敏之人,劉昌這么一說,盧遷就知道,他的確對天子之位有些興趣,這讓他難免有些憂慮,不過轉念一想,這事跟自己也沒什么關系,真正要為此憂心的其實是長安的漢家天子。自家這邊當初冒了那么大風險,將嫡母和幾個兄弟送了回去,原本就是給呂后的誠意,誰能想得到,呂后就那么死了,以至于長安那邊對自家的事情一直沒個定論,要是這樣一直等,等到什么時候,他們才能抓住返回大漢的契機呢?到那個時候,盧家又要付出多少犧牲? 而如今面前這個少年,一看就有著雄心壯志,若是他這能克繼大統,那么,父親的遺愿也能達成了。 只是盧遷卻是做不了主的,他得先跟自家兄長盧兆配商議才行。不過,他內心深處已經很傾向劉昌了,沒辦法,劉昌給得太多了,光是這羊毛生意,東胡部能十抽一的話,就能獲得巨大的財富,在草原上具備更大的影響力,到時候,即便是匈奴王庭,也不能說對他們下手,就對他們下手了吧! 盧遷興高采烈地回去了,劉昌這邊卻沒想象中那么輕松,匈奴那邊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那么,以匈奴人的性子,能用搶的,那么他們就不會選擇其他方法。像是西域各國,在匈奴人那里就是韭菜,需要的時候就去割一把,甚至有事沒事都要去炫耀一下武力。所以,即便到了后來,漢家將匈奴幾次打得屁滾尿流,損失慘重,西域諸國依舊首鼠兩端,甚至寧可倒向匈奴,也不肯真正臣服大漢,沒辦法,他們是食物鏈的最底層,誰過來都能扇他們幾巴掌,但問題是,大漢離得遠,來打他們一次,需要付出的代價比較大,可是匈奴不一樣,很多西域小國就在右賢王的地盤上,找他們的麻煩根本就是多走兩步路的事情。 以前遼東沒什么值得匈奴人下手的,所以,匈奴人干脆就留了烏桓和鮮卑守著,但若是左賢王部覺得遼國這邊有足夠的油水,那么,他們行動起來,那可就沒什么安穩日子過了。所以,非得先讓匈奴人知道,自己是不好欺負的,他們才能老實一點,不至于成天盯著自己這一畝分地。 想明白了之后,劉昌便開始下令靠近在草原和中原的地方修建棱堡,當初他考慮這個是為了將棱堡修建到草原上去,如今,就只能先在自個的邊境修起來,隔上幾十里一個棱堡,據此自守,別說是匈奴那種騎兵了,就算是大漢那邊擅長攻城的軍隊過來,也別指望討到什么好處。 有著水泥和磚石的存在,修建這種棱堡,并不是太麻煩的事情?,F在遼國這邊,很多基建工程都承包給下面那些部族了,這些部族首領很多直接轉變成了奴隸販子,他們從深山里頭還有從那些海島上抓土人充作奴隸,來干各種挖土砌墻修路的事情,這些勞動耗費的體力很大,但是工錢拿到手卻不是很多,起碼比起這些部族淘金才山參差遠了,所以,他們自然不能將寶貴的勞動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而是直接抓土人干活。 這些土人對此并沒有多少反抗之心,主要是出來干活比他們自個在部族里頭討生活要舒服得多,他們以前是費心費力也很難填飽肚子,而如今在工地上干活就不一樣了,每天起碼兩頓飯,還都是干的。尤其自從劉昌開始讓人出海捕魚之后,遼國這邊是消耗不了那么多魚的,相當一部分直接變成魚干、魚松之類的賣到中原,還有一些邊角料就被那些工坊、工程隊之類的給買下來作為下面苦力的伙食。 雖說都是些邊角料,畢竟都有著相當豐富的蛋白質乃至脂肪,所以,哪怕飯菜賣相有些糟糕,口感也不怎么樣,總算能填飽肚子,而且按照劉昌頒布的法令,最多五年時間,他們就能恢復自由身,可以分田,之后若是再努力個十年八年的,也就能正式加入漢籍。所以,當這些土人在學會了漢話之后,就對未來有了極大的期望,一個個在工地上干得熱火朝天,以至于如今各個部族都覺得工程不夠用了,一個個天天眼巴巴地盯著各地的露布,一旦有官吏張貼新的工程招標啟示,一群人就一擁而上,很快就將這些工程瓜分干凈。 當劉昌將修建棱堡和配套道路的通知張貼出去之后,一幫部族首領樂得跟過年一樣,飛快地將能接的工程都接了下來,很快,遼國邊境就開始大興土木起來。 劉喜帶著人從烏桓和鮮卑那里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這些事情,對于修路他倒是沒什么好計較的,但是對于已經初步成形的棱堡,劉喜卻是覺得非常稀奇,不免找人詢問起來。 “回宗令的話,我等是奉大王之命,在邊境修建棱堡,用以抵御匈奴!”一個正拿著錘子驗收道路質量的小吏被劉喜抓了個正著,看到劉喜出示的腰牌,知道這位得罪不起,只得起身說道。 劉喜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難道匈奴要入侵了?” 那小吏趕緊搖頭,說道:“這倒是沒有聽說,不過咱們這里就在前線邊境,按照大王的意思,這是未雨綢繆,免得萬一匈奴人來了,卻來不及抵擋,平白遭殃!” 這小吏說著就開始興奮起來,他可是檢驗過棱堡的防御力的,這年頭,軍功最重,若真是匈奴入寇,以棱堡的防御力,他們定然要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能撈到不少軍功,到時候應該爵位還能往上提一提,家里就能多養兩個奴仆,子孫回頭也能多分一些土地! 劉喜聽了,也ren不住往西邊看了看,他這會兒同樣有些期盼那些匈奴人的到來了。 第46章 匈奴那邊的事情暫且沒什么好說的,如今擺在劉昌面前的卻是婚事。 劉昌的王后暫時還沒定下來,但是當年已經定下了箕準的女兒為夫人。原本他如今還在母孝之中,但是,他現在的身份與以前不一樣了。他若只是個王太子,那么,遵從周禮,守個三年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他畢竟還年輕。但是他如今已經是遼王了,即便是按照如今漢室的規定,兩千石以上守孝便是以日代月,三十六天就行。何況,他這個位置,下頭的人自然是希望他早日成婚,誕下子嗣的。 這年頭人均壽命并不高,誰也不知道劉昌能活多久,萬一生孩子生晚了,或者是沒孩子出了什么事,那遼國以后該怎么辦,到時候豈不是直接被摘了桃子? 所以,呂義等人在朝堂上反復勸誡,要劉昌早日成婚,好生下子嗣。只是,他們又覺得,朝鮮本土的貴女不適合成為劉昌的王后,所以,他們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先將箕準的女兒娶回來。 到了劉昌這個地位,婚事什么的,還真是很難自己做主,他也不是那種滿腦子情情愛愛的戀愛腦,也沒經歷過什么刻骨銘心、非你不可的愛情,所以,面對下面臣子的勸諫,他雖說覺得自己這時候年紀還小,但是出于安撫人心的想法,還是答應了下來。 呂義他們其實很遺憾,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上呂氏本家的女兒,要不然再讓劉昌娶個呂氏女,那就完美了。如今嘛,說不得劉昌的正妻就得長安那邊決定,還不知道長安那邊給他安排個什么樣的女子! 在還沒有王后的情況下,劉昌與箕準之女的婚事就叫人極為矚目。長安那邊原本就聽說了消息,雖說不至于專門派人過來觀禮,卻也同樣命人送來了一份賀禮。各個部族也紛紛張羅了起來,他們如今日子好過了,將劉昌簡直是奉若神明,他們是最不希望劉昌有什么問題的人,因此,一個個竭盡全力,恨不得窮搜天下,將最好的東西都送上來。 箕準那邊如今也很老實,他連衛滿都斗不過,如今手里就這點人,哪里還硬得過劉昌,要不是實在拉不下面子,他都想要直接找劉昌求歸附了。 實際上,箕準那里其實如今就跟歸附差不多了,他當初也就帶了一兩千人過來,攻占了馬韓的一部分,自立為王,但實際上真算不上什么,這里原本就小族林立,像是所謂的馬韓,史書上號稱一共五十四國,其實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一丁點大地方,就自稱為王。當初秦國一統六國時,一些人受不了秦法的嚴苛,也跑到這邊來,然后建立了辰韓,另外還有個弁辰,同樣小國林立,一國也就是幾千戶罷了,真算不上什么。 自從劉昌拿下了朝鮮之后,就將這里納入到了遼國的經濟輻射圈里。他也不提攻占這里的事情,反正就是往這邊收購各種原材料,傾銷商品,另外就是征召勞工對當地進行開發。 三韓這邊文明程度其實還不錯,畢竟這里算是遼東半島比較偏南的地方了,若是風平浪靜的時候,大概劃個小木盆都能飄到中原去,所以,跟中原文化交流非常密切。所以,這里的人也養蠶織布,種植粟米,修建城池,像是辰韓還從中原學來了冶鐵技術,光是靠著冶煉鐵器,就能活得非常滋潤。 不過,這些對于劉昌來說,算不上什么優勢,現在,劉昌就在三韓之地收購生絲、木棉、各種礦石之類的原材料,遼國賣的東西物美價廉,很快,這里的人就習慣了來自遼國的貨物,他們的經濟本來就很原始,所以,在劉昌吸納了大量勞動力,幫助他們開發當地經濟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受到什么沖擊,反而對此樂見其成。而那些原本的國主,他們很多根本就是奴隸主,他們靠著出租奴隸做勞力,也過上了比以前更加舒適的生活,而奴隸呢,干的活計雖說比以前復雜一些,但是,他們的待遇卻也強了很多,又得到了劉昌的保證,只要他們表現得好,遼國會幫他們贖身,幾年之后,他們就不再是奴隸,而是自由民,自然表現得非常積極,這么一來,可以說是多方共贏。在這樣的情況下,三韓之地已經慢慢變成了劉昌的模樣。 箕準如今就跟其他小國的國主一樣,其實也就是頂著個國主的名頭,在自個的地盤上自嗨而已。而跟劉昌結了這門婚事之后,他也被劉昌的大手筆給收買了。 劉昌手里頭,好東西是真的多,像是系統里頭,各種人造寶石便宜得跟白給一樣,一個個打磨得光輝燦爛,人工養殖的珍珠直接按斤稱,用這些制作成精美的首飾,裝在同樣精美的首飾盒里面,叫人看著就眼花繚亂,各種綾羅綢緞堆滿了箱子,還有其他一些工藝品,總之,光是聘禮,就幾乎讓箕準的身家翻了倍都不止,弄得跟隨箕準的那些臣屬都眼紅起來,一個個喊著要如同華夏禮制,讓自家女兒跟著一起作為媵妾陪嫁。畢竟,女兒嫁過去了,他們也勉強算得上是便宜老丈人吧,到時候人家手里漏出來一點,自家就能壯大一圈了。 箕準對此也是樂見其成,他也明白,自己再用這個王號也就是這些年的事情了,隨著遼國在三韓之地影響力越來越大,很快就會有人主動去王號,要求歸附,到時候,他肯定也是會順水推舟的。至于說自己主動歸附,箕準拉不下這個臉面,畢竟,比起其他那些草頭王,他是正兒八經做過朝鮮國主的,如今無非就是虎落平陽罷了,再隨便丟了這個王號,豈不是回頭到了列祖列宗那里,都要抬不起頭?但是不管怎么說,當初跟隨自己的這些人,跟自己都算是一條船上的,大家同舟共濟,多送過去幾個也是保險,回頭不管嫁過去的誰為劉昌生下子嗣,他們這些流亡在外的外家都能從中得到一點好處。而且如今看起來,劉昌是個要臉面的,但誰也不知道劉昌的繼承人如何,若是對方到時候瞧著他們這些人不順眼,也得有個親近的人幫他們說話才行。 雙方都很配合的情況下,很快,送嫁的隊伍就從馬韓那邊出發了,許多自稱國主的部族首領也跟著送嫁的隊伍一塊往王險城而來,說是朝賀,實際上也就是來湊個熱鬧,還有一些純粹就是想要來打個秋風的。 劉昌倒也不在乎這許多花銷,這也是王化的一部分,當這些人見識到了遼國的繁華,自然會變成自干五。這些都是部族的首領級別人物,當他們哭著喊著做帶路黨的時候,劉昌就能不費一兵一卒,直接征服整個半島。 申屠嘉雙手籠在袖中,瞇著眼睛看著龐大的送嫁隊伍,然后暗嘆了一聲。之前劉恒登基,加恩功臣,選拔那些曾經跟隨高帝南征北戰,現年俸在二千石的官員,一律都封為關內侯,時任淮陽郡守的申屠嘉因此得益,并得以升遷,先是做了太中大夫,然后因為遼國這邊的事情,劉恒覺得典客署不夠給力,干脆就封申屠嘉做了典客,正式成為九卿之一。 若是尋常諸侯王娶個夫人,自然是用不著申屠嘉這樣的九卿出面的,但是劉昌的身份畢竟與他人不同,劉恒也想要在劉昌的婚事上做做文章,他原本想著給劉昌娶一個薄氏女,但是,這無疑會給人一個錯誤的信號,薄氏如今是最大的外戚,劉恒已經打算讓舅舅薄昭接任大將軍的位置,由外戚掌控兵權,而若是劉昌跟薄家勾搭上了,到時候里應外合之下,還有他什么事!至于讓劉昌跟竇家聯姻,那就更別提了。 如果說薄家真要算起來,原本還勉強算是魏國的貴族的話,竇家就真的只是平民出身,竇皇后就是由良家子入宮做了宮女,后來被分到了代王宮。竇皇后兩個兄弟,還早就與竇皇后失散,兄長竇長君就是個尋常農夫,弟弟竇廣國還被人略賣,賣到了礦洞里面做礦奴,他們家一方面暫時沒有合適的女孩子,就算是有,其素質也不足以成為諸侯王后。 至于找其他人,劉恒一時半會兒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只能暫時作罷。他這次命申屠嘉過來,也是希望先跟劉昌通個氣,表示劉昌的王后人選他會做主,以免劉昌自作主張。 申屠嘉對遼國也很好奇,他出身其實很一般,不過就是個小卒罷了,而且跟隨劉邦的時候,也已經是后期的事情了,因此,等到天下一統的時候,他也不過就是個都尉,但是,申屠嘉之后的發展卻很好,他沒有繼續在軍中,而是直接做起了親民官,等到惠帝時期,他已經脫穎而出,成為了地方上的兩千石大員,如今到了長安,又得到了張蒼的欣賞,可以說,前途一片大好,可見這位無論是時運還是本事,都是少有的。 申屠嘉也算是受了劉恒的知遇之恩,因此,對劉恒也是滿腔忠心,這次來遼國,也是為了給劉恒分憂而來。他經歷過戰亂,對于戰爭那叫一個深惡痛絕,所以,他來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要讓劉昌放棄想要與大漢對抗的想法,老老實實做個諸侯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但是,如今看到那個龐大的送嫁隊伍,還有自發跟隨的那些人,申屠嘉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無法達到了。 第47章 沒有到過遼國的人,根本不能想象,劉昌在遼國這邊所得到的擁護。申屠嘉當年親眼見過關中父老對劉邦的擁護之情,如今對比起來,遼國這邊百姓對劉昌甚至還猶有過之。 當年關中老秦人之所以擁護劉邦,那是因為有個對照組,項羽進入咸陽之后,各種搶劫殺人,壞事做了個遍,讓原本還算是過得去的關中百姓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大家都對項羽滿懷仇恨。而劉邦呢,雖說這位出身一般,一身流氓習氣,但是,人家來了之后,就跟關中父老約法三章,之后,這些老秦人就肯為劉邦效死,等到劉邦打回來之后,就簞食壺漿,迎接漢王的到來。 但是,劉昌在這邊可沒有這樣的對照組,衛滿雖說在漢室那里被定義為亂臣賊子,但是人家過來,也是要長久統治的,所以,也沒對百姓如何,結果劉昌才立國多少時日,就已經盡收民心,以至于原本那些朝鮮貴族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是偃旗息鼓。 申屠嘉這一路而來,也看到了遼國百姓的生活,即便不愿意承認,但事實上,遼國普通百姓的日子的確過得比關中百姓還要強得多,更別提關中之外了。遼國這邊,大家真的已經做到了豐衣足食,家有恒產。原本這個季節,還沒到秋收,即便不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也多半只敢吃一點稀的,要不然,未必能熬得到秋收的時候。但是遼國這邊,大家根本沒這樣的想法,因為糧食有著很多的富余,大家不光要吃飽,還要吃好,尋常人家,隔三差五就要有些葷腥,像是那等做重體力活的,幾乎每天餐桌上都要有葷菜。申屠嘉親眼看到幾個上工的男人,一邊走路,一邊剝去雞蛋殼,將煮好的雞蛋塞到嘴里,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這都是習以為常的吃食。 在這樣的情況下,遼國這邊百姓的精神狀態也跟其他地方不同,他們總是充滿希望的,說到遼王,一個個那真是敬若神明,他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是遼王的到來讓他們吃飽了肚子,冬天的時候也能穿上足夠多的衣服,不至于一大家子只有一個人有衣服穿能出門,其他人只能擠在草堆做的床鋪里面取暖,他們的孩子甚至是他們自己也能讀書認字,不至于賣個東西都要被人欺騙克扣。所以,誰敢在他們面前說遼王的壞話,他們就能跟對方拼命! 申屠嘉見識過這樣的場景之后,就明白,遼王是有著極大野望的,他若非有吞吐天下之志,根本沒有必要這般收買人心,偏偏,他還做得非常成功。甚至,叫申屠嘉這種有的時候顯得有些偏執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都得去想一想,是否讓遼王做天子更好!只是,一想到遼王的出身,還有背后的腥風血雨,申屠嘉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遼王再好,也流著呂氏的血液,而呂氏,可是已經被殺得干干凈凈,這樣的血海深仇橫在其中,朝堂上有幾個人愿意讓遼王入主宗廟呢? 懷著復雜的心情,申屠嘉還是趕在送嫁隊伍到達之前,趕到了王險城。 接待申屠嘉的是劉喜,而不是遼國鴻臚司的人,這讓申屠嘉有些尷尬,畢竟,劉氏與呂氏共同的血脈如今都跑到遼東來了,當年呂氏幫著劉氏打下了半壁江山,誰能想得到,最后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呢? 劉喜對申屠嘉倒是沒什么看法,當初長安倒呂的時候,申屠嘉還在淮陽呢!因此,這會兒劉喜的態度還是比較友shan的,他笑吟吟說道:“之前就聽說申屠典客晉為關內侯,還不曾恭賀典客!” 申屠嘉搖了搖頭,說道:“某也沒有想到,公子會來遼國!”雖說劉章上書請罪,說是世子劉喜私下離開封地北上前往遼國,但是見過劉喜走之時陣仗的人就知道,劉喜的離開,是劉章允許的,要不然,劉喜能帶走那么多的人口和財物?之前,劉章新娶的繼室終于有孕,劉章順勢請求罷黜了劉喜的世子之位,大家便以為,之前那些算是劉章給這個兒子的補償。 申屠嘉也以為是劉章容不下劉喜,所以逼著劉喜離開,但是如今看劉喜的模樣,申屠嘉就知道,劉喜是自愿的。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劉喜這樣的出身,在漢室那邊,就算是能順利繼承朱虛侯的爵位,最終也只能是被邊緣化。與其如此,還不如來遼國這邊碰碰運氣。而看劉喜的模樣,顯然在遼國這邊很混得開,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 劉喜也沒跟申屠嘉假客氣,他輕笑一聲:“典客是聰明人,有什么想不到的,在大漢,我就是個尋常徹侯的世子,甚至,我那個出身,一個不好,別說是世子了,普通公子都做不了,我若是不出來,又能有什么好下場!這不,我父親不是已經罷黜了我的世子之位嗎?” 申屠嘉正色說道:“公子私自離開封地,本就是打錯,朱虛侯上書罷黜世子之位,也是理所應當的時期!” 劉喜也沒跟申屠嘉爭辯,只是笑吟吟地說道:“也罷,典客遠道而來,不如先去驛館休整一日,明日再去王宮覲見!” 申屠嘉點了點頭:“正該如此,勞煩公子帶路!” 原本申屠嘉見識過遼國地方上的驛館,已經覺得極為不凡,等到進了王險城之后,申屠嘉頓時就發現,這邊論起享受,只怕連長安那邊的徹侯都比不上。申屠嘉以絕大的毅力從人造的溫湯里面出來,拒絕了驛館的驛卒送來的衣服,重新換上了自己帶來的里衣,躺到了床上。盡管高床軟枕,舒適非常,但是申屠嘉卻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睡好,好在他如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也沒因為晚上休息得不好,顯得精神憔悴。 劉昌單獨接見了申屠嘉,申屠嘉也是頭一次見到劉昌。劉昌長得跟劉恒其實挺像,眉目端正清秀,但是身上氣質卻與劉恒有些區別,劉恒看起來顯得有些溫吞,而劉昌身上卻帶著少年的銳氣,但是,身上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申屠嘉心中難免有感嘆了一聲,然后就拿出了劉恒的詔書,又說道:“陛下聽聞大王要娶箕氏嫡女為夫人,很是欣慰,特命臣攜帶賀禮前來道賀,還請大王觀閱!” 劉昌看了一眼禮單,以劉恒表現出來的儉樸,這份禮單算是比較厚了,里面還附帶了一把天子劍,若是劉邦賜劍,那還是挺值錢的,但是對劉恒來說,天子賜劍委實沒什么稀奇的,他就喜歡搞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他當政期間,三公九卿乃至其他一些親近的臣子,家里沒有五六把賜劍,出門都不敢說是天子近臣!雖說現在劉恒還沒有變成后來的賜劍狂魔,但是這天子劍在劉昌這里也起不到太多作用,所以,劉昌也就是多看了一眼。至于其他那些賀禮,在財大氣粗的劉昌看來,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過劉昌嘴上還是說道:“父皇厚愛,寡人銘感于心!寡人如今遠在千里之外,卻是難以承歡膝下,以盡孝心,實在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