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那時她在京城,如此孤立無援么?”謝柏崢問:“我外祖母沒有旁的親人?” 葉文彬搖頭,遲疑道:“……應當尚有兄嫂在京中,合離之后還曾回娘家住過一段時日?!?/br> 謝柏崢點點頭,他不知內情不好貿然評價長輩,只好暫且不提,先向葉文彬道謝。 葉文彬倒不在意這個,總歸他是替自家祖母跑腿,且謝柏崢又是他的表弟,跑這一趟實在責無旁貸。 這一番舊事說完,葉文彬也是心頭一松?!拔壹乙簿椭獣赃@么多——”葉文彬道:“總歸如今你住在國公府,若想知道什么大可自己去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來侯府找我便是?!?/br> 說完這個,葉文彬又想起謝柏崢不日便要去國子監讀書,便起了心思道:“你如今已是監生,眼看就要去國子學報道,你可有準備?” 謝柏崢面露疑惑:“……?” “你今日在蘇氏族學一鳴驚人,沈大儒都要引你為知己,想必到了國子監你也應付得來?!比~文彬話音一轉:“只是國子監入學,要先考試。不過也不難,無非考一些經義與注釋?!?/br> 謝柏崢:“………………” 考什么? 第67章 不當老婆67 六十七章 瑛國公府,主母院。 主母許氏正由兒媳伺候著用點心,房中的嬤嬤丫鬟皆屏氣斂神,連大氣也不敢喘。 許氏今日心情不好。 瑛國公府能請到沈松鶴在家中講學,實則是許氏的功勞。勛貴與清流素來不睦,可許氏卻是出自大族,底蘊頗深。 因此學堂中發生的何事自然瞞不過她,且令她不快。她原本的設想,并不是這樣的。謝柏崢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亂她的謀劃了。 這一切還要從國公府的爵位開始說起。 許氏的嫡長子,始終未能承襲家中爵位。 按舊例,新帝登基都要大赦天下,封賞大臣,那時瑛國公也上了折子為嫡長子請封。 可這位新帝卻是個吝嗇的。他要求勛貴子弟們于朝廷有功方能請封,若是承襲的世子沒有足夠的功勞,爵位便要降一等。 若是不想降一等承襲爵位,那邊等攢夠功勞再說,這一來二去便是三年。 她的嫡長子依舊寸功未進。 許氏已年過五十,放在旁人家已經要稱“老夫人”了,可卻還住在主母院中。這令她十分憂心。 眼看著國公府爵位就要不保,任何變數都會令她草木皆兵。 許氏身邊伺候的人其實不理解她為何這樣,即便謝柏崢是瑛國公的原配嫡女之子,可那也只是外孫。 況且前頭那位太太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有何值得煩心呢。 許氏沒有胃口,點心只吃了兩口便都撤下去。她把兒媳打發走,問身邊的人:“學堂上是誰挑起來的?” 劉保家的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大聲:“回太太,是譽哥兒?!?/br> 回了話,她便更小心了。 太太只聽說那位公子在學堂上被沈大儒夸了幾句便動了怒,若是知道是譽哥兒起的頭,恐怕就更要不快了。 果然,許氏竟發出一聲冷笑來。 她豁出面子托娘家的兄長請來沈松鶴,是為了叫那鄉下來的野小子見見天地,若是能自慚形穢就更好。 一個連鄉下的縣試都考不過的野小子,安能聽得懂沈大儒講學? 可他偏偏聽懂了。 不僅能聽懂,還能與同窗辯經,能叫沈松鶴對他刮目相看。 可笑她籌謀多時,特地選了這個日子請來沈松鶴,還發帖請來諸多同族親友。原本是想斷了那野小子在華京城的青云路,畢竟她最曉得那幫道貌岸然的讀書人有多看重名聲,只要傳出些渾渾噩噩的風聲,便不會再有學子與他結交。 可沒想到竟是又給了他一個揚名的機會,甚至梯子竟還是他那寶貝嫡孫親自給那野小子搭上的。 她焉能不動怒。 許氏一陣冷笑,又問:“昨日我叫你安排的人,可都安排妥當了?” 劉保家心中暗暗叫苦,硬著頭皮道:“夫人吩咐備下的那些身段軟的丫鬟,昨日便送到碧落院了?!?/br> 許氏這才滿意。 她雖沒與謝柏崢打過交道,可他卻曉得酒色財氣只要沾一樣,都是毀前途的。 “……可沒有半個時辰,便都被打發出來了?!眲⒈<业臄恐暁獯穑骸笆谴薰芗?,叫人把丫鬟都換成小廝,只留了兩個丫鬟在碧落院里做灑掃?!?/br> 許氏的臉,忽地就垮了下來。 面沉如水。 劉保家心中念著倒霉催,她素日只曉得自家太太素來是個心狠的,可卻不是個小器的,怎么就連瑛國公的外孫都容不下? 可她也不敢勸,只能低著頭等候發落。 許氏卻遲遲不出聲。 巧在這時,有人進來回話,說葉世子邀謝柏崢單獨說了好一會子話。許氏皺眉:“葉世子不是來聽講學的么,找他做什么?” 來人答:“回太太,他們在房中說話時,外頭有人守著,故而聽不真切。送茶的丫頭也沒能近身,不光有葉世子的隨從,那位公子進府時也帶了人?!?/br> “昨日去碼頭的人回話說,還是慶王府安排的?!?/br> 許氏拿起手中的佛珠手串,冷哼一聲:“他倒是會鉆營,小看他了?!?/br> 房中的人皆不敢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