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謝柏崢對直白的夸獎過敏,轉移話題:“說來今日公堂之上,陳縣令倒與我想得不同,他還給了五兩銀子要李三好好安葬李妹兒……可見第一印象有時也不準確,我先前還擔心他要將那慈恩寺的田產算成一筆糊涂賬?!?/br> 霍靖川:“……” 謝柏崢:“怎么?” 霍靖川“啊”了一聲,搖頭:“沒什么,本王只是在想,算到何種程度才不算是一筆糊涂賬。那慈恩寺建立伊始至今已有二十多年,雖不至于桑海桑田,但足夠物是人非了?!?/br> 謝柏崢正問他說的這是什么意思,可走廊外的祖母卻在忽然大聲說起話來。謝柏崢回頭往窗外一看,原來是謝教諭回來了。 他趕緊隨手拿起一本書,又隨意翻開一頁。 謝柏崢半張臉藏在書后往外看。 祖母正與謝教諭說話,還沒說幾句,謝教諭便狐疑道:“那小子呢?是不是沒有老老實實在家中看書?” 謝柏崢趕緊在房中答:“看著呢!” 蘇氏也過來:“夫君疑心孩子做什么,他送了婧兒歸家,回來之后便就在房中老老實實看書,連午膳都沒有吃?!?/br> 蘇氏這話說得一個字都不假。 謝柏崢的確是回來就看書,只不過回家晚了一些,先是被葉文彬叫去,又和嚴徵一起下了棋,最后還去了縣衙的公堂。 至于沒有吃午膳,則是因為在縣衙吃的。 謝柏崢無奈地嘆氣,蘇氏這樣說都是為了他,這算不算也是一種為母則剛? 霍靖川倒是聽得很有趣:“你母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過,為何不同你父親說是被葉文彬叫去縣衙了?” 因為有一件事,謝柏崢還沒搞明白,他問道:“你覺不覺得葉小侯爺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 霍靖川客觀地說:“他起初到那包子鋪找你時,確實是故意找茬,不過到了縣衙之后態度算是還可以吧?他就是這樣喜歡在人前裝腔作勢?!?/br> 謝柏崢不贊同:“可他是小侯爺,用這種連你都覺得還可以的態度對待我,已經能算得上是禮賢下士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說我勉強只能算是一個讀書人,父親也只是縣學的教諭,葉小侯爺哪怕對我頤指氣使,旁人也只會覺得理所當然?!?/br> “再者說,葉小侯爺即便是要答謝我為他辦案提供思路,有必要送給我一份,引薦本省提學官這樣的大禮嗎?” “所以我猜測其中定然有別的緣由,只是一時想不出?!?/br> 霍靖川聽了卻笑,謝柏崢怎么竟然真不知道自己招人稀罕,這得虧是不在京城,否則即便是把御林軍拉來,也擋不住給他送拜帖的閑雜人等。 不過既然謝柏崢真心實意地在發愁,那么他也就真心實意地問:“這么說,你是懷疑與你父親有關?” 謝柏崢的確這樣猜測過,但從謝教諭的仕途來看,他在朝中應當并于貴人賞識。 謝柏崢無奈道:“我父親出身耕讀之家,自幼年起便與祖母相依為命,中舉后又在這小縣中做了十年教諭也未見升遷,并無過人之處?!?/br> 所以說—— 葉文彬到底為何那樣? 謝柏崢手里的書不知何時已經掉在了書桌上,謝柏崢忙撿起來,而后慢慢抬起頭,面露難色:“父親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 謝教諭手中又拿著戒尺:“今日可曾背了什么書?” 謝柏崢:“……” 果然,不能背后說人啊。 - 另一邊,長安縣衙。 葉文彬看完了一場審案,難得和顏悅色地贊許了陳知縣幾句,轉眼又把人打發去干活了。為了這個,他還得去跟嚴徵解釋一番,畢竟陳知縣忙著查案,就沒有功夫理會縣試張榜一事。 不過縣試到底也不是小事,那便只能叫嚴師兄今日晚一些睡了。 葉文彬找到嚴徵,發現他竟還在看棋局。他二人在京中時并不算熟識,葉文彬奇道:“嚴師兄怎的還翻出棋譜來看了,沒想到師兄這樣喜好棋藝?!?/br> 嚴徵見他過來,請他坐下后才解釋:“小侯爺有所不知,這是我與謝小友下棋留下的殘局,當時我竟懵然不知,閑來無事再看才發現我早已敗局已定。只是,我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輸的呢?” “哦,他下棋竟也這樣好?”葉文彬頗有興致地湊過來看,只是見到棋局以后,他臉上的笑容卻一點一點收了起來,久久不言。 嚴徵見他神情有異,奇怪道:“小侯爺,怎么了?” 葉文彬搖頭,神情似有一些悵然:“沒什么,只是發現我這位表弟下的棋,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br> 嚴徵聞言點頭,這就對了嘛!小侯爺的這位故人定然就是指點謝柏崢棋藝之人了! 他期待地問:“不知小侯爺說的,是哪位高人???” “高人?”葉文彬皺眉,語中十分嫌棄:“不過是一個整日里叫人cao不完心,風流浪蕩的敗家子罷了” “他如今……” “罷了,我與嚴師兄對弈一局罷?!比~文彬道:“嚴師兄看看是我下棋好,還是那位高人下棋更妙?” 嚴徵:“……” 就挺突然的,但是他依舊不知道高人是誰??! 第36章 不當老婆36 三十六章 葉文彬與嚴徵的這一盤棋,下到深夜才散。 “小侯爺您不是有話跟嚴大人說么,屬下瞧您怎么就光顧著下棋了?”葉英勇跟在后頭,打著呵欠提醒:“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