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堂之中卻是一靜,黃知府心知他已一舉還自己清白,可卻不肯輕易認輸。只是,這卻由不得他。 “后生可畏啊?!碧釋W官嚴徵輕聲贊嘆,與一旁的葉文彬道:“依下官看來,這學生的嫌疑盡可洗清了,小侯爺以為如何?” “嗯?!?/br> 葉文彬亦點頭,看向謝柏崢道:“嚴師兄說得不錯,你清白無辜,往后盡可安心?!?/br> 欽差大人一發話,與圣旨無異。 至此, 這一樁永壽二年的科舉舞弊案就徹底與他沒有關系了。 原主的清白,也總算洗清了! 謝柏崢恭敬行拜禮,真心誠意道:“多謝小侯爺與嚴大人?!?/br> 謝柏崢內心松了一口氣,可事情卻還未完結,他起身繼續道:“只是學生被這三人聯手誣陷的清白已洗清,昨晚的放火案又怎么說?學生家中還有祖母年事已高,心中憂懼,實在難安!” “哦,這個好辦?!?/br> 葉文彬道:“黃知府忙著審這科舉案,葉森,放火案你去料理?!?/br> 葉森出列,一手一個將那兩個賊人拖下去了。 葉文彬再次看向謝柏崢,“你還有旁的話要說?” 謝柏崢從懷里又掏出一張“借條”呈上,不太好意思道:“學生這一千兩銀子是真的被人偷走了,也的確是只有堂上的三人知曉此事,這么一大筆銀子就是將學生給稱斤兩賣了也還不起啊,欽差大人可否替我找一找?” “……” 錢莊的管事李豐年親眼看著那一張“借條”被送到了欽差手里,兩眼一黑,感覺天要塌了。他不該叫豐年,他該叫流年不利! 葉文彬接過這張“借條”,來回翻看一遍,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卻一時察覺不出來。于是他遞給嚴徵:“嚴師兄,你看看?!?/br> 嚴徵年紀輕輕能做一省的提學官,并不是沒有理由的。他不光是文章做得好,對筆墨紙硯都頗有研究,這一紙“欠條”他一拿到手里便意識到不對勁,這紙不對勁! 謝柏崢依舊站立如松,等著回話。 嚴徵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收下了這張“借條”。他從善如流道:“你既沒有去買縣試考題,的確該找一找銀子的下落?!?/br> 葉文彬聞言,召來屬下吩咐:“去查?!?/br> 葉文彬話音剛落,李管事便發了狠一般爬了起來,慌忙道:“回稟知府大人,青天大老爺,小人真的沒有偷盜哇!” “那一千兩銀子……” “那一千兩銀子就權當是謝小公子沒有借過,今后也不必還了!” “哦?此話當真?”謝柏崢驚訝地看過去,“可是我在錢莊里可還簽了契的,是不是啊,陸兄?” 陸久之:“……” 這明明都是他們給謝柏崢挖的坑啊。 陸久之依舊一問三不知,可他卻也知道那“借條”是頂頂要緊的東西,強打精神道:“雖然如此,可現如今管事的都說不必你還了!” 求你了,收手吧! 謝柏崢卻不做聲了,至此堂上諸位都能看出來這地下錢莊不對勁。而就在這時,葉森重新將那兩人拎了來回話。 他不必理會其他人,只對葉文彬道:“回稟小侯爺,他們招了。背后主使是錢莊的管事?!?/br> 李管事困獸之斗,撲通一下就垮了下來。他強撐著道:“這是污蔑,這是污蔑!知府大人,您要為我做主??!” 葉森道又道:“小侯爺,還有旁的證人?!?/br> 葉文彬頷首:“帶上來?!?/br> 兩名衙役帶著兩位伙計打扮的人,這兩人沒見過大官,上了堂只曉得磕頭。黃知府在上敲驚堂木:“來者何人?” 一個答:“小人是城西棺材鋪的伙計?!?/br> 另一個答:“小人是城東棺材鋪的伙計。我兄弟二人是雙胞胎,縣上的棺材鋪都是家父的產業,咱們兄弟倆各打理一半?!?/br> 帶人上堂的衙役道:“回稟大人,方才去尋書生所說的那郎中時,正逢郎中去鄉下出診來。這兩位伙計聽聞衙門尋人,主動來投案,說是有人找上他們信誓旦旦地說謝家小公子命不久矣,讓他們收斂尸體時做些手腳?!?/br> 黃知府心中不耐煩,面上卻不敢表現,堂上問道:“做何手腳?” 城西棺材鋪的伙計:“帶個人去那小公子房中?!?/br> 城東棺材鋪的伙計:“說是要找什么要緊的物件!” 黃知府又問:“是誰找的?” 兩位伙計同時指向李管事:“就是他!” 陸久之見這場面,恍惚間想起了謝柏崢那日忽悠他的那段話。謝柏崢本人也很驚訝,沒想到此事還會有這樣的成效。 黃知府繼續在堂上問:“找什么?” 兩位伙計一齊搖頭。 謝柏崢見狀會,立即抓住機會:“府尊大人,學生身無長物,只有一些手抄書本,連話本游記也都罕有。唯有一物與錢莊有關,那便是方才學生呈上的那一紙借條!” 謝柏崢說著,恍然大悟一般:“究竟是什么做的借條這般要緊?莫非深夜放火不僅為殺人滅口,還為毀滅罪證?” 第22章 不當老婆22【修】 李管事剛被兩個棺材鋪的伙計聯合指認,正要辯駁一二——可緊接著聽到謝柏崢的話,他像是被憑空定住一樣,布滿溝壑的臉上細微地顫抖,瞇著的眼睛瞬間睜大,即便努力壓抑,可依舊能叫人看出他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