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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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為瑯琊王氏入獄的,替二哥站崗背書的。他死,瑯琊王氏即死;他活,瑯琊王氏才有一線生機。 他離開,她反而更枷鎖了,任人采擷覬覦,根本沒獲得一絲一毫的自由。 “多謝恭喜,同喜同喜?!?/br> 王姮姬順著他的話頭,“你最好死在獄中,我包一二個年輕稚嫩的男倌,日日尋歡作樂,了卻多年來被壓抑的恩仇?!?/br> 郎靈寂微笑道:“那但愿你的皇帝爭氣些,讓我‘死’在獄中?!?/br> 他雙目中一塵不染的透色,好整以暇算計著,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仿佛還有什么底牌可使。 “否則男倌有生之年與你無緣呢?!?/br> 王姮姬生理性擰了擰眉,仍然最厭惡他這副任何時候都穩坐釣魚臺的模樣,明明火燒眉毛了,裝得如此平靜。 她無法離開他,情蠱將她死死拴住。如今那種暫時止痛的糖果已經絕跡了,解藥只有他,通過同房來獲取解藥。 “你……” 她方要說話,這時孫壽等得煩了,見不得他們夫妻卿卿我我貼在一起說些rou麻情話,重重咳了聲,示意官兵押解犯人啟程。 桓思遠卻不動如山,依舊守在郎靈寂的囚車旁,像個黑臉的太歲神。 沒有桓思遠的吩咐,誰也走不了。 桓思遠是堅定的郎黨,同為門閥貴族,又與郎靈寂同窗之誼,任憑朝中風雨滄桑,堅定爬上郎靈寂這條船。 桓思遠相信這條船不會沉。 “孫大人,再等等吧?!?/br> 孫壽無可奈何,唯有繼續忍耐。 郎靈寂靜靜藐視著那些人,最后對王姮姬道:“你我夫妻,緣分快盡了?!?/br> 王姮姬右眼皮猛然跳了跳,困惑抬頭,見他眸里潦水盡而寒潭清,生靈脈脈有情的顏色,專注凝視著她。 “怎么講?” 剛才是開玩笑的,實際上她還要他支撐瑯琊王氏,不希望他死在獄中。 以他本身的智識和二哥雄厚的兵力,他怎么會糊里糊涂死在獄中? 郎靈寂隱晦道:“沒什么。起碼你我要分別很長一段時間,預感?!?/br> 預感。王姮姬琢磨了片刻,“中書監大人預感錯了吧?最多分隔十日,十日之后,天涯海角我也得找到你?!?/br> 今日是初五,距離月中十五還有十天。若十五她還沒和他同房,情蠱便會發作,萬蟻嚙心之苦,痛不欲生。所以最多十日,十日之后她必定找他索取解藥。 郎靈寂笑了,冰冷的春水一流,對她這種只為自己考慮的自私行為嗤之以鼻, “呵。你倒拎得清?!?/br> 頓了頓,他又說:“平日總嚷嚷著要和離,這回王家只剩你一人了?!?/br> 王姮姬道:“你到底也沒跟我和離?!?/br> 郎靈寂道:“嗯。有生之年不會的?!?/br> 王姮姬咽了咽喉嚨,和離之事她早看開了,在此風雨飄搖的危殆時刻,她和他的婚姻雖束縛,但也是一種保護。 她有臣妻之名皇帝尚且肆無忌憚,若她真是路邊一朵野花,失了家族和夫婿的保護,皇帝會做出何等yin邪之事來? 二人復又聊了些亂七八糟的,臨別之際沒什么正經話要交代。 他們本就是因為政治湊在一起貌合神離的夫妻,感情完全沒有,關系名存實亡。他們驟然分開,反倒解脫了彼此,完全沒有必要傷心。 但見桓思遠還在對抗著孫壽,為他們博得一些些寶貴的相處時間。 郎靈寂瞥著她揉藍衫子上石黛凹凸名貴的蘇繡花紋,“喜歡這榮華富貴嗎?” 大戶人家一件衣裳能抵平民百姓兩三年的吃穿用度還不止。 王姮姬自小生活在榮華富貴中,不知榮華富貴為何物,“自然喜歡?!?/br> 他嘆道:“榮華富貴來之不易啊?!?/br> 王姮姬聽這話膈應,他這樣杳然遺世的人什么東西都信手拈來,竟也會感慨俗世的艱難。 “再不易你也要為我瑯琊王氏保住榮華富貴,你與我家定下契約,需要恪守契約精神?!?/br> 王氏追求的不僅是在皇權下存活,更要立于門閥之巔,與帝保持共天下的格局,做華夏首望,掌握一朝命脈。 這確實很難,但她相信他能做到,也只相信他能做到。 “我們并沒有輸,對嗎?” 她壓低了聲線,把頭頂在囚車的木柵上,音量嘶啞得彼此能聽到, “郎靈寂,你交給我一句實話,我們瑯琊王氏現在是不是還沒輸?” 雖然王家看上去一敗涂地了。 被貶謫的是家族的文臣,文臣仰皇帝鼻息過活,命數難定;二哥手握重兵,勢力仍然保存著,或許能力挽狂瀾。 郎靈寂沒答,探手似想再摸摸她的頰,手腕卻被精鋼打造的鐐銬鎖住,活動范圍受限,這么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王姮姬猶豫片刻,主動將手探進木柵中捧住他的頭,細細摩挲了會兒。 被鐐銬和囚車阻隔的他們無法擁吻,通過這種方式緩解彼此的欲念。 前世之后,她第一次這般認真撫摸他,摒棄了私人的恩怨情仇。 他虎口之上猶留存著咬痕,恰如她脖頸上的那枚,一雙一對,涂了去腐消肌膏永永遠遠消除不掉。 郎靈寂沉醉在這短暫的精神解藥中,側頭吻了吻她手心,許久才道, “不是沒有輸,” “……是很快就要贏了?!?/br> · 御史臺帶走了數位王氏子弟,個個都是被王戢謀反之事株連的。 王姮姬作為家主,目送著自己的哥哥們乘囚車離去,五味雜陳,抑郁難受。 瑯琊王氏作為華夏首望,第一豪族,家中族人走到哪里都備受尊敬,何時承受過這等屈辱? 雖非抄家,與抄家之禍無異了。 她無法送太遠,王家被陳留王司馬玖所領禁衛軍重重包圍封鎖,剩下的王家人無論男女老幼悉數被禁足了,包括她。 司馬玖騎在高頭大馬上,睥睨對著囚車遠去方向怔忡的王姮姬。 她的身影那樣秀氣病弱,梅紅色的發帶隨寒風裊裊飄蕩,整個人弱不禁風,仿佛琉璃做的人隨時可能破碎。 瑯琊王氏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美到極致,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為一道風景線,牢牢吸引人的目光。 司馬玖十分感興趣,她原本是他的未婚妻,被郎靈寂橫刀奪愛,才與他分道揚鑣。也正因為她另嫁旁人,導致他屈居人下,郁郁不得志,被郎靈寂打壓玩弄。 司馬玖恨意洶涌。 郎靈寂以前僅僅是他手下一運糧官,不入流的貨色,娶了她才進入中樞核心,得以平步青云。 現在無所謂了。 毀滅了瑯琊王氏,就毀滅了一切。 司馬玖得意無比,噠噠騎馬打量著王姮姬,像打量戰利品。 雖然王姮姬是被玩過的二嫁之身,他可勉為其難收為小妾。 屆時滅了王戢,鏟平瑯琊王氏,他是平叛的功臣,這點小賞賜陛下定然會應。 司馬玖遐想著,從前郎靈寂給他的恥辱,他要悉數報復在王姮姬頭上,叫她做最下等的女傭以小妾奴婢的身份服侍她,狠狠折磨她。 王姮姬對司馬玖富有侵犯性的打量絲毫不覺。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郎靈寂剛才說的: “我想有生之年還是可以?,樼鹜跏系臋鄤莞毁F,信守承諾的?!?/br> 第105章 審問 御史臺負責監察百官, 由皇帝直接統領,掌彈劾官員、肅正綱紀之事。 這次查抄的是瑯琊王氏,本朝第一豪門, 實在太令人忌憚。王戢在江州蠢蠢欲動, 得罪過度恐會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御史臺便暫時將王氏子弟扣留在御史臺,并未下真正的大獄。 郎靈寂被單獨關在單間。 御史大夫張鷗和尚書令孫壽一同審問這位昔日權傾朝野的中書監,正襟危坐, 身上的朱紅官服穿戴得嚴肅整齊。 “郎大人?!?/br> 郎靈寂雙腕戴著鐐銬,膚質冷白, 發如墨池, 清骨模樣如一幅淡墨丹青。 他來御史臺“坐坐”, 盤盤道,雖然戴著鐐銬仍是朝廷命官之身,甚至官階比張鷗等人還略高些,因而不用跪只坐。 孫壽與這位中書監打過多年交道, 吃過他許多苦頭,深知他外靜而內铦巧, 擅長不顯山不露水反擊, 打著十二分警惕。 “到了這地界,您就別藏著掖著了,知道什么全都吐出來吧?” 獄官在獰笑,墻壁上各色刑具一應俱全, 鉗牙齒的, 絞手指的, 剝皮扎針的。任是鋼筋鐵骨的硬漢子, 管保上刑之后疼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求饒。 郎靈寂道:“列位想知道什么?” 孫壽冷哼:“你還裝傻, 自然是一切與逆臣王戢有關的事?!?/br> 郎靈寂淡哦了聲,“王將軍的事我已向陛下稟告過,陛下表示諒解?!?/br> 孫壽道:“王戢與郎大人您素日交好,共同支撐瑯琊王氏。如今他給陛下寫信,句句皆大逆不道之言,口口聲聲為大人您鳴冤,可是您挑唆的?” 郎靈寂死水無瀾像個局外人:“陛下問過的問題,不用我回答第二遍吧?!?/br> “頑固之徒!”孫壽大怒,“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闭f罷上刑伺候。 御史大夫張鷗急忙阻攔,緊逼著嗓子低聲:“孫大人,您千萬莫沖動?!?/br> 郎靈寂沒摘魚符沒脫官服,依舊是中書省的中書令,朝廷正經的三品官,無緣無故焉能隨便對他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