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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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下意識搖搖頭,本到嘴邊的話哽在喉中,略顯幾分局促和尷尬。 “沒,沒事?!?/br> 襄城公主打趣道:“九妹想二哥了?!?/br> 王戢白眼一嗔,“嘿,還不是你整日纏著我,弄得我無法陪伴九妹?!?/br> 襄城公主俏臉繃緊,抱臂哼了聲,“大言不慚,真把自己當香餑餑了?!?/br> 王戢手中的一顆水晶葡萄喂給她,“吃東西堵住你的嘴吧,別犯小性……” 夫妻二人自然流露的熟絡感掩飾不住,盈盈眼波,心心相印皆是彼此,曖昧的氣氛充溢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王姮姬見此,默默離開。 她來找二哥作甚呢?二哥又無法幫她。況且二哥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情蠱的存在,認為解蠱是無稽之談。 如今王氏正當用郎靈寂的時候,冒然說出這回事,二哥會很為難。 偌大的王氏,她沒有人可以依賴。 走到院落中,臨風清幽。 王瀟在廊廡下挑逗一個婢女,嘻嘻哈哈,年幼稚氣的王勵的湖邊誦讀詩書,下人們來來往往各司其職,灑掃、澆園。 一切看起來平靜無瀾。 王姮姬被氛圍所染,坐在鵝頸長廊邊清風拂面,內心逐漸安定下來。 她捻著藥方,在風中模仿著吞咽的動作,幻想自己有朝一日真服下了情蠱的解藥,獲得完完全全的自由。 那日臨走前,司馬淮對她說“你不用灰心,逃到哪兒都被瑯琊王氏追到的,那是平民,而朕是皇帝”。 司馬淮認為他有能力護她逃出那座五指山。既然他和她同樣是傀儡,何不站在同一戰線,互相勉勵呢? ……司馬淮這話說錯了。 瑯琊王氏不是五指山,是生她養她的家族,她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的。 她跟司馬淮終究不是一路人。再憎惡郎靈寂,她跟郎靈寂也要走到一起的。 王姮姬靜了會兒心,離開哥哥們院子,到藏書閣。 老宅的這間藏書閣風雨屹立,當初文硯之入贅王家為婿時,就是在這里面翻閱各種醫學古籍,為她研制情蠱的解藥。 角落處,文硯之曾經用的那張檀木小書桌仍靜靜擺在原處,窗子半掩半閉著,飄進一兩枚純白的桂花。 王姮姬用絹布擦了擦,坐了下來。 藏書閣值守的下人見小姐要來讀書,連忙殷勤詢問有什么效勞的,王姮姬擺手婉拒,只想自己讀會兒書。 藏書閣空無一人的角落處,她才敢放心地將情蠱的解方攤開,對著午后溫涼的陽光沉淀下躁動的內心,慢慢看。 琳瑯滿目的草藥每種皆有特定的采摘地點、培育方式,用法用量,以及與之形貌相似效用卻完全相反的植物。 王姮姬仔細讀了會兒遙感燒腦,文硯之和郎靈寂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偏生她只愛騎馬寫詩,讀不來書。 這份藥方沒準不能在她手中長久存留,她盡量背誦理解它們,實在晦澀的地方用小紙條做了標記。 專注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間外面便已暮色沉沉,那棵高大的桂花樹模糊難辨了,夜色如霧藍墨墨地吞沒一切。 藏書閣中溫度逐漸隨夜晚的降臨冷寒下來,黑暗書海中,唯有王姮姬桌上蠟燭燃著一簇火苗,像黑夜中漂泊的一葉孤舟,搖晃欲墜,茫茫找不到方向。 衣裳穿少了,明明午后還很暖和,深夜變得涼入骨髓,讓人禁不住打噴嚏。 王姮姬雙手交叉搓了搓手臂,長時間的伏案勞累使她腰酸背痛,體力消耗極大,晚膳沒有用,神思有些倦怠。 桌案很硬,硌得手臂疼。四面黑夜將她包圍,淹沒其中,隱隱約約中她想的竟不是如何超脫束縛,而是如何尋找束縛,尋找依靠。 束縛本身是依靠和庇護,就像一間透明的房子雖將她困住,卻也為她遮風擋雨,提供了足夠的安全感。 王姮姬獨自煢煢。 夤夜了,她還沒回去。 出來時忘記和馮嬤嬤她們交代了,怕是馮嬤嬤她們要著急。 這時,身后忽然投來一盞燈籠的光。 王姮姬直起腰,還以為是馮嬤嬤來了,卻聽郎靈寂如冰塊沉悶撞擊的嗓音, “這么晚不回去,是跟誰賭氣?” 第086章 對峙 王姮姬呼吸一窒, 深夜里驟然見他,剛剛放下的恐懼又襲上心頭,之前所有擔憂和抑郁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她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意, 他說離開就離開說出現就出現, 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反倒責怪她賭氣。 “你來了。 ” 郎靈寂聲色平靜,慢慢將捎來的斗篷披在她肩上, 系了個活結,不動聲色地道:“書看完了便回去?!?/br> “我還有書沒看完?!?/br> 王姮姬拒絕和他回去, 今天他莫名消失了一天, 半句話都沒交代。她郁郁寡歡著, 心頭積壓了很多苦水,無人傾訴。 “你今天出去了?” 他淡嗯了聲,冷而沙啞。 王姮姬頓了頓,“朝中有事?” 郎靈寂道:“朝中無事?!?/br> 她皺眉質問, “那你為什么杳無音信,簽署公文也不見人影?” 他漫不經心又舉重若輕, 直攻人心的鋒利審視, 道:“因為不是很想見你?!?/br> 王姮姬啞口無言。 不想見她。 前世那么多個孤枕難眠的夜晚,她請了他無數次,他也是不想見她。 臨終前她準備松口向他服軟,撐著最后一口氣苦苦等待, 換不來他一回頭。 王姮姬自嘲搖頭, 強抑凜意, 枯寂如即將燃盡的蠟燭, 挪步走開。 擦肩而過,郎靈寂滿身霜寒之氣, 又深又冷地反諷,“委屈了是嗎?” 她一滯,異樣密密布滿全身。 郎靈寂道:“知道為何不想見你么?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那么蠢的謊話?!?/br> 她微微顫抖,剎那間懂得他話中所指,情緒也跟著忿慨起來,道:“你既然早知道我說了謊話,戳破就是了?!?/br> 郎靈寂斯斯文文一呵,“想看你偽裝到什么時候?!?/br> 王姮姬蹙著雙眉。 昨日從宮里回來,他一言不發拋棄她而去,之后一直處于消失狀態。 她知道那不是實際意義的“拋棄”,而是短暫缺席,他不可能真正放過她的。 現在終于到了清賬的時刻。 “你想怎樣?!?/br> 半晌,她防備地道。 郎靈寂神色不動如山,語氣極度平靜,“你說我想怎樣,你暗中和司馬淮私相授受互通取款,好一對璧人?!?/br> “不如……” 他頓了頓,連冷笑都欠奉,“入宮做皇后吧,王小姐?” “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姮姬被他的話語刺得難受,眸中雪亮,反駁道:“是你讓我進宮刺探情報的,不是我故意找的陛下?!?/br> 他道:“難得你還記得入宮是為了刺探情報,還以為你見陛下情意綿綿送上情蠱的解藥,心就飛了。所以,情報呢?” 滿桌藥方典籍被夜風吹得紙頁摩擦作響,來不及收拾,暴露于眼前。 嘩啦啦的響聲無比明顯地昭示著她對她的背叛之意,耍的小把戲。 王姮姬一股蒼涼的心境,惘惘不甘,深知他必定再次毀去情蠱的解方,文硯之留下的最后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她道:“是你讓我入宮的,也是你讓我和陛下接觸的?,F在你又怪我?!?/br> 郎靈寂清醒地指出:“是,但那為了讓你親口拒絕陛下,滅掉他不該有的居心,而不是和他曖曖昧昧糾纏不清的?!?/br> 身為人..妻,這點自覺性她應該有。 王姮姬察覺這話頭有些危險,下意識避開,只道:“你想要的情報我刺探到了,那日剛要說你便走了,怪得了……” 他死水無瀾徑直截斷:“王姮姬,你這般花言巧語顧左右而言它的,是還存著心思想和離,對吧?” 王姮姬呼吸驟輕,頓時有種沉悶的窒息感,心跳rou眼可見加快了。 那日既白無辜慘死后,和離便成了二人之間絕不可提及的危險禁忌。 和離,這二字本身就令人心驚rou跳。 偏偏他什么事皆能扯到和離上。 她承諾了多少次今后再也不和離,可真有了和離的機會,還是會被誘惑所驅使,義無反顧地跳進陷阱。 他靜靜陳述:“我自認為你王家盡心竭力做了許多事,毫無保留,而你卻一直對我有二心,想盡辦法解蠱和離?!?/br> “你們王家憑什么那么傲慢,覺得借著別人遙登云巔后還能將別人一腳踢開?” 王姮姬啞口無言,她確實想和離,但不敢承認,尤其是當著他的面。 司馬淮問她和離時,她堅定說不和離,卻是有口無心的。騙來騙去,騙不過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想和離啊,她想。她就是離開他。 郎靈寂神色寒涼,咄咄相逼,“你以為中書省刺探皇帝的情報真的需要家主您親自出馬嗎?面對那所謂的秘方,你果然動搖了?!?/br> 中書省專門的線人,乃中書監私器,手眼通天。這次只是一個忠誠度試煉,試探一下兩家合作的誠心,友誼的堅固,為最后的戰爭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