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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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靈寂喚她過去察看江州布防圖,厚厚的一大摞,重點是廢土重建。 這些東西是草擬的,有些地方奧澀難懂,潦潦涂畫。王姮姬似懂非懂,詢問了他兩次,他答了,再欲對細枝末節詳細詢問,他眉眼間卻透著淡淡生冷,如籠著一層霧瘴嵐氣,有些不耐了。 輔佐的案卷都堆在旁邊,寫有詳細標記注釋,自行翻閱。 王姮姬訕訕撇了下唇,他氣度自是清高,不屑于給她講解基本問題。 前世他為帝師時,她有一段時間追到書院,女扮男裝混在弟子當中,請教他各種問題,順便親近曖昧——那時他也是這副泠若泉水敬而遠之的樣子。 王姮姬遂獨自翻了會兒案卷,一頁頁查找注釋,進度十分緩慢。 抬起頭,郎靈寂不言不語,生疏凝然,燈燭下唯余兩爿對坐的人影。 王姮姬感覺自己永遠猜不透他。 忌憚著私會岑道風之事,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她也不愿與他多搭話。 帳外山中溪水潺潺,山水有佳音,一痕涼月兩袖清寒,倉鸮啼鳴。 良久下起了黏黏糊糊的小雨,送來一浪浪裹挾草泥土的涼風,林深霧暗。 王姮姬將案卷翻了一多半,腰部酸痛,疲乏得緊。白日里她隨王戢檢閱軍隊,又面見族中各位叔長,著實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她想洗洗安置了。 可對面的郎靈寂仍在書寫,墨跡流淌處神色素淡,沒有半分結束的意思。 王姮姬琢磨著如何就寢,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里是她的營帳。 他辦公事,為何占她的地方呢? ……還把桃枝趕出去了。 王姮姬心頭不悅,闔上案卷,舒展一下僵硬的腰肢,在鏡前拔掉了釵環。燈火還留著,她獨自爬上臥榻拉簾就寢,待他處理完公事自行離去。 昏昏沉沉躺了約莫半個時辰,已入小夢,忽覺得榻邊一陷,有人躺在了她身畔。 王姮姬略驚,蠟燭熄滅了,郎靈寂自然而然地就寢,平靜而臥,呼吸勻凈,搶了她半截枕頭和被衾。 她驟然被清寒的氣息包圍,忍不住出口責問,“你睡我的床作甚?” 郎靈寂微側了首,不溫不淡道:“軍中條件比不得府邸,忍忍吧?!?/br> 這話好似她嬌生慣養無理取鬧,道:“中書監大人,二哥給你準備營帳了吧?” 他道:“備了?!?/br> “那你為什么不去?” 他長目一闔,“……漏雨了?!?/br> 王姮姬不可思議,手眼通天百無禁忌的中書監,居然被小小的漏雨之事難住。牛毛小雨才剛開始下,落在地面潮濕了表皮而已,哪能把營帳濯漏? “我現在就找人去修?!?/br> 說著要越過他下榻,郎靈寂凈白修長的手將她小臂一把握住,擋了出路。 他不動聲色,“你消停些?!?/br> 王姮姬被這么一拉扯,滑綢的寢衣滑褪到了臂彎,嶄露桃粉色的心衣。冰肌玉骨,清骨細腰,白皙的玉臂橫在當前。 郎靈寂眼神移了移,微黯。 她紅著臉怒色,快速甩開他拉回寢衣,隱忍地道:“今天不是十五,說好了分室而寢,希望你遵守契約精神?!?/br> 每月十五同房的規矩是在新婚后提出的,洞房之夜她獨守了空閨,為了彌補,他和她約定每月同房一次,多了沒必要,少了卻也不能維持夫妻關系。 婚后這么久,雖偶爾有逾矩行為,大體上一直恪守著這份約定。 郎靈寂無動于衷,靜靜耽于一種莫名的情感中,凝視著她,柔聲道: “姮姮?!?/br> “廢了十五同房的規矩好不好?” 王姮姬心臟地震。 處于麻木之中緩緩轉過頭來,耳邊失聰,一時不可思議。 “……你說什么?” 他巋然不動,只平靜地闔了闔眼,敘述這一重大決定,像新與舊在撕裂,舊的被完全撕裂了,只剩新的。 王姮姬肅聲,“你認真的?” 郎靈寂道,“你說呢?!?/br> 王姮姬難以接受這變故,晃神了剎那,咬牙道:“我要說不行呢?” 他頓了頓,不著痕跡,“可以商量。條件你開。 ” “條件?”王姮姬重復,“任何條件?” 他長嗯了聲。 王姮姬想起方才司馬淮托人帶給她的口信,一股悶氣沖到了嗓子眼兒,發自心聲:“我的條件是和離,你也答應?” 郎靈寂聞此,沉默猶如天際微冷星星,像物件似地輕剮著她的頰頸,居高臨下的審視,輕輕滑逝,道, “那恐怕不行?!?/br> 長期以來他與王家合作的基礎就是與她的這樁婚姻,婚事沒了,煙消云散,這是底線和原則的問題。 無論是回答王章王戢司馬淮,或是她,答案都永遠只有一個—— 別的可以,和離不可能。 雙方誰也不肯讓步,對峙于此,中間宛若隔著一堵墻,滿帳寂靜落針可聞,空蕩涼肅的氣氛猶如實質。 王姮姬默了默,嚴格意義上她并沒有和他談條件的資格。 如今她勉強能和他打成平手,只因她仗著一個王氏家主的虛名,他又應允了爹爹臨死前事事以她為先的遺愿罷了。 退與進的選擇權終究掌握在他手里,退多少進多少都由他權衡,他隨時可以結束掉這場游戲,單方面將平衡打碎。 今日他既提出這要求,證明他不想再忍。江州一役,他如期將勝利帶給王氏,帶給她,完成了承諾。別的將士尚且有封賞,他更有權要求進一步。 王姮姬掙扎許久,終是做出退讓,“那么像你之前說的,三年之后和離?!?/br> 郎靈寂眼似黑暗的漩渦,射出一道鎮靜清醒的目光,“我沒有說過?!?/br> 他當初說的是,讓她和文硯之成婚三年,度過三年所謂相愛的日子,然后她和文硯之和離,嫁給他。而非她跟他成婚三年后和離,嫁給旁人。她這樣是偷換概念。 王姮姬道:“就算你沒有說過,這樣的條件你考慮考慮,再……” 郎靈寂截斷道:“不答應。滿意了么?” 王姮姬一時語塞,熄了辯解的心思。 他認定的東西,堅守原則永不放松。前世心灰意冷之時,她纏綿病榻苦苦央求他和離,他也是硬著心腸拒絕。 他當時說,姮姮,你我是夫婦,即便相看兩厭,得維持著表面體面。 王姮姬情緒復雜,難受得緊,交易談崩,繃著臉側過身去,蝴蝶骨隱沒在單薄的寢衣下若隱若現,輕輕顫動。 半晌,郎靈寂透著股事過境遷的平靜,道:“明晚,還會過來?!?/br> 王姮姬右眼皮一跳。 她如置身冰窖周身寸寸寒去,掉了幾顆淚,不情不愿地被他轉回了身子。 郎靈寂吻掉了她淚珠,對于她的央求漠視無睹,一邊熟練地分開了她的腿。 她眼角猩紅地搖著頭,溢滿乞求,雙手卻強硬被固定在了頭頂,褪毀寢衣。 “你放過我,求求你……” 郎靈寂帶著冷靜與細膩的情感,沉沉覆身將她占有,剝奪一切,任由原始的欲念發泄,而沒有發動情蠱。 “你要會依靠我,”他輕喘著冷意,額上薄汗,口吻依舊那么高傲,絲絲入扣將她逼迫,“你犯什么錯,都沒關系?!?/br> 她今天確實犯錯了。 從桃枝被罰外站的那一刻起,她私會岑道風的事已然泄露。他可以既往不咎,但她必須拿出認錯的態度來。 天平兩端的籌碼早已不平衡,夫妻的坦誠是相互的。她既先瞞著他私會司馬淮的人,他便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有權用更硬更牢固的手腕將她綁在身邊。 王姮姬被迫沉迷,修長的脖頸被折出脆弱美麗的弧度,仰頭溢出一縷氣。 她最討厭他的是明明使盡手段將她逼至窮巷,還假惺惺地網開一面,與她商量“這樣行不行,不行你隨便開條件”—— 他算準了她鞋緣的泥,衣裳上的山風。她做了理虧的事,如同一只誤入罟網的雀鳥,必須毫無選擇地接受他的條件。 “我不想依賴你,你還我自己的生活?!?/br> 王姮姬的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雙目惺忪,從爹爹死后開始,她的一切就都被剝奪,身不由己,甚至喪失了精神的自由。 她嘶啞道,“我不要……” 郎靈寂捂住她的雙耳使她沉浸在吻事中,低語,“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自己的生活毫無意義,我們才是最合適的?!?/br> 走投無路之下,王姮姬唯有認命地抱緊了他的脖頸,期盼過程趕快結束。他一直進,她一直退,她快要被逼崩潰了。 …… 深夜幽林中。 岑道風浸在濛濛小雨中,一動不動地望著王姮姬營帳的方向。 王姮姬終究又和郎靈寂在一塊了。陛下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并非聽不進去,而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也是,坐擁著那樣崇高的地位,潑天的富貴,她定然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和離根本是不可能的。 說來,陛下真是糊涂,喜歡臣妻。 王小姐,她永遠姓王。 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是郎靈寂的妻子,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 第071章 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