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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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要跟誰說話、敬酒,旁人都客客氣氣,不用點頭哈腰地討好任何人,反倒是旁人過來討好王姮姬。 主母與瑯琊王站在一起,凸顯的是體面二字,完完全全的門當戶對。 許昭容眼底濕潤委屈,憑正常的努力,她永遠也扒不上瑯琊王氏的邊,永遠不如王姮姬的半片裙角。 曾經夢幻的美夢,徹底破碎。 …… 宴后。 王戢私下找到了王姮姬,詢問她上山遇賊寇是怎么回事,臉是怎么回事,家中住了個表妹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離開月余的工夫,家中就發生了這么許多變故。 王姮姬見王戢左臂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不斷有血珠涌出,顯然江州戰場并不好打,真刀真槍乃至性命相搏。 “二哥,你這是怎了?” 王戢察覺到王姮姬的目光,亦瞥了瞥自己胳膊,解釋道:“沒事,趕路時候馬失前蹄,傷口崩裂了,過幾天就好?!?/br> 王姮姬道:“江州戰場發生了什么,你莫瞞著我,我是家主有權知道?!?/br> 王戢黑眉一皺,“二哥明明是問你家中的事,你反倒質問起二哥來了?!?/br> 頓一頓,終是柔聲嘆氣道,“是陛下為難,故意不給后援的糧草和兵馬,致使兵將被流民帥困了三天三夜?!?/br> 王姮姬一驚,二哥是家族在軍事方面最強硬的頂梁柱,萬萬不能倒下。 “后來呢?” “后來援軍來了。原是雪堂在朝中得了我的急信后,聯合眾臣向陛下施壓,迫使陛下下令增援,最終我軍才有驚無險?!?/br> 王姮姬聞言沉默良久,那人又救了瑯琊王氏,無形間又欠下了債。 她不想與那人有利益上糾葛,偏偏他還不斷施恩于瑯琊王氏,斷也斷不掉。 司馬淮與瑯琊王氏完全站在相反的陣營,帝室與世家的爭斗又要卷土重來了。 “二哥,你辛苦了?!?/br> 王戢撓撓頭,實不愿在妻子或meimei面前流露軟弱的一面,簡單解釋兩句,一筆帶過,繼續追問起家中的情況來。 王姮姬也像王戢瞞她戰場的事一樣,瞞著家里的事。并非故意忍氣吞聲,而是說了無濟于事,徒費口舌。 “永寧寺一事的確是我冒失了,沒準備好應付山匪流寇的萬全之策。至于臉,之前吃壞了東西有些浮腫。姓許的那女子,是許太妃帶來的暫住的?!?/br> 王戢聞言久久沉默。 親兄妹間說話不用點得太透,王戢已了然明白王姮姬的言外之意。 他和她,都傾向于報喜不報憂。 其實他何曾不知被旁人羨慕的九妹家主王姮姬,暗地里過得并不幸福。 九妹當初原本想嫁給文硯之,陰差陽錯才嫁給了郎靈寂,這樁婚事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 但為了族祚永傳,唯有做出一些犧牲,每個王氏兒女都不可避免地舍棄自己私人的意愿。 “九妹,你在家照應著整個家族也辛苦了?!?/br> 王姮姬作為家主亦知當下處境,王家看似輝煌,實則是豪門夕暉,充斥著看不見的危機。 今日瑯琊王氏的復興,根本離不開郎靈寂,撕破臉是根本撕不起的。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長我育我,顧我復我。 爹爹王章曾教訓子女:無恭皇祖,式救爾后! 爹爹的遺愿就是瑯琊王氏能萬世永昌,一代代傳承下去,香火不衰不滅。 天降暴雪,災民流竄,匪患橫行。江州戰事吃緊,荊州交州等地群雄割據不斷,而陛下蠢蠢欲動,正準備新一輪的改革,可謂是內憂外患。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王姮姬被綁架了,也不能和哥哥抱怨。這個家族需要郎靈寂,需要有人替瑯琊王氏繪制藍圖,與二哥并肩作戰。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得先挺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二哥,我們好不容易見面,就別提這些了?!?/br> 王戢聞言振奮精神,將一些江州的好玩意和土儀帶給王姮姬,還有兩只振翅而飛的仙鶴,活靈活現的,可以養在暖閣。 “二哥戰事太忙,有時來不及庇護你,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別整天悶悶不樂的,二哥看了心疼。沒事跟你嫂嫂聊聊天也好,她平日素來會開解人,你們很有共同話頭?!?/br> 看九妹方才在宴會上,多么閃爍,多么美麗,多么萬眾矚目。九妹天生就該這么尊貴,門當戶對的婚事,而不是放下身段去嫁什么寒門。 他真心疼愛這個meimei,如果九妹過得不好,他會因違反了爹爹的遺愿,而日夜難安。 王姮姬道:“好?!?/br> 王戢頓了頓,捏著拳頭,又道:“你也不用瞞著二哥,如果雪堂納妾,二哥絕不會答應的,定會跟他理論分明?!?/br> 他受爹爹遺訓照顧九妹,九妹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讓她委身屈志嫁予不愛之人已極大不公,豈能再讓她與旁人共侍一夫呢? “雪堂不是不講理的人,二哥幫你去說,相信他會答應的?!?/br> 王姮姬五味雜陳,和郎靈寂理論有什么用,憑二哥的口才根本辯不過。 她現在心態變了,很希望郎靈寂和許昭容混在一起,最好混出個孩子來,這樣她就逮到把柄順理成章和離了。 “二哥,家里的事交給我吧,你專心上戰場,莫有后顧之憂?!?/br> 王戢擺擺手,執意要幫王姮姬去說一說,怕九妹受了納妾之辱。 王姮姬倒不那么在意,畢竟跟真正的戰場廝殺相比,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影響甚微。 問起戰場計劃,王戢答道:“我過些日子拿下江州后,可能還要向荊州進發。長期在外游蕩不行,咱們得建立自己的大本營,到時候有雪堂幫我策劃?!?/br> 這樣,才能長久地為家族贏得榮耀,也使王姮姬的家主之位能長久穩固下去。 王姮姬嘆了嘆,過河拆橋,也得等過了河再拆橋。 現在的情況,終究是無法擺脫郎靈寂的,事事得用他。 第052章 買地 王家這場家宴整整辦了三日。 因期間會來許多德高望重的王氏宗親, 許昭容這種風塵出身的人便被安排呆在后院,活動亦嚴格限制在后院范圍內,不許隨意露面, 敗壞家風, 形容圈禁。 許太妃生生與侄女分離,多次抗議無效,被告知這是家主之命。 王姮姬, 又是王姮姬。 這女人表面病懨懨的,實際做出來的事辣手不容情, 甚至屢次主動挑釁, 心純純是黑的。 昭容雖然從前在秦樓楚館呆過, 但賣藝不賣身。王家這么做擺明了輕賤別人,活生生毀了昭容的名節,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下九流出身的花姑娘。 許太妃怒而到郎靈寂面前去告狀,后者捻弄著兩顆冰涼的棋子, 正作弈者凝視之狀,無動于衷, 那冷淡的態度仿佛事不關己, 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您跟兒子說沒用,” 郎靈寂漫唔著舉重若輕,“母親若想求得表妹在內宅中的自由,得去問掌管中饋的當家主母?!?/br> 他受雇于王家, 說白了是給主人打下手的, 沒權去質疑王家的家務事, 王姮姬想怎樣就怎樣。 許太妃心口堵得慌, “她雖管內宅,你卻掌握王氏的行政大權, 身為一品命官,難道還管不住一個女人嗎?自古‘夫為妻綱’,女子都得聽丈夫的,你責她兩句,她囂張的氣焰也就收斂了?!?/br> 郎靈寂扯唇,“責她?在瑯琊王氏她是唯一的主人,兒無能為力,況且兒也沒掌握行政大權啊?!?/br> 手邊正疊著幾摞公文,全是軍事、土地、國稅一類的機要之秘,件件都需找王姮姬蓋戳,她點頭答應公文才生效。 在瑯琊王氏沒有什么主內主外,內外諸事皆由王姮姬做主,掌生殺予奪。 許太妃奇恥大辱,真真倒反天罡,自己堂堂婆母,王姮姬不端茶倒水侍奉便罷了,還要反過來求她允許。 王姮姬這種高門貴女,沒有半分孝道可言,依仗門戶怙惡不悛。 “母親見你在宴會上與王家人相處得如魚得水,難道半句話也插不上?” 郎靈寂微淡闔目,“插不上?!?/br> 許太妃焦急,“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她病歪歪的,譜兒大,又生不出孩子,你得想辦法和離才是啊?!?/br> 郎靈寂疏離道:“沒辦法,一紙婚契,永為夫婦?!?/br> 霽霽陽光下他擺弄棋盤的樣子,像個清心寡欲的方外之人。 “你怎么這般軟弱任欺呢?” 許太妃恨鐵不成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身處帝師高位卻夫綱不振,整天只知道說無能為力、沒權利、沒辦法,動不動把家主二字掛嘴邊搪塞。 沒辦法,不能想辦法嗎? 機會都是人創造出來的。 一個男人要和女人和離,隨隨便便安個七出之過就行了。更何況王姮姬不孝婆母,不敬丈夫,不生后嗣,刁蠻悍妒,本身犯了七出之罪。 明明地位平等,他弄得跟入贅似的,遇見事一推六二五,甩手掌柜子,在王姮姬的yin威下連親表妹都不敢護著。 造了什么孽,跟瑯琊王氏沾上關系? 早知道寧愿讓兒子當個小小的瑯琊王,雖偏居一隅,至少不用受豪門的骯臟氣。娶個寒門當婦人,孝順公婆,相夫教子,比娶個豪門祖宗回來強多了。 “你實在太讓母親失望了?!?/br> 許太妃拂袖而走,心火難消。 郎靈寂啞然受訓,恭送母親。 許昭容在建康逗留的時限已至,沒有戶籍,即將要被逐出城去,瑯琊王氏遲遲沒有允她登門做妾的意思。 她心里急似火燒,但不能表現出來,否則更惹人鄙夷輕賤。 許太妃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年老的身子骨快支撐不住,大夫來了好幾次都說是風寒,癥狀遠比風寒猛烈得多。 許昭容侍奉在側,衣不解帶地為許太妃端湯送藥,自己先吹涼了再仔細喂給許太妃,端端是賢婦風范。 許太妃感極而涕,“昭容,多虧了你,不然我老婆子死了都沒人知道?!?/br> 許昭容淑婉地說,“姨母莫要說那樣的晦氣話咒自己?!?/br> 心力交瘁之下,許太妃久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