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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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算了。一來他潔癖嚴重,對那種事不怎么上心,二來他也沒喜歡她喜歡到那種地步,隨意玩弄一兩下罷了。 所以,居中之策,留個印記。 王姮姬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捂著脖子的瘀傷,猶咝咝烈烈地在痛。 這吻非吻咬非咬帶有敵意的唇肌接觸,卻使她體內的情蠱叫囂起來,情蠱似乎感到了某種召喚,雀躍地暴走在血液中。有情蠱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挑動她的精神,使她愛,或者不愛。 她捂著脖子恨恨,“……你適可而止一點,別逼我跟你同歸于盡?!?/br> 郎靈寂,“哦?” 畢竟婚書上都寫了,他們得“宜室宜家”,長久分居怎能宜室宜家。 只有明早她躲躲閃閃地用紗遮住脖頸的吻痕,被捕風捉影的人看了去,才能知道他們正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半隱半露的曖事,遠比真正的曖事更引人遐想。 其實事情沒那么復雜,他是男人,豈不愛美色,如果今晚她一開始愿意說幾句軟話,而非冷冰冰地將家主之印交給他劃清界限,他不會走到這一步。 “條款中要加一項,彼此皆不能動手動腳,在未經對方同意的情況下,與對方有肢體接觸,更不能強迫?!?/br> 王姮姬一板一眼地講條件,錚錚說,“否則契約作罷?!?/br> 她諷刺,“您向來是最守信的人,不會也沒有契約精神吧?” 郎靈寂道,“是嗎?!?/br> 他平靜地發號施令,“那你主動過來?!?/br> 危險的漩渦再度籠罩,空氣窒息壅閉,充滿云雨翻滾的撻伐之意。 越平靜,越是醞釀著殺機凜凜。 話音一落幾乎在剎那間,王姮姬感覺了前所未有的執行力,無數情蠱的小蟲涌上了心臟,將愛與恨的情感逆轉,控制每一寸神經,她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心里好悲傷,好孤獨。 千鈞重的無形枷鎖套在她的雙手雙腳上,使她身不由己地朝他走去,癡癡的,被奪舍了般,將方才針鋒相對的條款忘得一干二凈,只記得情蠱的主人。 她伏在了他腿邊,雙手搭著他的膝,仰著淚痕遍布的臉麻木地望向他。 此刻很難受,需要他的一點點接觸,或是一個吻作為解藥,否則她得不到紓解,就會渾身火焚而死。 郎靈寂淡聲,“什么感覺?” 她僵然,“……你殺了我吧?!?/br> 她不喜歡他,但被迫愛他。 他微微俯身,似憐似厭,“所以你似乎沒資格和我談條件?!?/br> 王姮姬心神麻痹之下,想咬舌自盡,被滔天的黑暗逼無路可走,體內的情蠱將她牢牢困在窠臼中。 如果今生注定無法擺脫情蠱的掌控,那么她的余生過得還有什么意思,和現在死了也沒兩樣了。 忽然體內流過一陣清涼,舒暢暢的很舒服,郎靈寂手掌輕朝下覆上她潔白的脖頸,再度落下一吻,與剛才的兇狠不同,這次充滿了圣潔的虔誠。 他將她像珍寶一樣珍惜地抱住,神色沉溺,冰冷地吮吸著, ——但這溫情和寵愛皆是有條件的。 “很遺憾能提供給你的自由是有限的,只有你一直老實待在瑯琊王氏,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br> 夫婦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亙古不滅的道理,應當明白。 第044章 席面 自從那日后, 許太妃再也沒來找過王姮姬,似是完全撕破臉了。 王姮姬當然不會主動去拜見這位名義上的婆母,紆尊降貴, 自尋煩惱。 郎靈寂那邊, 她是不怕的。 即便他孝敬繼母,也沒立場來指責她。她根本不喜歡許太妃,不喜歡許昭容, 更不喜歡這樁被強湊來的婚姻。 她要孝順的父親母親皆已亡故了,這人世間她的親人寥寥無幾, 沒義務去委身侍奉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太妃。 況且, 他并不怎么孝敬繼母。 王姮姬每日困在深深的庭院中, 簽諾重要公文,觀云,賞花,養病, 日復一日重復著完全相同的生活。 既白,桃枝、桃干、馮嬤嬤這些人看了均暗中唏噓, 默默干著自己的活兒, 替九小姐不值。 尤其是既白,因為那次逃婚,他與九小姐共患難一場,情意深厚, 本能地對深囚樊籠中九小姐產生了憐慕之情, 想救九小姐, 哪怕用他自己的性命去換。 那日王姮姬去亭邊彈琴回來, 掉落一張手絹,他順手撿了起來, 藏在懷中。 馮嬤嬤恰好瞧見此景,目眥欲裂,立即上前提了既白的耳朵,厲聲訓斥道:“你這賤奴,小姐的東西也敢偷,不要命了?說!偷著賣了多少黑心錢?” 動靜很大,周遭幾個灑掃的仆人均朝這邊張望過來。既白一驚,慌忙解釋道:“嬤嬤,奴沒有偷東西,奴是……” 馮嬤嬤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態度強硬地將他拉到了密集的綠竹之后。 她當然知道既白不是偷東西,但必須故意嚷嚷成偷東西——因為他的行為遠比偷東西更惡劣,一旦泄露出去,死無葬身之地。 既白手腳哆嗦,不知所措,沒想撿一張手絹帶來這么嚴重的后果。 馮嬤嬤用極低極低的嗓音壓在他耳邊,“你私藏小姐的手絹作甚,是不是覬覦小姐,如實招來!” 既白臉色憋得通紅,羞于言表。他雖出身卑賤,是弱冠之年情竇初開的熱血少年。九小姐曾救過他兩次,典雅美麗,如今孤零零地受欺負,他很難不起悲憤之心。 “小姐苦,我想幫小姐?!?/br> 馮嬤嬤暗罵他糊涂,就姑爺那敏感勁兒,對小姐幾乎是密不透風的管制,倘若知道他敢覬覦小姐,這條小命還能在嗎? “住口!憑你那三兩重的骨頭還憐憫起小姐來了?以后不準到內院小姐面前伺候,否則將你趕出宅邸去?!?/br> 小王宅不比王家老宅,是一座新建成規模較小的園子,由姑爺一手cao辦,從暗處鋪天蓋的全是眼線,連草木都長著耳朵,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尚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何況他光天化日之下藏小姐手絹。 既白滿臉沮喪,誠然道:“嬤嬤,您是小姐的奶娘,自幼看著她長大,難道就忍心見她一天天虛耗下去,油盡燈枯嗎?” 馮嬤嬤用不著這馬奴教道理,她何嘗不想挽救小姐,但問題是小姐被盯死了,身上無形的禁錮比五指山還重。她們只是渺小如螞蟻的奴婢,除了伺候好小姐的生活起居外,一條賤命根本沒有意義。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少琢磨些有的沒的,對你對小姐都好。小姐……” 馮嬤嬤沒法說,小姐已被灌了情蠱,從身到心牢牢被控制,一生一世都逃不出這座宅院了。這是她的家,她又是闔族的家主,死都要葬在王家祖墳。 “總之你消停點,懂嗎?” 既白灰心喪氣地應了,手絹被馮嬤嬤搶走,當作臟物上交。 這手絹并不是王姮姬什么愛物,隨手用來擦古琴罷了。但尊卑有別,既白私藏,就是不合規矩。 一會兒還要打板子,給既白定個偷東西的罪名,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鬧得越大,才能消解疑心。若手絹悄無聲息地被翻出來,跳進黃河洗不清。 誰知道方才那一幕被多少人瞧了去,哪些人又是眼睛和耳朵,將這點風吹草動層層上綱上線,暗中加碼稟報。 主母院里,既白被綁在長條凳上,雨點似的板子鋪天蓋地狠狠落下。 馮嬤嬤一邊嚷嚷著教訓道:“你這賤奴,竟敢偷小姐東西賣錢,小姐何時虧待你了?家中老母生病也不能偷東西啊,按照王家家法,今日合該打死了你!” 既白嘴里咬著塞子,還是溢出幾聲嗚咽,臀部已皮開rou綻了。 幸好王姮姬外出查賬不在府中,否則見此悲慘情景,定然要慈悲阻攔。 動靜鬧得太大,連郎靈寂那邊都驚動了。他方下朝回來,便叫住手,沒什么事,賞了一些銀兩,給既白的老母治病。 馮嬤嬤順坡下驢,佯裝惱怒地放了既白,將他調到了前院伺候。 “幸好姑爺沒問責……” 風波就此平息,既白心有余悸地朝馮嬤嬤望一眼。永遠忘不了上次,他被捆成個粽子押到小姐面前,小姐被逼著親自下杖斃之令。 馮嬤嬤抹了把冷汗,“你下去擦擦藥,好自為之吧?!?/br> 小姐確實夠苦的了,別再因為他們這些下人,讓她苦上加苦。 姑爺下手,可是不容情的。 …… 王姮姬同時擔任了瑯琊王氏的家主和主母,朝政和執掌中饋雙重巨大的壓力落在了她肩上,擔子很重。 多數時間,她獨自一人埋在賬房算賬,漏夜不休息,單薄的身影在燭影下分外寂寥,梳理著王氏的財產、土地、私人部曲等等。 前世她也曾這般沒日沒夜地cao勞,只是情形不同,當時她滿滿干勁地一心想扶持新婚丈夫,現在她只為自己cao勞,為瑯琊王氏cao勞。 作為王氏家主,應酬是必不可少的,王氏乃天下士族之首,各路親朋好友多,三天一小席面,五天一大席面。 王姮姬身子孱弱,大部分的席面都是推掉的,實在推不掉的也僅僅出席片刻即離去,酒辣之物一滴不沾。 妯娌們表面尊重她,暗地里卻奚落她和新婚丈夫離心離德,連洞房花燭夜都獨守空房,更生不出孩子。 新婚不出三日,丈夫便把白月光表妹接到府中來了,偏生她這主母為了討丈夫歡心,還大氣不敢吱一聲。 據說當初王姮姬本來與瑯琊王氏好好定下婚約,奈何她自己朝三暮四,與一個寒門糾纏不清,舍棄了瑯琊王。 后來那寒門在朝中犯了事被賜死,王姮姬無枝可依,這才又找回了瑯琊王?,樼鹜醣贿@么一番玩弄,心中沒有怨氣才怪,是以婚后對她冷漠如冰。 女子的地位都是差不多的,憑什么王姮姬能進祠堂,當家主,高高在上。 人有一得必有一失,王姮姬贏了事業,卻輸了情路,被丈夫所厭棄。 妯娌們心里平衡了,氣人有笑人無,紛紛愿意與王姮姬做閨中密友,聽她發怨牢sao,以滿足自己陰暗的心理。 王姮姬心如明鏡,愈發不喜這些應酬席面,能推就推。 她水深火熱,被當成珍稀動物一樣監視著,那人外表不在意,實則將她放置于外寬內忌的環境中,腹背受敵。 終究只她獨自一人負重前行罷了。 許太妃姨侄二人暫居小王宅,瞧宅中絡繹不絕形形色色的權貴,心生歆羨,求王姮姬也帶許昭容見見世面。 眾所周知貴族是一個靠裙帶關系的內部圈子,具有極強的排外性,只有找到合適的引路人才能融入其中。 王姮姬干脆利索地拒絕了。 她讓這姨侄二人留在小王宅,已是看郎靈寂面子上的莫大恩賜,不要得寸進尺。 許太妃受不了當眾被兒媳下面子,便和賓客議論著,“昭容這閨女素來得我兒靈寂喜歡,不日就要扶為妾室了?!?/br> 周圍一圈頓作驚異的目光,瑯琊王和王家小姐成婚僅僅不到半月,就要納妾了? 許太妃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無論昭容能不能入瑯琊王氏為妾,先嚷嚷出去,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事實擺在那兒,王姮姬作為家主需要顧及面子,不會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