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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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被送到小王宅這件事,她一點也不意外。昨夜她本計劃去找裴家表哥,鋌而走險北上河東,誰料撞見了郎靈寂。 他譏誚地瞥了瞥她,沒說什么,將她丟到此處圈禁了起來。 對外,稱九小姐正在養病。 王姮姬萬念俱灰。 這次落在郎靈寂手中,孤立無援地被圈禁在此處,密不透風地被困住,暗無天日,有死無生。 他的底線就是成婚。 她屢屢逃婚,徹底激怒了他。他現在表面平靜,背后里肯定準備醞釀個大的,要她的性命。 文硯之潛逃在外,也免不了一死。 同樣的一張床,同樣的命運,兜兜轉轉是逃不過既定的結局。 王姮姬喉間溢出自嘲的笑,分不清是喜是悲,精神麻木。 倚在枕畔,前世無數個病痛纏身的白天黑夜,她就這么喝藥,吃藥,卻不管用。許昭容最后一次來找她時,她剛吐過血,想要一顆糖,與郎靈寂已半年未見。 他和許昭容的孩子她見過,很可愛,冰雪聰明,孝順又懂事。 許昭容冒著風雪在小王宅外跪著,那孩子還懂得給娘親撐傘擋雪。 她那時候幻想如果她有這么一個孩子多好,與他成婚將近十年無所出,外面的人都說她不能生,還仗著瑯琊王氏的yin威霸著男人不放,不許男人納妾。 前世她為此找了許多藥方,調養身體,以為自己體弱是天生的錯。 直到死的那天才恍然知道,她的身體早就被栽了情蠱,千瘡百孔,別說生孩子連壽終正寢都難。 可為什么啊。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他愛許昭容,只因她霸占著主母的位子不讓許昭容進門,他便斷了她半年多的藥,讓她懷著無盡的遺恨吐血而亡。 她怔眸不解。 成婚將近十年,他與她同房的次數兩只手就可以數過來,冷漠如冰。 他潔癖極其嚴重,甚至不與她有任何肌膚接觸,對她一般敬而遠之。 他從不會熱衷跟她做那事,這點倒可以放心。 愛與不愛的,難以叫人釋懷。 前世他用斷藥的方式斷送了她,今生又會用什么手段? 她體內已沒情蠱了,他應會暗中使些陰毒手段,下毒,斷食……或者其他什么的,總之不會讓她好過。 爹爹逝世了,二哥和其他哥哥們又那么信任郎靈寂。她已入窮巷,再無出路,再也沒人罩著她了。 王姮姬伏在自己服喪的縗幘上,淚水漸漸將白色染灰了一個度。 ……也提早為自己服喪吧。 傍晚有人送來了些飯菜,王姮姬食欲不振,簡單用了幾口。飯菜的味道尚可。有她前世喜歡的梅花羹。 當然她沒用銀針試毒,有沒有毒都無所謂了。他若估摸著要她的性命,她作為階下囚,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用罷膳,她枯坐著。 等待七竅流血,食物卻沒毒。 如此渾渾噩噩了幾日,一直沒有人逼她怎樣。深宵的青宵旁,孤枕畔。躺床上就睡,醒了就吃喝,最多拿幾卷閑書來看看,日子平靜地過去了。 越平靜,越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預料中懲罰的利刃,遲遲懸在半空人的脖頸之上,不落下來。 她滿心抑郁,被秘密囚在此處,與世隔絕,怕是死了都沒外界知道,好像一個鬼影,人不人鬼不鬼的。 直到那夜,月光明亮如雪恍若白晝,霧暗云深,散碎的銀子碎屑灑在室內,王姮姬剛吹熄了蠟燭準備入帳休息。 郎靈寂卻來了。 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是他,赫然一驚,被他修長的手不輕不重地捂住了嘴。 幾縷淡香飄入鼻竇,是他身上獨有的清寒氣息,絲絲扣扣帶著強烈的侵略性。 郎靈寂從后牢牢將她圈住,沒有什么溫情,只當作是個冰冷的物件。 她頓作惡寒,開始瘋了似地掙。 郎靈寂卻扣住她,吻她的脖頸和秀發,指腹從滑過她衣裳上的梅花襟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半拉半抱地把她榻上拖。 榻像一口吃人的怪物,烏森森的棺材,無盡的噩夢。 王姮姬靈魂深處震顫,掙得更加劇烈,雙肩猝然一沉,被推搡在了榻間,陷落了下去。 他屈膝半跪在榻,長指微挪,毫不留情地褪掉了她最后幾層衣裳,將她沉沉按住,真刀真槍地朝她逼近。 她縗麻孝服,色如月下白,拿出了梅花簪子要抵觸,被他輕而易舉地撥掉。 王姮姬至此感受到了濃重的恐懼,瞳孔失焦,漫是絕望和敵意。 她前世對他有感情,因而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光她只會格外珍惜,而不會覺得有壓力,此刻五指山傾天覆地地扣下來。 郎靈寂冷冷剜著她那副貞烈模樣,想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毀婚,她和文硯之的那些甜蜜,她曾對著別人的笑。 他微俯著身,眼眸黑漆漆摻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強行捉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回到了身下,牢牢按住肩膀。 她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事,開始泣不成聲地哀求,鼻息如絮,求他放過,爹爹尸骨未寒,才剛剛下葬沒幾日。 “別……求你……” 郎靈寂摒棄所有的慈悲,掐住她細白的脖頸,目光寒遂刺骨如孤寂的雪白色,一身的沉冽之氣,徑直分開了她的膝。 借著月光她清凌凌的面龐美極了,仿佛一件蒼白美麗的瓷器,脆弱易折。 她,竟敢逃婚。 她已經悔過一次婚了,又逃婚。 咎由自取。 王姮姬被迫接受命運,哽咽著,極力側著腦袋,避免與他正面接觸。 這樣做自欺欺人,哪怕她閉上眼睛什么都不看,該發生的照樣會發生,不會有憐憫,不會打折扣。神經上的痛感,會時時刻刻燒焚瓦解著意志。 郎靈寂將她扼住,叫她只能正對他,時而溫柔時而暴戾,有意逼迫于她。 王姮姬快要崩潰,發出尖細的鳴叫,頰上的怒色逐漸上升。 她越抗拒,郎靈寂心里的暗火越盛。 只是因為是他,對吧? 如果是文硯之,她會很樂意。 他將所有都毀滅,把她渾身每一處都標記,叫她日后再也不能悔婚。 她既入窮巷也亮出了兇相,雙唇抿成直線,死死堅守著不肯發出半聲,宛若一個啞巴,隱忍而蓄意地與他作對。 郎靈寂遂握了她的腰,以微小幅度換了個法兒,麻痹惹得她頻頻眨眼。 癢的感覺有時候令人難以忍受,痛考驗的是意志,癢卻破壞這種意識。 一個人可以忍住痛,卻忍不住癢。 她濺出淚花,忿而咬他肩膀,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錙銖必較,共滅同亡。 這時候,他們是完全撕破臉皮了,半點面子都不留,雙方都琢磨著對方死。 每個人深藏的潛力都是無限的,恰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關鍵時刻能擔千鈞重,潛力需要在極限時刻被激發。 王姮姬恰恰是平日病弱手無縛雞之力的那個,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遑論她一個大活人,較勁兒起來有些力道。 郎靈寂忽然在這種角逐中找到了對抗的滋味,恰逢敵手,此消彼長,誰也不比誰強一分,誰也不比誰弱一毫。 她輸掉的地方總會以別的方式找回來,他贏下的領地也總會別的方式輸下去,當真就是互不占便宜。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她的衣裳上繡著梅花。 他目光如雪。 微妙的平衡,許久也沒被打破。 郎靈寂泠然笑了,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姮姮,你找呢?” 蓄意跟他作對是吧。 王姮姬很有怨氣,眸子又清又冽,是一朵花,帶刺凌霜綻放的冬梅花。不要沾惹她,否則她會把人刺得鮮血淋漓。 “你殺了我?” 郎靈寂微微弓下了身,沉沉滅滅,“殺你做什么,憐憫你還來不及?!?/br> 她揪著他的襟,更狠道:“你會后悔?!?/br> “我后悔什么?”他哂。 她亦哂,“總有人向你討債的?!?/br> “誰,”他輕輕彈剮著她的臉蛋,“弱不禁風的就只會逃婚的九小姐你嗎?” 王姮姬動彈不得,去咬他的手指,“生不能葬送你,死也變成鬼拉你下水……” 郎靈寂打斷,徑直吻下去,將她的力道消弭。 他以前對她絲毫不感興趣,只當成一個妻子的符號,一個注定要娶的女人,完完全全的木頭死物。 可今夜,她從深宅大院的怨婦身份中掙脫了出來 ,活了過來,用一個充滿力量與韌性的靈魂,與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較量,源源不斷永不屈服的活力。 他想毀滅她。 力道轉圜。 王姮姬驟然神不守舍地閉上雙眼,漏出幾絲哽咽,竟咬住自己的舌頭用以抵擋,滲出絲絲的血。 她破罐破摔,以死相逼。 就是這樣,也決計不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