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原來是姓陸的,那就是我討厭的人。 第一眼還不覺得,他說完后我就覺得他長得越來越像陸家的人了。 “你們姓陸的,有幾個好東西?”我沒好氣道。 那人卻不惱,仍然笑笑:“我不姓陸,我姓聶,叫聶越川?!?/br> “你不姓陸,卻出現在他們的家宴上?”可以斷定這是個滿嘴胡言的騙子了。 聶越川:“這件事不方便大張旗鼓地說?!?/br> 不解釋就不解釋,我也不想聽。 提起鞋準備離開時,聶越川攔住我:“今天大家都在單身派對上,你為什么自己在這兒?” 他和復柏一樣招人煩。 “別忘了你也在這站著,”我嘲諷道,“怕不是安夏的假朋友吧?” “我對酒精過敏,所以沒有參加派對?!?/br> “哦,那祝你在這吹冷風吹得高興?!蔽覜]什么感情道。 我討厭在沮喪的時候被人碰見,只希望盡快離開。 可聶越川還在問我:“今天下船時看見你和一位姓秦的先生一起來的,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冷不丁聽到秦照庭的名字,我心臟又抽了抽,原來聶越川在這里等著我。 “關你屁事?!蔽液藓薜氐伤谎?,頭也不回地走了。 海灘上不能再待,我不想再遇見第三個人。往哪里跑都是錯的,我真的無處可去了。 我最后選擇躲回我的房間。 上島前秦照庭便提前讓安夏安排兩間房,他就住在我的隔壁。 那時我還隱隱有些可惜,現在卻無比慶幸。 秦照庭不會那么早回來,因為他還在和安夏在一起。 我擁有短暫的離他很遠的時間。 那只卡著易拉罐的鞋一進門就被我隨手甩在沙發旁邊,此時我又想起它,便將它提到了浴室。 易拉罐卡得很死,有幾塊鋁片插進了鞋的底膠里,任由我怎么摳都摳不掉。 最后還是用上了剪刀將易拉罐剪成碎片才取下來。 專注地解決完這件事后,我發現手指上被劃出很多深淺不一的口子,細細麻麻地泛著疼。 盥洗臺前的墻上掛了面鏡子,鏡子里透出一張慘淡又可笑的臉,那是我的臉。 我嘗試著牽起耷拉的唇角,這顯得我更可笑了。 我同復柏說過,我天生就長了一副苦相。 看吧,果然天生就是長這樣的。 解決完那只鞋,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兩眼一閉躺回床上再也不醒來,但身上沾滿海水和泥沙,我知道自己該洗個澡。 于是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來到浴缸旁放了水。 水馬上要滿溢出來,我將開關停掉,整個人坐進了浴缸里。 剛坐進去時就覺得刺骨寒冷,原來是我沒看清楚,將按鈕調到了冷水模式。 不過冷水也沒有關系的,我選擇繼續坐在里面。 面前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對面的別墅。 真好啊,外面燈火通明喜慶熱鬧,只有我這里是一望不盡的黑。 秦照庭和安夏會在哪里呢?又會在做什么呢? 他們真是聯手演了出好戲來騙我。 是我幻想得太天真,假情怎么可能變成真意呢? 從頭到尾一成不變的不止有秦照庭不喜歡我這個事實,還有我這個連和他們面對面對質的勇氣都沒有的膽小鬼。 可憐蟲復柏也在騙人,世上根本就沒有能成為理想中自己的人。 頭痛得像被一萬根針扎住,忽然我飄忽的眼神有了焦點。 是放在盥洗臺上的易拉罐碎片。 理智的線在撕扯我的大腦,將里面的溝壑磨出血痕。 我起身走向盥洗臺,拿起了那上面的易拉罐碎片。 ◇ 第70章 秦照庭好像要把我吃掉 冷水無法蒸發出水霧將鏡子蒙住,我在鏡子里又看見那張頹廢無血色的臉。 比剛才還要糟糕,濕了的雙鬢凌亂地貼著耳際,漆黑的頭發配上冷白的燈光顯得我像只鬼。 捏住那枚易拉罐的碎片,我慢慢地走回浴缸坐下。 浴缸里的水因我的動作滿溢出來,打在光潔地面上,映出了無數張我的臉。 我突然無名火起,雙手胡亂拍打水面,濺起的水花又砸到我的身上,像是所有怨氣最終都報復回我的身上。 很快我就膩了這像孩童一樣發泄的行徑,水聲停止了,這個密閉空間里只剩下我的喘息。 方才動作劇烈,尖銳的易拉罐碎片扎破了我的手心,絲絲紅色在水中蔓延開來,最后融入了那一池無色的液體中。 傷口泡在水中變得浮腫,疼痛感遲鈍地趕來,除了疼外還有一絲不可言說的……愉悅。 眼睛沒有辦法聚焦起來,我看著那些紅色的水流時而化作一道,時而又幻化成好幾道。 很快它們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可我還沒有看夠。 易拉罐碎片被我捏在指尖,朝著小臂輕輕擦了一下。 沒有想象中的疼,反倒是癢和麻更多。 我認真看著漂浮在水中不斷暈開的紅色,絲絲縷縷,輕盈地越過了無數水分子。 很快血又凝住了,我的樂趣又沒有了。 于是一道又一道,樂此不疲。 它們都凝得好快,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不滿足于此,在手臂上尋找很久,終于看清手腕上有一條顏色分明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