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知故問?”賀免“啪”的一下撐在木桌上,俯身看過去,“我來找人?!?/br> “哦?!睙釟鈸涿娑鴣?,祁修竹垂下眼,語氣平淡,“來晚了,小學生早放學了?!?/br> 賀免徹底被氣笑了。 他抬手在祁修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咬牙道:“核桃小朋友,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回家?!?/br> 第14章 今天下午的時間被客人提前預約過了,人家專門從省城過來,賀免不得不把祁修竹的事擱在一邊,一邊給客人扎圖一邊郁悶。 客人名叫王勝,二十多歲,介紹說自己是某個潮牌的主理人。 他覺得疼,為了轉移注意力,躺那跟女朋友打起視頻。 賀免聽得牙酸。 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膩歪,分開一小會兒都忍不了嗎? 一口一個“寶寶”“老婆”地叫,搞什么,當他這個外人不存在是吧。 “免哥?!蓖鮿賯阮^問賀免,“我女朋友讓我幫她問問,你朋友圈置頂的蝴蝶手稿,還有剩的嗎?” 賀免動針的手頓了頓:“那個系列的圖不出?!?/br> 王勝跟女朋友說了幾句什么,掛斷視頻說:“為什么不出?挺好看的?!?/br> 賀免皺著眉讓他躺好:“不為什么,僅供欣賞?!?/br> 王勝笑了:“我懂我懂,我們做品牌的也是這樣,藝術家的浪漫!” 賀免沒答話,他就是一紋身師,算哪門子藝術家。 王勝非要跟他聊那套蝴蝶手稿的事,越聊他就越心煩。 他從分手前開始做蝴蝶系列,每個月一張,就這么堅持了五年多。 有人問起來,他下意識就說不出,人再問他為什么不出? 他還是搬出那套說辭。 僅供欣賞。 供誰欣賞不言而喻,結果人壓根不搭理他,說不定早就把他的朋友圈給屏蔽了。 扎完圖,王勝火急火燎地走了,說是要趕回省城跟女朋友約會。 走之前他專門拉著賀免,說他們在一起三年多了,感情特好。 賀免先說了些注意事項,最后像個機器人似的敷衍道:“哈哈,祝你們幸福?!?/br> 眼見著時間越來越晚,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璟干完活從樓上下來,客廳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正奇怪一樓怎么沒人,走到沙發邊上,突然踩到一只腳。 “我草!”柳璟被嚇一大跳,看清賀免的臉后更是被嚇得不輕,“免哥!你坐在這怎么不開燈???你臉色好差,不舒服嗎?” 賀免徹底坐不住了,抓起鑰匙出門:“沒事,我出去走走,你和鐘延記得鎖門?!?/br> 賀免把附近的民宿和旅店找了個遍,人家說祁修竹根本沒來過。 祁修竹染著一頭白發,人又長得扎眼,假如去過不可能沒人不記得。 這路癡,該不會是走丟了吧…… 賀免風風火火地回到工作室,跨上小電驢,繞著老城區找了一大圈,終于在小學門口找到了人。 學校路段禁車,賀免一路跑著過來,此時還喘著粗氣。 見祁修竹好端端地坐在這里,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賀免拽了拽祁修竹的發尾,眼底滿是道不出的情緒:“手機為什么關機?” 祁修竹這才想起手機的事,開機一看,有二十多個來自賀免的未接來電。 在備忘錄里沉寂了五年的名字,此時呈紅色字體,落在目錄頂端。 ——小狗。 祁修竹有些意外:“你真是來找我的?” 賀免小麥色的額頭上有一層薄汗,他微微皺著眉,銀色的眉釘跟著一晃,帶著幾分不以為然:“不是,我出來散步?!?/br> 祁修竹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賀免看清桌子上那些花花綠綠的卡片,無奈道:“還玩兒?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br> 祁修竹也是要面子的,不樂意跟著賀免回去。 他轉頭問老板:“你們什么時候關門?” 老板嘴里叼著根煙,正在刷短視頻,聞言看了眼時間:“不急,還有半小時?!?/br> “行?!逼钚拗駥R免說,“我再玩半小時?!?/br> 馬路邊的燈光落在祁修竹的臉上,伴著柔和的月色,給他整個人蒙上一層濾鏡。 賀免心說祁修竹白長了這么一張臉,一開口簡直快把人氣死。 到底是誰幼稚??? 見祁修竹鐵了心要待在這,他轉身走進文具店:“店里還有多少貨?我全要了?!?/br> 正在拆包裝袋的祁修竹抬頭看過來,老板的視線也從手機上移開。 賀免穿著一件黑色沖鋒衣,氣勢洶洶地進來,乍一看像是來砸場子的。 “還有一箱……”這是來進貨的?老板摸不著頭腦,“你真全要?” 賀免已經掃好了付款碼:“多少?” “呃……”老板去倉庫抱了個大箱子出來,沉沉的一箱,他一個人拿著費勁,“六千三百二,給你打個折,給六千吧?!?/br> 賀免給完錢,老板剛要提醒他箱子很沉,就見他毫不費力地一把抱起。 他路過祁修竹身邊,沖他揚起眉問:“這沒貨了,還不走?” 祁修竹欲言又止。 軟的不行來硬的? 他頓了頓,從椅子上站起來。 桌邊全是他下午制造出來的垃圾,正想收拾干凈,老板笑臉盈盈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