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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喜羊羊與灰太狼之極域傳奇在線閱讀 - 【第六章:甜蜜世界】

【第六章:甜蜜世界】

    【第六章:甜蜜世界】

    十四年前,五月廿五,羊村。

    正是盛夏時節,艷陽高照,萬里無云。草原上皆是一望無垠的芳草;遠處則是青青河,在夏日的陽光中波光粼粼,恰如墜入凡間的銀河一般;再遠處便是那方密林,深紫色的古堡已經聳立其中,但尚未有人居住,因此讓它少了那么幾分生氣。春日繁花盡已凋零,但夏日也有屬于它的鮮花——最引人注意的莫過于那不深不淺的池塘中滿池荷花,淺粉的荷花配碧綠的荷葉,自成一番風景。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或許唯一的缺憾便是難耐的燥熱——于是前一瞬還不著一絲浮云的晴空此刻便已罩在烏云之下。風起,雨落,滾滾熱浪霎時皆不覓蹤影。但縱使烏云當空,極目遠眺,大地上依舊一片敞亮,并無什么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壓抑,仍是行人匆匆,不過是多了些花花綠綠的各式各樣的雨傘罷了。而荷塘之中,點點雨滴落在荷葉里,落在水面上,發出清脆的樂聲,更多了幾許意境。

    荷塘旁邊,便聳立著一座醫院。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然自其中傳出——啊,又有一個新生命來到了這世間!孩子的父親——棕色的羊角、左眼上著金黃框的眼鏡、一撮灰白的胡子、穿深藍色的衣服、外披潔白大褂、右胸前別金黃的勛章、腳上藍白相間的鞋子:正是全宇宙最偉大的科學家智羊羊——沖進了產房。剛剛產下孩子的麗羊羊耗費了太多氣力,滿身是汗,已然沉沉地昏睡過去了——然而在夢中的她是那么的平靜,輔以水藍的羊角、一頭銀白秀發、兩個鈴鐺耳墜,著實不負其一代佳麗的名號。

    新來到這世界的嬰孩則被裹在一塊淡藍色的布中,那是個男孩,一對小小的角,額前卷卷的劉海,粉撲撲的臉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雙瞳還閃著寶石藍的光芒呢!啼哭已畢,他竟是彎了彎嘴角,咧開嘴,開心地笑了起來。笑聲稚嫩,卻是那么可喜。此時此刻,誰又能料到,這孩子將來會面對那許多不堪的命運呢?

    至少他的父親,智羊羊,是不能料到的。他深情地注視著靜靜地已睡著的他美麗的妻子,以及她剛剛產下的這正喜氣洋洋地笑著的他們的兒子。一瞬間,他便給他想到了一個誠然是極好的名字:

    喜羊羊。

    三年之后,六月十五,月圓之夜,亦是月食之夜。

    羊村后山,一聲轟然巨響之后,地面猛地裂開,露出掩埋于土層之下的閃著銀光的金屬板。接著,兩側的金屬板也緩緩退去,弧形的接收天線漸漸升起。點點繁星映在其中,不乏些許扭曲,卻是變得更美輪美奐了。

    智羊羊和麗羊羊正在天線下方,地層更深處,一座實驗室里。他們眼前的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地球和月球的圖像。

    月球的一角,開始漸漸發灰了。月食,開始了。

    本想借此月食之際收集一點天文數據的智羊羊此時卻突然一驚——毫無預料地,自月球方向傳來了一些異樣的信號。輕一皺眉,他把信號導入了譯解系統,得出來的卻只是一團團無法解讀的亂碼。

    「看來不是智慧生命發出的信息?那這就是自然現象了……可這種信號模式,從來沒有出現過啊……」智羊羊的眉,擰得更緊了。

    麗羊羊此刻也在注視著那堆亂碼。與智羊羊不同,她并沒有因為看到是亂碼就斷定這并非智慧生命發出的信息,而是仍試圖在其中找到些規律。不過現下一聲尖銳而稚嫩的哭聲打破了她的思考。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容:“老公,我先去哄兒子睡覺,這里觀測的事情就暫時靠你了?!?/br>
    “嗯?!敝茄蜓蜣D身對麗羊羊笑了笑,便又轉回頭去,重新擰起眉頭注視著大屏幕。

    “哈哈,哈哈哈……”看著在實驗室里邊玩著彩色皮球邊笑得如此開心的小喜兒,智羊羊不禁一扶額,麗羊羊則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沒辦法,實在是沒法哄他睡覺,他太精神了?!毖援?,她便走到小喜兒身邊,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和眼眸中都是滿滿的溫柔和母愛:“喜兒呀,爸爸mama正在忙著很重要的事情……”隨著她領著對她的話半懂不懂的小喜兒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實驗室外,她的聲音也漸遠漸小了。智羊羊則是帶著不知是甜蜜還是苦澀的笑容,把視線再次投向了大屏幕。

    此時,距離收到那段亂碼已有一個多小時了,外面的景象已近月全食。黯淡同時血紅色的滿月掛在天邊,總讓人有點莫名的心慌。而就在此時,“?!钡囊宦?,又一段異樣的信號出現了,與上次的波形完全不同,但再次譯解,仍是亂碼。

    智羊羊晃晃頭,兩個小時里收到月球方向傳來的這么兩段相互之間看起來并無關系同時并非智慧生命發出的無法解釋的信號,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了,改天得好好研究研究。而麗羊羊此時已是安頓好了靜不下來的小喜兒,緩緩踱步回來。在見到屏幕上顯示的第二段信息時她不禁一愣,這些年來跟著智羊羊做研究讓她也產生了某種直覺——她飛快地在鍵盤上按動幾個按鈕,把第一段和第二段信號疊加,重新載入譯解。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封信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致地球上所有可能收到此信息并愿意施以援手的人:

    我是月球的管理者,月亮女王。近些年來,星際秩序混亂,來自各個星球的智慧生命大批涌向月球,在這里開采資源,建設工程。如今,月球已然千瘡百孔,危在旦夕。

    而近一段時間內局勢變得更加嚴峻,由于未知的原因,月球內部最后的平衡正在失去效用,同時現在正趕上月食,可以預計,月球將會被進一步削弱。這樣下去,月球在一年之內便會面臨滅頂之災,地球亦會受到牽連。我無力解決月球當下的問題,也無法向更遠的地點發送這封求救信,于是只好向地球求助,懇請收到此信息的各位,幫幫月球!

    月亮女王

    智羊羊和麗羊羊看完這封信后,皆是瞪大了眼,轉頭注視著彼此。而實驗室敞開的大門外,正開開心心地玩著皮球的小喜兒突然像有了某種預感似的,向實驗室里的父母投去了疑惑的一瞥。不過當然,當時的他并沒有辦法知曉,他的生活,還有他的命運,就要發生無比重大的改變了。

    “你們……要走?”羊村村長,也是曾經智羊羊和麗羊羊的老師,慢羊羊,此刻已經被包在自他頭頂長出的如雜草密林般亂糟糟的一團智慧草里,語調困惑不已。

    于是智羊羊不得不盡力撥開這蔥翠的一堆細藤綠葉:“慢羊羊村長,我們……不得不如此?!?/br>
    “可是為什么?”慢羊羊像是終于開始理解了當下的情形一般,語調猛地一抬,變為驚愕,卻在下一瞬又退回了那不解的神色,“再說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羊羊輕嘆一口氣,這已是后半夜了,而他也已經把收到這封求救信的事說六七遍了,無奈,還得再說一遍啊。于是甩甩頭,清清嗓子,再度開口道:“是這樣,從入夜開始,我就啟動了后山實驗室,想收集一點關于月食的天文數據……”

    但其實慢羊羊只是擺出一副在認真聽的樣子,而思緒完全不在這里——沒有必要。當然如此,前面那六七遍陳述已經讓他完全明白了一切事實,作為羊村村長,他的智慧絕對是超群的,又怎么會不明白當下這是什么情形呢?不過是想利用多點時間,再觀察觀察智羊羊和麗羊羊二羊的神色罷了。從他們踏入羊村實驗室——論設備先進程度它趕不上后山實驗室,但羊村實驗室實在是慢羊羊長久以來的習慣之所了,他不愿更換——的銀灰色門檻起,慢羊羊就注意到,所有的話都是智羊羊在說,麗羊羊只是站在一邊,雙手交叉下垂,低著頭,抿著唇,一言不發。此刻,他開始更細致地觀察麗羊羊的面孔,把那些痛苦、猶豫、不舍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的眼瞳,也是那么的渾濁,情感在責任感和母愛中攪來攪去,只余下一團亂七八糟罷了。智羊羊的面孔則清晰得多,無論容貌,甚至于聲音,都冷靜得或許有些冷酷,堅決得或許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唉,心底的無奈和不愿還是在肢體最細微的動作和眸子最微弱的水波中被顯現了出來。若不是有慢羊羊這等的觀察力和對智羊羊的極度熟絡,這無奈和不愿是絕對看不出來的,是被埋在顯眼得多的偽裝之下的。然而,他終究是慢羊羊。

    擺擺手,他打斷了智羊羊的冗長敘述,不必再讓他說下去了:“我明白當下的情況了,我也理解拯救月球的急迫性,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算了,你們肯定想過……但是你們當然也舍不得你們的孩子,對不對?我看得出來。你們的喜兒,他才三歲呀!你們忍心讓他無父無母地長大……”

    麗羊羊的聲音卻驟然插了進來——比起智羊羊,她的聲音本就要柔和得多,而當下,已經不只是柔和了,而更是帶著明顯的顫音,但這話的內容卻是堅決:“我們都考慮過,村長。我們舍不得離開喜兒,他還小……可是,如果我們不伸出援手,月球很有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那里,又有多少孩子,有多少甚至比喜兒還要小,還要無辜?而且,誰知道還會牽連多少地球上的生靈?既如此,我們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說來或許有些奇怪,智羊羊前面的所有話語都沒能打動慢羊羊,而麗羊羊的這句話卻一下子讓慢羊羊再不反駁了——也是,麗羊羊都說得如此堅決,慢羊羊再堅持不同意下去又能堅持出什么結果?他自己推開了最后一叢頭上的智慧草,垂下眼睛,低聲道:

    “好吧,好吧……你們要去,那就去吧?!?/br>
    已近黎明,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向遙遠的東方望去,已然可以看到金黃色的淡淡晨曦。一個藍白相間的火箭則聳立在這初現的曙光之中,被罩上了幾分柔和的暖色調。

    麗羊羊把小喜兒遞到了慢羊羊懷里——都到凌晨了,這好動的孩子居然還沒有睡著,反倒是精神得很,咧嘴不知在笑著些什么,同時瞪著有寶藍色瞳孔的大眼睛,閃出明顯而抑制不住的好奇光芒。而在接過他的那一刻,慢羊羊碰到了麗羊羊的手,只是一瞬,卻能感覺到,那雙手是那么的冰冷,而且還在微微地顫抖著。于是,不知為何,他就感覺鼻頭一酸,眼里就像是要涌出淚一般,只好急急轉頭,才能勉強抑制住哭泣的沖動。

    麗羊羊顯然是沒有太在意這個舉動,而是把目光死死地定在了小喜兒身上,后者則回給他的母親以不解的眼神。于是她笑了,一聲苦笑,手伸出來想要再愛撫愛撫自己孩子的雙角,但卻最終懸在了半空中,半晌,放了下去。

    「唉……罷了,罷了?!?/br>
    智羊羊此時走上前來,柔聲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眳s沒有人回應。他把探尋的目光先是投向了對面的百歲老人,接著又轉向了自己的妻子,愣了愣,雙手便下意識地伸出來,不緊不松,以恰合適的力度,抱住了麗羊羊。

    “沒事,沒事的?!弊焐暇従徴f道。

    麗羊羊則輕輕地把自己推離了丈夫的擁抱,只是向他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接著又轉回身,改以無比鄭重的語氣對慢羊羊道:“慢羊羊村長,我們的孩子,喜羊羊,就托付給您了?!?/br>
    慢羊羊聽到如此嚴肅的聲調,不禁一愣。好一會兒,才終究回答道:

    “沒問題,你們……放心吧?!?/br>
    智羊羊和麗羊羊都轉過身去了,而且,再沒有回頭。那時,雖然朝霞已在天邊,四方又有些云朵悠然而過,但頭頂則仍是滿目繁星,這是何等美好的景色??!然而慢羊羊無心去觀賞,他厚厚的眼鏡片之下,眸子里是說不出的傷痛,可他正看著的懷里的孩子,卻全然不知發生了什么,竟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轟——”一聲巨響過后,那火箭便噴出了藍色的等離子體火焰。一時間,飛散的藍色塵霧籠罩了一切,慢羊羊則不禁咳嗽幾聲。而小喜兒也安靜了下來,睜著眼睛,滿是好奇地四處張望,可當然是看不清周圍的任何景物的——等到再能看清之時,火箭已經遠在天邊,拖著五道長長的藍光,沖入了漫漫星河之中。慢羊羊抬頭,一臉嚴肅地注視著它,而最深處的情感則隨著雙瞳被鏡片的白色反光所掩蓋而也無從得見。小喜兒也同時看向了天邊,雙瞳晃動著,其里,水光瀲滟——正似六年半以后,兔年,他知曉真相之時的樣子。

    而且,繁星,也始終都見證著這一切。

    智羊羊開火箭的技術確實是一流……糟的。本來他是cao縱火箭向著一處看來像是城鎮的地方去降落,想在那里打聽打聽月亮女王的所在,結果卻最終降落在了一處荒涼的峽谷里——正是后來被稱之為萬龍谷的地方,不過當時的此地尚未有恐龍罷了。而且他還沒能做到軟著陸,火箭直接以極快的速度撞毀在地了。好在,智羊羊造火箭的技術倒是極好的——這不僅體現在他們僅僅用了半天時間就抵達了月球,還體現在當下,在撞擊之中,火箭內置的緊急保護措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火箭是徹底毀掉了,但是智羊羊和麗羊羊都沒有受哪怕一點傷。

    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到達了月球,意味著現在是正午——這個時間其實本沒有什么意義,畢竟只是地球上青青草原的時間,然而,純粹是巧合,他們還真的降落在了一處太陽正當空的地方,于是我們就也姑且叫做正午吧——可是在這深得可怕的峽谷底,僅有正午能有點陽光照射進來,而即使在正午有陽光,也是蠻幽暗的。智羊羊牽著麗羊羊的手,默然地走出了火箭仍在燃燒著的殘骸。不過已經沒有爆炸的風險了,緊急保護系統把燃油箱直接封死了,于是二人倒也不必急于逃離此地。麗羊羊也就由此有了閑心,黑著臉半開玩笑地抱怨她老公的駕駛技術:

    “我說,老公啊。你這cao作技術真是舉世無雙啊,這么窄的一個峽谷,你都能降落進來?!比绻皇撬龑嵲谟行o語,她的語氣也不至于如此奇特。

    智羊羊只好尷尬地笑笑:“嘿嘿……至少,我們到了月球嘛。只要到了這里,總有辦法找到那位月亮女王的嘛,你就別不開心了……”

    麗羊羊故作高冷地哼了一聲,一甩頭,沒再說話。

    一時靜了下來,只有背后不遠處火箭殘骸燃燒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智羊羊拉著麗羊羊坐在好在不算太冰冷的地面上,開始仔細地考慮該怎么離開這里的問題。麗羊羊則是仰頭望天,月球上的正午和地球上的正午還是很像的,天也是碧藍的——事實上,看起來更藍了,且萬里無云。更有意思的是,即使正午,天空中依舊能隱約看見許多閃閃的星星,圍在火辣辣的炎日四周,頗有一番意境。不過,下一瞬,遠處突然響起的沉重腳步聲便打破了他們二人的沉思。

    智羊羊率先反應過來,猛地轉頭,便看見了一個極沉重的石制機器人在緩步走來。麗羊羊的反應則慢上幾秒,當她也轉回頭來時,這沉重的腳步聲就已經不是僅從一邊傳來了——四面八方,如今,都有石人出現。

    智羊羊的大腦飛速轉動著。這附近顯然看不到什么人煙,所以這些機器人有大概率是沖著他們而來的。而,不知為什么,智羊羊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而且他還是一個一向很信賴自己直覺的人——便是這些機器人只怕是來者不善。本來看到第一個石人的那一刻,智羊羊的想法是馬上拉著妻子就跑。這些石人終究行動緩慢,一點都不靈活,打是打不過它——畢竟他們是來幫助月球處理危機,而不是來打仗的,于是便完全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但跑過它則絕對沒有問題??涩F在,這便只能是一個聽起來很不錯但完全無法付諸實施的想法了,周圍的石人太多了,至少有二三十個,各個方向上都有,跑的道路也因此完全被封死了。于是智羊羊現在雖已站起身,但完全沒有逃跑的準備了。當下唯一的指望,便是自己的直覺有誤,換句話說,這些石人并無惡意。

    這些,麗羊羊同樣也想到了。論聰明,她不比智羊羊差多少,她只是有時候沒有智羊羊那么沉得住氣罷了。于是她霎時驚叫一聲,不過下一刻便鎮靜下來,接下來,也不必智羊羊說什么,他們就都這樣默默地站著,靜觀其變了。然而,只是下一瞬,他們的直覺便被證明是正確的——離他們最近的石人速度霎時一快,卻不是在腳上前進的速度,而是手上:它猛地了抽出一支槍,對準智羊羊和麗羊羊的方向便扣下了扳機。

    智羊羊則在第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他猛地向前撲去,擋在了麗羊羊身前?!班邸钡囊宦?,他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失去了知覺。

    智羊羊再醒來時,是在一處有著鐵柵欄門的牢房里。四下皆是不見天日,僅有跳躍著的昏黃燭火幽幽,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時長時短,飄忽不定。

    一轉頭,卻是正對上了麗羊羊的目光。見智羊羊想說些什么,麗羊羊卻是搶先輕聲開口:“老公,你醒了?!苯又幻蚱鹨荒ㄐ腋5男σ?,“謝謝你替我擋下那一槍?!毕乱凰灿謸Q上了有點開玩笑的語氣,“不過最后我也還是難逃一劫中了一槍啦,可那槍只是用來把我們擊暈的,根本沒有任何傷害的效果?!?/br>
    智羊羊則是輕輕笑了一聲:“看你我身上都沒有可見的傷口就知道了。無論如何,你沒事就好?!苯又D頭四處環視一圈,露出了明顯的困惑表情,“這是……哪里?”

    麗羊羊一聳肩:“我沒比你早醒來多少,周圍也就這個樣子,沒有任何特殊的標識之類的。而且一直沒有任何活動的物體出現,無論是人還是機器人。所以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是座牢房罷了。不過,我猜,我們還在那個峽谷里的某處,可能是峽谷某側的山體里?!?/br>
    “這是怎么猜得的呢?”智羊羊也有這種感覺,但僅僅是種感覺罷了,毫無根據。

    但麗羊羊則是推論出來的:“我在被擊暈之前,注意到了那些石人所持的槍。我大體認識那種結構,這種槍,至多能讓我們昏睡二十分鐘。而那些機器人行動的緩慢你也見到了,二十分鐘之內,它們不大可能把我們帶多遠?!?/br>
    “嗯……”智羊羊點了點頭,他沒有太過注意到那支槍,所以也就沒想到這些,不過這終究不是如今的重點,“你有沒有想到什么出去的方法?”

    “那就得看你了,”麗羊羊又一聳肩,接著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不是會撬鎖嗎?”

    “呃……”智羊羊臉上的笑容一霎時變得扭曲,接著就又變得極為尷尬,但麗羊羊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了,于是智羊羊也只好尷尬地輕笑幾聲,“是哈……”

    在智羊羊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他和他的兒子喜羊羊小時候一樣,喜歡惡作劇。有時候,他就會用自己摸索出的撬鎖的方法,隨意撬開一戶沒有人在的人家的大門,偷偷溜進去,把里面的東西全攪亂一通。為此,智羊羊還被抓起來教育過好幾次。智羊羊和麗羊羊結婚以后,這也就成了麗羊羊經常用以開智羊羊玩笑的事了。

    現下,智羊羊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根銅絲。從牢房的鐵柵欄門里伸出去,一彎折,伸進了鎖孔中。之后折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智羊羊臉上冒出來了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麗羊羊則帶著些緊張和擔憂的神色看著他——終于,“咔嚓”一聲,鎖打開了,接著“吱呀”一聲,牢門便被向外推開。

    兩人于是緩步走出,盡可能避免發出過大的聲音,以防引起注意。然而事實上,他們很快就發現,根本就沒有什么注意可被引起。此地一共就只有三間牢房,另外兩間都是空的。而走出這片區域之后,便是錯綜復雜的走廊,仿若迷宮一般——可是里面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連那些石制機器人都不見了蹤影。來回探路了有一個小時,二人才來到了一座石門前。正想著如何才能打開它,就是“轟”的一聲,石門自動向兩側退去了,露出了外面的天地。

    ——這一切,就像是,無論是誰把他們抓進了這里。要么是他太過于自信不可能有人撬開牢房的鎖,要么就是他根本便沒準備真的把他們關住在這里。

    智羊羊這么想著,邁步走了出去,便見不遠處赤紅的火光——正是那處峽谷之中,火光,則正是自還尚在噼噼啪啪燒著的火箭殘骸上放出的。

    “看來你猜對了?!敝茄蜓蜣D向麗羊羊,笑意盈盈。

    如果按地球上青青草原的時間,此時已下午兩點有余。然而這對于身處月球上的智羊羊和麗羊羊沒有絲毫意義——太陽仍正懸頭頂,灑下熾熱的光。智羊羊只是一聲苦笑:這還真是月球上的一大難辦之處,完全沒有辦法把手表上的時間和頭頂的太陽對應起來。

    然而,他和麗羊羊還是達成了一致,暫時還是使用青青草原的時間。畢竟如此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而且也更讓他們習慣許多。更何況,即使是智羊羊這等聰明,一時也不打算去費心理解無比復雜的月球時間系統。

    但這并不是他們現在的重要問題。最根本的問題,是在于雖然他們帶了些食物,可是終歸沒有帶那么多,尤其是在火箭墜毀之時,其中的儲糧室也一并付之一炬了。他們身上僅剩的食物,只夠他們此刻坐下來吃完已拖延過久的午飯了。

    好在,他們帶了些錢——是在月球上應該可以使用的貨幣。然而,這荒涼的峽谷四周,連一戶人家都沒有,也不見哪怕一株能讓他們用以填飽肚子的綠色植物。無奈,他們不得不費力回憶之前智羊羊想cao縱火箭向之降落——但最終卻墜毀在這處峽谷——的那座城鎮的方向。智羊羊的記憶力或許大抵都用在了記憶科學規律之上,使得他對當下要回憶的問題毫無頭緒,然而麗羊羊的記憶力則相當好??墒?,即便如此,她要回憶的終究是在火箭降落過程中僅僅遠遠而模糊地看到的一處城鎮的方向,而現在的峽谷四周又沒有什么可見的地標——當然,峽谷本身除外——因而,她固然也是絞盡腦汁而只能得個大概。不過現下,有個大概總比沒有好,于是他們向著那個毫不能確定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當天,他們最終也沒有走到任何有人煙的地方,于是不得不找了一處懸崖之下可以避風雨之地休息一晚——倒是不冷,畢竟太陽仍正當空。第二天中午,他們已經走得是又累又餓。智羊羊和麗羊羊其實都近乎于虛脫了,但智羊羊確實是更能控制自己的神態和表情,沒有怎么表現出來,甚至還主動提出背著麗羊羊走,但被麗羊羊笑著擺擺手拒絕了。正在此時,他們的運氣終于到來了:雖然不是城鎮,但他們看到了一縷炊煙——那么也就說是一戶人家。二人,一位偉大的科學家、一位名震四方的歌星的名號即使在月球上也是家喻戶曉,而他們的身上又有足夠的錢,于是這戶人家也樂于招待他們,讓他們吃了個飽,并告訴了他們去往他們想去的那座城鎮——又是一項好運,那正是月亮女王的所在地,月球的都城,星明城,也就是后來有時叫做甜蜜城,有時叫做糖果城的那處地方——的道路:他們所走的方向不算特別正確,但好在不是南轅北轍。

    經過一番對話,這戶人家的女主人把家里的車找了出來,并表示愿意——當然是在收取適當的費用的條件下——送二人一程。這便讓他們的行程縮短了許多,僅用了五個小時,他們便已站在星明城的城池一隅了。

    星明城雖貴為月球的都城,但其實并不怎么大,頂多算是個小鎮子罷了。而且四周的一切都給人以一種破敗而缺乏生氣之感:路邊的商鋪不見花花綠綠的招牌,不見琳瑯滿目的商品,只有四處破漏的墻壁和天花板,只聞商販像是有氣無力的叫賣——如果這么有氣無力還能稱之為叫賣的話。四下里也不見幾個行人,縱使有,也是給人以毫無生機的印象,他們既沒有大城市中該有的急急匆匆,也沒有小鄉鎮里該有的從從容容,只有呆滯的面孔,沉重的腳步。至于他們腳下踩的道路,也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而再往遠看,則有幾棟低矮的平房,同樣也是破破爛爛的,仿佛年久失修,那大約就是住宅了。

    而月亮女王的住宅,星明宮,事實上,也就在眼前不遠處了。

    星明宮雖然和四周的建筑物比起來要好上許多,但實則也是一副年久失修之態。四壁是陳舊的磚瓦墻,房頂則是已近腐朽的木料。僅有的幾扇玻璃窗皆臟得不成樣子,想來是很久都沒有擦過了。在看過星明城其他建筑之后,智羊羊和麗羊羊倒是不覺得這等破舊有什么奇怪了,令他們驚奇的,是另一件事:星明宮竟然沒有一個守衛,他們就直接地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不幾步,又推開一道略小一點的木門,便已站在大殿中央了。

    大殿盡頭,一位身著錦緞的女兔正端坐著。盡管如此坐姿同時給人以肅穆威嚴和溫和優雅之感,正有王者之意,但是她的神色,尤其是眼神,顯現出的則完全是另一種感覺,有幾分無聊,有幾分困苦,有幾分難過,有幾分無奈,有幾分絕望,還有幾分痛苦……總之是一言難盡。而突然聽到聲音,看到門被推開走入兩個人,她一驚,可以說是愣住了,過了幾秒,她認出了來者,急忙起身,同時不禁驚道:“這不是大科學家智羊羊和大歌星麗羊羊嗎,你們怎么會來到這兒……?”

    智羊羊微一鞠躬:“您就是月亮女王陛下嗎?您好,我們此次前來,是因為收到了您之前在月食之夜發出的求救信,所以希望能夠幫助到月球。不過路上出了些小意外,”笑容變得有幾分尷尬,“因此到得晚了些許?!?/br>
    “??!你們是來幫忙的,太好了!”月亮女王語氣中的欣喜極為明顯,甚至溢于眼眸之中,更甚至表現在她一下子激動得都跳了起來。下一刻,仿佛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突然身形一頓,臉上表情也僵了僵,接著便是故作鎮定地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梳子,開始仔仔細細地梳理起自己金黃的秀發。終于收起梳子后,她也回一鞠躬:“不好意思,實在是見到有人來幫助我們我就太激動了,所以有些失禮了。請允許我首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儀態萬千,風度翩翩,甜到飛天的月球管理者,月亮女王?!苯又阋晦D頭,“小樂!”

    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的小樂有些蹣跚地從一間側屋里走了出來,滿頭打著卷的棕黑色頭發,一對長長的粉色的兔耳朵,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胸前系著紅色的蝴蝶結,看著甚是可愛。他咧嘴“咯咯”笑了笑,便撲進了月亮女王的懷里。后者則是輕柔地撫了撫他的頭發,滿面笑意:“這是我弟弟,小樂?!?/br>
    智羊羊倒是仍舊維持著平靜的神色,但麗羊羊見到小樂,難免一下子想起如今已在數十萬公里之外的自己的孩子,眼里一下子波光粼粼,下一瞬,便是有淚涌入了眼眶里。而智羊羊也不過是沒有表現在神色上罷了,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顫抖得完全無法聽清,之后只得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又使勁揉了揉太陽xue,才把聲線重新平穩下來:“女王陛下,雖然我們收到了您的求救信,但是終究還是不那么清楚當下的情況。您能不能先告訴我們一些月球的具體情形?”

    月亮女王的神色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又恢復回了那復雜的絕望與痛苦混雜的狀態,搖了搖頭:“大體情況就是那封求救信里所說的,月球被來自各個星球的智慧生命過度開發,剛剛經歷的月食又進一步破壞了已很脆弱的生態平衡。而且同時月球的經濟民生也陷入了困境,你也看到這座城市現在的破爛樣子,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去修繕。而我們更是缺乏能做并執行規劃建設方案的人,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避免現在預計不到一年便會到來的徹底的生態和經濟雙重崩潰……”

    似乎是被自己jiejie的嚴肅表情嚇到了,在她懷里的小樂竟一下子“哇哇”地哭了出來,打斷了月亮女王正在說的話。她只好急急地說道:“實在抱歉,我……我弟弟還小,不懂事……反正大致情形就是這樣。你們一路過來想必又餓又累了,那邊,”勉強騰出手來,指著一個方向,“有一間多余的房間,請你們先在那里休息一下,過一會兒我去準備些吃的給你們,到時再繼續說吧?!北愦掖颐γψ呷肓藗任葜?。

    于是這次談話也不得不就此急急結束。智羊羊和麗羊羊互相對望了幾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便一并走入月亮女王所指的那間屋子里了。

    那日晚些時候,月亮女王向智羊羊和麗羊羊講述了一些更具體的情形,包括交給了他們幾幅測繪圖。第二日,智羊羊和麗羊羊便自星明宮啟程,借助地圖,在一處適當的地點建立了地下實驗室。接著,便馬上著手設計新的月球建設方案。

    之后的近九個月里,智羊羊和麗羊羊一直在四處奔波,從外星人手中拿回土地,重新建立新的生態,改造既有的城鎮……月亮女王之前的那句“我是儀態萬千,風度翩翩,甜到飛天的月球管理者,月亮女王”,其中的“甜到飛天”——本身不過是月亮女王的一個并無什么意義的口頭禪罷了——給了智羊羊很大的啟發,這也就決定了他與麗羊羊所制定的建設方案的大方向:他們要將月球建立成一個充滿糖果的甜蜜世界。

    這個方案很大程度上成功了。他們到達月球的第二年,三月初八。星明城已經被改建成了甜蜜城,星明宮也已成為了溫馨而甜蜜的糖果宮,其他各處,像是果醬布丁沼澤、巧克力鐘乳石洞、雪糕島等等,業已全部竣工。而當下,兩羊正和月亮女王一起站在地下實驗室中,看全息投影的月球生態系統狀況圖表??傮w上,情形是不錯的,月球內部的平衡已經恢復,短時間之內也已沒有了毀滅的風險。月亮女王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嘆道:“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你們了!”

    智羊羊微一鞠躬:“不必感謝我們,既然我們有這些知識,那這些也是我們應該做的?!蹦樕系男θ?,則是那么燦爛。

    麗羊羊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另兩個人在說什么一樣,死死地擰著眉頭,盯著圖表的一角。智羊羊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然而她仍毫無反應,于是不得不伏到了她的耳邊,用充滿關切的語氣道:“怎么了?哪里出了什么問題嗎?”

    “……??!”麗羊羊這才反應過來,于是驟然一驚。甩甩頭,緩緩伸出手來指著她之前看的圖表那一隅,這才說到,“老公,你看看這里?!?/br>
    智羊羊便把頭轉向那里,仔細地審視起那些數字和曲線。眉頭從舒展的狀態也逐漸擰緊,最后,和麗羊羊一樣,也變成一副完全的愁眉不展之態。月亮女王則帶著有些像是孩童般的好奇心,湊了過來,也想從紛繁的圖表中讀出些什么東西,最后自然是一無所獲,于是不得不帶著不無些許困惑的聲音問道:“這里……有什么問題嗎?”

    這一聲和剛剛智羊羊對麗羊羊說的話一樣,也驟然讓神游物外的智羊羊回過了神來。他擺擺手:“有一處持續的苦元素釋放點,對于月球甜蜜世界來說,這也就是一個生態不穩定因素。雖然短期不會造成什么嚴重的結果,但長遠來看后果可能是毀滅性的。不過當下,我們并不知道這個釋放點具體在哪里?!?/br>
    “你們不是有地圖嗎?可以對照著地圖看看哪里還沒有被改造成甜蜜世界的一部分?”月亮女王仍舊語氣歡快地建議道。

    “嗯,您說得對?!敝茄蜓蚰攸c點了頭,便拉起麗羊羊的手,一起走到了一張鋪滿地圖的大桌子前,開始逐個區域地對照起來。三人于是就這樣繞著這長寬都有數米的測繪圖,仔細地一點一點排查著,卻是整整一個小時而一無所獲。月亮女王已經耐不住了,一下子有些像是賭氣般坐在地上,頭轉向一側,嘟著嘴唇,眼里滿是不滿之情。智羊羊也有些心情不快外加勞累,不耐煩地胡亂抹著自己臉上和頭頂的汗,目光已有些無法集中地四處游離著。麗羊羊相比之下沉靜很多,但仔細看她的神色也不難找到那一絲經過一個小時的無意義重復勞動之后近乎心里崩潰的痕跡。她的目光也終于不耐煩起來,開始有些不認真地胡亂掃過繪著繁復圖案的地圖,卻在下一秒驟然愣住。右手顫抖地伸出,指著地圖上一處:“會不會是……那里?”

    智羊羊順著麗羊羊的手指看去,仔細在那一帶注視半天,才終于確定麗羊羊所指的地方?!缚墒?,那里看來沒有什么問題???」智羊羊的思緒一時有些茫然,剛想轉頭問麗羊羊,一段記憶卻毫無預警地突然躥入腦海。于是他也像麗羊羊一樣,有些愣住了。直到月亮女王察覺出氣氛的異樣,從地上起身,開口疑惑地問道:“你們是發現了什么嗎……?”智羊羊這才給出了解釋,同樣手指地圖上那一小片區域:“那里,那條狹長的黑**域,是一座峽谷。我們從地球過來時意外降落在了那里。雖然我們當時沒看到任何人,但是卻遇到了一批機器人,說不定,這次的苦元素釋放點,就在那里?!?/br>
    說罷,智羊羊轉過身,面向麗羊羊,而麗羊羊正好也轉過了身面向他。兩羊對視,他們的眼中,皆是震驚,乃至于恐懼。智羊羊最終輕嘆了一口氣:

    “看來,我們又得再去一次那里了?!?/br>
    其實,智羊羊給月亮女王的解釋并不完全。如果真的只是因為剛到月球之時在那座峽谷——萬龍谷——里的經歷,智羊羊和麗羊羊都不會對那里感到如此忌諱,乃至于驚懼。事實上,大約兩個月以前,正月初三,為了改造那一帶附近的生態,兩人也曾去過一次萬龍谷。他們再一次遭遇了那些石人,但這一次,有了武器防身,他們自然是快速地把石人們全部擊潰了??墒?,當智羊羊終于把儀器安裝好,架在地上并且啟動之后,卻突然看到儀器出現了奇怪的示數——周圍有特殊的干擾。而這造成的最終結果,便是萬龍谷之所以成為了萬龍谷的原因:他們沒有制造出足夠的甜蜜元素,卻造出來了一大批恐龍??v使他們手中有武器,可那些武器都是為那些笨拙的石制機器人準備的,他們根本沒想著會出現一堆巨大而兇猛的史前猛獸,于是差點喪命。智羊羊拽著麗羊羊一路飛奔,兩人都受了傷,身上血跡斑駁,才得以逃出峽谷,回到他們來時開的車里。之后休養了半個月,兩人才能繼續工作。這,才是他們近乎于把萬龍谷這處地方埋在記憶最深處,拼命要把它忘掉的原因。

    不過當下,在充分地知道他們將面臨什么并依此準備了整整一晚上的情況下,第二天接近正午之時,他們又一次站在了萬龍谷之中。身上不斷噴出的信息干擾素讓恐龍們都不愿靠近,而即使有真的靠近并試圖一口咬下來或一掌拍下來的,也只會被二人周身的防護罩阻擋回去并疼痛難耐地凄厲慘叫?,F在,他們的手上都持著既可以用來對付石人也可以用來對付恐龍的強火力武器,不過,他們完全沒有見到任何石人,至于恐龍則都被信息干擾素和防護罩阻擋在千里之外,于是這些武器便全無用武之地了。

    所以他們現在就可以專心地尋找他們第一次來這里時被石人抓過去的那座有錯綜復雜走廊的山中古堡的入口了,不過考慮到萬龍谷龐大的規模,這實在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數個小時過后,他們都累得筋疲力盡,才終于找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他們來時火箭的殘骸。如今,這殘骸已被恐龍們四處撞來撞去,弄得全不成樣子,但大體應該還是在當時墜毀的地方附近的。

    “那么,也就是說,那座山中古堡的入口離這里不遠了?!痹诜雷o罩又擋住了一只恐龍的攻擊后,智羊羊平靜地說道。

    麗羊羊則已經注意到了一邊巖壁上的不甚明顯的一個方框,正圈出了他們當初離開山中古堡時所經過的那道石門??磥?,他們確實是到目的地了。然而,時間已經很晚了,雖說這時間的早晚與峽谷里的光照條件毫無關系——基于月球上的時間,再考慮到只有正當空的太陽才能把光送進這峽谷之中,于是其實無論今明兩天的何時,峽谷里都是近乎漆黑的——但不關乎光照,他們也需要休息。于是,他們決定,先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再進入那座山中古堡之內,一探究竟。

    清晨,刺耳的機械鬧鐘聲讓智羊羊和麗羊羊從睡夢中醒來。往日,在這嶄新的月球甜蜜世界中,他們都是在悅耳的鳥鳴聲中醒來,隨即鼻頭便會鉆入清甜的糖果香??墒钱斚?,四周只是一派死寂,空空蕩蕩,讓他們的感官都仿佛在毫無刺激的環境中要繼續地沉睡一般。

    然而這不是傷感或無奈的時候——智羊羊和麗羊羊以最快速度收整好行囊,便鉆入了萬龍谷之中。很快,他們就再次立在了那方通向山中古堡的石門前。

    而,與上一次站在這座石門前——當然那次是在石門的另一側——完全一樣,正在二人思考應該用何種方式打開它的時候,這石門便自動向兩邊退去了。智羊羊麗羊羊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十有八九,里面的人——無論是何方神圣——已經知道自己要來,并做好了準備。然而又有什么辦法呢?即使對方已有準備,自己也還是只能毅然決然地去面對之。于是他們只是一跨步踏入了其中,并默然地看著石門又緩緩地合閉了。

    該去辦正事,搞清楚這古堡里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但,就在二人如此準備之時,卻突然發現了和上次來這里時不一樣的一點:甬道的兩側竟是整齊地各站立著一排石人,而且,它們竟還動了起來!其中一個石人一霎時便拔出了槍,對準了他們。這次,兩人的反應一樣地出奇迅速,他們都飛快地向兩側閃去,同時伸出手試圖把對方推開——當然,由于他們都已經自己及時地閃開了,這推的動作其實沒有必要。下一刻,他們的眼神在空中交會,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無法再清晰的話——“跑!”

    他們是準備了大批武器不假,可是彈藥總歸還是有限。在外面的峽谷之中,由于他們對峽谷的大小清晰得很,于是便也可以肯定他們的彈藥是足夠了??墒沁@古堡,誰知道它有多大,其中有多少石人?所以,盡量不消耗彈藥自然才是上上策。

    于是在這龐大的迷宮之中,他們盡力飛奔著。不得不說,智羊羊事先的準備確實很充分,他專門設計的鞋子能盡量降低跑步消耗的能量,而且他還準備了一批可以用來快速補充能量的濃縮食物。但縱然如此,每至新的一處便都能看到兩側成排的機器人邁步向他們撲來,機械的眼睛中還閃著寒光,這仍舊令人在不斷的神經緊繃中近乎精神崩潰。還有許多次,他們一頭鉆進了死路之中,于是在撞到南墻不得不回頭的情況下,他們雙雙取出武器,便是一通掃射,同時還要四處閃避著石人的槍口……總之,一言難盡??!

    最終,經過了數個小時的激戰和探索,他們來到了一座石門前。與之前那道門不同,這次的門上,刻有冗長的銘文,并繪制著繁復的圖案,而且,它沒有自動打開。然而智羊羊也沒心情管這許多,麗羊羊殿后,他則直接把武器的火力調至最大,對著石門,便是一槍。

    轟然巨響之后,煙塵慢慢散盡之后,石門之后的一方石屋便清晰可見了。站在其中央一只著黑色錦緞長袍的男狼,笑意盈盈。

    他抿嘴一笑,輕輕開口:“等二位這許久,現在才終于到了?!鄙斐鲭p臂,真真擺出一副迎賓的姿態,“在下殊太狼,誠摯地歡迎二位的到來?!?/br>
    背后沉悶的一聲響把智羊羊的思緒拉了過去。他猛一轉頭,就看見麗羊羊此時已被數個石人逼到了一處角落中,而她的彈藥已然消耗殆盡。智羊羊正急匆匆想跑過去幫忙,卻見那些石人同時整齊劃一地定住了,再無動作。

    智羊羊和麗羊羊也由于驚愕,雙雙定住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都轉過頭來,看那自稱殊太狼的男狼。他只是輕笑一聲:“本來這些石人的任務也不是要傷害你們。我只是想讓它們把你們擊暈,之后帶到這里來而已。誰知道你們戒備心如此重,又如此有毅力,居然一路闖了進來?!蓖瑫r一揮手,兩把石椅便憑空出現在這間不大的石屋中,“二位,請坐吧?!?/br>
    智羊羊和麗羊羊此時都已站在石椅旁,但出于安全考量,統一地選擇了不坐下??粗麄兩裆蛣幼魃巷@而易見的戒備,殊太狼竟是又笑了出來:“哈,也是,誰知道我有沒有在那椅子上設機關呢?不過,不管你們坐不坐,我自己可不準備站著,畢竟我們會有很長一段話要談?!毖援?,身后便已現出另一把石椅。他徑直坐了上去。

    智羊羊和麗羊羊對望幾眼,不得不說,如今的狀況顯然不在預料之內。由于情況的不清不楚,二人都有些擔憂,畏畏縮縮的。最終,智羊羊先聚集起了足夠的勇氣,開了口:“我們懷疑,你這里正在不斷地釋放苦元素,破壞月球甜蜜世界的生態穩定。因此,我們來……”

    “……要求我停止釋放苦元素?”殊太狼滿臉笑意地接上了這句話,“在你們走進這里來之后沒多久,苦元素的釋放就已經終止了。你們要是帶了檢測儀,現在就可以確認一下我說的話?!?/br>
    智羊羊和麗羊羊再一次被驚得不知該說什么。在導致自己幾乎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震驚中,麗羊羊從口袋里取出了便攜檢測儀——雖然這機器不太準,但用于當前的目的應該還是足夠的——并把目光對了上去:果然,在顯示周圍苦元素釋放量的那塊表盤里,指針直直地對著零刻度線。

    “……你究竟是誰?這么做是為了什么?”許久,從又一次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智羊羊才再次開了口。

    殊太狼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我都說了我叫殊太狼。而我猜你們應該能看出來,我是這座山中古堡的守護者——唉,這座古堡可比地球上那座山中古堡差遠了。那座古堡大得多,設施也齊全得多。而且,那座古堡的守護者是一代一代正常地傳承的,哪像我這里,我都已經借助冬眠技術,孤身一人在這里守了差不多五百年了……”搖搖頭,“說遠了說遠了。至于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們看不出來嗎?”

    “就是為了引我們過來?”麗羊羊的聲音中有完全抑制不住的恐懼,“我們之前被你的石人抓進來過一次,無論你要做什么,當時做就可以,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再第二次把我們引來?”

    她聲音中的恐懼帶來的唯一結果便是殊太狼又一次笑出了聲:“那么害怕干什么?看我是狼,以為我要吃掉你們不成?見到你們的天敵,就忘記自己身上還帶著武器了?放心,雖然說你們身上的武器傷不到我,但也絕對足夠保證我也傷不到你們。再說,引你們來當然不是為了吃掉你們,否則你們上次來這里的時候就不會能活著離開了?!北砬闈u趨嚴肅起來,“不是的,引你們來是因為我在這里的任務要求我告訴你們一些事情,給你們一些東西。至于上次把你們抓進來的時候,當時的時機還不成熟,你們還有一大堆月球的生態問題有待解決,所以那只是為了保證你們這次來的時候能找到這里罷了?!?/br>
    “所以你要告訴我們的事情是什么?以及,這么說起來,你知道我們是誰?”或許是由于殊太狼的語調,或許是由于他的神色,或許是由于他眼中看起來的真誠,智羊羊漸漸放下了戒備,此時已經緩緩地坐在了他身后的石椅上。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誰,智羊羊和麗羊羊嘛?!笔馓菙[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不過除了名字之外,我對你們的了解只有少數幾點。至于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而關于我要告訴你們的事情嘛,那可是一個古老的故事了……”

    殊太狼講給智羊羊和麗羊羊的故事,和十年之后,在地球上那座山中古堡里,那里的守護者講給他們的兒子喜羊羊聽的故事一模一樣:正是千年以前,乾羊羊、坤太狼、和鳳太狼之間的故事。而智羊羊和麗羊羊——他們此時都已經端坐在自己的石椅上——的反應也和十年之后他們的兒子相當一致:“這個故事,和當下,有任何關系嗎?”智羊羊滿是困惑地問了出來。

    殊太狼則輕笑一聲:“你,”手指智羊羊,“是乾羊羊的后代。我則是鳳太狼的后代,可惜我不是我父親的長子,不然我也不會被迫在這里獨自待上五百年,而是像我哥哥一樣,許久以前就在地球上那座古堡處離去了。哦對,至于地球上那座古堡,那就是這個故事里提到的削弱陣法的辦法。你看,和當下很有關系吧?”

    智羊羊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坤太狼千年以前詛咒的乾羊羊的后代,就是我?”

    “那倒不是?!笔馓敲蛄嗣虼?,“其實按輩分推算,應該是你五百年以前的祖先,軟綿綿。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坤太狼的后代武大狼為了不讓軟綿綿承受悲慘的命運,用自己的生命鑄造了餓狼傳說,把詛咒又向后推遲了。具體推遲到什么時候地球上的山中古堡守護者家族可能知道,但我并不清楚,不過我還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你的。然而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我在這里的工作,就是等你來,交給你這樣東西罷了?!闭f著,便站起身來,在身后墻壁上一處按了一下,地面上便升起一個石臺,上面端放著的,是一個卷軸。

    “等……等等?!笔馓堑倪@段話把在場的二羊都再度置入了震驚之中,而這次先回過神來的,是麗羊羊,“你說五百年前,餓……餓狼傳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殊太狼本已伸出手來,準備拿起卷軸了。聽聞這話,手又頓住了,半晌,輕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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