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可此刻, 她除了向他求助,又能如何? 俄而, 她似是下定了決定,深吸一口氣,緩緩睜眼。她抬起手臂, 突然捉住男人的手腕,盯著他黑沉的眸, 低下聲音道: “你,幫我把后背的絹帶系好?!?/br> 如此命令的口吻,好像就是他欠了她的一般。 扣在他腕間的力道細如蚊蟲叮咬,叱炎明明一揮手便能脫開,可他就是靜靜地任她捉著。 他的大掌,一只手便能圈住她兩只手腕。而她的小手,張開來只能握住他的腕骨。如此對比之下,她的執著,倒顯得有幾分可笑。 他此刻的心中,對她已是疑惑大于怒意,不禁審視著眼前頤指氣使的女子。 她凜如薄刃的目光看過來,既鋒利又撓人,好像再說:若不是他之前胡作非為,又怎會害二人落得如此境地。 這只狡狐,她算準了他舍不得她泄體,算準了他必會幫她斂衣。 叱炎失笑,像是一時忘卻了藏于懷中的深仇大恨。 他側身,另一只手的指尖勾起了案上一酒壺的把柄,晃晃悠悠遞到她面前,道: “可?!彼麧饷继羝?,“我幫你系帶,你為我哺酒?!?/br> “就像,這里的姑娘一般?!?/br> 辰霜握著他鐵腕的手一松,望著男人慵懶的姿態和恣睢的神色,別過頭道: “什么?你……我不會……你另請高明吧?!?/br> “不會?”叱炎湛黑的眸子微微瞇起,修長的手指將泛起紅霧的面頰掰了過來,面露惋惜之意: “本王之前不是親自教過你?這么快便忘了?”語罷,他作勢就要起身。辰霜感覺他只輕輕一動,她胸口的絹帶又更松了一分。 情急之下,她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仰起頭,舉起壺嘴對口,含了幾滴酒在口中。 酒水辛辣,直沖口鼻,還未入喉,就嗆得她鼻尖一算,凝出淚來。 她緩緩直起腰來,垂下螓首,不管不顧地朝著他微張的薄唇送出酒液。 他的眼眸流露著明暗不定的光,自下而上地直視著她,看得得目不轉睛。她被看得心驚rou跳,只得閉上了眼。 澄澈的酒水淌過女子潤如絲緞的唇,時而流入幽深的口,時而滾落在男人上下聳動的喉結。 一滴又一滴,她竭力地掌控著距離,只相隔一寸之距,不與之唇齒相觸。 口中酒水將盡的時候,她抬首想要收身退卻,忽感腦后一緊。男人張開的五指已插-入了她后腦的萬千青絲之中,牢牢扣住了她的頭,不讓她退后分毫。 下一瞬,他已翻身將她壓在其下,俯首一口含住她被烈酒染得通紅的小唇,將方才她送出的酒滴全部返還予她。 唇上的guntang濕意接踵而來,連綿不絕,他吻得霸道又專注,極具侵略性,仿佛要將她周身所有意念盡數抽走。 “咳……”她被燒喉的烈酒嗆出了淚花,想要抬手推開他,卻只是不斷觸到一片堅硬如鐵,灼熱如燒的胸膛。 蒲草如絲,磐石不移。 在她內心兵荒馬亂之際,男人一只勁臂已將她亂動的手一把捉住,下意識地拋到了他的頸后,自然嫻熟,一如從前。 從前,他一貫喜她如此勾著他,屢屢要她主動投誠。 從綿長而又熱烈的深吻中,她感到了他飽含的怒意中深藏的那么一絲流連。 力氣耗盡,她軟了下來,放棄抵抗。 太過熟悉,她的身體誠實地甘愿順從這一片炙熱的火海。 許久,酒壺從榻上滾下,內里的酒水淌了一地,最后轱轆一聲滾到了珠簾前面蓄勢已久的祁鄲人腳邊。 祁鄲人本是已聽到拔刀之聲,卻又見搖晃的珠簾后,動靜和異響接連不斷,時不時還傳來男子的低喘聲和女子的嚶嚀聲。他們心中不免起疑,又不敢靠近,恐是一向詭計多端的玄王有詐在前,只得紛紛后退一步,罵罵咧咧地追問道: “你!玄王你什么意思?可是瞧不起我們?” “稍后,我與你們同去便是?!敝楹熀笊畛恋哪新晜鱽?,祁鄲人一愣,他怎地突然轉念了? 躑躅不定間,又聽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們,給我全部背轉身去,閉眼!”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解其意,又聽他繼續道了一句,語氣極重: “還不快照做?誰若是敢轉身或是睜眼,即刻砍殺,剜眼?!?/br> 不知為何,他們明明人多勢眾,面對如此強勁有力的話語,卻不敢辯駁分毫。為首的祁鄲武士咬牙,猶豫了片刻,還道: “玄王殿下一言九鼎,還望信守諾言……”他朝手下令道,“轉身,閉眼!” 手下本就被叱炎幾聲怒吼震得心慌,拿刀的手都有些顫抖,此時更不敢有違,如蒙大赦一般齊刷刷地轉過身去,一動不敢動。 叱炎凌厲的目光掃了一圈,見諸人盡數背對著自己,才慢慢吞吞地將她的后背掰了過來。 酒香與女子的幽香仍然徘徊在他唇齒間,他望著一片雪白,眸色漸漸暗了下去。 薄如蟬翼的衣衫已被他剛才不知輕重的揉捏中抖落了下去,凌亂地堆疊在了腰際。透白的衣料內里,深埋著一根纖細的紅絲帶。自以為藏得很好,實則在一片素白中極為惹眼, 紅絲帶像是一條狡猾的赤練蛇,隱匿在高深的草叢中,就等著有人路過,伺機咬一口血rou。 他故意不直接穿過衣料取出那根帶子,而是緩緩將垂在她后背那烏黑如緞的青絲撩起,攏去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