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吃錯藥了……”她答得支支吾吾。 “什么藥?”叱炎自然地問下去。 辰霜抿了抿嘴唇,不想作答,岔開了話題,恭敬地問道: “小人可為殿下侍酒?” 叱炎余光瞥見她面上紅暈未褪,宛若明霞,兀自飲了一口酒,也沒攔著她上前。 辰霜從他手中接過酒壇,沒想草原人的酒壇比她預想的沉重許多,她一個沒拿穩,身形一個趔趄向后仰去。 一只勁臂牢牢箍在了她的腰際。 叱炎為了防止她跌倒灑了御賜之酒,便順勢將她扶坐在他大腿上。男子粗糙的大掌觸感溫熱,與她的肌膚只隔了一層衣物。體內的酥麻之感有如蟲災,又趁著這股東風從腳底攀向她的心口,不斷啃食著她的意志。 辰霜感到,剛剛壓抑下去的藥性隨著這陣酥麻又翻涌了上來。 這個姿勢,實在令人聯想浮翩。 驚愕間,她急匆匆起身逃開他的懷抱。抱著的酒壇子來回晃蕩晃蕩,酒水溢出,撒了她胸口和座位之人一大片。 叱炎下半身盡是濕漉漉一片,仍是坐著巋然不動。還好他所穿衣服之深,浸濕的色澤并不明顯。 雖然辰霜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但可想而知,想必現在定是陰沉得可怕。 好酒入喉雖是暖胃,但是灑在身上被夜風吹過,應是一片寒涼。她不敢再看他,默默跪著往后一步一步撤退。 叱炎輕瞥,無意間見她胸間濕了一大片,織物透薄,勾勒出一道婀娜的曲線。他不語,徑直從她手中搶過了那酒壇。 他的力道極大,辰霜抱著的酒壇被他奪去,胸前一空,雙手頓時失了倚托,一下子搭在了叱炎寬闊精勁的肩頭。 面面相覷,她意識到不妥。非常不妥。 可她的雙手拒絕了她的命令,紋絲不動,像是一株菟絲花牢牢攀附在粗壯的參天巨樹之上。 竟是她舍不得放開他。 下一刻,她那雙手再度不聽使喚,在他頸后交纏起來。 她明明想要后撤,可不由自主貼身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 叱炎:我坐懷不亂,是她先動的手~ 后來:真香~ 第7章 泄火 叱炎低頭淺淺啜了一口酒,輕輕掠了一眼懷中之人,似是在看一個闖入他領域的獵物。 “你還想抱多久?”他先開了口。 辰霜能聽到聲音,但卻置若罔聞。她想要起來,可身子陷在他交疊的兩腿之間,似是定住了般動不了。 她環顧四側,親眼看著自己一手正勾在他的頸側,一手輕輕抬起,食指倏地向前點了點他冰冷的面具。玄鐵的絲絲涼意從指尖傳至她遲滯的感官,令她想要一而再,再而三,不斷索要。 心底的少年郎和眼前戴著面具的男人交疊一起。若幻似真。 怎么會有那么相似的人呢? 她多么想馬上摘下這道面具,揭開渴求已久的答案。 可還未來得及再次觸碰,她那只不聽話的手便被面具的主人一把握住。 “休要再碰?!边逞渍f話間隱隱的怒氣稍微喚回了一點她游離的意識。辰霜渾渾噩噩,只覺得,明明燥熱難耐,卻還想貼在眼前人的身上不肯下來。 “你,影響我喝酒了?!彼@是下了逐客令了。 酒。酒水是涼的。她體內最后一絲殘存的意識抓住了這一機會。 辰霜其余身體一動不動,只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矮桌上剛盛滿的酒杯。當著叱炎的面,對著自己的頭頂緩緩傾杯淋了下去。 冰涼的酒水從她光滑的額間,蜷長的眼睫,挺直的鼻梁,和嬌美的朱唇依次流淌而下,在寒風吹拂下,宛若塑了一身冰雕。 “你在做什么?”叱炎的聲音終于多了一分惱怒。 辰霜明明白白聽清了他的話。她卻沒有回答,而是瞇著眼,今夜第一次正眼看他。 許是喝了點酒,叱炎蜜色的脖頸處泛起了些紅,蔓延至他堅毅的下頷,一向冷峻的面具也因邊緣涌起的酣色多了一分妄想中的柔情。 而那雙相似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就像那個少年曾經戀戀不舍地望著她那般。 為什么,最后沒有留住那雙滿心滿眼只有她的人呢? 為什么,會如此遺憾了整整五年呢? 辰霜想不出個所以然,眨了眨眼,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緩緩湊近那雙眼睛的主人。 有些近,甚至能感到自己呼出的氣息觸到面具后返還,回流到她面上。 就在唇齒相隔的咫尺之間,她閉上了眼睛。 一陣寒風吹過,冰酒刺骨,辰霜打了個冷顫。她猛然睜開眼,再次看到那副玄鐵面具時,終于清醒了過來。 她慌忙從他懷中往后退,跌坐在草地上。 環顧四望,夜宴上醉酒后的眾人或多或少皆有美人侍奉,姿態妖嬈的胡姬一手拿著酒,一手撩撥著席間的主人,懷中胯-下,案前草叢,各種香艷場景令人意亂情迷。 方才她對他如此侍酒,倒是看起來十分尋常了。 辰霜回頭再望下叱炎,并未見他發作,也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表情,不知有否生氣。她冷汗直冒,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袖口,垂頭道: “小人死罪。小人即刻回營領罰?!?/br> 她必須趕緊回去解了藥性,不然不知還會惹出什么亂子來。在夜宴上作妖的達干剛才被他一刀斬首,手起刀落,毫無姑息之意,連一句審問和爭辯都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