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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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總是聽到路過的漢人行腳商時常說起漢地的習俗。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那么按照漢地的習俗,他和她應是一生一世的夫妻了。 一個念頭一旦種下,便如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他輾轉漂泊,歷經艱險,終于踏上了烏茲的國土。 天山腳下,雪嶺千里,銀裝素裹,十里紅妝。那一日,正逢烏茲王女出嫁大梁。 鑲金乘輿,垂絲帷幔,喜綢飄揚。由大梁皇帝親軍護送,極為鄭重。高頭駿馬列陣,駢車并駕,儀仗繁冗,一派天家威嚴。 他立在萬民之中,舉頭遙望送親的隊伍如長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王女高高坐在送親的鸞座之上,一身赤紅嫁衣,鳳冠霞帔,手捧絹扇。 那一日,風也徐徐。錯身之際,帷幕被吹開,露出她的笑靨,滿溢著為人新婦的羞赧與喜悅。 他聽到熟悉的嬌聲對侍奉的女官笑道: “我的夫君是大梁的皇帝。我將來,也許能做皇后呢?!?/br> 刻著“朝露”二個漢字的血玉掉落在地,被滾過的四駕車轍碾作齏粉。細小的碎玉有如血跡,迤邐一路。 即便在夢中,他也在心底深知,這就是她的本來面貌,真實心意。 浮浮沉沉間,心口痛意洶涌,蔓延全身,急于要尋一個宣泄口。 再睜眼之時,身前的少女竟還未離去。為了迎合他,她還高高昂著頭,纖長的雪頸向后仰去,青絲散開曳地,發髻上只剩一支孤零零的釵還在疾烈的風中搖搖欲墜。勾魂奪魄,媚而不自知。 這一夢,竟如此之久。 既然是夢,他為何還要克制,為何不能肆意擷???待烈火燃燒殆盡,一切總會化為塵跡。 于是,他抓緊了那一瓣小小的嫣紅,想要在掌中揉碎卻又不忍。這是一道刺痛他的傷口,需得吮于口中反復廝磨,才勉強覺痛意稍減。 他憶及,她之前在烏茲王庭確實說起過,想要親眼目睹大宛國的汗血寶馬,于闐國的和田玉石,還有高昌國的千丈金佛。也曾滿眼期許地說離開王庭后,要和他一道走遍西域,陪著他著書譯經。 一貫的虛情假意。 他望著她已在懷中失了神,依舊不動聲色,出離地冷靜。 哪怕暖玉生香,嘗到口中卻只剩下苦澀。 “襄哥哥,你弄疼我了……”她嚶嚀一聲,面上紅暈更艷,漾著水波的眸子泫然欲淚,好不可憐。明明吃了痛,一雙藕臂還勾著他的頸不松手,只將朱唇絞得緊。 他伸手抵開她死死咬著的唇瓣,免得她破皮出血,想道一聲“抱歉”,力道卻分毫不減,口中淡淡令道: “受著?!?/br> 聞言,她眉心微蹙,迷離的眼中有幾分無措,眼尾暈開一絲薄紅,會錯了他的意,聽話又委屈地銜住了她唇齒之間的手。 今日這夢境果然是荒唐至極。 可他仍是忍不住沉溺其中,頭一回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了何為刻骨銘心。 漫雪之后的洞窟里,堆雪先凝作白霜,再凍結成冰。冰棱橫生,掛在巖壁,一株株玉樹瓊枝,尾端還墜著水滴,顆顆晶瑩剔透,時不時落下。 有如更漏聲,一滴一滴落在幾近燒干的心頭。 始終沒有結束,也不會有人來。 困在洞中多時,未飲未食,極熱又極渴,朝露難耐地仰頸,唇口微張,等待頭頂的一根根冰棱淌下水滴,落入口中。 每一滴,都有如甘泉清冽。她再也等不及水滴再落下,挺身上前,含住了潤濕的冰棱,涼意霎時在口中擴散,沁入心脾,暫解了她綿長的渴。 朝露披衣坐起,遍體的痕跡,有如雪間紅梅,點點香艷。 方才征伐不斷,攻城略地的將軍已昏睡過去,那藥丸的藥力著實不輕,連她自己都恍覺是做了一場夢似的。 如果是夢,倒是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尤其是他,最好永遠都不要發覺,她又趁人之危,又在他毫不清醒的時候,又再一次卑劣地誘惑了他,強占了他。 反正就快要死在此地,生命和歡愉都有如曇花一現,她倒也沒有那么強的負責感。疲累癱軟的身體由不得她細細思索,該如何應付蘇醒過來發現自己破戒的佛子。 說到底,她還是怕的,無法面對。 她隱隱感覺到,今日的洛襄,委實有幾分奇怪。 一開始的遲鈍生澀,到后來的肆意掠奪。像是愛極了她,又恨透了她。 愛恨交加,溫柔一時,暴戾一時。她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分明和前世完全不一樣了。 她曾想過要奪回主動權,可節奏一直在他手掌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掌她生死,分毫不由她控制,更不由她逃離。 到頭來,她衣衫盡褪,烏發散亂不堪,他的僧袍倒是齊整,幾乎一絲不亂,一如他睡著之時仍舊冷酷的面龐,堅冰難融。 朝露不敢回味,任她再活一世,都覺得小臉發燙,熱意驅之不散。 想到最后,她干脆穿起了舊衣,將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用雪水擦去,將衣上皺得不成樣子的紋路捋平。她人生的信條向來都是,能躲多久,就避多久。 朝露本是信心滿滿,卻在與醒來的洛襄兩兩相對之時,還是瞬時愣了神。 閃動的眼神出賣了她掩不住的一絲慌亂。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兒遇到猛獸時,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