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很快?!彼罱K說,“我會盡快安排好一切——組織要盡快撤離日本,這是‘那位’所下的判斷?!?/br> 貝爾摩德微笑,雙目中再次帶上諷意。逃不掉,逃不掉,她知道。躺在icu里的父親早已如案板上的魚rou,不論那是否真的是他親口傳出的旨意……掙扎只會死的更快,還不明白嗎,她愚蠢的父親。 - 庫拉索潛入辦公室時,正聽見有毛躁的警員高呼:“朗姆死了!” 走廊上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角落里掠過的黑色身影,全都慌慌張張往審訊室趕。景光一路安撫了不少口中咒罵的同僚,誰也想不到重要證人會在這個關節上過世,在警視廳內部,審訊室里——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挖出那個關鍵的醫院坐標,意外就突然而至。 朗姆口唇泛紫,仰面靠倒在椅子上,雙目怒張。第一位發現尸首的同事早已探察過脈搏,在景光的注視中艱難搖頭,告訴他: “是□□中毒?!?/br> “封鎖警局!”景光立即下了判斷,“任何人——任何警銜都不得進出。告訴黑田警部,他會允準的?!?/br> 手下應諾去辦,景光繞著朗姆的遺體轉了一圈,沉沉出了口氣。他仰頭瞥了天花板一眼,審訊室上方的監控正灼灼注視著他。什么樣的亡命之徒會在這種情況下犯罪?蜜勒米爾多少次提醒過,警視廳內部存在的臥底,如今他終于坐不住了。 不過數分鐘后,監控調得很快,事實并無可辯駁的余地。諸伏景光按住額角,問其余人:“白川在哪?” “松下君已經去找他了?!?/br> “……”景光說,“叫他們下手輕些,還有,注意時間?!?/br> 白川很快鼻青臉腫地被帶來,眼鏡掛在一邊,再無從前斯文怯懦的模樣。景光深深看他一眼,見他被整個摔在空地中央,兩手都被手銬銬住。 “你做了什么???”同僚厲聲質問,“白川,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白川舉起雙手,在激動的同事身邊顯得異常鎮定,他嘆了口氣:“我覺得,還是先叫救護車比較好?!?/br> 他的話在旁人聽來簡直挑釁,同事一把拽住他的領子,拳頭也已經舉起了,好歹被上司一句話叫停: “不,沒有這個必要了?!本肮獾哪抗鈴乃砩想x開,渾身的親切溫柔似乎瞬間被剝離了,再也不是關照屬下的好好上司。他空望向前方,忽的問: “是誰給你那支□□的?” 白川沒在第一時間回答,又被推了一把。諸伏景光將人攔下,甚至為白川找了一張凳子。 他又問:“積極供述可以視作自首表現——那么,是誰幫你刷開審訊室的門?” 白川的唇嚅囁一下,眸中竟然濕潤了。他的脊背深深弓下去,極輕的聲音說:“對不起,長官……” “道歉沒用?!本肮怆y得冷酷地這樣說,他一眼也不看白川,再問了一遍:“和你聯系的人是誰?” “……” 白川沒有沉默很久,只說,“……我不知道?!?/br> 旁觀同事俱是不信。這場非正常審訊不見得能審出真實結果,景光卻順勢問下去了:“他怎么聯系你?” “他們很少聯系我?!卑状ㄕf,“但能一直給我錢。最開始只是交換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后來便以此要挾……我出不去了?!?/br> 景光說:“是你自己不想出來?!?/br> 白川顯然很想反駁這句輕描淡寫的評價,諸伏景光無意與他多費口舌,點明對方避重就輕: “白川……”他嘆了一聲,“今次殺死朗姆,是誰與你配合?你明知以你的權限,是打不開審訊室的門的?!?/br> 這次白川沉默良久,卻突然爆發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每天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我過夠了……但還能怎么辦呢,這一點工資根本不夠……” “夠了!” 景光第二次駁斥他的話,臉上的厭煩與疲憊已昭然若揭。他站起身時,轉而在對同事們說:“他有同伙,叫技術員去查查。剩幾個人繼續審他?!?/br> 白川顫巍巍地揚起臉,似乎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被放棄了。上司離去的背影果決且冷漠,很快消失在他人生之中。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累極了,心理上的疲憊遠比熬夜帶來的疲乏沉重,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抽離那種感受。還不到休息的時候,他在水池邊洗了臉,看著鏡子里男人黢黑的眼眶,默默接起一通電話: “兄長?!?/br> 諸伏高明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他很敏銳,也很關切地問:“……發生什么事了嗎,景光?” 這不是高明該知道的情報。諸伏景光提醒自己,剛剛被冷水潑過的大腦異常清醒,他需要不擇手段地利用一切力量: “如果,”他著重咬住這個字眼,“有警察在審訊室里殺了人,而他僅是一個權限不高的底層分子?!?/br> “他身上必然有值得被覬覦的東西?!敝T伏高明很配合地開始推理,并沒有詢問更多,“聲東擊西,一箭雙鵰。想想那些容易被你忽略的事,景光?!?/br> 諸伏景光心下震動,他走出休息室,逮住最近路過的警員就問:“白川的行動軌跡,已經整理出來沒有?” 白川其人,社會關系清晰,通訊錄組成也簡單,調查起來再方便不過。通話記錄中不出意外存有海外虛擬號碼,追查起來復雜且時間過長,很不適合作為當下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