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科學家的關注點果然與眾不同,安室透保持苦笑,赤井秀一想起久川埴曾經留給他的那份筆記,了然說:“你果然還隱瞞了別的事?!?/br> 安室透說:“我們二人間的事,沒必要宣告得人盡皆知吧?!彼諗科鹜嫘Φ纳裆?,終于提及重點,“是血液?!?/br> 灰原哀炯炯地望著他。 安室透不得不說得更詳細些,慢慢回憶道:“aptx的藥效需要抵達全身,又得精確避免對中樞神經系統的影響——也就是血腦屏障的阻擋。aptx藥物的某種因子或許會和血液循環中的某種抗體反應,造成普通刑事案件檢測中原因不明的死亡……埴他是這樣猜想的?!?/br> “而我們活下來且成功生效的這部分,就是一類缺乏‘那種抗體’的特殊情況?!被以久?, “血型上嗎?……工藤和我能有什么共同點?” “你們、埴君和我,包括那位英國來的瑪麗女士,”安室透的目光瞥向赤井,“據我調查,都是rh陰性血的罕見分子?!?/br> “原來如此,一具街邊意外死亡的遺體,法醫難以輕易想到要檢測體內的溶血反應?!背嗑阋贿@時才跟上進度,頷首道,“符合情理?!?/br> 灰原眨著眼睛,忽然說:“工藤曾經接受過蘭小姐的輸血,因為rh陰性血的患者在初次受血時可以接納一定數量的rh抗體…… “在那之后頻繁出現與感冒癥狀相類似的排異反應,也是因為假陽性的抗體在體內會與aptx藥物拮抗?!?/br> 安室透說罷,看見女孩聞言后如臨大敵般的神色,再次申明,“不過,我并非專業人士。埴君認為這只是很粗糙的猜想,不值一提?!?/br> 不值一提,但全須全尾地告訴了公安。赤井秀一盯著他,莫名從男人眼中看出炫耀意味。但事實是他相信了一道純理論的猜想,并為此幾乎賭上了命,這完全沒什么可炫耀的。 要踩油門的時候,就一定要踩到底。同僚們曾經交給降谷零這個道理,他一直身體力行地踐行。服藥則不擔心副作用;若信任一個人時,則要信任到最后——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沒安全感的孩子啊。 這時灰原終于忍不住問:“他怎么會這么清楚那回輸血的事,還有工藤的感冒……蜜勒米爾不可能知道這些!” “為什么不是警方的調查能力可靠呢?”安室透嘆氣。 赤井秀一則說:“原來那時他就已經在和公安合作了啊?!?/br> “不關你的事吧,赤井?!?/br> “是我沒告訴你,秀一?!泵髅勒f。 灰原看見jiejie歉疚的目光,立馬轉移了陣營。她說:“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br> 安室透笑道:“恐怕埴君和你想的一樣。他在第一時間就想辦法確認了,而結果也正如人所料的諷刺?!?/br> “——那個boss的血型?!?/br> 灰原哀垂眸,“這款藥物的研發,全是源于他的野心?!?/br> “可惜,他的rh血型鑒定屬于陽性?!卑彩彝傅穆曇舴褐湟?,仍帶著稚嫩的童音,讓一切更像一場十足諷刺的死刑判決,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場返老還童的鬧劇,烏丸蓮耶就已被他的偉大理想排除在外?!倍鵀榱诉@個虛無縹緲的理想,他竟猶為此改變了千千萬萬人的人生。 第99章 白川 “多么可笑啊,父親?!?/br> 貝爾摩德扳下窗前鏡,仔細用小指抹勻唇上艷色的口紅,鏡子誠實倒映出她眼中的一抹譏誚,車窗外的醫院白墻如雪,更襯得她宛如一枝獨秀的一朵鮮花。 她耐心等了一會,琴酒出現在墻外,看清眼前熟悉且張揚的明黃色蘭博基尼,露出些許意外神色。 “難得?!?/br> 貝爾摩德搖下車窗,眼尾促狹地奚落他,“難得你不帶著你的尾巴了……如果我也不在,誰來做你的司機好呢?” 琴酒瞥他一眼,饒開她邁上了車,然后不客氣地用皮鞋踩臟蘭博基尼的副座,重重將車門關上。坐定后他才說: “伏特加有另外的任務?!?/br> 貝爾摩德沒因他的冷漠感到無趣,反而更感興趣地問:“任務?——明面上為了基地,實則還是為了蜜勒米爾吧?!?/br> “沒有這回事?!鼻倬瞥料侣曇?,說:“開車,貝爾摩德。否則從駕駛座上滾下來?!?/br> 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幾乎讓貝爾摩德忍不住笑起來。其他組織成員或許能被琴酒突然壓低的氣勢嚇退,但她不可能。 “不不,怎么能勞煩琴酒大人開車,您可是剩下的渣滓中唯一還能做決策的人了?!必悹柲Φ滦Φ?,“也是他最忠誠的好狗……為了組織的‘未來’,快去cao心其他事吧!” “……” 琴酒閉上眼睛,由衷地嘆氣。貝爾摩德得逞,掩唇發出一串輕笑,她心情愉悅,否則也不會閑來生事調戲琴酒,明暗里諷刺組織山河日下。琴酒如她所言,身為“忠犬”,自己也認清這一事實,是以為多說什么話。只是沉默地注視她,忽然問: “條子們查到哪了?” 貝爾摩德勾起紅唇:“庫拉索已經潛入警視廳了。不過朗姆不在場,也不知他的‘秘密武器’是否會偏離他的‘原始立場’?!?/br> 立場,又是這個詞。琴酒的額角因此細微抽動一瞬,他不得不偏頭按住,盡可能放松地靠在側扶手上。蘭博基尼平穩地駛在路上,窗外景色加速倒退,而那個大人心目中的“組織”,也正在加速的變化中分崩離析。琴酒在無休止的“立場”爭端中已對這個詞感到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