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 第93節
她笑著打官腔,“一定為董事長效犬馬之勞?!?/br> 趙孟殊俯身按住她后腦,收走她膝蓋上的筆電,將她壓在柔軟而彈力十足的沙發上。 薄薄的襯裙卷起,攏在纖細腰間。 傅清瑜的手虛虛摟住男人白皙修長的頸,她微蹙著細眉,唇角卻帶著笑意,“……我好像……忘記一件事……” 趙孟殊親吻她濕潤瀲滟的眼眸,“是陳書找你的事情嗎?” 她的長發垂在雪白的頸項里,有幾縷落在胸前,他輕輕替她拂開,指尖輕觸,她輕喘,顫得很厲害。 “……是,她想負責婚禮的一部分?!彼坪跄缭谒?,說話語調柔軟得不像自己。 趙孟殊一直很耐心,漆黑深邃的眼睛望著她,含笑說:“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太太怎么講我便怎么認為,別讓她主管就是了?!?/br> “……好?!?/br> 結束之后,傅清瑜沒什么力氣,她抬著軟得沒有力氣的手指,嚴肅要趙孟殊親自清洗沙發套。 沙發已經濕的不能看,她不想第二天早上迎著傭人曖昧的目光吃早飯。 趙孟殊親了親她發頂,立刻將沙發套換下來放在洗衣機里,然后去端已經準備好的溫水喂給她喝。 他一直很有耐心,抱著她,不時輕吻她面頰和脖頸。 傅清瑜喝著水,冷不丁聽他問:“熙熙,你不會逃婚吧?” 傅清瑜差點被嗆到。 她仰著濕漉漉的眼睛,認真說:“當然不會?!?/br> 似乎趙孟殊并不怎么相信,他rou眼可見焦慮起來,直到婚前,還要一遍一遍確認——她不會逃婚不會拋棄他不會跟他一分兩散。 照例跟趙孟殊通完電話安撫好他,傅清瑜走到孫婉房間里跟她聊天。 臨近結婚,孫婉從療養院搬出來,搬到香山櫞的別墅里。 她的房間位置很好,低頭看是林海波濤,抬首便是夜空中皎潔的月。 傅清瑜敲了敲門進屋,孫婉在織毛衣,天氣由暖轉涼,她想為傅清瑜準備過冬的衣物,以前,她很喜歡穿她織的毛衣。 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跟孟殊打完電話了?” “對?!备登彖ぴ谒磉呑?,并沒有向母親甜蜜得抱怨什么,她跟孫婉在一起時,很少提其他人。 她握住孫婉的手,“結婚之后,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在沉園?我很快就從深城調到總部里,住在沉園里,我們每天都可以見面?!?/br> 孫婉知道女兒說一不二,便沒有反駁她,但在心里,她暗暗做了個與傅清瑜的想法背道而馳的決定。 第60章 直到婚禮前一日, 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綿密的緊張感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底。 婚禮那日該穿的衣裙已經整齊掛在衣帽間里,由專門的傭人細心打理著,擺在梳妝臺上的是璀璨的珠寶, 熠熠生輝。 陳書第三次試完自己的伴娘裙,輕輕推開主臥門。 美麗的新娘在婚禮前一天還在努力工作—— 只不過她敲擊鍵盤的速度比平日慢一些, 而且一向慵懶隨意的姿態此刻微微緊繃。 陳書勾了勾唇,懷抱著自己那團茸茸的伴娘服, 先說一句,“我又改變主意了,想換那件香檳色的裙子?!?/br> 傅清瑜眸光不動, “你去告訴安妮?!?/br> 安妮是這次婚禮服裝的總負責人,整整一個月,她幾乎從全球調來所有奢牌高定供陳書試穿, 以滿足這個大牌伴娘的要求。 這樣的待遇是傅清瑜所沒有的, 因為她所有禮服都是私人訂制,從無到有,專為她一人設計。 陳書俯下身, “我說, 你是不是在緊張???”她指了指屏幕, “我都進來三分鐘了,但你的屏幕還沒有滑動, 這份報表這么難批嗎?” 傅清瑜確實有些緊張, 她這份緊張又與趙孟殊的緊張有所不同。 她并不擔心趙孟殊會逃婚、會拋棄她、會不能對她從一而終。 她冷靜想,她只是在面對人生重大節點時產生像最普通的人那樣的緊張。 第一次結婚時卻沒有緊張。 她華麗登場, 只是為了演一場戲, 讓來賓知道,她當得起趙家主母, 整個婚禮,她都是落落大方游刃有余的,那場婚禮并不比參加一場高級商務晚宴更困難。 現在卻與當時不同。 呼吸緊繃在胸腔里,她第一次在有氧氣稀薄的感覺,但她的面色始終那么沉靜,眉眼昳麗端雅,“你是想好迎親的時候怎么為難你哥哥了嗎?” “沒有,我哪里敢?!标悤擦似沧?,說:“我是想告訴你,你未來的婆婆終于打算蒞臨婚禮現場,所以當天你需要拜見的長輩除了你母親我爸爸還有我姑姑?!?/br> 陳書還以為這個消息會讓傅清瑜的臉色變一變。 畢竟陳敏靜不像自己這么識大體,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落在哪里,哪里就有爆炸的風險。 不等傅清瑜回答,陳書又悠悠感嘆起來,“姑父的葬禮我姑姑都沒舍得從巴塞羅那趕回來,現在一溜煙回來了,還是坐得民航,可見老公再親也不及兒子親啊?!?/br> 傅清瑜神色變都沒變。 趙孟殊是婚禮的總負責人,除非塌天的事情,否則他絕不會讓婚禮出現一絲亂子,陳敏靜根本不算什么。 陳書有些失望,出門的時候順便關上門,一轉身,便望見立在走廊盡頭的男人。 他身姿修長挺拔,藏藍色西裝隨意搭在精瘦小臂上,領帶沒有解開,顯得矜貴而禁欲。 他們夫婦如出一轍,一刻都不能清閑,在等待的時候還要費眼看郵件。 陳書覺得他們有些可憐,又希望他們再接再厲,她沒把趙昀和的遺產拿出來創業,一股腦全買了京頤集團的股票,兩位老板越用功,她美滋滋收的錢更多。 陳書鼓起勇氣,走過去,試圖做出舉重若輕的模樣,“好了,我這位嘉賓已經被接待完了,有請您這位嘉賓登場?!?/br> 趙孟殊輕輕頷首,顯然不打算跟她有什么親密互動,她這個哥哥,只有在面對傅清瑜時才有柔和神情,其他事件就像按程序設定出來的賺錢機器。 陳書咬唇,有心破冰,“她好像有點緊張,你該哄哄她?!?/br> 趙孟殊側目瞥過來,眼睛深邃清幽,讓她心底發涼,“這半個月,你一直黏著阿姨?!?/br> 半月前,陳書在見到清醒的孫婉時,驚為天人,當天晚上立刻扛著鋪蓋卷到香山櫞借住,孫婉倒不排斥她,一日接一日任她糾纏。 陳書那口氣散了,低下頭,“怎么了,你要指責我嗎?” “這倒不會?!彼f:“熙熙都沒說什么,我怎么會指責你?”他垂下眼睛,看向四歲就離家的meimei,“斯人已逝——” 陳書還以為他要像其他人那樣勸解自己,心底的怒氣瞬間凝聚,還沒張口辯駁,便聽趙孟殊悠悠道:“在不傷害阿姨的情況下,你當然可以做些什么補償自己?!?/br> 陳書轉怒為笑,“你果然不迂腐,也不好為人師!”跟傅清瑜一樣。 傅清瑜也看出她的心思,卻沒有計較她這種暗戳戳的心思,也沒有嫌棄她整日霸占母親,更沒有長篇大論跟她說大道理。 她像輕盈的風,雖然冷淡些,但某些時候還是很讓人心曠神怡。 . 按舊俗,結婚前三天,新娘和新郎都不會見面的,但趙孟殊實在焦慮,傅清瑜也并不迂腐,所以香山櫞的大門時刻為他打開著。 傅清瑜知道他過來。 她的房間得天獨厚,站在窗前,一整個山林景觀都盡收眼底,黑色勞斯萊斯剛剛開進山林,沿著環山路順道而上時,她便一眼瞥見。 指尖微顫,打亂了幾個字符。 好在已經及時修改,不然這件事可能會淪為整個公司的談資。 傅清瑜提前起身,等在門后,房門隔音很好,站在寬大的沉木門后,聽不到一絲聲響。 她耐心等著,并不焦灼,心緒波蕩時帶起幾分甜意。 房門被輕輕敲了敲,而后從外推開。 已經是未婚夫婦,趙孟殊的行為比以前放肆一些,得到自主開門的權利。 剛推開門,抬眼就望見心心念念的人。 她亭亭玉立站著,穿著一件薄潤如紗的睡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 此刻白皙柔膩的皮膚上,覆上一層玫瑰色的粉。 他神色因愉悅放松而和緩,最后看向她的眼睛。 他總是欣賞她的靈魂,而那份不屈高傲的靈魂從會從眼眸中顯現。 他最愛她的眼睛。 此時此刻,她的眼睛明潤璀璨,除了愉悅,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這份愉悅很明顯感染到趙孟殊。 他幾步走到她面前,手掌先輕輕覆住她纖瘦圓潤的肩膀,而后低頭吻住她。 他的吻很溫柔,卻又深入,不疾不徐的姿態。 在這一方面,傅清瑜顯然不如他,因為身高劣勢,她只能仰頸承受,很快在他的氣息和親吻中動情,明澈的眼眸慢慢變得濕潤瀲滟。 但她顯然不甘示弱,纖細靈巧的手指快而迅捷解下他暗色領帶,白皙柔軟的手指在他飽滿喉結上輕輕摩挲,他的氣息沉了些,微微睜開眼,發現他暗沉到幽邃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她總是在深幽昏暗的夜里遇到。 傅清瑜很快收手,手指從他喉結轉移到脖頸,手臂輕輕環住他。 但是已經晚了。 欲望的野獸已經被她放出,她被攔腰抱起壓在柔軟的真絲大床上,只好微蹙著漂亮的眉眼,愉悅到痛苦承受這一切。 “熙熙,聽說你有點緊張?!?/br> 事后,趙孟殊喜歡抱著她說話,他清潤微啞的聲音在耳廓擦過,那份還未停歇的情動又如春草般生長。 “嗯?!?/br> 傅清瑜靠在他懷里,他的肌rou線條很漂亮,流暢利落而不夸張,她暗暗側眸看他,對與他長久相伴又有了新一份認識。 她可以永久享受他的身體,并且有優先性排他性的使用權。 傅清瑜從不覺得自己是重欲的人,但此刻,她實實在在迷戀一個男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