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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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照地上啐了口,“小婦養的賤蹄子!” 徐寧觀其面相舉止,似乎不是生來粗野,大概也是這些年憋屈得太久了,便含笑道:“夫人與她有何過節么?” 一語觸動郭氏傷心事,拉著徐寧大吐苦水。原來她名義上為太守夫人,在府里說話卻毫無分量,盡管生養了嫡子,汪云海對她依舊淡漠,毫無半點夫妻之情,只心心念念后納的小星,對那賤人多番寵愛,連家計也交給她cao持,久而久之,郭氏無形中便被架空了。 郭氏自認并非悍妒之人,哪怕讓她平起平坐也就認了,哪家會公然寵妾滅妻?何況那香憐兒除了名字好聽,容貌并非絕色,瘦瘦巴巴弱不禁風,除了會倚姣作媚看不出半點好來,郭氏很懷疑她靠邪術迷惑了汪云海的心——她那干娘便是本地有名的巫婆。 徐寧啼笑皆非,這怎么還扯上怪力亂神來? 郭氏見她不信,忙道:“真的,臣婦可不敢誑您?!?/br> 汪云海將那對神婆母女奉若圭臬,府里但凡有人生病,不請大夫不問郎中,只叫那巫醫來念兩句咒,再服點自個兒搗制的丸藥,靜靜休養兩宿便沒事了。 徐寧咦道:“夫人試過嗎?” 郭氏雖然時常氣惱,倒還不怎么生病,可前陣子她生養的大公子著了風寒,便是鬼婆來驅厄的,果然蒙上被發完汗就沒事了。 就算如此,郭氏也感激不起來,她寧愿找外頭大夫呢。 徐寧心道,普通感冒不好也難,認準了是個裝神弄鬼騙子。 “夫人若不嫌棄,就留下來用膳罷,正好他們也要炊飯?!?/br> 徐寧跟郭氏頗為投緣,確切點說,她喜歡跟沒心眼的人打交道。不過初來乍到,還是身邊熟悉的環境更加安全,涉及到飲食尤其。 郭氏欣然答應,顯然她目的不在一頓飯,而是高興有個說話的人,靜王妃能過來真是太好了。 * 西邊院落,眉眼緊俏的香憐兒正在生悶氣,她這幾年順風順水慣了,甚少碰壁,豈料這個徐王妃一來就給她臉子瞧,虧她還特意準備山珍海味,真真敬酒不吃吃罰酒。 等汪云?;貋?,香憐兒便依偎向他懷中,一邊撒嬌一邊埋怨,希望夫君幫自己主持公道。 誠如郭氏所說,香憐兒單論容貌算不上分外出色,無非膚色白點,一白遮三丑,額頭偏窄,眼距卻又略寬了些,只眉心那粒紅痣令她顯得伶俐可人。 香憐兒說著說著,手便不老實地向衣裳下擺伸去。 汪云海略微氣粗,按著她道:“別鬧,這會子沒空陪你耍?!?/br> 香憐兒撇撇嘴,“大人向來說一不二,怎么,如今也得做小伏低陪人賣笑?” 汪云海嘆道:“我何嘗愿意屈居人下,人家可是奉皇命而來?!?/br> 這靜王雖是頭遭離開京城,名聲卻早就傳開了,只瞧他爭奪儲位失敗,為他嘆息扼腕的人卻不在少數,便可知其能耐。 香憐兒咯咯笑著,“大人害怕被取而代之嗎?” 汪云海唯有嘆息,只是被貶官倒還好,可一山不容二虎,倘若靜王立意要治死他,他又能到何處說理去? 香憐兒尋思一回,眉間露出狠厲之色,“既如此,干脆先下手為強?!?/br> 汪云?;A艘惶?,忙去捂她嘴,“乖兒,這話可不能亂說?!?/br> 香憐兒道:“無毒不丈夫,難道大人就愿意仰人鼻息、跟條野狗一樣搖尾乞憐過活?且此事做得隱蔽些即可,找個推鍋的,到時候大人出來主持公道為殿下報仇,不是更能服眾?往后地位也能穩如泰山,沒準連皇帝都得夸您呢!” 汪云海目光微動,顯然,這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第139章 神藥 郭氏原本擔心徐寧初來諸事潦草, 意料將庖廚借幾個與她使喚,豈料徐寧連廚子都備好了,食材更不消說——民以食為天, 徐寧剛來就打發人到附近探路,尤其關注菜市與雜貨鋪所在, 這都是關乎日常生計的。 郭氏心胸磊落, 并不芥蒂人家反客為主,還很樂意嘗嘗家鄉菜。要知此時的巴蜀, 辣椒并不十分風靡,烹飪多以花椒茱萸等調料為主, 一頓下來舌頭都是麻的,更別說腦袋了。 偏汪太守別的事上十分精心,唯獨吃喝卻肯將就,叫郭氏這么個嬌生慣養注重享受的看來, 不由得暗暗叫苦。 初來乍到,徐寧只吩咐買了些家常菜, 左不過醋溜鱔段、紅燒獅子頭、八寶鴨、粉蒸rou等等,郭氏卻吃得津津有味, 看表情幾乎都熱淚盈眶了。 巴巴望著徐寧, “王妃娘娘, 以后臣婦能常來嗎?” 徐寧莞爾, “當然,區區小事何必客氣?!?/br> 太守夫人雖不得寵,可身份在那里, 耳濡目染必定見得不少, 往后許多事還得朝她多打聽呢。徐寧總覺得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秘,那汪太守看著更像是個心術不正的, 但愿是她多心了才好。 郭氏臨走時很痛快打包走兩大盒飯菜,她兒子才八歲,正是需要長身體的時候,頓頓清湯寡水的實在愁人。 余下菜色徐寧讓半夏她們拿去分掉,自個兒一路奔波勞碌,卻是無甚胃口,她只想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 半夏備水時,齊恒回來了,徐寧方才想起,自己忘了準備他的飯,不過那么多屬官盛情相邀,也足夠他飽餐了吧? 怎料齊恒被那些阿諛奉承倒足了胃口,哪里還吃得下?何況話說得雖多,卻沒一件觸及到實處,譬如王宮的問題就遲遲無法解決。 徐寧心領神會,必定汪云海允諾了好處,底下才會眾口一詞,如今齊恒想從他們手里挖出錢來,無異于登天,煮熟的鴨子豈肯飛掉? 徐寧想了想,“若不經他們手,殿下私自安頓呢?” 雖然有點程序問題,但齊恒身為蜀王,本身就有對附近絕對的掌控權,若直接從采石場挖來磚石、從林場伐來木料,這便省了好幾趟轉手,無非多費點人工罷了。 以王府的規模,那么多石料估計難尋,可在巴蜀這種地震高發的地方,木頭制的房子可能還更可靠點。徐寧對后世那場大災難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齊恒嘆道:“即便伐樹,要加工成木料,再一點點搭建亭臺樓閣,也得小半年工夫?!?/br> 這段時間辦公難免得受影響,官員倒是好說,暫且賜了頭銜命他們各回各家,朝務可怎么辦? 徐寧笑著拍拍身邊上等的花梨木桌椅,“不是還有太守府么?汪太守都不介意,您又何必太過謙虛?” 至少汪云海暫且沒那個膽子撕破臉,便借他的地方辦公,哪怕住上十年八年,汪云海怕也不敢有意見——私底下怎么想就不知了。 齊恒道:“只好如此?!?/br> 旋即釋然起來,汪云海將他接來府中,未嘗沒有立下馬威的意思,可他何必乖乖聽從擺布?索性借這地方做道場,讓汪云海和底下屬官們看看巴蜀真正的主人是誰。 在那之前,他還得先做點什么。 齊恒命向榮取來紙筆,飛快地寫下色正芒寒四個字,讓人拿去制成匾額,懸掛在高堂之上。 徐寧笑道:“殿下要當青天大老爺嗎?” 齊恒捏了捏她風塵仆仆的臉,“有何不可?” 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拿來斷斷官司。要讓巴蜀的人都認識他,沒有比口耳相傳更便捷的了。 徐寧笑道:“那得把臉涂黑了才行?!?/br> 說著就要找油墨來。 齊恒指了指自己臉,“現在還不夠黑嗎?” 兩人這一路上曬的,雖然夠不上黑炭頭,也跟在京城的時候迥異,反觀汪云海一家卻個個白得跟蘿卜似的,不知是誰在養尊處優。 自己都沒抱怨,他反倒苦不堪言,到底是吃不得苦的富家公子。徐寧睨他一眼,正好底下回說洗澡水放好了,便道:“殿下先去洗漱罷,我讓紅芍服侍?!?/br> 話里自然而然有點促狹的意味——她并未交代,那會子卻主動將紅芍推出來,誤叫人以為是他侍妾,莫非本有此意? 齊恒用腳趾頭都猜到這位醋勁犯了,可見女人慣會心口不一,別看她疼紅芍疼得跟什么似的,自己真要將紅芍收房,不定得慪成什么樣。 當下懶懶道:“不急,你先去罷?!?/br> 可惡,居然不敢正面回答她問題。徐寧略微氣惱,抬腳往里走去,豈料身后竟亦步亦趨跟著,回頭瞪他,“作甚?” 齊恒含笑攤開兩手,“我得服侍你呀,你后背自己能搓上?” 徐寧輕哼一聲,算是默認。這一路上就沒好好泡個澡,難得有機會,自然得盡情享受——他愿意候著,那是他的事,只別往她桶里鉆就行,她可不想洗鴛鴦浴。 半夏嘆口氣,將阿笨抱去給乳母照應,看這架勢,兩個時辰都未必洗得完呢。 她還是先吃飯罷。 * 凈房里的熱鬧自不消提,但據現場收拾的人說,場面實在狼藉,差點以為府里遭了賊,要報給汪太守去。虧得半夏機智攔下,這要傳出去還得了,主子的臉都得丟盡了。 反觀徐寧卻是容光煥發,大抵浮力作用,她覺得比以往還舒坦點,腰不酸腿也不痛了,或許該寫進教材里。當然,這種教材只能私下傳閱。 半夏很是為難地對她道:“王妃,不如以后我帶小主子睡罷?!?/br> 省得來回顛倒,累得慌。 徐寧不解其意,“為何?” 她跟齊恒是曠了太久,才破天荒地荒唐一回,怎可能夜夜天雷勾地火,那成什么人了。 半夏心說真的嗎?我不信。小世子聰明得很,她可不愿阿笨夜夜聽見妖精打架,好好的苗子給養歪了。 鑒于徐寧不想討論這種話題,半夏只能暫且擱置。 倒是小世子雖還沒到斷奶的年紀,也該慢慢添加些輔食了,半夏想從本地找個專精此道的廚子,伺候小主子飲食起居,更放心些。 徐寧道:“你看著安排罷,有不懂的只管去問郭夫人?!?/br> 半夏答應著,忽然想起,“對了,葛太醫身子欠佳,您看是否該找大夫瞧瞧?” 徐寧有點意外,神醫還得找人看??? 然而葛太醫情況實在不妙,路上素了一個多月,剛來就忙著開葷,腸子里一點油水都沒有,驟然大魚大rou的,怎能不受傷? 何況葛玉章一向嬌慣,路上數他埋怨的最 多,大抵真挺脆弱的。 俗話說得好,醫者不自醫,未免這把老骨頭折在自己手上,徐寧還是決定找郭夫人問問。郭夫人一聽便道:“這好辦,午后我請葵巫來一趟便是?!?/br> 葵巫便是那香憐兒的干娘,也是極得汪云海信任的一位。 徐寧咦道:“夫人不是不信這些么?” 郭氏有些赧然,訥訥道:“葵巫確實有真本事?!?/br> 實則是汪云海一早告誡她,不許她跟靜王妃走得太近,怕她上當。郭氏也知道自己毛病,脾氣太躁,嘴又敞,頂容易被套出話去,雖則她跟汪云海已沒多少夫妻情分,可總得為嫡子著想。 何況葵婆在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不是體面些的人家,她還不肯去呢。 徐寧拿不定主意,只得親去問葛玉章,豈料葛玉章精神大振,有意會會這巫婆,看看有何蹊蹺。徐寧無奈,只得勞郭氏請去。 她原以為這等裝神弄鬼的人物,外表必定獨樹一幟,像電視劇里那般發蓬蓬面似鬼,有時還會涂滿油彩,一看便知難惹。 然而現實中的葵婆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老太太,年五六十,頭發雖有些灰白,卻梳得整整齊齊,臉上亦是慈眉善目,看不出半分兇相。 代入紅樓夢里的劉姥姥都毫無違和感。 但,只一點便可知其不凡。當她聽說葛玉章是從京城來的神醫,眼中竟無半分敬畏,依舊泰然自若,要么她在此地地位卓然,要么,便是完全沒把葛玉章放在眼里。 而她看病的方式也極其簡單,并無望聞問切等等瑣碎流程,只草草詢問了癥狀,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里頭盡是綠豆大小的丹丸,黑黢黢的,有種莫名香氣。 做完這些,便領了賞銀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