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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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徐寧帶著大包小裹回來,就發現齊恒站在門外翹首盼望,這讓她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該不會專程來逮她的吧? 正要解釋自己并未報復消費,買的多是些打折品,齊恒卻伸出食指抵在她唇間,讓她不要說話,繼而沉默地牽著她往里走去。 徐寧恍恍惚惚,今兒是什么日子,他的生日?早就過了,她的也還未到。 結婚紀念更不可能,古人哪有算這個的。 地上鋪著錦毯,踩上去柔軟卻又沙沙作響,兩旁盛開的鮮花是在暖房催放的,香氣濃烈,中人欲醉。 徐寧有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更別提桌上琳瑯滿目的菜肴全是她愛吃的——換句話也是齊恒愛吃的。 可一個個圓滾滾肥嘟嘟飽滿賽過嬰兒臉蛋的元宵就定是為她做的了。 可她偏偏已經在外頭吃了兩大碗,這會兒實在撐不下了…… 奈何盛情難卻,徐寧只能勉為其難用勺子舀起一個放到唇邊,輕輕咬破,咸香細膩的黑芝麻餡立刻流出,整個口腔都仿佛為之融化。 徐寧摸著肚子,還是只能抱歉地講出實情,勉強吃下去也是為難自己,大過年的可不好請太醫! 齊恒并不見怪,只道廚房還有不少生的,回頭叫人凍起來,這種天氣放上十天半月也沒問題。 徐寧更感動了,如此佳夫,婦復何求? 可她還是不信齊恒只是單純想討好她這么簡單,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一定有別的目的吧? 齊恒拉著她的手十分感慨,“今日才知本王錯看了你,你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br> 徐寧:…… 不,她是刀子嘴刀子心,遇見乞丐都會遠遠躲開,是什么叫他如此誤會? 直至齊恒說起她進宮開解溫妃,徐寧方才恍然,抿唇一笑,“我與殿下同舟共濟,自然是無須分彼此的?!?/br> 換做他在場,一定也會及時攔下,到底關乎著整座王府身家性命不是? 齊恒慨然道:“是啊,正因如此,我才覺得可貴?!?/br> 他的妻子,這樣愛他,敬他,而又有開明的大局觀,能娶到她,實屬三生有幸。 下意識俯下頭去。 他臉上有種溫柔繾綣的神氣,這回,徐寧沒再拒絕,而是微微踮起腳尖,坦然又享受地接受這一吻。 ——忘了漱口,好在,都是黑芝麻的甜香,應該沒什么吧。 就是模樣有點不雅,看來臨睡前要多刷幾遍牙了。 徐寧原本以為,溫妃所謂的表態不過是對景德帝敘舊情,再多說幾句諸如臣妾母子只想安度殘生、清凈度日之類不痛不癢的話,卻不曾想,她這位婆婆竟祭出了大殺招。 溫妃請求皇帝將膝下諸子分封,至于她自己,若萬歲爺喜歡,便留她身邊伺候,若不喜,便趕她去藩地當個王太后罷。 不得不說,此招甚為高明,當是靜王一派集體商議后才決定。本朝皇子就藩乃是舊俗,凡儲君議定,其余皇子都會悉數趕去封地,以圖四方穩固;到了本朝,因先皇后始終無出,其余嬪妃亦舍不得兒子早走,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且盛京乃龍氣所鐘之地,集天地之靈粹,誰肯遠離權利中心? 溫妃此舉,恰恰表明自己毫無爭儲野心,比之昔年那個草率的過繼提案,實在高明太多。 然而……徐寧壓根沒想過自己要外放呀! 她滿以為自己會安心當個太平王妃,順順當當等著夫君登基,之后再以皇后的名分陪他在宮里一起老死。 若是繁華一些的還好說,可齊恒位居老五,溫妃又不甚受寵,哪有什么好封地給他?去到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怕是跟開荒沒兩樣,徐寧可不想實地上演魯濱孫漂流記。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跟著六表哥去晉州度日呢。 齊恒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做戲亦要做到十分,內閣那道奏章甫一呈上,他便回來著人收拾行李——瞧見了吧,他可是真心愿意就藩的。 至于徐寧,齊恒也不作他想。此前王妃已然表現出同甘共苦的精神,自然會陪他將這份深厚的革命友誼持續下去。 徐寧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遵從本性,遂真誠地對齊恒道:“殿下此去山長水遠,愿您一路順風,妾身無才無德,定會替您好好照看府中,伺候好娘娘的?!?/br> 話說得夠客氣了吧,還拉了個溫妃當擋箭牌,不過也在理呀——景德帝肯定不會讓嬪妃跟著到藩地去,一來還年輕,二來留在身邊也能當成人質,彼此掣肘。 她自然有義務照顧好婆母,否則有個三長兩短,怎么向夫君交差? 徐寧滿以為這番措辭足夠漂亮,怎料齊恒的目光瞬間危險起來,“你不愿意?” 他放下手中家什,一步步朝她走來,氣場瞬間暴漲兩米高。 徐寧喉間咕咽了下,現在是要干嘛?強制愛嗎? 第059章 裂隙 但齊恒并非意欲施暴, 他就不是那種人——譬如周公之禮這事,只要徐寧推說身子不爽或者癸水方至,甭管真假, 齊恒都會老老實實去躺書房,要不就是摟著她睡素的, 非常體貼入微。 徐寧起初以為那是皇家規范教導, 后來想想,大概是天生的, 只瞧楚王便知了,一樣的師傅教出來, 怎的只知逞兇縱欲? 齊恒則是從不愿勉強,這源于一種普適性的尊重,以前徐寧很欣賞這點,但這會子但令她有點害怕。 齊恒冷冷淡淡瞥她一眼, “你是不能去,還是不想去?” 徐寧覺得自己的花言巧語完全被人看透了, 再搜腸刮肚尋些理由,也不過白費心機, 她只能遲疑著點點頭。 ——承認后者。 齊恒頷首, “我明白了?!?/br> 之后未再多問一句, 只命人將行李打包, 再去租車行問問,能否多雇幾輛車,別的好說, 他書房里那些典籍便已多得汗牛充棟, 舍棄什么都不能舍棄這些精神食糧。 徐寧松口氣,看來他默許了自己的提議, 這樣也好。作為補償,她會幫忙照顧好溫妃,是真心的——當初連嫡母王氏都能敷衍得妥妥體貼,這點子小事自然難不倒她。 高興之余,又將府中奴仆盡皆喚來,問他們誰愿意跟著往封地去。未見得是樁好差事,所以也不能虧待他們,除了照平日份例增加三倍外,還每人贈送五十兩金子,這樣赤裸裸的誘惑,足以讓人肝腦涂地了。 一切安頓好,徐寧就等著圣旨下來齊恒好啟程,在那之前要不要溫存幾日,譬如來個分手炮什么的?但這話她不好意思提,除非齊恒向她開口,自己也就半推半就了。 然,這晚齊恒并未來尋她,徐寧自我安慰,一定是怕分散精力耽誤趕路。 但,兩晚,三晚,眼瞅著正月都快過了,齊恒依舊沒來房中留宿,這讓徐寧后知后覺感到,自己是不是被冷落了? 甚至連用膳都有一頓沒一頓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官衙和宮里溫妃娘娘那兒,大概真是挺忙。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依然在按照她的口味點菜——許是懶得費腦筋罷。 徐寧悄悄泛起嘀咕,雖說去藩地是樁大事,得盡量準備充分,可也不至于這么久都沒點風聲傳出吧,莫非景德帝愛子情切,舍不得這群小崽子們? 向榮不忍見王妃被蒙在鼓里,還是抽空告訴她,“陛下不可能同意分封的?!?/br> 徐寧震驚臉,“為何?” 不是祖宗規矩么。 向榮素來欽佩王妃頗有些小聰明,但現下看來正是這點小聰明誤了她,“如要分封,先得確立太子,陛下正為了不愿立儲才跟朝堂僵持,又怎可能真個準王爺就藩呢?” 若說一視同仁,盛京哪位 皇子都不留,那也太不像話了,可一旦確立了要留哪位,也就間接點名了議儲對象,景德帝是不會任人這般猜度其心意的。 徐寧越聽越糊涂,“可你主子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向榮笑道:“戲假情真,若非殿下對此深信不疑,皇上又怎會相信王爺真的無意角逐皇位呢?” 徐寧服了,好個老畢登,居然故意演戲騙她,虧她慌得跟什么似的,比那天裝死更可惡! 向榮悄悄道:“王爺怎么跟您置氣了?” 是啊,本來該她惱火才對,結果反倒這位始作俑者頗有怨言:早知道是假裝,她也就順勢跟他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了,哪怕化蝶也要天涯海角永相隨。 現在卻是人設崩塌,叫齊恒一把扯開她的偽裝。 見向榮一臉八卦,徐寧板著臉:“不關你的事,忙你自個兒的去!” 向榮咋舌,一向溫厚的王妃娘娘脾氣也不容小覷啊,可他怎么瞧著有點戀人間吵嘴斗氣的跡象呢?難怪話本子常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他今日算見識到了。 明白齊恒因何生分,徐寧也頗有點自悔,都怪她太急躁,若耐心等上幾天,也就不會有信息差了,現在卻讓之前所做的工夫全都付之東流,可歸根結底,也要怪齊恒對她抱有太多不必要的期待:沒錯,她是挺喜歡他,可還遠遠到不了深愛的地步,或者說,她更愛自己——誰不愛自己?他這皇位難道是為她爭的嗎? 總之,徐寧再度體會到王珂那時候的感覺,但那時有圣旨救了她,讓她順利抽身,這回,卻沒有另一個齊恒來救她出水火了。 要她對齊恒道歉?她按不下面子,這也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事兒。 不管怎說,日子還得照過,反正她是堂堂正正的王妃,誰也虧待不到她去。 徐寧如常走親訪友,府里少了個說話人,更需要人際交往來彌補空缺。 吳王妃跟她已成密友,雖然刺殺案無波無瀾過去,安王也已起復,可這兩位妯娌的感情到底回不到從前了。 吳王妃帶著點譏諷的冷笑,“她現在忙著向六宮討好獻勤,說什么都要將安王留在京中呢?!?/br> 甚至主動提出愿意帶上孩子去封地為質子——這份魄力,吳王妃倒是挺佩服大嫂的。 不是人人都能看穿皇帝態度,如楚王就覺得自己被齊恒背刺了,老五這個殺千刀的,自己不想爭儲隨意,做什么拉上別人?他可不愿離開這片繁華地帶,離了京城,上哪還有溫柔鄉可供偎紅倚翠?只能天天在夢里回味珠娘綠娘巧娘她們綽約迷人的風姿——都是他相好的妓子們。 總之為著這事,楚王背地里將齊恒罵了千百遍,若非這廝時常不在家,真恨不得提刀殺上門去,偏只有王妃在——這他可就舍不得了,楚王自認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五弟妹雖然平日樸素了點,拾掇拾掇也是個美人,哪里肯對她下毒手呢? 徐寧:…… 啐!這貪多嚼不爛的東西。 合著她還得感謝他手下留情咧。 吳王妃失笑道:“四弟只是嘴上說說,沒那個膽子?!?/br> 怕是他背地里埋怨景德帝的次數更多,無人敢張揚開罷了。 與之相反,安王與吳王則對這位默默無聞的五弟態度大為改觀,覺得他挺識相,自愿退出競爭——毫無疑問,倆人都認為自己將是留下的那個。 吳王妃握著徐寧的手諄諄道:“大嫂這陣子定會對你使勁拉攏,你可別被她騙走了呀!” 徐寧忍俊不禁,怪道都說愛之深恨之切,現在閨蜜變敵蜜了吧。 得她再三保證,吳王妃方才放心,卻不知徐寧已經答應明日赴安王府上宴會——并沒有違背誓言呀,她才不會被誰拉攏呢,還不許她騙吃騙喝? 日子過得這般逍遙,與齊恒的那點小小不愉快似乎也煙消云散,不過在酒酣耳熱際,徐寧卻不免想起那人冷淡的眉眼,以及被她調戲時止不住的害羞模樣,還有……他輕輕撫摸她時那發熱的掌紋。 再想下去就不對勁了,徐寧搖搖頭,她一向豁達的人生觀不容許她栽倒在一個男人身上,那是太危險的。情之為物,從來只可作為調劑,過日子才最實在。 徐家這會兒的日子就有些不太平。 等了足有快一個月,好不容易盼到王珂來京師,可徐婉張口便要將其攆出家門,即便王珂辯稱家中生意如何忙碌,又要侍奉母親病軀,徐婉只是不信,若真有誠意,不會將她晾著不管,這種勉為其難的求和她才不要,如果郎君和婆婆不老老實實道歉認錯,她情愿在娘家住一輩子! 王珂被迫尋了間客棧棲身,奈何人一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隨身攜帶的兩千兩銀票竟被人洗劫一空,虧他還以為同住的那位老先生熱心腸,待他如他鄉遇故知,誰知竟是個大騙子! 嘗夠了人情冷暖的王珂實在灰心,寧愿借錢也要回去——反正岳丈家里已經來過,禮也送到,他的任務算完成了。 誠意伯一個頭變成兩個大,那邊還沒哄好怎的這邊又慪氣起來?雖說家里不缺一雙筷子,可為了徐婉名聲著想,他也不能讓女兒長期待在娘家,來來往往的親戚都看著呢,像什么話? 王珂更絕,張口便是和離,“既然二妹看我不順眼,勉強過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回頭我會寫封放妻書,連同嫁妝一齊送來,姑丈您也各自保重罷?!?/br>